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王景澜家后,只见王景澜正在院子里打着拳,那正是昨日江浔教给他的拳法。
苏月颜见状,脸上露出赞叹之色:“照你这般自律地练下去,过些日子我们便无需再来督促你了。”
仍在练习打拳的王景澜听到苏月颜的夸赞,不禁有些羞涩,说道:“昨晚练完拳后浑身酸痛。我听从江浔哥哥的话,按摩泡脚,确实轻松了不少,不过今日早上起来还是疼得厉害。但我想着,若坚持一直练习,定不会再疼了。”
站在一旁的江浔突然走到王景澜身侧,他先是蹲下身按压王景澜的腿部,又检查了他的肩膀等处。而后沉稳地说道:“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即可。”
王景澜被捏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后撤一步,应道:“好的,江浔哥哥。”
苏月颜接着又道:“我觉得之后只需给你调理好身体,再让阿浔给你制定一个锻炼计划,并且定期调换药膳。依此法子,不出三个月,你定能瘦下来。”
王景澜满怀期待地看着苏月颜,急切地问道:“月颜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三个月我真的可以瘦下来?”
”苏月颜轻点螓首,柔声说道:“你如今正值年少,青春年少之人活动量本就大些。活动量大则消耗能量快,如此一来,瘦身也容易些。”
王景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后,王景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头看向江玄,说道:“所以月颜姐姐,我可不可以邀请江浔哥哥做我的拳术师傅呢?”说完,王景澜又满含希冀地望向江浔。
苏月颜微笑着看向江浔,说道:“这得问你江浔哥哥,若他愿意教你,我自无异议。
王景澜立刻转头,再次将目光紧紧锁定在江浔身上,语气恳切地说道:“江浔哥哥,你可以当我的师傅?跟你学打拳,每月可得十两银子呢,且不用练很长时间,每日两个时辰便好。”
苏月颜看向江浔,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好奇,不知他是否会同意,毕竟,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江浔静静地凝视着王景澜,片刻后,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可。”
王景澜一听,顿时喜形于色,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快地蹦了起来,说道:“多谢江浔哥哥,景澜必当尊师重道,勤勉习拳。”
苏月颜忽地想起一事,转头对王景澜道:“景澜,你江浔哥哥昨日夜里从山上捉回两只野鸡,可否唤你家厨子处理一番?”
此时,江浔将身上背着的背篓卸下,把药箱放置在石桌上,下面盖着的恰是那两只野鸡。
王景澜洒脱应道:“嗨,此乃小事一桩。”言罢,他即刻唤来一名下人,将两只鸡带走。随后,王景澜又道:“月颜姐姐,江浔哥哥,那我们接下来做何事呢?”
苏月颜微微颔首,轻声道:“我此来乃是负责为你诊脉,查看你锻炼之后是否有身体不适之处。似你这般平日少动,又曾忽然晕厥之人,是以脾胃内脏存有问题,需以药物调养。前几日,我爹爹不是已为你诊治过了么?你定要按时服药,减少食量且多活动,切不可暴饮暴食,更不能半途而废。此外,还需保持心境舒畅,切勿过度忧虑。”
王景澜道:“我自是没有问题,如今我最喜读书了。”随即,他派了一个小厮上自己屋里去取来书本。接着,他心中又泛起一念,问道:“月颜姐姐,你既精通医术,那必然识字。那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呢?”
苏月颜道:“我看的最多的是医术书籍。自小爹爹便教我识字,家中最多的便是各类医书。对了,景澜。那你平日都读些什么书呢?”
王景澜道:“自然是四书五经、史书等先贤著作。我读书,一则是真心喜爱读书,二则是为了考取功名。”
苏月颜点点头,心中暗叹,果然只有像这般富足人家的孩子才有多余精力读书考取功名。她不禁感叹道:“那这些书里都讲了些什么东西?”
这时,小厮拿着几本书出来,王景澜道:“姐姐想知道什么,自己看便是。”随即,他又好奇地看向一旁站着的江浔,问道:“江浔哥哥可识得字?”
