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月颜终于得见王老爷与王夫人。
王老爷现年不过四十岁,乃是月夕镇的富商。其夫人出身于县里的秦家,秦家虽不算富庶,但其家中之人皆为读书之人,也算是当地的书香门第。
王老爷名下尚有两个妾室,各育有一女。要论起来,王老爷在月夕镇颇具名望。王家并非其他那些仗势欺人、称霸一方的豪绅,月夕镇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王老爷的大力扶持,正因如此,王老爷在这镇子上向来有美名。
不过,这月夕镇的规模只能说中规中矩,虽说王家在这月夕镇颇具声名,然而月夕镇却算不得多么繁华。周边的锦溪镇、瑞丰镇、宁和镇等镇子反倒更为繁华,只因它们距离县城更近。
而月夕镇上头的县城乃是丰饶县,光听这名字便知其富饶非常。此县城紧邻州府,交通便捷,贸易往来极为频繁,极为富足。尤其是那上官家,虽居于县里,却与州府有着极大的关联。
王老爷今日刚从县里回来。他前些日子刚给老母亲办了丧事,按习俗本应守在家中。昨日因有紧急事务需去县里一趟,虽已过了七日,但心中仍有诸多顾虑。
此次去县里,是为了敲定一笔对月夕镇发展至关重要的生意合作。这合作是老母亲生前就一直关注的,老爷深知其重要性,即便心中不安,也不得不前往。今日事情办妥归来,老爷深感疲惫与愧疚。
想到这段时间苏大夫的救命之恩以及家中刚经历丧事却还让人家上门,心中过意不去。于是决定请苏月颜和江浔到主院吃饭,以表达感谢之情。
苏月颜和江浔跟着王景澜来到主院。
主院宁静而雅致,青石板地面透着古朴气息一侧,几株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中央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花瓶,插着几枝淡雅的菊花,为院子增添了一抹清幽。不远处的小池塘里,荷叶微微摆动,偶尔有几滴水珠滚落,泛起层层涟漪。
王老爷与王夫人正坐在主院的石凳上。王老爷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神色间难掩疲惫与哀伤。
他微微欠身,向苏月颜和江浔说道:“两位小友,今日请你们来府上,实在是抱歉得很。我老母刚走,本不该在此时请你们前来。但景澜的病情着实让我忧心,不得已才麻烦你们上门,实在是不合时宜啊。”
苏月颜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府上刚刚经历这般变故,本就心情惆怅,我们近日几次贸然打扰,才是给府上带来了诸多不便呢。”
这时,王夫人接过话茬,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哎呀,月颜姑娘自小就来过我家,那时候就是个可人懂事的小姑娘。如今长这么大了,竟已到了议亲的年纪。”说着,王夫人的目光转向苏月颜旁边的江浔,“这位可是你的…”
苏月颜微笑着说道:“这位是我爹为我寻得的良婿。”
王夫人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小郎君长得可真俊秀啊!不知家在何处?姓甚名谁呢?”
江浔微微垂首,神色依旧沉稳内敛,只是耳朵尖微微泛红。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在下江浔,承蒙苏大夫与月颜姑娘相救,无以为报,愿以余生相托。
苏月颜见状,面带浅笑道:“与我而言,阿浔是极好的人,爹爹与他结识后,对其赞誉有加,认定他是可托付之人,这才安排我们相互多作了解。我与阿浔相处下来,也深切感受到他的可靠,因而便有了这门亲事。”
王景澜一听,惊讶地说道:“江浔哥哥,原来你是苏大夫家的上门女婿啊!你们何时成亲啊?等你们成亲,可得请我们去府上祝贺。”
王老爷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欣慰:“是啊,是啊,这可是大喜之事。不过我家如今这情况,上门怕是不太好。”
苏月颜道:“我们若成亲,定当告知王老爷、王夫人和景澜弟弟,莫要在乎这些。这是喜庆日子,你们来了也能带来些欢喜,我们并不在意这些。”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沉默无声的江浔,却发现他神色平静,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
就在这时,王景澜满脸喜色地说道:“爹,江浔哥哥武艺高强,我今日请求让江浔哥哥做我的武艺师傅。我承诺,只要江浔哥哥来咱府上帮我指点武艺功夫,每月给他十两银子的报酬,您觉得如何?”
