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休假。”年年蹦蹦跳跳的背着小包走了。
萝卜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可我要顶你的班,真可恶。”
小啾张罗着,“要不要打牌,”她最近学了好多新的游戏,“等等,我们有四个人,要不要打麻将?”
“我要去干活。”琪琪格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我不想动。”
“锦书,来玩牌。”小啾冲她招招手。
锦书便跑过去。
小啾每次都会给她带新的点心,她似乎曾走遍大江南北,对各地美食如数家珍,神奇的是,她只要尝过,就会做,“这叫莲花酥,是涿郡的特产,只不过应该是豆沙馅的。”她自己也咬了口糕,“我没买到红豆,这个是山楂的。”
“好吃。”她拿手帕捧着糕。
“你要不要尝尝?”小啾招呼萝卜。
萝卜似乎也是京兆人,“从前我娘在时,她就很喜欢各种酥,”她挨着她们坐下,“像什么玉兰酥,桃花酥。”她兴许是出身大户人家,因此经常苛责小啾的手艺,“呃,你怎么不做玫瑰豆沙的?”
“我懒得炒豆沙。”小啾也分了琪琪格一个。
“山楂馅弄起来也很麻烦呀。”不过萝卜还是很珍惜的捧着糕点。
只是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她做了山楂馅的糕点。
不一会儿,云菩她们回来了。
她们每天跑来跑去的在干些什么锦书倒不知道,只是每天金墨姨早出晚归,而且出门时心情好得很,是和蔼可亲的面容,回来的时候总是凶巴巴的。
每次先回来的总是金墨姨,锦书也说不上来她究竟多大了,她看着要比夫人年轻,不过她自称已经是外婆辈的年纪了。
她只要出现在人前,都是束发披甲带刀的打扮,气魄摄人。
“不要玩了,去读书!”金墨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凶,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垂眼看人时视线还算温柔,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骂人,声音高的很,嗓门也大,不管遇见谁,她都想数落一顿。“可恶,小孩子应该去上学,你们这是玩物丧志。”
每当这个时候,小啾一边认命的拿起书本,一边小声嘟囔,“我可是陈国的内卫,是小刺客哦。”
“就算是刺猬你也不能每天吃吃吃,玩玩玩。”金墨会揪着小啾耳朵,把小啾拎到跟前,“这里不养活吃白饭的闲人。”
小啾撇撇嘴,“疼。”
金墨的力气真的好大,好离谱,一把就能把她给攮搡回来了。
随后,金墨一定会去数落云菩:“捡回来小动物你不养,捡回来小孩你不教,合着你管杀不管埋是么。”
等金墨回房了,云菩揉揉小啾的脑袋,她和金墨正好是一对反义词,金墨实际上脾气还挺好的,但看起来脾气差,她呢,看着很温柔,实际上锦书觉得她脾气一点都不好,只是她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关起门来生闷气。“唉,不要惹她生气嘛。”
小啾的脸一下涨的红红的,声调都变了,声音小的可怜,“你有没有好一些?”
