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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爱

1

飞燕衔泥,桃柳吐新。河州正是冬雪消融,天气回暖的好时节,英国公府的二小姐阮秀琼却独自坐在后花园叹气。

远处看这丽人儿正是娇软如弱柳扶风,鲜葱细手如蝴蝶儿上下飞舞在鸳鸯绣面上,尽管一园残花败柳之景,也随着二小姐生动了。

“不知小姐缘何叹气?”

说话的正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菱书,这丫头从小伴着阮秀琼,最会察言观色,要说唯一该圈点的便是她那活泼的性子,待在安静文雅的小姐身边也没减半分。

“一想到再过半载要嫁与那不认识的什么沈家三哥儿,还在霖州,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听说这沈三公子自幼长在军营帐下,想必是个粗人,想想就觉得胆寒。”

菱书安慰道:“大娘子不是托人打听了说沈三公子仪表堂堂,谈吐举止皆为上品,小姐莫要太过担心。大娘子难道会害您不成?”

阮秀琼微微点头,眉头稍展:“话虽如此,可到底不是我心悦之人。如若在成婚之前得遇良人,私逃也是愿意的。”

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夕云慌张地说:“呸呸呸!小姐说什么傻话,莫要糊涂啊!”

阮秀琼苦笑道:“偌大的庭院也是出不去的,何遇良人,不过信口胡诌,你倒当了真。”

菱书小声喃喃着:“若是小姐愿意,我也是甘心的。”

只可惜声音太过微小,刚说出口便被风吹散了。

2

英国公府大娘子突然害了头疼病,细细调理了整个春天也不见好转。

请了跳大神的来一说府邸煞气太重,必须请家里未出阁的少爷小姐日日去寺庙潜心祈福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痊愈。

阮秀琼上有长姊,下有幼弟。长姊早些年嫁入定北侯府作正妻,幼弟明哥儿年仅八岁还是个半大孩子,这担子自然交到了阮秀琼的身上。

河州香火最旺的当属莲青寺,宏大而古朴的佛堂仿佛能带走人生三千烦恼丝。

春雨淅淅,冷雾迷朦。阮秀琼穿着单衣,披了厚兔绒的披风,右手牵着明哥儿,两个人的脸蛋红彤彤的,风一吹激得幼弟直打喷嚏。

菱书撑着伞,担心地说:“小姐,还是等雨停了再去吧,染了风寒可不是小事。”

夕云也劝道:“是啊,家里还靠小姐撑着,去也不急在这一时,您若是也倒下了,家主大人也会更加忧虑啊!”

这时一个雄赳赳的浓妆艳抹的妇人站在廊亭叫骂:“二小姐心慈仁善菩萨心肠,您愿去便去了,我家明哥儿可去不得。阮家单明哥儿一只独苗,你这是要断我阮家香火,要遭雷劈的!”

菱书气急:“徐小娘,你怎么说话的你?!若不是大娘子病着,我家小姐才不会和你娘俩有什么瓜葛!”

“你一个下贱丫头居然敢跟我顶嘴?反了你了!”

小明哥儿挡在阮秀琼面前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小娘,我是自愿和二姐姐去的,你不要说她。”

阮秀琼只冷冷地看了徐小娘一眼,微微颔首,牵了明哥儿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3

阮秀琼上香过后在莲青寺偏殿的小书房抄经,明哥儿耐不住寂寞,阮秀琼让夕云领了他在寺里参观。

“哎呀!”房间的布帘后面传来一声急促细小的声音。

阮秀琼吓得一激灵,拿了烛台在远处观望,不敢过去。

“谁?谁在那里?”

一个小身影畏畏缩缩的走出来,是一个穿着粗麻僧衣的小尼姑。

这小尼姑和阮秀琼差不多大,或许还小上一点。阮秀琼用烛光映照着,端详着这张秀气的小脸,看愣了神。

灵透的杏眼似一汪春水,可又生在那稚嫩且清纯的小圆脸上,叫人怜爱又于心不忍。

“施主莫怕,我本是来找经书,谁知竟昏睡了过去,您行行好,莫让主持知晓。”小尼姑泪眼汪汪,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阮秀琼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尼姑愣了一愣抹了抹鼻涕:“没有名字,她们都叫我阿福。”

“真美,你生的真美。”

阿福后退了两步,撇过头略有慌张:“施主实在是折煞我了。”

阮秀琼也自知冒失,岔开话问:“是我冲动了,你别怕。那这附近可是有尼姑庵?”