苏月颜看江浔一直在那站着,便朝他招了招手道:“阿浔,你也过来坐嘛,不要站着,多累啊。”
王景澜也道:“江浔哥哥过来坐便是。”
江浔这才坐了过来。
苏月颜看着这几本书,念道:“那你平时看的书可挺多的哟。”
王景澜不禁点头说道:“我自小最爱看书,幼年时便对史书中的故事感兴趣。月颜姐姐,要不你也看一下这些书。”
苏月颜打开其中一本书,里面尽是些之乎者也的语句,她有些看不明白,便道:“这书中内容太过繁琐,实在看不下去。”
王景澜拿起了一本《礼记》,书的封面已有了些磨损的痕迹,书页也微微泛黄,显然是被经常翻阅的样子。他向苏月颜介绍说道:“这《礼记》我不知已读过多少遍,其中的礼仪规范和道德准则我虽已熟知,但每次重读仍能有新的感悟
他又看向一旁的江浔道:“江浔哥哥,可识得字?这些书可识得?江浔哥哥年岁应当不大,不知未来有何打算?是同我一样考取功名,还是干什么?”
江浔看着桌子上的摆放的书籍,沉思片刻道:“只识得些字。”
王景澜微微皱眉,似乎对江浔的回答有些意外。“只识得些字?那江浔哥哥不想考取功名,成就一番事业吗?”
江浔微微摇头,神色淡然,缓缓道:“考取功名于我而言,实不知有何意义。我这般平凡之人,何来期望考取功名?”
苏月颜看向沉默的江浔,遂言道:“你江浔哥哥如今刚恢复记忆,若是他想读书,家里自然供得起;若不想读书,便干些其他营生。总之,读书自然是好事。”
江浔沉默着,他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一旁坐着的王景澜又接话道:“对呀,书中知识能教会我们做人道理,教会我们礼义廉耻。但是我觉得书中有些道理却似有不妥。先生曾与我们言‘君子远庖厨’,可君子与否,与庖厨有何关系?我觉得此句之意并非那般。”
苏月颜听到这一句不禁笑道:“就是嘛,那若是只读书,不会做饭,岂不是得饿死。”随即,她又看向王景澜道:“你既懂得读书,那可否给我们讲一讲这书中的道理?”
王景澜不禁有些害羞道:“哎呀,我也只是平时听夫子讲授,再看着书里的内容,自己慢慢理解罢了。我这点微末之学,实在不足道也。”
苏月颜不禁摇摇头,说道:“你看,你年纪轻轻便考中了童生,学识自是不差的。你莫要谦虚,若你都这般自谦,那我跟你江浔哥哥,那我们两人岂不更是白丁一个?只通些字,并不懂书中道理。你若讲与我们听,或许我们也能懂得更多的道理。就像你说的,读书可以明辨是非,懂得礼义廉耻。”
王景澜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我便将最近学的这一篇,讲与月颜姐姐跟江浔哥哥听吧。”
说着,他拿起那本书,仔细翻找,翻开他之前看的那一页,缓缓念道:“《礼记》有云:‘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此句之意,乃言君子当有广博之学识,且能谦逊礼让;当行善良之举,而不懈怠。君子者,德才兼备之人也。如吾等,虽年少,然当以君子之德为范,勤勉向学,修身立德。”
王景澜继续讲解道:“又有‘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此乃教导我们为人处世当知礼尚往来之理。与人相交,不可只取不予,亦不可只予不取。当有来有往,方合礼仪之道。”他抬眼看看苏月颜和江浔,见他们听得认真,便更添了几分兴致。
“再如‘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此句彰显君子之高尚品德,贵人而轻己,凡事优先考虑他人,而后才顾及自身。吾等虽未必能即刻成为君子,但可以此为目标,不断砥砺自我。”王景澜越讲越投入,仿佛沉浸在书中的智慧世界之中。
苏月颜与江浔听得入迷,苏月颜不禁在想,然而这般高尚的品德并非人人皆有。如她自己,虽跟着爹爹行医救人,但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赚取些钱财维持生计。而阿浔,往日里虽不知他具体所做何事,但想来也并非如书中君子那般行事。
生而为人,不过是为了一日三餐,能安稳活于一世。但若追求君子品行,他们也觉得自己得像王景澜一般拥有优渥家境方能读着书中知识。人生而不同,境遇各异,又怎能人人都一样呢?
听王景澜讲了一上午的课,苏月颜深感获益良多,江浔却显得沉默不语。
苏月颜似乎觉察到江浔的异常,转过头来,目光中满是关切:“阿浔,你这是怎么了?”
江浔赶忙松开拳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无事,只是想起一些过往,心中略有感慨罢了。”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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