“没事的。”云菩蹲身下来,她明显以为小啾是害怕金墨,安慰道,“不要怕,她人不坏,就是脾气很差,喜欢嚷嚷。”
小啾当然更糟了,低着头嗯了声,赶紧捧出她的点心。
这个是特大莲花酥,和盘子一样大,跟小蛋糕似的,登时其他都是昭然若揭的边角料,“我做了糕点。”
“谢谢,不过我不吃豆子。”云菩搂了搂小啾,把她打发走,“去和小伙伴们分吧。”
“这次是山楂馅的。”小啾做了一个个头离谱大的点心,固执地让她尝。
她看了看那个和盘子一样大的酥,纠结片刻,小心翼翼地掰下来一小块,违心说,“很好吃。”
这点心做的太大只了,外边有点焦了,里面一看就没熟。
“记得要看书。”她吓唬小啾,“她要是问起你,你什么都答不上来,你就完蛋了。”随后她催琪琪格,“干活去。”
“知道了,讨厌你。”琪琪格还抱着个枕头躺在那里。
“我明天去滨海。”她交代道,“回来我们就走,你把东西都收拾好。”转头对那对卧龙凤雏说,“你们,不要打架了。”
延龄正在挖苦素言,“小娘娘。”
素言只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良国公小姐,”她挪揄素言。“你终于和娜娜平起平坐了。”
素言直接砸了她一拳。
“坏东西,你打我。”她咬了素言脸蛋一口,两人打闹了几招,这才随茉奇雅进了书房。
茉奇雅也没说什么,只是递过来一封信给素言叫她看,“从比谢列带回来的那些人,”她去洗了把脸,才坐下来,面上晃过一抹迟疑,不过仍说,“船何日下水,她们何日除籍脱罪。”
延龄是有几分瞧不上这种手段的,她倒不敢明着嗤之以鼻,暗着还是不爽。
“为什么要这样。”她平静地质疑。
“我没那么多钱发工钱,我最多只能给出一半的月例银子,”茉奇雅真的敢,她真的敢说,“我怎么知道她们愿不愿意好好干活,人都是不想上班的,所以,干不了,就去死。”
“你为什么觉得如果给她们平民的身份她们就不愿意好好干活?”延龄嗤笑道。“你看比谢列那场面,你不给钱她们可能都干,这是真的恨啊。”
每当她觉得茉奇雅这个人无可救药时,小茉又会挣扎挣扎,仿佛她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彻底扭曲了的女孩,另一个是曾经的小茉。
数秒后小茉又动摇,“那这样的话,还是发点工钱吧,学得快和手巧的多给点,笨的给点糊口钱,你看着开,反正,每个月的月例不能超过五两。”
随后她靠在椅子里,想了想,一下子又蔫了,“算了,谁乐意留下来帮个忙谁干好了,不愿意的随便给点银子铜钱送她们走。”
延龄点点头,她尽量不会表现出她的满意。“好的好的,没问题。”
不过她是个窝囊废,窝囊废硬起的心肠永远只能持续几刻钟。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贱,小茉就是一个讨厌的家伙,谁要跟自己的上峰当朋友。
可她还是皱着眉,一边痛骂自己没骨气,一边问,“什么叫算了!”
“这是你们的家,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坏你们自己受着,”小茉很沮丧地说,“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知道南边的卫清歌能挺多久,她下了,换个男的上来,对他们来说,那就不是两边一样差了,也算出师有名,枪和炮这种东西,谁都可以用,你可以用,我也可以用,落到谁手里就算谁的。”
她一直都怀疑小茉和竹子太后唯一的区别可能只是她没要孩子,她感觉要是小茉真的生只小姑娘,怀孕加上生产,那么大的剧烈变故,小茉未必比太后娘娘好多少。
“你不要这样。”可延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人,一般这活娜娜比较擅长,因为和她相比,娜娜至少有一个幸福的家,爱她的娘,而她,只有善堂和保育院里温吞的一口饭——而这,就是娜娜在军中存在的意义,娜娜是一只可以安慰所有人的可爱狗狗,虽然她真的很菜,但有了娜娜,这日子还是开心好多的。
她看看素言,而素言更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她只能很干巴的说,“你答应我们的饼还没下锅呢,你要支棱起来。”
说完又觉得这种话很渣。
最后她咬着唇,谏言道,“要不,还是别留了,我也担心。”她说,“反正周边还是有的,挑好看聪明的进贡一些,血缘上和我们都是远亲,孩子也都不是一个阿娘,应当身体上还是很健康的,再不济,南边没有人要女孩,每年都能捡到好些,各个健康聪明。”
“你留在漠东,协助金墨,另外,看着点双双,不要让她……做奇怪的事。”小茉沉默片刻,默许了,吩咐道。
“南域陕甘总督桥月绮调回京。”云菩道。“入阁,任刑部尚书。”
“是金墨的意思?”素言翻看着这份来自琼台的请安折子,推测道。
杨蘅的折子进了漠北塞外就宛如加密。
其实金墨针对孔芙芷的借口算不上一个得体的理由,不懂这边官话又在三品上要职任着的少说有那么三四个。
其中就包括杨蘅。
这些年还算有些长进,能听得懂能张开嘴说了,只是写还是不成,折子封面上那一句“臣杨氏蘅叩请娘娘金安”依然被写了个七零八碎。
“延龄,当心秦妃,替我盯着点明殊。”云菩没回答,只是叮嘱道,“不要给我惹祸,去吧。”
她把递给素言的折子要回来,开始写回信。
只是拿起笔,松塔和锦书出现了。
小孩和小猫总是有异曲同工之处,松塔带着锦书一起用前爪扒着桌,一人一猫的依偎在一起,凑在这里。
“今天可没有好吃的。”她拿笔敲了敲松塔的脑袋,“你怎么过来了?”