阿福好似听了什么听不得的话似的,脑袋摇得像小波浪鼓:“没有没有,我先走了!”

还不等阮秀琼回话,阿福慌乱地逃出了偏殿。

“外面还下着雨呢!”阮秀琼顾不得别的,拿了伞也跟了出去。

菱书正巧端了热茶过来,见自家小姐如此匆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小姐,您要去哪?菱书陪您。”

“我……”阮秀琼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再一看四周哪里还有阿福的身影。

蜻蜓低飞点水去,紫烟映日是晴天。

阮秀琼眉眼弯弯,微笑着看着菱书,欢快地说了一声:“没事!”

菱书不明所以,却也是好奇的很:“小姐笑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什么也没有,我们抄完这遍就回家吧。”

4

阿福着急地通过莲青寺后院的狗洞跑回了一间灰瓦红漆的破庙里。破庙里倒是整洁干净,只是站在院子里能听见屋子里或是嬉笑叫骂,或是千娇百媚靡靡之音,隐隐也会有凄切的啜泣。

“空善姑姑,我回来了。”

一个尼姑打扮的女子警觉地环顾四周,赶紧把阿福拉回最偏最偏的屋子。女子大约三十来岁的模样,右脸有一片巨大的烫伤疤,若是没有这骇人的疤能看出也是个美人胚子。

“阿福,告诉你多少遍了,要悄悄地进来,被他们发现可怎么办?”

阿福不以为意:“知道了知道了,空善姑姑都已经说好多遍了,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空善剜了小阿福一眼,无奈的捏捏她的小脸:“你这孩子!你若是听得进去我还用说那么多遍?你今个又偷跑去看书了?”

“嗯,”提到这阿福脑子里突然就明朗了,全是那贵族小姐的痴迷模样,“有个富家小姐今个瞧见我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啊迟早给我惹出大祸来!”空善与其说是生气,更多是担忧。

阿福抬头想了想:“您就别担心了,她人很好,还夸我漂亮呢!我从没见过那么温婉秀丽的小姐,临走还非要给我送伞呢!”

空善感觉此刻悬着的心才落下来,“我的乖乖,你这次是走了大运,遇上个菩萨心肠的,若是遇上个旁的坏人,你叫我可怎么活!”说着空善直抹眼泪。

阿福脸颊微微泛红,用冰凉的茶杯捂着脸疑惑地问:“姑姑,这屋里怎么这么热,我记得暖炉早就不烧了呀?”

“哎呦,瞧你的小脸红扑扑的,莫不是一冷一热激了风寒?赶明休要再跑出去,一会儿躺床上闷闷汗就好了。”

半夜阿福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阮秀琼举着烛台眼睛亮晶晶的乖顺纯良,她不禁喃喃道:“好奇怪,怎么脑袋里全是她?”

空善以为阿福在说梦话,睡眼惺忪也不愿搭理,只在她的脑袋瓜儿胡乱拍了一下子,翻个身继续睡了。

5

第二日,阮秀琼依旧在偏殿抄经书,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看向门帘,仿佛多看上几眼,里面就会蹦出来个小尼姑来。

“哎呦,哪里来的小师姑!”菱书大喊一声,阮秀琼立刻眼前一亮。

“菱书,快让她进来。”

阿福朝菱书得意的笑了笑,蹦蹦跳跳地进来。菱书惊奇地盯着这小尼姑,碍着小姐的面子瘪了瘪嘴。

“你……”

“……我……”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安静下来。

“施主您先说。”

阮秀琼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说什么,磕磕巴巴半天一股脑开始自报家门。

“我叫阮秀琼,如今一十六岁,今家母病重特来祈福诵经七七四十九天方为圆满。”

阿福背着手,认真地说:“施主诚心贵重,我佛慈悲定能如您所愿。”

“但愿如此。”

“敢问令慈有何症状呢?”

