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里记挂着事,晚上睡觉一会儿梦见段诚走几个小时的夜路回乡下被歹人抢劫杀害,一会儿梦见段诚在县城哪个角落落脚待着,遇到歹人抢劫杀害。
总之梦到的结果都是段诚遇到歹人,她后悔把人叫来城里了,看电影没看着,还耽误人家时间精力,更有可能独自一人大晚上的在城里遇到危险。
半夜醒来好几次,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早上五点醒来,外面天色还是黑的,白芷揉了揉脑袋,一晚上没睡好头都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和对方才见过三四回面,却有点在意那人。
难道真的像老妈说的那样,是开始想男人了?白芷脸蛋儿臊得红扑扑,捂着脸叹气。
虽然从没恋爱过,但是如果真能找到像老爸老妈一样能这么多年如一日的恩爱为对方着想的另一半,倒也是幸事一件。
她和段诚都是十九岁左右的年纪,自己只比对方小几个月而已,老爸老妈在自己这个年纪也已经结婚了,那自己现在开始想男人应该也不算出格的事,白芷内心再给在给自己辩解。
但不知对方怎么想,在白芷眼中,段诚好像一直对她态度稍显冷淡,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热切上赶着。
白芷起身去厨房,把昨天没吃完还剩下的几盘肉菜用油纸包好。
天微微亮时,白芷带着包好的食物出门。
刚走到楼下,一眼看到了靠在走廊边闭眼休息的男人。
在车站坐了一夜,五点又徒步来到这,段诚满脸倦容。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跟前,男人睁开眼,白芷能看见他眼中一点明显的血丝。
“你什么时候来的?”白芷此时后悔到了极点,就不该把人叫来城里看电影,纯属是闹腾,亏得自己还以为是做好事能让对方欣赏到一部优秀的作品。
结果作品没欣赏到,白折腾人。
“刚到,”段诚道,“来这是为了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去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段诚要给俩人创造下一次的见面机会,而且是无意间创造的,不是有意而为之。
“昨天还剩很多菜,这个腊猪蹄我看你爱吃,就全给你打包了。还有腊肉,热一下就能吃。”白芷把东西递过去。
这两样东西段诚全都收下了,带着目的性,道:“正好可以给土狗子分一点。”
“土狗子?”白芷一下没反应过来段诚是在说谁。
“就是那条狗,”段诚开始撒谎,早上来这就是为了这一句谎话,“你给它几条死鱼它就记住了你,天天在那小路上转悠,找你。”
白芷特别惊讶地睁大眼,内心的愧疚和不安到达了巅峰。想到可怜的小黄狗一直等着自己,一直饿肚子,白芷心都化了。
“那你记住千万要分给小黄狗一点食物。”白芷最近走不开,她爸管得严,不准她私自去乡下。
“嗯,”段诚点头,“我会分给土狗子。”
“才不是土狗子,他叫小黄狗。”
段诚勾起唇角,笑得一丝得意,“我就叫它土狗子。”
应该是蠢狗才对,你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蠢姑娘,段诚心中恶意诋毁。
白芷不知他心中所想,反而高兴于对方突如其来的顽皮话。
“你就该多笑笑,这样好看,对身体也好。”白芷鼓励他开朗一点。
这傻姑娘不知道对方内心在怎么诋毁她,还贴心地给对方送上一块钱,
“不要走回去了,要浪费半天时间,拿着钱坐车回去吧,这钱当我借你的。”
段诚本想还回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下了这钱,“这样,今天下午我让公社的班车把钱搭过来还你,你去县城车站拿。”
咦?
这真是个好办法!