“和小啾打赌,”锦书用手攀着桌子,“那么大的点心,里面肯定没熟。”
云菩把松塔捉过去抱着,她看起来总是很累的样子,脸色苍白,恹恹的半睁着眼,可能也没留意她说了什么,只是随口应付道,“酸酸甜甜的,还不错。”
她只好重复了遍。
“不过我是从边上开始吃的。”云菩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没吃到里面。”
“你怎么了?”锦书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有点困。”云菩会穿很漂亮的裙子,但又散着发,不过她生的好看,散发也不会给人失礼的感觉。
她在接人待物上总会让锦书想起阿姐。
姐姐也总是温柔而又礼数周全。
只是云菩闻起来和姐姐不太像,她喜欢自己调香,衣物上用的熏香总是介于果香与花香之间的那个味道,很柔和。
而姐姐喜欢冷梅的味道,二姐的喜好又不一样了,她喜欢鹅梨帐中香,那是一股令人难忘的清冷调的甜香。
至于阿娘,阿娘闻起来只有药物的苦涩味道。
夫人常用什么香,她就说不上来了。
“你左手也会写字。”她有一搭无一搭的和云菩聊着天,心里想着姐姐们和阿娘。
不知为何,云菩用缠了绷带的左手持笔。
这就很奇怪了。
“会一点点。”
既然云菩没把她赶走,她便凑近了看,咦了声,“你也会写梅花篆?”
要论字的好坏,她反倒怀疑云菩是左撇子了——云菩的花体字还是很漂亮,但说真的,楷体还是蛮丑的,软塌塌的,没有力气,只能说勉强能认,可能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签名只签花体,是一行她看不懂的字母。
但云菩的梅花篆写的就像一个正常人写的字,字体清晰又可爱。
阿姐很喜欢梅花篆,觉得字眼胖嘟嘟的很可爱,圆润,每个字都像一朵五瓣花,和小猫爪子似的,不过没有人特意教女孩子写字,家里夫子对阿姐的期待也是能写行楷认识字就成,是姐姐特意寻了帖,一笔一划的临摹了好久才学会——阿姐闲下来时还教过她,只是她很久没练过,现在只记得从一到十这几个字怎么写。
云菩放下羽毛笔,从抽屉里翻出来一碟饼干,给了她一块小零食,她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最后笑了笑,“我只练过这种字体,下笔就容易写成这样。”
“我姐姐也会写梅花篆。”锦书骄傲道,“她写的可好了,要是还有机会能见到她,”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可以让她再指点指点你。”
云菩只是抬起头,看了她好久,末了说,“可惜是你姐姐教的我。”
锦书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可惜?”
“不要管我们间的事啦,就像你和琪琪格她们,就是会吵吵闹闹,还打架的,对不对?”云菩又给了她一块小点心,“是不是想你阿姐了?”
