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清晨,一家人用过早饭。
临出门前,苏鹤年嘱咐苏月颜道:“我俩今日出门,你独自留在家中,定要记得关好门,切莫让外人进入。一个人在家,务必注意安全。”
江浔也笑呵呵地提醒道:“姐姐,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等我们回来哟。”
苏月颜闻言,扬起下巴回应道:“放心吧,爹爹,这些年我可没少苦练功夫呢。就算真有贼人闯进来,我也不一定会输。”
苏鹤年听后,摇了摇头道:“虽说为父从小教了你一些拳脚功夫,但你那点本事,哄哄外行人尚可,若真遇上厉害之人,可就不够看了。”
苏月颜只得嘟着嘴,小声嘟囔道:“好啦,知道了爹,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随即,苏鹤年和江浔各自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筐。筐里,猪肉被塞在底部,上面则放置着精心打包好的药材。
苏月颜站在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在道路上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随后,她缓缓转身,伸手将门关好。
苏鹤年领着江浔步入县城中一家客流量颇为可观的酒楼——“聚香楼”。
只见楼前车水马龙,宾客往来不绝,热闹非凡。踏入楼内,亦是一片热闹景象。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大厅。小二们穿梭在人群中,吆喝声此起彼伏。宾客们坐在桌前,品尝着美味的菜肴,谈笑风生。
酒楼内一小二眼尖地看到了苏鹤年,赶忙迎了上来:“哟,这不是苏大夫吗?今儿怎么有空到我们酒楼来啦?是要吃饭还是有其他事儿呀?”
苏鹤年笑着回应:“我们来卖东西。”
小二一听,立马来了兴致,领着他们就往里面走,还一边高声吆喝:“掌柜的,苏大夫来了!”
林掌柜的和他媳妇听到声音,热情地迎了上来:“苏大夫,您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呀?”
苏鹤年指了指身后的箩筐:“我带我家小婿江浔前一日在山上猎了头野猪,这不,拿来给你们看看。”
一瞧是山里货,老板娘便笑着合不拢嘴。
于是,众人便来到后院,苏鹤年将筐里的野猪肉取出一块给他们看。
那厨子走上前,仔细地察看肉质纹理,用手感受着肉质的紧实度,又闻了闻味道,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掌柜的,这确实是野猪肉,还很新鲜呢!”
掌柜和媳妇相视一笑,掌柜媳妇开口道:“苏大夫,这样吧,这两筐猪肉我们都要了,算你二十两银子。还有这个猪头和内脏,算三两。”
苏鹤年一听能卖二十三两银子,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行,那就这么定了!”
江浔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虽然有些懵懂,但也能感受到大家的喜悦。
他挠了挠头,憨笑着说:“嘿嘿,阿伯。这下有好多银子了。”
掌柜笑着回应:“你这小子,还挺机灵。这野猪肉确实不错,我们酒楼收了也能给客人们尝尝鲜。”
苏鹤年接着说道:“这野猪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猎到的,好在处理得及时,也新鲜。”
掌柜点点头:“苏大夫您放心,我们这酒楼做生意向来公道,不会亏待了您。”
接着,掌柜的便让两个小二把野猪肉挑出来,提到厨房去。
掌柜让媳妇取来二十三两现银,装在小箱子里递给了苏鹤年。
苏鹤年认真地清点着银子,嘴里念叨着:“多谢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然后把小箱子装回筐里,再把药材放在上面。
出了酒楼,苏鹤年心里想着,这么多银子还是得去钱庄换成银票才好。
他转头看向江浔,只见江浔咧着嘴笑,似乎也为这笔意外之财感到高兴。
苏鹤年拍了拍江浔的肩膀说:“走,去下一家。”
江浔用力地点点头:“好嘞,听阿伯的。”
出了聚香楼,苏鹤年便携着江浔来到了县城内最大的药铺——“善医堂”。他们之间偶有生意往来,此次前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药铺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柜子上摆满了各种药材盒子。坐诊的大夫穿着长袍,正认真地为病人诊断病情。
瞧见苏鹤年带着江浔——那位身姿挺拔、英俊非凡的小伙子从门外走进,赶忙热情地上前招呼道:“哟,苏大夫,今日登门,可是又有什么好东西要出手?莫不是又从山上寻到了宝贝?”
