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四皇子是棵大树,常人无法撼动,有这能力去做这件事情的人,无缘无故也不会想要去得罪。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他只能答应。不管这事能不能有办法解决,此刻作为一个父亲,他的内心都十分感谢岳朣。
盛亚文重重的点了点头,跪了下来,想要向岳朣磕几个头,却被岳朣拦住了。
“若我能帮你女儿,待你女儿火海逃生,再磕不迟。”
说罢,没有扶起盛亚文,而是扬声道:“送客!”
盛亚文瞬间泪雨滂沱,他没有听岳朣的话,重重的磕下了三个头:“盛某先谢过岳小姐了,不管能与不能,盛某都记住小姐的这份心。”
说罢,转身离去。
盛亚文走后,岳朣的心跌入了谷底,她深知四皇子背后的根系有多深,父亲拒绝想必也是忌惮十分,但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上一世,她根本就不知道盛家还有一个女儿,只是有听闻四皇子的小妾病故,想必就是这一位盛姑娘吧。
还未及笄的姑娘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还要被迫嫁给那个畜生一般猪狗不如的人。何等可怜,可是不能连累父亲。那又该怎么办才好呢?什么样的办法能够两全其美呢?
还没等岳朣想出个一二三来,岳清便回来了。
岳朣忙笑着迎上去:“父亲,您回来啦?”
“嗯。”岳清看到女儿的笑容,心里的担忧才减了大半,回来在门口看见管家在门口等自己,说是女儿要跟自己吃早饭,正高兴呢。管家却又说盛绸庄的老板又来了,而且还与小姐谈了一会,岳清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朣朣,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跟父亲一起吃饭啊?”坐定后,岳清吩咐管家安排上菜,笑着问岳朣。
岳朣未语先笑:“因为昨天睡得好,所以早上起早了,又想着女儿都好久没有跟爹爹吃过饭了,一大早便兴冲冲的拉着柒桃去东苑找您,还是柒桃提醒我,说您还没下朝呢。这不,还闹了个乌龙。”
她边说脸色的神情便随着说的话而变化,看的岳清十分好笑。
“那你等了好久了吧,饿不饿?”岳清关切的看着她。
岳朣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笑了:“刚刚饿了,所以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垫了一下,但是还没有吃饱哦,要等爹爹回来吃!嘿嘿...”
“好!我们一起吃!”
岳清心疼女儿等了许久,想问的话,也没有问出口。
本想暗中看看动向再说,没想到,岳朣自己主动说了这件事情。
岳朣咽下最后一口小笼包,满足的长叹了一口气:“吃饱了真好!”
岳清无奈的看着女儿摇摇头:“吃那么多,一会又撑,等下记得去走一走,别积食了。”
“好~”岳朣乖乖答应,父女两相顾无言。
一会儿,岳清想着还有些事没忙完,正想走,岳朣却开口了。
“爹爹,刚刚盛绸庄的老板来找您,但您不在,他跟我说了他女儿的事情。我...我想帮帮他。”
岳清闻言,又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女儿竟然会跟他商量了,不意外的事,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旦知道,就会这样做。
于是他笑了,温和的对岳朣说:“想帮可以,你有能力帮他吗?或者说,你有办法了吗?”
“我...暂时没有,我没有答应他,只说要想想。”岳朣眼神不知放到了哪里,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杯子的边缘。
岳清想了一会,对岳朣说:“朣朣,你有这份心很好,但前提是你有能力做到,你既然没有答应,但你想做,你就想一想,如果想到什么可实施的办法,遇到困难可以来找爹爹。当然,思路遇到瓶颈也可以来找爹爹商量,不要自己私自行动,好吗?”
岳朣看着父亲,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父亲多去沟通自己的想法,只是一意孤行,要不然,也不会...
她点点头,笑着答应了。
外面的春风乍起,阳光明媚,杏花满天,温柔的注视着这父女两。
转眼,与文湘约定的三日之约到了,岳朣跟父亲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这次,她是想要跟文湘聊聊生意的事情,她需要有自己暗中的人手,而这支人手要想不为人知,靠她的零花钱,根本不够。
她需要钱,大量的钱。
“小姐,咱们今天还是去文香居吗?”