锦书点点头。
云菩颔首,不过她没说什么,反而岔开话,“要不要尝尝小啾的盘子酥?”
锦书连连摇头。
“等会儿,你别说话。”她招呼娜娜,“有好吃的。”
娜娜正好洗完澡出来,“什么好吃的?”
她冲锦书笑笑,把酥一切四瓣,再沿着外沿滚了一圈,把芯递给了娜娜。
“这山楂。”娜娜的五官都被酸扭曲了,她捂着脸。“酸的我牙疼啊。”
“是谁做的点心?”娜娜故意张牙舞爪。“酥皮都没烤熟,太过分了。”
小锦书咯咯笑起来,跑开了,她只有这种时候看着像个小孩子,还怪可爱的。
“坏死了,讨厌的小玩意。”娜娜也冲小锦书做了个鬼脸。
锦书跑远后她才问小茉,当然,她说的只是个陈述句,“你讨厌纪正仪。”
小茉看看她,有些耐人寻味的回答道,“她自诩篡位的周公瑾。”
云菩叹了口气。“我呢,曹阿瞒罢了。”
“你可比老曹厉害多了,他没娶自己婆婆。”娜娜的脑子总是与众不同,和皇贵妃娜娜相比,这个娜娜简直口无遮拦,“我掐指一算,不要在赤壁跟她打架就上上大吉。”
要是皇贵妃娜娜,看她心情不好,会知趣的走开。
娜娜就有点欠打。
“骨折了要打石膏,”娜娜凑过来,非要和她挤一把椅子。
“好像还要上小夹板,”娜娜轻轻的抱着小茉的手臂,思考着,“你这样是不会好起来的。”
“会被看出来。”小茉有时候固执起来也挺讨厌的。
“看出来又如何,”娜娜说,“还不许人生病受伤了,我出去玩雪打溜滑还摔断手过呢。”
小茉又不说话了。
她知道这是小茉觉得烦了。
其实有时她能很虚伪的对所有人通情达理,可小茉像一只她养大的小动物,或者小孩子,这导致她面对小茉会变得很干瘪。
她心里有很多的担心,也有很多的猜测,她总觉得大人的骨头不应该那么脆,金墨对小茉一般都是留手的,或许是之前小茉替讨厌的竹子太后挡下的那一箭导致小茉有点骨裂,这才被金墨拍了一下就拍断了,她担心这是不是她的错,又担心小茉会不会猜忌金墨是故意下狠手,有别的企图——从金墨当时就愣了来看,这是金墨也没想到的,当然,她更担心小茉又要和金墨干架,她就像一个倒霉的夹心饼,站那边都不是。
阿娘的计划其实是自己站小茉这边,让她跟着金墨。
但这事让她自己办砸了。
她不知道她算不算喜欢小茉。
小茉是一个漂亮又精致的女孩,而且她是那种清丽又温柔的长相,长大了柔和中还带着一点点冷,最讨女孩子的喜欢,但是说到喜欢,想一想跟小茉这种几乎算是没自理能力的人过日子,这日子真绝望,小茉永远记不住哪些衣服可以用温水洗,哪些衣服不能洗,也完全不会整理自己的小窝,炒菜也总是要么糊了,要么半生不熟,只能说,她不排斥也不怎么后悔和小茉在一起过,女孩柔软的一切和黄鹂一样的声音也算她懵懂岁月里的仲夏夜之梦,虽然这是一个“相敬如冰”的人,有时还很惹人讨厌,但她的洁癖很奇怪,她无所谓她有好感的女孩子是不是跟别的女孩子贴贴,可绝对不能和男的在一起过,一次都不行,所以她绝对不能接受小茉跟东哥在一起——小茉这种干瘪的人和她不一样,小茉只是单纯和东哥攀比。
这算她的第一次投/机,源于阿娘的一句解释。
阿娘只是想谈她和干巴尸的关系,并举例,外婆也干掉了外公,但外婆还是很爱她,又隐晦的解释了她和一干人等的关系,即,一个女孩子一旦跟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过,只要有得选,这辈子就再也接受不了男人了,是完全不一样的快乐。