苏鹤年嘿嘿一笑,应道:“李掌柜,还真被你说中了。快来瞧瞧我带来的这些。”说着,他便从背篓里拿出几个包装严实的盒子与麻袋,逐一打开。
李勇凑近查看,只见那些药材品相上佳,不禁赞叹道:“苏大夫,你可真是厉害,每次上山都能收获如此珍贵的药材。”
苏鹤年笑了笑,说道:“那李掌柜,你给开个价吧。”李勇伸出一只手,示意了一个价格。
苏鹤年却又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不止这个数,还得再多这个数。”说着,他又伸出五指,比了个“五”的手势。
李勇自然知晓苏鹤年不好糊弄,无奈地摇摇头道:“行吧行吧,那就依你所言。”
两人很快便痛快地完成了交易。李勇叫来小药童,将这些药材收了起来,又从账房取来三十五两银子递给苏鹤年。
“苏老弟啊,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苏鹤年笑着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那闺女你也知道,今年都十五了,已然到了出嫁的年纪。我家这阿浔呢,在我家待了大半年。这伤养了这么久,吃了我家不少好药材,花费颇多。以后他就来我家当上门女婿,我不得多给女儿存点本钱嘛。等这小伙子养好伤,才能好好对待我家闺女。”
此时,江浔挠了挠头,憨声说道:“我会好好对姐姐的。”
李勇看向江浔,只见他虽然模样憨直,但眼神中却透着真诚。李勇不禁笑道:“苏老弟,你这可真是精明,救人一命还把人家算计成了女婿。不过这小伙子确实一表人才,倒也不错。”
苏鹤年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你不也有闺女嘛,难道不想给闺女找个这么好的女婿?哪怕是上门的也好。”
李勇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可没你这福气。我那闺女啊,哎,傲气得很,非说要找个富家公子才肯嫁,普通人家还瞧不上。要是我能有你这运气,碰上个这般模样金贵的小伙子,我姑娘估计也乐意,可惜喽。”
苏鹤年则嘿嘿一笑,凑近些小声地对李勇说道:“这可不一样,这种山里捡的汉子,可不是那么好捡的。况且,我这女婿啊,估计以前干的买卖不太好,还不知道恢复记忆之后啥样呢。我也只是想着能是个好的。”
一听这话,李勇不禁笑道:“嗨,他这病啊,就是伤到脑子了,但凡休整好了之后就能恢复了。我觉得他长得这般模样,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
苏鹤年点点头。“嗨,这我瞧着也是,我这小婿长得周正,眉眼呀,也是俊秀得很,十里八乡挑不出这一个。”
此时,江浔正好奇地瞅着药铺里摆放的各种药材,时不时还用手轻轻摸一摸那些装药材的盒子。听到苏鹤年提到自己,他转过头来,露出一抹憨笑。
李勇呵呵一笑道:“行了,别在我跟前显摆了。”瞧着他这副要赶人的模样,苏鹤年也不拖沓,背起筐子,扬声喊道:“阿浔啊,咱走喽。你李伯伯这是要赶咱出门呢。”
江浔跟着苏鹤年出了善医堂,苏鹤年转头看着身旁有些憨傻的江浔,笑问道:“阿浔呐,饿了没?要不咱先去吃点东西?”
江浔一听,眼睛瞬间亮起,忙不迭点头:“阿伯,我想吃肉包子!”
苏鹤年哈哈一笑:“好嘞,阿伯这就给你买肉包子去!再去悠味轩买些芙蓉糕、绿豆糕给月颜,还有浔儿爱吃的糖葫芦!对了,阿浔啊,还想吃啥?”
江浔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还想吃肉!”
苏鹤年打趣道:“昨晚的肉还没吃够呀?晚上回去还有月颜做的野猪烤肉呢,不想吃吗?”
一听到有烤肉,江浔立马摇头摆手:“那不要肉了,我要吃甜甜的糖葫芦!”
苏鹤年笑着点头:“好,给你买糖葫芦!走,咱先去吃饭去!”
接着,他们来到街边的小摊贩处,找了个干净之地坐下。
苏鹤年将两个箩筐摞到一块儿,把里面的小箱子压在最下面,用布遮好,提醒道:“这里面东西你可看好了,别丢了。我去那边跟阿婆要两碗馄饨来,然后再去那边买几个肉包子。”
江浔用力地点点头,应声道:“嗯嗯。阿伯,我会看好的。”随后,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紧紧抱着箩筐,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
苏鹤年来到街边摆摊的阿婆身旁,说道:“麻烦给我们两碗馄饨,送到那位小伙那边去。”
阿婆瞧见这位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大声吆喝道:“好嘞,您稍等。”接着,阿婆又朝着江浔瞅了一眼,再次肯定地说:“客官稍等,一会儿就好。”
紧接着,苏鹤年又快步跑到不远处的包子铺前,吆喝着:“给我拿五个肉包子。”
守在包子旁的小商贩手脚麻利,迅速用油布纸挑出五个又大又白、热气腾腾的包子,动作一气呵成。包好后,小商贩满脸堆笑地将包子递到苏鹤年手里,脆声说道:“五个包子二十五文,客官,您收好了。”
苏鹤年接过包子,从荷包里掏出二十五文银钱,仔细数好后放到小商贩手里。
小商贩乐呵呵地接过钱,又精神抖擞地吆喝起来。“卖包子嘞!卖包子嘞!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苏鹤年则拿着包子又朝着江浔坐着的方向走去。并坐到了江浔对面。
恰巧此时,做馄饨的阿婆已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煮好。阿婆性格爽朗,手脚轻快,端着馄饨大步流星地来到他们跟前,大声道:“两位客官,馄饨好了。”
苏鹤年看着又大又圆的馄饨,抬头看向阿婆问道:“有没有辣椒?”
