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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盐提举贺毅真私下贩盐致使盐税收入损失近十万两而锒铛下狱,巡按已于前不久抓捕贺毅真并抄家,出乎意料的是身为盐官的贺毅真家产居然只有几间木屋。

盐税作为国家的重要财政收入之一,每年海边盐场都可带来数以万计的雪花白银。这一块肥肉让不少官员垂涎已久,可以说哪怕是从牙缝里剔出的肉丝都能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不愁。

为此这些巡按在搜查赃款时可谓绞尽脑汁,像什么破墙,上房梁,能想到的全做了,差点把房子弄塌了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得把贺毅真押解回去交差。

贺毅真只有一位贤妻,子嗣衰落,多年二人只孕育一女,名叫贺琦。贺毅真入狱前家里只有几锭银子和一些米面,看起来是前不久才发下来的俸禄。

巡按看孤家寡女,于心不忍就留下了唯一的存款。来时快,去时急,徒留一地狼藉。

寒风凌乱中,母女二人不知所措地望向巡按离开的方向。贺母一时急火攻心,没喘上气坐在地上。贺琦慌忙把母亲扶起送回屋内,出门去找郎中。

这件事引起地方轰动,知府都亲自下场。巡按将贺毅真扣押进牢狱后便前来向知县交差。等巡按进入衙门大堂的时候,知县和知府正在谈笑风生,以至于书案上斑驳的水渍都没有看到。

他们注意到巡按后,知县便用袖子擦去了水渍,起身直视淡淡开口道:

“事办得怎么样了?”

巡按底气不足,低头道:“回大人,哪里都搜了,就是没有。”

“这样啊!”随后知县微微转身,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知府,知府摆了摆手,随即知县便吩咐道:

“既然什么都没搜到,那就上刑吧!”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巡按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不应该逼问赃银的下落吗?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巡按也不敢说什么,知县说什么他只要和弟兄们照做就是了。

翌日,衙门正式对此案进行宣判。衙役敲响堂鼓,衙门正式开始升堂。老百姓被鼓声吸引,衙门外很快就围满了人。贺琦早早就留守在衙门外,父亲的安危让她夜不能寐。

突然涌过来的人群很快就吞没了贺琦,把她远远挤在后面。瘦弱的她根本挤不过他们,被困在人群中的贺琦很快就被后面涌上来的家伙给踢出了队伍。

两边站成一排的衙役用木棍敲打着地面,“恶无“,”无恶“这两句浑厚的口号声回响在院内。

门外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贺琦原本就惊慌失措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惊恐,那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顿时噙满了泪水,犹如暴雨时节即将决堤的湖泊,连带着声音都有了哭腔。

“爹,爹,你能听到吗?爹。“

贺琦一遍又一遍跳起,想要看到里面的具体情况,可除了人头她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干瘪瘦弱,身着囚衣,浑身带着鞭子打出的血痕的老者匍匐在堂前,两边站着的衙役一脸嫌恶得看着他。

知县佯装气愤拍案而起,厉声喝斥道:

“贺毅真,你可知罪。“

或许是被打坏了,贺毅真缓了许久才抬起头,一晚上的严刑拷打让他的嗓子沙哑到发不出声音,火光的烘烤和眼睑处凝固的血痂让他根本睁不开眼。

知县远远望去也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主簿转着墨笔,甩出的墨汁洋洋洒洒沾满了面前的纸,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写什么。知县看差不多了,瞥了一眼让县丞装模做样催促几句,随即拍板定案。

“本官依法宣判:贺毅真贪污库银,罪不可恕,秋后问斩。”

衙役们再次用木棒敲击地面,伴随着一声声拖腔的叫喊声,本案正式宣布判决结束。此刻,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贺毅真用尽所有气力,发出一声微弱的呐喊:

“清白。”

这不起眼的反抗很快就淹没在衙役的叫喊声中。

人群因贪官罪有应得而大快人心,爆发出一阵阵欢呼雀跃的声音。这一切让贺琦摸不着头脑,她在最后面听不到判案的结果。

随着贺毅真再次被衙役拖回地牢,人群眼看没了看点就缓缓散去。

贺琦上前打探情况,路人一句轻飘飘的“判了死刑,秋后斩首示众。“回荡在耳边。

等贺琦意识清醒的时候是门前的衙役在赶驱赶她,贺琦这才意识到自己瘫坐在地上,脸颊温湿,双眼空洞地看向衙门。

被如同丧家之犬赶走后,贺琦拐进了小巷,双腿在用尽所有力气后整个身子轰然向旁边倒去,右肩重重砸在墙上。

肩膀处因碰撞带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而低声啜泣,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像今天这样狼狈,狼狈到只敢低声哭泣,不敢让其他人看到。

贺家的日子没那么好过,贺母早年染上风寒,后来发展成肺痨,贺父大多收入全花在买药上。

贺琦在心里不断重复着:“父亲一定是被陷害的。”陷害他的人觉得他没什么靠山甚至连一个正经的理由都没有编。

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权者的铁拳真就狠狠砸在她们一家的脸上。

现在时间紧迫,凭找证据,用真理说服那群人显然是天方夜谭,不如也找个靠山实在。贺琦重振旗鼓,决定去余杭赌一把。

盐铁使储徐良大人是贺毅真的上司,两人共事已有十余载,他坐镇江南,掌管该地区的盐务事宜。或许身居高位的他可以让那群背后陷害她父亲的人有所忌惮。

他是贺琦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人脉了,要是这都不行,那……贺琦不敢再往下想,她已经把所有希冀押在这未知的旅途上。