只是曾经有一瞬,她阴暗又残忍地想,要是这么做,小茉会不会搞死东哥——坦白说,她也不服气,东哥比她还笨,凭什么她要给东哥当妃嫔。
结果小茉不仅弄死了东哥,还跟金墨有着十分紧绷的关系。
最后她抽抽鼻涕,三分是真的担心小茉,她是一只很娇气的小动物,有五分是夹心饼的痛苦,另外三分奇怪的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清,“我很担心是不是上次的时候骨头裂了,这才,才……”
“和你没什么关系。”小茉只是很乖的靠着她,说了最可怕的一句话。
“金墨姨绝对不是故意的。”娜娜说。
“我知道。”云菩平静道,“但是人嘛,”她这几天躺的有点久,背痛,仰起头靠着椅背,这样舒服了点,“左不过所有人都是,鸟尽弓藏。”她只是陈述道,“若真的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我的价值也到了头,走狗烹,狡兔死,飞鸟尽,良弓藏。”
所以她真的很羡慕那些男人皇帝。
她的困局永远是,和男人打交道,男人不认可她作为公主即位的合法性,和女人打交道,她就只能抬出枪,炮这种东西,以弭平生来体力上的差距,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旦天下大同,也是她该死的时候,她不认为她的结局会比其他朝代的末代皇帝好多少——这些东西,只要有了工厂和原料,随时可以生产,谁都可以用,那凭什么要奉她为主。
起初她觉得这一切是她死前的走马灯,一场幻梦,还挺悲凉的,觉得自己这辈子四十岁都没活到,真倒霉,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又觉得,一旦活久了,她的下场可能就不是简单的病死了,理智上分析,说不准就是个砍头什么的,运气好点像隋炀帝,还能自己上个吊,那还是病死比较好,至少没什么痛苦。
暂时她不用面对这种凄惨局面是,经过这一通“作死”行径,虽然这里的女孩子活得开心了,可台面上,信国只有敌人,没有盟友,满目皆是仇敌,应对这一情形,这里的人唯一指望的就是她能把锻钢厂的规模扩大,能弄出来点别管是烧煤还是烧油的破车,去增加重骑兵的威力,至于没有农耕全靠从南边买点的困局,又只能期待把陈国打下来,接盘两江鱼米之乡。
她便会很悲凉的想着,这会儿恐怕是她唯一的好日子了,甚至这次她连拜占庭那金碧辉煌的奢侈小宫殿都可能没有了。
因为走到现在这一步,枪和炮基本上都定型了,只需要生产即可,金墨其实已经可以动手兵变把她干掉了。
她不能告诉娜娜这些很微妙的直觉预判,而娜娜——娜娜就是一个有点笨的孩子,娜娜只会目瞪口呆的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字面意思。”她说。
“小茉,”娜娜简直震惊,“你才不是鸟呢。”她说,“再者,退一万步说……”
“不用退一万步说,”小茉很没礼貌的打断她,她哀伤的说道,“反正我活不到那天。”
此刻,很不幸,正巧竹子太后魂不守舍的飘荡过书房,听见这话,径直走了过来。
她尴尬地清清嗓子,想提醒小茉。
结果小茉这个混蛋一把捂住她的嘴,并把那句话栽赃给她,“娜娜,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一脸“你完了”的表情看着小茉,从椅子上滑下去,溜走,“你觉得你说话声音跟我很像吗?”