阿婆赶忙回道:“有有有,客官您稍等。”说着,风风火火地拿着一罐辣椒酱走了过来,豪爽地问道:“要不给您倒到碗里?”
苏鹤年说:“好嘞。”
老板娘迅速给他挖了两小勺辣椒酱,一边挖一边笑着说:“这可是我自己家种的辣椒、茄子打成的酱,又辣又香。客官,不够还可以再要。”
江浔看着鲜红麻辣的辣椒酱,道:“我也要。”
老板娘看着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哈哈一笑,也给他挖了两小勺。“好嘞,小伙子。两位客官请慢用吧。”
于是,他们吃着包子,就着馄饨,大口吃了起来。江浔舀起一勺馄饨,吹了吹,就着辣汤尝了一口,随即喊道:“哇,好辣呀!”
苏鹤年嘿嘿一笑,说道:“小伙子,吃辣椒能发汗。你前大半年生病,一点辛辣都不能沾,这么长时间才吃一次辣,肯定会辣到的。”
江浔伸着舌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点了点头,说道:“阿伯,这馄饨除了辣一些,确实很好吃。”
用过饭后,结清了饭钱,二人接着前往钱庄。钱庄里,账房先生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伙计们穿梭忙碌。不一会儿,他们便将银锭成功换成了银票,苏鹤年将银票小心收入怀中。
而后,他们踱步来到糕点铺前。店内各类糕点摆放整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精致的桂花糕、软糯的绿豆糕等,令人目不暇接。
他们细细端详,精心挑选了几样味道清甜可口的糕点。店家笑容满面,手脚极为麻利地用油纸将糕点包好,再系上红绳。江浔提着糕点,苏鹤年面带微笑,二人满意地离开了糕点铺。
与此同时,苏月颜独守家中。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倾洒在屋内。
那张野猪皮已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静静地阴晒在晾衣架上,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质朴的光泽。小巧的猪骨也被利落地劈成一块一块。
苏月颜仔细查看大骨头,惊喜地发现表面还有没剃干净的碎肉,有的骨头里藏着诱人的骨髓。
她迅速找出大锅,将肉多的猪骨轻轻放入,先用清水焯水,再清洗干净,然后倒入热水,加入各类大料,点火烧柴,小火慢慢炖煮。心中盘算着用这鲜美的骨汤煮面条,定能让家人大饱口福。
剩下的猪骨,她挑选出还有不少肉的,加点盐巴腌起来放入缸里,还有一些清理后晾晒起来。
苏月颜忙碌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用袖子擦了擦,便又毫不犹豫地继续干活。很快,野猪肉也被清洗干净,用调配好的腌料仔细腌上。她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但眼神无比坚定。
她一边忙碌,一边憧憬着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喷香的烤肉,喝着鲜美的骨汤的幸福画面。
她看着晾晒在一旁的野猪皮和猪骨,心中涌起强烈的成就感。
做完这些,她稍作停歇,享受片刻宁静。
过了一会儿,她回到厨房,听到熬骨汤的锅子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她轻盈地拿个小碗,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汤出来,浅尝一口,味道鲜美无比。
毕竟她在野猪骨汤里加入了很多生姜、大葱、干辣椒等大料,还有滋补的药材,以及家里的白酒去腥。
苏月颜从骨汤里捞出一块大骨头,放到大碗里。骨头散发着腾腾热气,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就着骨汤大口吃了起来,鲜嫩的肉在口中散开,带来满满的满足感。
几口肉下了肚,她感觉有点撑,便从壶中倒出一杯温开水,大口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顿时感觉舒坦无比,心里也无比惬意。
看看时间,已过晌午。她心想,爹爹跟江浔估计已经往家里走了。看着收拾得差不多的营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随后,她有些困意,打算回房休息睡个午觉,等爹爹和江浔回来晚上吃烤肉。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回到房中。
由于忙活了一上午,她感到十分疲惫,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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