柒桃紧紧跟在身后,小声的询问。
岳朣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是呀,不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紧张兮兮的。”
“没有呀,”柒桃看着岳朣,左右望了望才小声的说:“这几天我总觉得小姐你怪怪的,今日给小姐梳头时,叫了小姐好几次,你也没有回答我。”
“……”是吗?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自从知道了盛家的事,她这几天就经常会无意识的回想起前一世的事情,特别是临死的那天。
那是正值六月的一天,炎炎烈日照耀着大地,正午的空气中没有一丝的微风。南京的护城河平静的流动着,鱼儿潜入深深的河底,以寻求这难得的清净。。
这时,从阴凉的地牢里缓缓走出一个女人。她被蒙着双眼,双手被麻绳所绑,麻绳的另一头则是被一个守卫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脚上的镣铐在粗糙的地面拖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忽的,她感受到久违的温度,抬着头迷惘的姿态,透过眼上蒙的绑带,她的双眼不知望向了何处,也不知自己要被带向何方。
空气中似乎多了些流动感,是风,却不是自由。
岳朣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等那口气均匀的吐出来,就感到一股力气将她向前狠狠地拽了一下,她一下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那口气就卡在喉咙里,使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你小子小心着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跟王爷交代?”一个听起来较为年老的男人开口训斥道。
大小是个小官吧,岳朣想。
“我真搞不懂,师傅!这个女人,她何等恶毒,为何还要留她...”年轻的男人愤愤道。
“你不要命啦!”那年轻男人所称的师傅连忙制止了他的发言。
呵!岳朣心里毫无波澜,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结局,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总之,不许再说话了,好好做你的事。”
不知他们悄悄说了些什么,这之后,岳朣的耳边便一片平静。
说老实话,五感失了一感,岳朣并不好受,但她能忍。
睁开眼睛也是一片黑暗,她索性闭上双眼,默默的告诉自己:你就是个盲人,一个快死的盲人。
随着时间的流淌,岳朣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那股子夏日的灼热忽的消失。经历过热度的身体,现在感到更加冰凉。
蒙眼的布条十分厚重,被侍卫粗鲁的扯下,还带下了自己的一些头发。岳朣皱了皱眉,没有做声,她缓缓睁开眼睛,适应着光亮。
她的眼前,站着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影在暗处看不见相貌,暗黑色的衣服上绣着暗暗的纹路,随着些许的光亮和男人的动作发出微微的光泽感。
是四皇子,不!应该说是夺嫡之战中失败的尚王——云耀。
“你知道你为何在这里吗?”云耀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沉声问道。
“......”岳朣没有出声,她垂着头,像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了无生趣。
“呵!不做声?”云耀忽的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岳朣抬头看他:“你以为不做声就可以了吗?”
岳朣抬眼望见云耀骇人的脸,心中却丝毫不感恐惧,只觉安宁。
若是这样,若是这样就能脱离这种痛苦,那就太好了...
这么想着,失去空气的岳朣不去挣扎,渐渐阖上了双眼。
“你以为本王这么简单就会放过你了吗?”
暴怒的声音随着一股力道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忽然涌入的空气让她不住的呛咳。
云耀走到她身边蹲下,捏着她的脸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你别想这么痛快的死,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好好感受人世间的痛苦吧!”
说罢,将她摔在地上,吩咐外面的人道:“将她捆回地牢,好生伺候。”
凉凉的声音带着一丝讥笑,让岳朣的心底生出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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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柒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岳朣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姐,到了。”
岳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小二问道:“你家老板呢?”
小二一边引着岳朣上楼,一边回答道:“今天大厨没来,不只是什么缘故,所以掌柜的去看去了,临走前给小姐您留话了,说是让您先吃些点心,稍坐一会,事情办完了,他就来找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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