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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平常的星期天和星期一

但周日,原本期待的假期却因为意外发生了大变化,这件意外就是,许橙没有收好的卷子被许妈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许橙被摇醒的时候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她妈那张带着愠色的脸,她一下给吓清醒了。

许妈见她醒了,把卷子放在她眼前,“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许橙磕磕巴巴的回答:“这次小考的卷子。”

“你考了多少分?”

“50分。”

“那我问你的时候你告诉我多少分?”

“68。”

8的尾音还未落地,湿毛巾已经狠狠的抽上了许橙的脸颊,如果有人没有试过被湿毛巾扇,那你可能想象不到,毛巾柔软的材质一旦吸了水,就会膨胀,威力比巴掌还要大得多,许橙当时就感觉有点眼冒金星了,她一时间分不清是因为起太猛了还是被扇的,她一言不发,许妈更生气了,指着许橙的鼻子,“考的越来越差,50分,你到学校是去干嘛的?你有没有在读书?考得差还不说,回来还要骗我,学校就教你怎么去说谎骗家长了是吧!”

依旧是沉默,许妈气急,又甩了一下手里的湿毛巾,许橙的刘海被打湿,贴在额头上,她拽着许橙的领子,把她拽到玄关,然后打开门,指着门说:“你出去,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你再回来。”

许橙站了几秒,穿上鞋走出家门,没有回头,顺手关上了大门,其实她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带着空空的脑子下了楼,小区后面有个破凉亭,平常没什么人去,她径直往那个方向去。

坐在被藤蔓包裹住的台阶上,她的大脑才重新开始思考,现在几点钟了?不知道,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表,发生什么了?噢考得差加说谎被发现了,她想了想,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回去吧,那时候她妈应该消气了。

你问她难受吗,其实有点但也还好,痛苦在很多时候只能徒增烦恼,麻木才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坐在台阶上发呆,后面传来呜呜的声音,她回头看,是一只瘦瘦的橘猫,尖尖的脸,这好像是橘猫的家,橘猫站在凉亭的边缘,歪着脑袋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她率先打破了僵局,伸出手嘬嘬了两声,橘猫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来,用头蹭她的背,发现她没什么恶意之后就一边喵喵叫一边蹭她的胳膊和手,她伸手挠挠它的头,它舒服的抬高了下巴,并拢着脚,享受着这个和它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类的抚摸,摸了几分钟,橘猫被摸爽了,趴在台阶上摇着尾巴,和她一起晒太阳,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它的脑袋,时间仿佛停滞了,这种平静的状态把对时间的感受拉长了,直到许橙鼻子里开始有了炒菜,炖肉,蒸饭的味道,她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她站起身来,拍拍自己屁股上的叶子和灰,橘猫看着她打了个哈欠,她跟橘猫招招手,说了句拜拜。

站在楼底下的大门前,她摁响了门铃,“哪位?”,许妈的声音,“是我。”。

大门打开了,她走上楼,这条路感觉变长了,她妈站在门口等她,看着许橙进来,一边让她去吃饭,一边抱怨她去哪了身上这么多草,拿毛巾给她拍掉了。

一切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许爸去单位有事,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坐在桌前吃饭,许妈絮叨了几句,“下次不要骗人,考差了就考差了,听见没有?”许橙嗯了一声,她知道,这件事已经彻底翻篇了。

吃完饭她坐在书桌前,手机上几十条消息,是她们的小群,她滑到最上面的那条消息,是陈萌的消息,“你们猜我在商场看见谁了?”,袁怡宁打出一个问号,陈萌急不可耐的揭晓谜底,“童媛!童媛和我们隔壁班那个练体育那个男生,就是运动会那个八项比赛都参加那个!”

袁怡宁没反应过来是谁,陈萌更急了,“哎呀就是那个冬天总穿大长黑棉袄,总是和熊梓玩的那个男生!”

袁怡宁终于从记忆深处调出来这个人的样貌,她和陈萌狂发了几十条,催陈萌去观察他们俩,什么表情啊,穿着,吃什么,喝什么,不知道以为是她俩妈。

但最新的一条消息,让许橙瞳孔一震,“完犊子了!童媛看见我了!我靠!”,许橙啪嗒啪嗒打字,“装作没看见走过去啊!”