王老爷一听,呵呵笑道:“行啊,这是好事。看没想到江小友这般年轻,竟有一身武艺在身,真是年少有为啊。能教我儿学些功夫,锻炼身子,增强体魄,该是极好的。十两银子,自然是不在话下。若江小友还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
江浔立马躬身,依旧沉稳内敛,只简单回道:“江浔领命,自当尽力。”
王景澜兴奋不已,眼中满是对未来习武生活的憧憬。
随即王老爷招呼下人将饭菜端上,只见一盘盘美味佳肴被陆续摆上了桌。有香葱炒蛋、烩豆腐、醋溜鱼段、清炒菘菜、香酥鸡。最后,那道色泽诱人的红焖肘子稳稳地摆在中央。
看着菜肴皆已上齐,王老爷和王夫人连忙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赶紧吃吧。”
一旁的王景澜望见中间摆放着的硕大猪肘子,馋意顿生,口水都险些流了出来。苏月颜瞧见他那渴望的眼神,轻声说道:“你可以适当吃些瘦肉,但切不可多吃。”
王夫人看到儿子这段时日为了瘦下来,整日忍饥挨饿,如今确实清减了一些。瞧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王夫人随即从猪肘上剔下一块瘦肉,夹到他的碗中,温言道:“既然月颜姑娘都这般说了,那你就吃一块吧。”
王景澜盯着碗里的瘦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不禁感叹道:“好吃!我好久都没吃过猪肘子了。”
苏月颜见他只因吃了一块肉就如此欢喜,不禁莞尔一笑。她方才留意到王老爷和王夫人并非多么宽胖之人,而王景澜这般身材模样,想来大概是从小伙食上佳,才致使他变得如此肥胖吧。
接着,王夫人又说道:“快吃,这肘子软烂脱骨,酱香醇厚,可香了呢,这可是我家厨子的拿手好菜。尤其是这肘子皮。月颜姑娘,你瞧你这般清瘦,平日里得多吃点肉啊。”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江浔,说道:“这位小郎君长得如此俊秀,来,也多吃点。”
她手持公筷,给每人都夹了一大块肉。苏月颜急忙说道:“好好好,王夫人,我们自己来就好,您别忙活了。”
坐在上首位置的王老爷呵呵笑道:“多吃点儿,无妨。”
一餐饭毕,主宾皆满心愉悦。
其后,王老爷又关切地询问王景澜近日学业进展如何。王景澜颔首道:“父亲放心,孩儿每日都会抽出两个时辰温习功课,断不会有所懈怠。”
王老爷微微点头,说道:“好,不愧是我王瑞之子。你需继续勤勉努力,争取考取功名。将来,我们月夕镇说不定也能出一位举人老爷,乃至进士呢。”
接着,王老爷又对一旁的苏月颜和江浔说道:“江小郎君既是你家上门女婿,可有想过送他去考取功名?若是能考得功名,月颜将来也能跟着享福,当一个举人夫人,在外面说出去那也是非常有派头的。”
王夫人也点点头,应道:“对呀。小郎君生得这般俊秀,又懂得一番武艺,若是再能考取功名,那当真不可多得的文武之才。”
苏月颜初次听见他们二人这般说,忙道:“若阿浔想要考取功名的话,我和爹爹自然是愿意送他去书院读书并考取功名。这一切还要看阿浔的想法。”随即,她将目光投向江浔,目中含着温情。
江浔亦将目光投向苏月颜,眼眸澄澈,温柔满溢。
王老爷又看向江浔道:“你这般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切莫荒废。你虽为上门女婿,但若潜心用功读书,考得功名,便是对苏大夫和月颜姑娘的最好报答。需知,月颜姑娘将来会是你的发妻,即便考取功名,也不可嫌弃于她。”
江浔微微躬身,郑重说道:“承蒙王老爷、王夫人与月颜抬爱,江浔必不负所望。于考取功名一事,自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月颜与苏伯父心意。”
王老爷微微颔首,赞道:“江小郎君有此志向,甚好。望你说到做到,莫要辜负了月颜姑娘的一片深情。”
王夫人也微笑着点头道:“江小郎君,你既已下定决心,便要努力为之。若能考得功名,你与月颜姑娘的未来定是一片光明。”
苏月颜凝望着江浔,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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