西府军中少年郎,白衫无事不沾装。
北驰四郡狼烟起,马踏云崖月似霜。
刀光已惊秋草暗,明弦欲动孤漠茫。
勿忘昔时凌云志,独倚长剑剪春阳。
试问谁家麒麟子?
兆都傅郎与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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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定安十一年正月初三,山风蛊卦,诸事不宜。
燕陵郡以北五十里,雪落三千尺。临北关上,尸横遍野,旌旗倒伏,血浸透了冻土。曾经以铁骑闻名的大元西府军,如今只剩下一地狼藉。
傅观澜跪在雪地里,左腿鲜血直流,殷红的血液顺着地势缓缓渗入冻裂的土缝。他一手握着破损的长刀,另一手紧攥住一枚将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将印上本刻着“西府军”三个大字,如今血迹斑驳,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字样。
身边,是同袍的尸体。
他的挚友晏西陵倒在不远处,胸口插着北凉的长枪,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恩师季慈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守住临北关,死也不能退!”
可他没能守住,也没能救下任何一个人。
这是他的第一次败仗,也是致命的一次。
北凉大军的号角声还在远处鸣响,雪地里隐约有骑兵靠近。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死守这一方尸骨如山的战场。
恍惚间,傅观澜好似听到身后战友们昔日昂扬的战歌声,可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张嘴很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阵阵呜咽。
没人回应他,只有山风呼啸,卷起大地的雪屑。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是战友的嘶喊、战马的嘶鸣,以及远方传来的北凉将领讥诮的笑声。
当夜,北凉收兵,大元残军带着满身的耻辱和鲜血败退至燕陵郡。
八千西府军,六成战死。而他傅观澜,也从“沙场玉麒麟”的神坛上,被狠狠地摔入尘泥。
朝中有人弹劾,傅将军用兵不当,骄兵必败,罪责难逃;也有人摇头叹息,英雄一去不复返。
定安十一年的雪落了三个月,将北凉的尸体掩埋,也将这片血染的冻土化作无声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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