从金陵到余杭有些距离,仅凭步行一个来回就得花上不少时间,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贺琦在街上到处找赁驴小儿,凑完一车也去余杭的人后,驴车便出行了。

街道赶上集市。驴车走得异常缓慢,贺琦焦躁的心又一次到处窜动。卖口哨的街边商贩很受小孩子欢迎,躁乱的哨声惊扰到驴。驴狂吠不止,顺带着把驾驶驴车的人给甩掉了。

驴车在街上横冲直撞,车上的人颠簸得上蹿下跳,不知天地万物。

贺琦好几次整个身子都悬在空中,脑袋都是晕的。车轮恰好碾过一块砖石,车身失去平衡,向路边倾斜。

贺琦立即抓住车边,防止身体下滑。车子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矫健身影疾步上前,跳起一拉,似乎根本没用多少力气,驴车就老实坐下,不敢造次。

来者是一个面容英俊的青年,用容颜如玉,身姿如松来形容都不为过,从衣饰就可以看出家境绝对优渥。

车夫从后面着急忙慌赶来,再查看驴车完好无损后舒了口气。

“好险,好险,差点我就要赔钱了。”

宋砚冷冷看着逐渐驶离的驴车,俯身捡起丢在地上的包袱,步履沉重地走向主考官的家里,他要去打秋风,求一个机遇。

宋砚出生于商户家,父母在江南一带做生意,虽算不上富甲一方,可也算是小有积蓄。

宋砚从小的生活相当优越,父母也是把他放在手心里捧着,对他寄予厚望,他们都希望这小子以后可以考取功名,仕途一帆风顺。

奈何宋砚从小就对刀剑舞棍情有独钟,长大后宋砚就萌发了成为武官,保家卫国的理想。而今天他正是要参加省试的日子。

前不久的外场考试宋砚一路秋风扫落叶,步射,骑射都以满分的成绩通过。

只要内场考试过了,那宋砚就可以成为武进士,成为武官的最后一步就是殿试了,只要挺过去什么都好说了。

商人社会地位极低,前朝禁止商人及其后代参加科考。朝廷现今虽废除了这条律令,提高了商人的社会地位,可无形的枷锁至今没有从他们身上摘下。

宋父多年的从商经历就是血淋淋的现实:往上面走总要付出点东西。宋砚虽厌恶这样的行径,可不这么做他连进考场的资格都没有。

朝廷重文轻武的政策潜意识影响了许多士子的从政道路,科考的地位一直在武举之上,报考的人数也远比武举多。距离会试还有长达三个月的时间,考官的家门都要被考生们给踏破了。

考官家里站满了人,等宋砚进去的时候都快没他落脚的地了。家里正大摆酒席,他以前私塾里的许多同窗,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一股劲往考官那里挤,为他斟酒夹菜。宋砚索性退出门外,靠着墙,蹲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酒席差不多结束,人也陆陆续续走了。喝得烂醉如泥的人误以为宋砚是哪家乞丐,踢了他几脚。

宋砚迷迷糊糊被吵醒,不想在这里搞事,忍着火走到一边。等看没什么人了,宋砚才走进去。

宋砚随手把考篮放到一边,硬着头皮带着礼物的包袱直奔考官那里。考官喝得烂醉如泥,趴在盛满礼物的桌子上,脸涨得通红,满目垂涎地把玩着战利品。

考官原形毕露的样跟文人风骨半点不沾边,宋砚只感觉手里的包袱突然长满了尖刺,他的手被刺得生疼,哪怕是这么多年手上练武长的厚茧都挡不住。

这种阿谀奉承的事宋砚还是头一次做,脸皮薄的他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怎么开口,只得低头弓腰把烫手山芋给考官双手递上。

考官对这呆木头并没有好感,他不像其他人开口就说好话奉承自己。刚想开口挖苦他,目光就被包袱里闪耀的阵阵金光给吸引住了。看样子这礼物价值丰厚啊!考官语气这才缓和道:

“行,在礼单上留个名就走吧!”随后考官指向犄角旮旯里的一张桌子上。小小的一页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宋砚握着手里的毛笔迟迟不肯下字,这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事,拿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说你名不正言不顺,是个走后门的。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不写又不行。斟酌过三,宋砚把大拇指伸进砚台,按了个手印。

就在宋砚打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一个小吏推开帷幕,从门里走出,一脸谄媚道:

“大人收获颇丰,可让卑职好生羡慕啊!”

这个人外号“小清流”可让宋砚恨得牙痒痒,阎王易过,小鬼难缠。对平民百姓而言,那些权力滔天的掌权者他们压根见不到;然而那些深入基层,有点权力的小吏才最可怕。

这个人宋砚见到过一次,瘦的跟竹竿似的,印堂发青,鼻子歪斜,牙齿长得旁逸斜出,双眼无神,是青楼妓院的常客,简直就是十里八乡人家人怕的瘟神,看他超过三秒一定会邪祟上身,大病一场。

这个人恰好手里有点权力,没少从宋砚家要好处。

要是料到会遇上这么个贱东西,宋砚今天绝对不会出门。就在宋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人从背后叫住了他,宋砚脊背发凉,当场就愣在原地。

“喂,书生,你的考篮忘了拿了。”

小清流拿着考篮来到宋砚身后,宋砚慌忙转身接过考篮道谢离开。小清流望着宋砚的背影出神。考官打开包袱,抚摸着品质上佳的蜀锦和金锭,连连称赞:

“这呆木头出手还挺大方。”

小清流眼珠一转,转身跟着道:

“那可不是,他家可是富商,这点算什么。”

考官一脸疑惑:“噢?你认识他。”

小清流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有点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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