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翻了个白眼,抬手制止了柒桃想解释的动作,施施然走上前去:“哦?那这么说,你熬这汤还是熬了挺久啊?”
“是啊是啊,”茹月一看转机来了,连忙抬头回答:“小姐的饭食,茹月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的。”
“熬这么久,那不是干都干了,还喝什么呢?”岳朣示意柒桃接过汤罐,蹲下身去,用精心打扮的指甲挑起茹月的下巴:“不过,你这份心意倒是很难得,奈何我消受不起,不如你连汤带罐全部吃掉,我就原谅你,如何?”
岳朣站起身来,不顾茹月抓住她裙摆的手和刹那间充满了惊恐的眼神。
“来人,给我按着她,把汤热的滚滚的,再看着她把汤都喝下去,连罐子都不许剩下。”
“是!”院外的小厮随即过来,要把挣扎的茹月带走。
“小姐!小姐!”茹月自知没有活路,口不择言了起来:“小姐我有一事要禀,小姐你饶我一命!”
“你不会是要说,你是他的人吧?”岳朣弯下腰,在茹月的耳边问道,又随即讥笑着说:“就这个消息换不来你的命哦!”
岳朣轻蔑的一笑,对着小厮说:“带去父亲那里,就说这丫头背叛家主,交由父亲处置。”
茹月哭喊着被带走了,岳朣理了理衣袖,看了一眼还傻傻端着汤罐的柒桃,轻轻的笑了:“怎么?害怕吗?”
柒桃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没有的事,小姐,只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看起来...还蛮厉害的!。”
还以为会吓到柒桃的岳朣闻言,突然有一丝不好意思,伸手挠挠自己的脸蛋,转过身去,一边向房间走去一边强壮镇定的说道:“以后会见得多些,刚刚裙摆被弄脏了,再帮我挑身衣服吧。”
“是,小姐。”柒桃闻言,跟了上去。
换好衣服,岳朣来到府中的待客厅,五颜六色的布料在架子上,或清丽,或动人。
盛绸庄的小伙计小和在一旁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岳朣感到疑惑,这盛绸庄的老板她是认得的,前世里每一次,那老板都会守在厅里,服侍自己和府里的女眷选完喜欢的款式,并为她们解答一下疑惑,推荐一下新款式。
怎么今天反而不在呢?
“小和,你家老板呢?”岳朣漫不经心的选着各种颜色,花样,以及材质的布料。
内心打着她的小算盘:这布料大多不贵,但制成成衣卖的却并不便宜,更别提专供她们这些官宦人家甚至皇家使用的。
皇家太远,风险也大,但官宦人家这个小九九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回小姐,我们家老板不知为什么,今天脸色格外沉重,跟小的一起将料子送来后,交代我服侍小姐和夫人们之后,就不知哪里去了。”
“夫人们?”岳朣轻轻地笑了一声。
“小的该死!”小和马上跪下,连声求饶:“小的说错了,小的该死,请小姐原谅小的吧!”
岳朣看着小和的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得想,看来她以前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听啊~
“起来吧!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她撩起一款月白色的轻纱,上面不知是什么工艺,在阳光的照耀下,随着动作的偏移会折射出一些好看的光芒。
“谢小姐,是小的嘴巴不会说话,请小姐不要介意。”小和起身后,还是很紧张,声音小小的说道。
“会不会说的,以后知道就行了。”岳朣将那衣料扯出递给柒桃,吩咐道:“柒桃,给小和上个凳子,再沏杯茶给他。”
“诶,好勒!”柒桃麻利的安排门口的小厮,折回来又安慰小和:“你别害怕,小姐人很好的。”
“是,”小和下意识点头应道:“我不害怕。”
这小姐跟以往不大一样啊?