袁怡宁也表示了赞成,隔了一分钟,陈萌的消息让许橙如鲠在喉,“晚了,我已经先跑了,我猜我现在要成为她小群的靶子了。”

袁怡宁及时的补了一句,“那你错了,以她恨乌及乌的特性,是我们成为她的靶子。”

许橙安慰了一下陈萌,“没事的,你就看到他们,能有啥事,你们两个想多了,再说了她说不定都没认出来你呢。”

星期一上学,安然无恙,直到晚自习都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就像高中生的生活里平常的一天,陈萌也把星期天的事抛在脑后,这一天很平常的过去了,除了晚上的英语作业很难之外没什么值得说起的事情。

晚自习八点五十,许橙埋头写阅读理解,写到c篇的第四个选项,正全神贯注的排除选项呢,陈萌突然用胳膊肘撞她一下,她没转头,看着卷子问怎么了,陈萌得意的说:“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又没发生什么,她可能根本没看见我。”

许橙在题号前写了一个A,把卷子翻了个页,“江余就这么小,遇见同学也很正常,再说她俩要是朋友呢。”,陈萌想了想,“我觉得不是朋友,因为她俩都快缠一起了。”

许橙转头瞪她,“你英语写完没,还在这闲聊。小心明天胡婷痛批你。”陈萌瘪瘪嘴,“我这不是等着copy一下你的。”

许橙继续埋头写阅读,陈萌也没打扰她,东张西望的看窗外,她的视野坐在窗边很开阔,可以看见整个H型楼的右边的前半部分,黑夜里人影很难辨认,但是走廊一闪一闪的灯让她看清了,童媛和她男朋友在走廊的拐角处亲嘴,其实他俩位置挑的挺好,这个角度,只有陈萌和前面的陶怡能看见,后面的人都被墙挡住了,但这个感觉还是有点顾头不顾腚了,陶怡这个时候也看见了,嘴巴微张看着窗外,走廊灯一闪一闪,陈萌和陶怡的心脏也一跳一跳的,陈萌还怕自己看错了,转头去找童媛在不在座位上,看到空荡荡座位,她更加确信自己没看错,她吞了一口口水,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橙写下最后一个阅读,准备把卷子给陈萌,却看到陈萌愣愣的看着窗外,许橙也凑过去看,她第一反应是,“这也太刺激了吧?”,虽然初中楼现在没人,但高中楼可是灯火通明啊,这么胆大的吗?

陈萌把头转回来,一脸苦涩,“我是真觉得他俩这样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这下再说是朋友有点说不过去了。”

实验中学对于学生谈恋爱一向是不闹出事情。没人举报,不影响学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隔几年都有学霸谈恋爱双双考入名校的例子,抓不抓,棒不棒打鸳鸯完全是老师的事了,但是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做出格举动的,比如说——在学校里打啵。

许橙一边写作业,一边悄声跟陈萌说:“我都替他俩捏把汗。”

陈萌都不敢看窗外了,但她不敢,有人却敢于看乐子,前一排的陶怡和杨子睿,脸都快伸出窗外了,许橙用一句话预言,“我敢肯定不到明天,这个班上最少有一半的人要知道了。”陈萌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没多久童媛回来了,满脸红扑扑,她打了声报告就回座位了,陈萌这时候也不偷偷说小话了,两人都埋头写作业,感觉上高中以来就没这么专注过。

直到回家了在微信上,陈萌才大说特说,许橙洗完澡看了一眼,已经说到了被发现叫家长的结局了,许橙回了几句,就累到不行躺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是晚上窗户打开了还是晚上回家吹风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许橙发烧了,喷嚏一个接一个,还带着咳嗽,许妈给她请了假,她吃了药又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渴的不行,她喝着水看着手机,不出所料,陈萌告诉她,“全班都快知道了,我们三个可一句话都没跟别人说啊。”

人是传播信息最良好的媒介之一,一个消息可以在几天之内传遍一座城市,那更小单位的班级就更不算什么了。

许橙坐在床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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