阮秀琼如实相告,一想到母亲重病在床面色如纸,精气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阿福伸出手来,手里是一串嫩红的还带着露水的山茶花。

“山茶花就快败了,太过可惜。”

烛光摇曳,墙上的两个身影近在咫尺,年长的影子低下头来,年幼的心有灵犀般的把那团花儿取下,别在了年长的发髻间。

阿福怔怔地端详着阮秀琼的面庞,着了魔似地移不开眼。

“小师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是来送花的,花给你我便走了。”

眼见着阿福就要离开,阮秀琼急忙问了一句:“明日你还回来吗?”

“全凭施主心意。”

阿福走到门口回头看着阮秀琼,眼睛亮亮的,她是想来的,她知道。

阮秀琼起身,痴痴的向那团光走去,抄好的经文散落一地。

“你来,我要你来。”

看着阿福远去的身影,再看看阮秀琼微笑的样子,菱书激动地问:“小姐……小姐莫不是对她,对她……”

“休要胡说。”

菱书知道她这是猜对了。

回去的路上向来聒噪的菱书一言不发,阮秀琼沉醉在那朵山茶花的美事并未发觉。

等到快要下车,阮秀琼回过神来才发现菱书满脸泪痕,惊慌地拿着绣帕给她擦去残泪。

“怎么突然哭了?”

“小姐,你还是嫁给沈三公子吧,菱书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阮秀琼哭笑不得:“怎么?我若是不愿嫁你就要弃我而去了?”

菱书连忙摇头,“我愿意的,我是愿意陪着小姐的。只是,只是那尼姑生在腌臜地,小姐还是莫要与她来往了。”

阮秀琼心有不悦,收回了帕子,道:“佛门净地,岂是我等能妄加议论的。”

“小姐!”菱书又气又悔,她是多么的怜爱二小姐啊,泪眼婆娑的看着阮秀琼,道,“不是婢子不敬神佛,小姐可知那莲青寺后的尼姑庵是出了名的风月场,听闻‘师姑钓’男女通吃,只怕那小尼姑绝非善心啊!”

车夫:“小姐,到了。”

阮秀琼在菱书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如软泥般下了车回了厢房,玉泪簌簌滚落,看得泠书心疼。

“我到底还是信她的。”

恰是乌云蔽日,燕子回巢,她的心又该如何安放呢?

6

第三日,阮秀琼等到天黑也没等来阿福。

菱书吃醋似的看着阮秀琼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从身后环抱住了她的小姐。

阮秀琼大惊:“菱书,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你不要再想她了好不好?”

阮秀琼推开菱书,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是在为母亲忧心,你倒是来作甚?”

菱书愣了一愣,痴痴地说:“我不过是不想看到小姐伤心。”

“傻丫头,我也舍不得你替我担心呀。”

第四日,阿福终究是来了,只是骇人得很。她的额角有一大块淤青,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阿福,你这是……”阮秀琼哪见过这么凄惨的人儿,跑过去搀着阿福,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是谁欺负你了?伤得这么重,我去给你请大夫。”

阿福摇摇头,笑得很狰狞:“我昨天摔了一跤,看了大夫说要几天才能好。你可知本草堂的李世李大夫?”

“是那位退隐山林再不问诊的神医李世?”

“我与他有缘,便替施主求了治头痛的药。”阿福把那张皱皱巴巴的药方塞到阮秀琼手里。

阮秀琼抱着阿福泣不成声。

菱书:“小姐不能信,谁知道她是不是拿了个有毒的方子要害大娘子?”

“你和夕云去让信得过的大夫验验方子。”

阮秀琼原本想向阿福问清楚尼姑庵的事,看着阿福可怜的模样早就抛到脑后了。

“施主,我这几天可能不能再来了,等我伤好了再来寻你。”

“养伤要紧,”阮秀琼替阿福理了理头发,“我唤你阿福,你以后也莫喊我施主,叫我的闺名绾绾吧。”

“万万不可,您身份尊贵,我岂能逾矩?”

“只我们私下如此,就当是你可怜我可好?”

阿福小脸通红,显得额头的淤青颜色更重了,她垂下头轻声喊了一声:“绾绾。”

“我在。阿福,这里没有床铺,你快回去好好养伤,我在这等你。”阮秀琼不舍地说,满眼的温柔与眷恋。

阿福鼻头一酸,喃喃道:“我身虽死,心犹净。你我虽三面之缘却又倾盖如故,想来我是破了戒。”

青灯古佛付流年,烛光留影茶花香。

空守佛前十五载,一朝覆灭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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