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是她吗?好年轻啊。”背着一个蓝色挎包的韩菲菲看现在两人面前。
她一边从包里掏钥匙,一边偷瞄姜玉,被她的眼神对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推开门走进去,“爸妈都没回来,可能又加班了,你们想吃什么?要不去食堂打菜吧?”
“你给小玉倒杯热水,我们骑车回来,还挺冷的。”李娟把包放在椅子上,转身往外走。
韩菲菲问:“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雷雪回来没。”
雷雪和韩菲菲就是李娟在筒子楼里的两个好朋友。
雷雪年纪最大,今年23岁,有一个处了半年的对象。
韩菲菲年纪最小,刚满20岁,在鞋厂做临时工。
李娟在二者之间,22岁,家境最好。
“同志,你喝茶吗?”韩菲菲手里抱着一罐茶叶,好奇地问。
“都可以。”
姜玉扫了一眼屋子,大约70平,两室一厅,看来韩菲菲的家境也不错,至少有一个在厂子做二级工以上的亲属,否则是分配不到这么大的屋子的。
她心里有了点数。
韩菲菲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推到姜玉面前,坐在边上的红木单人沙发上,“你身上穿的就是棉服吗?我能不能摸摸看?”
她长得不似李娟白净,黄皮,圆脸,大眼睛,乌黑的头发编成两股大辫子垂在身前,笑起来非常可爱可亲。
“可以。”姜玉把棉服脱下来,里头穿的是件白色的棉质长袖单衣,配米色卡其裤,显得温婉大方。
“我能穿穿吗?”韩菲菲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发汗。
姜玉点了点头。
韩菲菲把手掌在裤子上擦了擦,接过衣服穿到身上。
棉服保温,里头还带着姜玉的体温,穿起来暖暖的。
客厅角落里安了一面半身镜,韩菲菲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微皱着眉,有些纠结。
“怎么了?”姜玉走过来问。
“你穿着真好看,为什么到我身上觉得怪怪的,没那么好看了?”韩菲菲有些犹豫。
“我个子比你高,中长款的棉服穿在你身上显得你个头矮。如果你要做的话,短款更适合你,就到腰这块,会显得腿长。”姜玉在韩菲菲的腰上比划了一下,
“那按你说的做,我穿起来也能像你一样好看吗?”韩菲菲问的天真,夸的直白,望着姜玉的漆黑瞳仁里藏满了期待。
姜玉笑了,“当然可以!”
“一件也是九元十元吗?”
“短款棉服省料子,你自备棉花的话,会便宜很多。”
“自备棉花啊……”韩菲菲小声嘀咕,忽然跑进屋,拿了一件深蓝色的棉袄出来,“把这件棉袄拆了,拿出棉花做棉服可以吗?”
去年家里新弹了一床棉被,花光了攒起来的棉花票。
韩菲菲也张不开口找爸妈要票子,就想着将穿了两年的旧棉袄改成棉服,既不浪费,也省了钱。
她才刚开始上班,挣不了太多钱。
一件十元左右的棉服要省吃俭用三个月才能攒下来。
“没问题,你有布票吗?”
“有的。”韩菲菲打开爸妈的屋,从抽屉里取了几张票。
她们这边在谈衣服,李娟领着雷雪走进来。
雷雪的父亲只是普通工人,工资不算高,但胜在工作年限长,也申请了一套单位住房,但比李娟和韩菲菲家都要小,只是一室一厅。
不过雷雪本人十分争气,又能吃苦,高中毕业后在砖瓦厂做了一年临时工,得知肉联厂放出来一个正式工名额,有将近二十个高中毕业生报名以后,她熬夜复习忘了大半的课本,终于以第一名的成绩得到了肉联厂的工作。
现在,她的工资是三个小姐妹里最高的,每个月足有30多元,也就比她工作了二十年的工人父亲低了几元钱。
雷雪一眼看到韩菲菲身上穿的浅绿色棉服,冲她招手:“脱下来我试试。”
韩菲菲依依不舍地脱了衣服。
三个人轮流把姜玉的这件棉服穿了一遍。
雷雪当机立断地说:“我也要一件,最好跟这件一模一样。”
她的身形、肤色都和姜玉差不多,浅绿色也很适合她。
姜玉的这件棉服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雷雪越穿越喜欢,都舍不得脱了。
“不一定能买到一样的料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这件卖给你。里头加了一斤半的棉花,算上手工费,收你十元钱。”姜玉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李娟的朋友一个比一个爽快。