“拜拜。”她冲小茉挥挥手。
小茉一脸生无可恋的被太后娘娘捉住。
不过小茉到底还是小茉,连阿娘不高兴了都会拉着小茉聊天,一聊聊一晚,她有一种奇特的灵性,这让她能驾驭言语的蛊/惑之力。
面对精神失常的人,任何医生都少不得要来上几剂汤药,或者利用针灸再挣扎一下,但小茉能光靠嘴对付。
反正她只要想,还是能安抚住她娘的。
只不过,这会换成她自己心里难受,一定要让别人也不痛快。
今天她瞄准的对象是珠珠。
到了滨海,珠珠还是蛮开心的,她东张西望着,“小茉,弄个电厂吧,来点电,我真的很讨厌蜡烛,”她对着半成品的炼钢厂,张开自己手臂,“这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小茉盯着珠珠,“我不给别人做嫁。”她轻声说,“那些东西,除非我是最后的赢家,否则我绝对不会去弄。”
“也是,”珠珠还是想打圆场的,“你的人力和物力有限。”
“不,我就是单纯不想。”小茉是打定主意要给珠珠一个致命一击,“我们人类从生到死过的都是这种没电没水的破日子。”
其实到如今,哪怕是出于安慰自己的目的,就算小茉将自己所作所为和盘托出,珠珠也绝对不会相信。
因为小妖怪只把另一只小妖怪当朋友,即便是假的,她也不跟人类做伙伴。
“没事,”珠珠拍着小茉的肩,还对小茉挤眉弄眼,她显然是把小茉的话解读成了自暴自弃,“我们这种古代人就是没电没水。”
小茉一挑眉。
没等小茉说出别的话,她捂着小茉的嘴把小茉拖开。
“别啊。”她用最轻的声音说,“珠珠会疯的,你要应对两个疯子吗?”
“敢疯就把她杀掉。”小茉威胁道。
不过小茉确实不想应对两个疯子,她怂的真快,立刻就找补,“可我好想玩电脑。”
“没网。”珠珠有一种小妖怪的独特傲气,她不把任何一个人类放在眼里,她根本没往这个方向看,只是望着简陋的工厂发呆,“没网,电脑就是块砖,你玩什么。”
“砖。”云菩交代了两句,对锦书招招手,带她一起上了船,“带你去见你姐姐。”
见到锦书,纪正仪的表情如她所料般的精彩。
她欣赏了好一会儿纪正仪那“五彩缤纷”的神情,才开口,“好久不见。”
纪愉闭了闭眼,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她把锦书抱起来,“姐姐也想你了,一会儿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她把锦书送出厅,“我晚上才走,不骗你。”
“说好了。”锦书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孩子,似乎她知道自己的尴尬境地,总是像一叶小舟般,无声无息地漂流着,她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开口提任何的要求,最多只会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让她心肠一软。
“嗯。”她和锦书勾了勾手指,“下午跟你玩,一整个下午。”
关起门,她又只能压抑所有心绪,“看起来,你似乎无所谓哪个身份示人。”
云菩很散漫的将手搭在桌上,反问道,“有区别吗?”
云小狗:一时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一直爽()她就是稍微有点悲观啦,因为她灵魂是1.0版,她就1.0经验去预判了,女孩子还是柔和些的,她2.0里还是开心的活了很久
其实按道理冲云小狗这种设计确实云小狗应该在天下一统后立刻改称为执政官啥的这种柔和点的头衔,不要用皇帝,不过她的小伙伴们还算是比较怜/爱/她,捏鼻子忍了,等云小狗挂了立刻下一任就过上了倒霉的一生
1.0里云小狗和老纪有段时间关系还是挺铁的,算好朋友,不然老纪也不会找她帮忙干掉老纪的爹,就是可惜老纪也称帝了,最后就两军阵前掰了,老纪拿四公主的事情刺激她,结果云小狗是个没啥情绪起伏的摆子,顺便还迁怒了老纪(老纪:你怎么回事你)
老纪战绩还不错的,她当年烧了金墨姐所有不是铁制货船的船,只不过架不住云小狗能从拜占庭那边调船,再加上运货的航海船,两边夹击才把她打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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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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