宰相府在南京的大店铺中十分闻名,因为官宦人家让店家送样子去府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别人家的首饰也好,衣料也好,胭脂水粉也好都是先紧着正室,大小妯娌,然后是侧室或妾室。
宰相府可不一般,在这府中是先紧着小姐选,选完才是妾室。
流传说这宰相原有一妻,两人举案齐眉,宰相对这夫人可谓是一心一意,但一直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女,也就是现在的小姐。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小姐十岁的时候,夫人突发恶疾,一命呜呼。
从此,宰相府就空了五年。
直到去年,皇帝看宰相一直孤家寡人的,便赐了妾室,说是给年轻的宰相做个伴,再生个一儿半女什么的。
宰相虽然没有拒绝,但妾室回来也没有碰过,只是圈了个西苑将人养在了里面。
一年以来,里面的女人越来越多,有说宰相坐怀不乱为亡妻守身如初的,也有说那都是表象,宰相时常出入这西苑。
真真假假,民间也都是当轶事传着听。
却不想触了这小姐的逆鳞,以往有一次别的跟着老板过来的伙计不小心将府中的妾室们说成夫人,直接被拖出去半条命都险些没有了。
今日都没有跟我追究,想必心情极好,那我可得表现好点,说不定还能领到赏钱呢!
想到这,小和心情放松了很多,甚至还有些隐藏不住的雀跃。
“这料子是什么材料?做成夏日的外衣想必很是好看。”岳朣下巴一挑,指向柒桃手里的衣料,给自己倒了一杯刚上的茶水,慢慢的品着。
“回小姐,这是我们老板从北朝特意带回来的衣料,说是一种特质的轻纱,格外地轻,而且里面嵌了些银线做的花纹,太阳一照,可好看了。”小和坐下来,说到料子,眼睛里的光芒异常,随后又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老板说了,他这一次,就带回了二十匹,首先就拿过来给您选一选。”
“是吗?”岳朣一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眉眼弯弯:“倘若我都要呢?”
小和咽了咽口水:“那...不知老板如何决断,若是小人的话,便都给小姐。”
说完才觉得这话不恰当,自己只是绸庄里的小伙计,怎么能替老板做决定呢?
他看着岳朣,生怕哪里说错了,惹得这位小姐不开心,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但显然他想多了,岳朣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在心里掂量着应该怎么比较能掩藏锋芒,又能给自己多挣些银两。显然这匹布料就是一个小小的突破口,可应该怎么做呢?
她想,不急,日子还很长。重要的,是让父亲赶紧把禁足令解除了,她好出去转一转,生意也好,挣钱也好,都是细水长流的事。
思及此,她打定主意,起身:“小和,跟你家老板说,这布料我都要了,让他全部留着,本小姐要亲自跟他谈。”
“是!”小和也连忙站起身应道。
“柒桃,我们去找父亲。”
“好的,小姐。”
主仆二人走出待客厅,岳朣的声音传来:“至于小和,赏!”
小和听见这话,高兴的无法言说,连忙跪下大声谢道:“谢小姐!”
直到人走远了,他才起身,将布料收起,等待其他女眷的到来。
初春的宰相里杏花将落未落,白白的花瓣里透着些许粉嫩,就像少女一般舒展着自己的腰肢。
宰相夫人尤其喜欢杏花,所以,整个府中,杏花树尤其多。
而且以前宰相府是没有西苑的,夫人都是直接宿在东苑,所以在去东苑的必经之路上,更是有一小片杏花林。
一阵风吹过,杏花随着风的吹拂飘动在空中,掉落在地上。
岳朣伸手去接,美得像画一般。
“我的女儿真是生的越发美丽了!”
岳朣回头一看,是岳清!
岳清如今不过四十,身着深蓝色的长袍,连胡子也没蓄,隔远了看跟年轻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难怪那些女人进来后也并不安分,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东苑里钻,要不是以前被自己发现活活打死一个,不知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笑着迎上去亲昵地挽住爹爹的胳膊:“爹爹,女儿都好久没有看见您啦!”
是了,从她被禁足,只有昏睡着的时候,她爹天天守在身边。她人一醒,她爹就没怎么见过人影子了。
岳清被挽住后,顿时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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