“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家去拿钱。”雷雪衣服也不脱,转身就出门。
李娟冲韩菲菲吐了吐舌,“肉联厂真好,雷雪现在老有钱了。”
韩菲菲也很羡慕。
就算雷雪每个月上交10元工资,还剩下二十多元呢。
肉联厂的食堂别提多好了,价格还不贵,她每天给家里打菜,一个月也花不了十元钱,剩下的钱全部攒起来,一年的时间也有一百多元钱了。
十元买一件又厚实又漂亮的棉服,雷雪觉得很划算。
的确良耐穿防磨,起码能穿五六年呢。
雷雪拿着钱回来的时候,李娟正穿着鹅黄色的棉服,戴着紫白色的围巾,整张脸被热气熏的粉粉的,像极了三月的桃花,娇艳过人。
她又是一阵心动。
问了姜玉,一条围巾两块钱,用的最好的羊毛线还包手工费,简直不能更划算。
雷雪也订了一条。
韩菲菲没那么多钱,只能忍痛拒绝。
等姜玉从韩菲菲的家里离开,已经是傍晚六点半。
天色渐晚,但她的心情却十分愉悦。
三件棉服外加一条围巾,一条卡其裤,共收了33元4角,去掉各种成本,也净挣了二十多元,顶的上十件夏装的纯利了。
要挣钱,手脚就得勤快利落。
姜玉只花了三天,就把韩菲菲的短款棉服、雷雪的卡其裤和围巾都做了出来。
这三天,她把时间用到极致。
复习是不能耽搁的,明年的冬天就开放高考了。
姜玉只能挤时间。
晚上迟一个多小时睡觉,早晨早半个小时起床,猪草也不再去割了,能腾出6个小时做衣服。
幸好她熟练,从不返工,也能保质保量地赶出来。
第四天,姜玉骑车送衣服给上班的李娟。
李娟神神秘秘地塞了一把东西到她手里。
姜玉一看,全是皱巴巴的棉花票。
“你哪儿来的?”她问。
“你不是说没有棉花做不了棉服吗?我这几天挨家挨户地敲邻居的门,问他们有没有闲置的棉花票,还真给我问到了。”李娟一脸得意。
棉花票是难得,但对于有固定工作的工人来说,他们每年都会发定额的布票棉花票,家里双职工的话,票就更多了,但却不是年年都要做棉袄做棉被,因此不少人家里有往年的棉花票。
放的久了也是过期,李娟找他们要,很多人也就给了。
就这么要来了两斤半的棉花票。
“其实还有几户人有多的票,但他们不肯白给,一张要收一毛,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花钱收,如果愿意,我再帮你问一次。”李娟的主动帮忙,源自她的私心。
姜玉想要拉拢李娟,是因为李娟的人脉。
李娟想要拉拢姜玉,是因为姜玉的技术。
她知道姜玉好说话,只要能帮上忙,就会打折。
为了将来能用低价格买到合心意的衣服,她很主动的想要与姜玉建立起友情。
姜玉能猜到李娟的想法,也就顺水推舟了。
互利互惠的事情,没理由拒绝。
“要!有多少你帮我收多少,钱你先垫着,下回我来的时候再给你。”
“那我以后的衣服……”
李娟有些说不出口。
她怕姜玉觉得自己功利,张口闭口都是折扣。
“以后你的衣服,手工费全部七五折。”
七五折!
李娟高兴极了,在心里偷偷地算。
棉服的三元手工费,她就只需要出二元二角五分,省了七角五分!
虽然她不再买棉服了,但一年也还会买两三件衣服裤子,总能省二三元钱。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要是其他人知道了,我就不能给你打折了。”姜玉严肃地说。
为了自己的利益,李娟当然不会告诉别人。
“你放心,说了我就是小狗!”
045
进入十二月,气温一下子跌了。
雷雪、韩菲菲和李娟买的棉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们穿着鲜亮的棉服去上班,在清一色的深蓝色棉袄中显得那么突出,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时间久了,不管是不是熟悉的工友同事,都慢慢地找上了她们,问她们身上的棉服是从哪儿买的。
一听说价钱,有一半多的人打了退堂鼓,但也有几个年轻姑娘爱美心切,托韩菲菲和雷雪介绍了李娟,在姜玉和李娟约定的日子前来县百货商店,让姜玉为她们量尺寸、选颜色、定版型。
棉服价格高昂,本就令人为难。
姜玉一说可以打折,年轻姑娘们就动了心思。
一个拖一个,姜玉的棉服生意就这么做了起来。
到大雪那日,她接到的单子已经超过40单。
她本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却见夏有福愁眉苦脸连饭也吃不下去的模样,改口问:“爸,怎么了?”
“我跟爸下午去看烟叶,山顶的那一批全都蔫儿了。”夏成则猛一拍大腿,神色惋惜又懊恼。
“为什么?”
夏有福长叹了一口气,“要知道我们就不会愁成这样了!蔫儿的像盐腌过的咸菜!都毁了!”
姜玉奇怪道:“是不是太冷了?冻的?”