白芷直夸对方聪明。
她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而为之,已经布下了陷阱就等着她跳。
外面飘着细雨,段诚抱着油纸包着的食物和她告别。
回到生产队,段诚首先是去看了自己看管的两个鱼塘,鱼塘的鱼儿已经两餐没吃过东西,这倒不是什么大事,饿不死。他怕的是自己不在的这一个晚上,鱼儿缺氧而死。幸好,两个鱼塘的鱼都好好的。段诚加快速度割了象草,中午要让鱼儿吃顿好的。
象草剁碎了扔下的一瞬间,鱼塘里的鱼如饿虎扑食,水面沸腾得比往日都要厉害,可见两餐没吃真是饿坏了。
饿坏的也不止鱼塘里的鱼,还有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那条土狗。
这条土狗不知道是谁家的,段诚只知道这狗像是突然出现在他们村庄的,也没有主人。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大家也没有更多食物去喂养一条没用的狗,所以这狗一直都是面黄肌瘦的。
段诚今天心情好,喂完两个鱼塘的鱼以后,拿着白芷打包的菜,来到之前那条白芷喂臭鱼的小路上。
他已经和白芷撒了谎,说这狗一直在白芷喂食的地方待着,思念她。
为了圆谎确保万无一失,段诚决定对狗进行训练。每天都要让狗在这趴着,营造一种这土狗真的一直在这等着白芷的氛围。
只要听话,就能给它食物。
当段诚说出自己的条件后,似乎听懂了的土狗龇牙咧嘴地冲着这男人狂吠了几声。吃东西还要条件,折磨狗。
小黄狗露出尖锐的獠牙,发狠。
段诚冷哼一声,随意丢出白芷给的一块腊肉。小黄狗嗅了嗅,又很没骨气地屁颠屁颠把肉给吞下。
有吃的,段诚能让这蠢狗听话。
…………
公社,白芷她妈在和丈夫打电话,
“怎么样,那小子表现得如何?满意吗?”
“这件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白主任不知该怎么形容心里的这种感觉,“那小子很有分寸,进退有度。”
“那就是说表现得还不错?”白芷老妈笑道。
“但就是因为表现得太好了,我这心里总觉得越不可信。”
“我看你是犯了疑心病,”白芷她妈玩笑道,“人家又没缠着咱女儿,做事也有分寸,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唉,不放心呐,有个女儿就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白主任还是接受不了自家女儿对一个才见了三四面的男人上了心。
“行了行了,听你这么说,我大概对那小子的人品心里有数了。”白芷她妈认为段诚是个好拿捏的。
一个穷小子而已,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就能拿捏住他。
下午提前割了鱼草剁碎,段诚走路去公社。
没有围墙,没有大门,更是没有标识,只是一块光秃秃的地,这就是他们杨林公社的车站。
车子还有半个小时出发去县城,
旁边一间土坯房,里面司机和售票员以及其他几个人坐在一起打牌。
比起在地里干活,他们这些公家人吃商品粮就是轻松一点。
段诚收敛眼中的寒意,低头笑着和售票员说话,让人售票员帮忙捎东西。
“就捎一本书?”售票员掂了掂手中包好的东西,道,“给五分钱吧。”
段诚拿出钱来交给对方。
从车站离开,段诚经过供销社附近被白芷老妈叫走。
“刚刚远远地见你经过,还以为看错了,”白芷她妈笑着,硬是给人塞了几个煮熟的大土豆。
女儿看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她这个当妈的可是明白得很,女儿明显喜欢这穷小子,她这个当妈的支持女儿任何决定。
女儿上赶着,这穷小子不冷不热,当妈的决定助攻,多撮合撮合俩人。就算最后做不成对象,做朋友也行。女儿还年轻,多认识几个男人积累经验不是坏事。
段诚道谢着接过对方给的几个土豆,这东西不值钱,接了这东西也不能证明他有所图,不影响他营造出的清高的人设。
“我和丈夫就白芷这一个孩子,老白以前想再生个儿子,我不肯,就怕多生了照顾不过来亏待我女儿。”白芷她妈自顾自地说起女儿的情况来。
段诚安静听着。
“白芷在我肚子里时就很听话,不折磨人。后来出生了也很是乖巧懂事,从不让我和她爸操心。”
只有动物才需要乖巧懂事,白芷倒也确实像个单纯的动物,脑子或许还没村子那条蠢狗聪明,段诚恶意地想。
白芷她妈像个慈祥的长辈和男主笑说着女儿的好,段诚面上也笑着应和。但他心里的恶毒想法,这个宠溺女儿的妈妈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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