夏有福唉声叹气地说:“要说冷,山脚下、半山腰也都冷,但下面都好好的,就上顶上那一拨都蔫儿了,也不知道发生了啥。要不我今晚再上面转一转?”
“去啥去!你不要命了?一把老骨头还逞能!”孙兰花听了半天,忍不住开口斥道。
她也心痛那批烟苗,长成了能卖几千块。
眼下全都毁了,钱也打了水漂。
但钱再重要能有人重要?
天黑路滑的,万一滚到山下去可怎么好?
“总得做点啥啊,难道干瞪眼?”夏有福急眼了,难得的拔高了嗓门跟孙兰花说话。
“爸,我去!你在家等我的消息!”夏成则眼神坚毅。
“我也去。”姜玉附和。
“胡闹,你去干啥?外面那么冷,你也在家好好待着!”夏有福瞪她。
姜玉没有辩驳。
天黑了以后,夏成则拎着一只手电筒要出门,在院门口跟人撞了满怀。
“谁啊?”
那人脸埋在围巾里,看不清五官,抬头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尖,像是刚哭过。
“刘书记,是你吗?”刘岩成跟夏有福交情不错,两个村儿离得也近,跑的多了,夏成则对他也比较熟悉,光靠上半张脸的轮廓就把人给认出来了。
刘岩成死死抓住夏成则,嘶哑着声音说:“你爹呢?在里头吗?”
夏成则刚点头,刘岩成就撒手朝堂屋走去。
推门的时候,脚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怕刘岩成有事寻帮忙,就跟着进了堂屋。
“老夏啊,我不活了!”
刘岩成刚坐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孙兰花和夏有福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岩成,有话好好说,你先别急,到底发生了啥了?”
“烟叶,我们大队的烟叶都蔫儿了!我是罪人啊!”
刘岩成捶打着胸口哭喊道。
“你们的烟叶也坏了?坏了多少?”
“得有三分之一!”
南屿大队的烟叶与油菜种植比例是五五。
烟叶需水量大,为了方便浇水,特地种在河边。
谁料这两天猛降温,烟叶一批一批地蔫儿了。
刘岩成束手无策,不停地往周边大队跑。
结果他们也都摊上这事儿!区别是蔫多蔫少!
南门兜大队和福安大队不种烟叶,白水大队是种烟叶的大队里种植量最少的,刘岩成才最后找他们。
当初先种烟叶的是白水,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呢!
包括刘岩成在内的几个大队支书,也是把夏有福当做救命稻草了。
夏有福苦笑,“我们也蔫儿了,不过就蔫儿的山顶,下面的还好。听你这么一说,情况不容乐观。明天说不定也蔫儿到山下了。”
“咋办啊?”刘岩成神色惶惶。
他平时人前端着支书的架子,神色严肃,从来没有像这样狼狈仓皇过。
责任太大了。
如果烟叶打蔫儿的情况不止住,损失的就是大几万元。
整个公社就是几十万元。
这是连龙章平都承担不起的责任。
“要不我去联系烟区的人?”夏有福也慌神了。
“来不及。打电话过去还要时间找技术员,烟叶是一天都耽误不得了。我先上山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夏成则围了一条姜玉织的毛巾,穿得严严实实的往外走。
山上比山下更冷,他不能冻病了。
出门以后,他听到有人跟在后面,扭头发现是姜玉。
夏成则拧眉看她,“快回去,外面冷。”
前天下了一场雨,温度直接降到零度。
不少社员一个疏忽,就被冻病,把华子姐忙得团团转。
小玉怕冷又怕热,哪能跟着他一块上山?
“我要去!”姜玉冷静地说。
“听话,别犟。”夏成则伸手去拉姜玉的手。
她戴了手套,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看得出来是铁了心要跟他一块上山了。
“不是犟,种烟叶是我的主意,我怎么能撒手不管?要是烟叶种坏了,年前的表彰会也黄了。”姜玉笑了一下,挽着夏成则的手臂说。
“你啊。”夏成则无奈。
她哪里是为了什么表彰会。
“你平时要复习,还要做衣服,够忙的了,别啥事都往身上揽,人太累了也会病的。”夏成则替姜玉整了整围巾,把她的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
“知道了。”姜玉乖巧应答。
夏成则把她的小手塞进棉袄口袋,那里被他的体温暖的热乎乎的,像个小火炉。
“走吧,再迟就更冷了。”
入夜以后,白水村更冷了。
如果说白天还有零上,那么夜里就真正的下了零度。
哪怕手上戴着手套,也抵挡不住寒气。
姜玉握着手电筒的手指很快就冻僵了。
她刚想活动一下冷冰冰的手,夏成则就把她的手电筒接过去。
“我来拿,你把手插兜里。”
姜玉哼了一声,手伸到夏成则的棉袄里头,跟他的皮肤就隔了一层秋衣,比棉袄的口袋更暖和。
“为什么你都不冷?”她愤愤不平地说。
明明她穿戴了围巾、手套、秋衣、毛衣、棉服,身体的热气还是不如夏成则足,手跟脚都还是冰冷僵硬的。
他简直就像个源源不断生产热量的小太阳,只是把手贴在他肚子上,还没过五分钟,姜玉的手掌就热了起来。
要不是这个姿势不好走路,她都舍不得抽出来了。
“男人属阳,女人属阴,男人阳气本来就比女人重。再加上我体格好,当然热乎。”夏成则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注意脚下,拉着姜玉避开了一个泥坑,“小心,别踩了。”
姜玉塞在夏成则口袋里的手戳了戳他的腰,“臭美,变相夸自己身体好。”
“难道不是?”夏成则轻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姜玉一下子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啐了他一口,小声说:“不要脸。”
“就我们两个人,要脸干啥?”
两人说说笑笑地到了种植烟叶的山脚下,才放慢了速度。
用手电筒照一照烟叶,除了叶子上比白天多一些露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再往上走走。”夏成则说。
等到半山腰,再照烟叶,就跟山脚下的有了区别。
“你看,这是霜!”姜玉搓了搓叶片上的冰霜。
刚入夜的时候都是露水,但山上比山下更高,温度也低,山脚下还是露水,到了山腰往上就凝结成了霜。
“今天比昨天还冷吧?”姜玉问。
“对,起码冷了两度。”夜里湿气重,夏成则的解放鞋沾了露水,又湿又冷,但他没有吭声,只是活动了几下脚趾就抛到脑后。
“我知道了。”姜玉前阵子学完了数学,最近在学物理,看到霜、露水还有蔫儿掉的烟叶,瞬间就明白了。
“因为山顶更冷,所以结了霜,清晨太阳升起,温度升高,冰霜化水吸热,把烟叶冻伤了才蔫儿掉的。我们得快点回去跟爸说,要是不处理山腰上结霜的烟叶,明天这一整片也要糟!”姜玉拉起夏成则就往山下走,没留神湿滑的泥路,一脚踩进了泥坑,顺着滑了一步。
幸好夏成则眼疾手快,把她拉进了怀里。
不然顺着坡滑下去,直接滚到山下去了。
就算不摔断脖子,也起码要断一条腿。
夏成则心有余悸地搂住姜玉,过了几秒才说,“注意脚下,夜里路滑,万一我没拉住——”
他说不下去了,往姜玉身前走了一步,蹲下/身说:“还是我背你吧,下坡更难走。”
“不用了……”姜玉也有些后怕。
说她自己要跟着来的,她不想做个累赘。
“小玉,快点上来,你刚才说了耽搁不得。我们还得通知刘书记跟其他大队的人,必须抓紧时间!”
姜玉也不扭捏了,立马趴上了上去。
夏成则的后背又宽又厚,姜玉紧贴着他的后背,热气顺着棉袄丝丝缕缕地传过来,连身体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也格外的有安全感。
“小玉,你现在知道原因了,想到解决的法子了吗?”
“想是想到了,好不好使还不知道。”
“你咋想到是霜化吸热冻坏了烟叶?”
“书上写的呀。”
夏成则脚步一顿,“就是你平时复习看的书?”
“是啊,这是简单的物理知识,融化吸热,直到病症以后,解决起来就很容易了,不让霜融化就不会吸热了。”姜玉说完,得意地扬了尾音,“怎么样?念书还是很有用的嘛。”
“以后你念的书越来越多,不会嫌弃我大老粗,没文化吧?”夏成则初中学历,当初本来有机会念高中,但成娟、成规、成媛都还小,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没法供4个孩子都上学,他就放弃了念高中的机会,下地干农活去了。
后来机缘巧合地选去当兵,每个月把津贴存起来,隔上二三月全部寄回家,只留了每年回家的路费,这样才能供得起成娟、成规念完了初中念高中。
他本来不觉得自己文化低,种地嘛,初中文凭已经够用,需要的更多是生活经验,但他娶了个爱念书的媳妇,一有空就学习,就算没有那张大学的文凭,她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像大学生一样有文化的人。
听说城里的夫妻过不下去了就会去离婚,小玉念了书,还会看上这样的他吗?
夏成则不自觉的抓紧了姜玉的小腿,弄痛了她。
听到姜玉的轻呼,他才反应过来松了手。
“我姜玉像是这样的人吗?”姜玉说完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姜玉而不是姜小玉。
好在夏成则没有注意到。
“我看上了你,才会跟你好,不然我俩还睡在一张床上做邻居,傻瓜。”姜玉亲昵地蹭了蹭夏成则的脸颊。
夏成则受了鼓舞,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二合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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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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