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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起来,窗边只能看到一抹奶白。

有消防车的警示铃从远处的街道一闪而过,这一觉睡得很不好,查槐的手拂过额头,沾了一手冷汗。他把汗随手擦在脏衣篓里的衣服上,眯着眼拿起手机。

早上五点零三。

闹铃定在六点,但查槐完全没有睡意——当然,这可能和他现在尴尬的身体状态也有些关系。

他略有些嫌弃地把脏掉的内裤捻着扔到洗衣盆里,接水泡上,然后自己走近浴室冲凉,试着把梦里旖旎缠绵的情景一起冲进下水道去。

梦是种神奇的东西,人能在梦里切身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逼真的触感与高速运转的思维,再在醒来后的短暂几分钟内把所有细节和情绪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象……就像是无限流世界的系统触发了什么保护措施一样。

然而就算所有细节都忘得一干二净,查槐也还是清楚他的春梦对象是谁。

毕竟从十七岁起,这种梦的主角,永远都是阮文谊。

冲完澡出来,半边天都已经亮了起来,最东边隐约能看到晕染上的一抹金黄。

因为最近睡得不好,加上先前忙的事情大多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接手,查槐睡觉时便给手机消息都调了静音,早上起床后才会看一眼消息。

其实刚在关闹钟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消息提示,却故意没有点开。本想让这件事在洗澡的过程里从脑海冲刷出去,没想到反而越来越牢固,逼着他去看。

阮文谊的微信发得及其频繁,查槐几乎每次点开微信,都会一眼看到。

大多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比如中午都有按时吃饭,然后给他拍一张面前餐盘的图片,偶尔还会混进来陈老师的衣角;比如市教育局忽然要视察,连着加了三天班,把黑眼圈拍给他看;再比如原先阳台养的一堆花里死了一株,阮文谊在考虑要不要买个替身……结果查槐仔细一看,这株已经是一年前养死后偷偷买的替身了,再买一株该算什么?替身的替身吗?

查槐几乎从不回复这些消息,可每次消息弹出来,却又忍不住点开去看。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凌晨01:23

阮文谊:【睡不着】

凌晨02:45

阮文谊:【韩啸远还没有找到】

阮文谊:【已经报案有一周多了吧?也不知道韩贵祥现在什么感受……你们那天说了什么?】

凌晨03:01

阮文谊:【我很担心他】

凌晨03:07

阮文谊:【我也很担心你。不管你要做什么,告诉我,好吗?】

查槐看了眼最后两条消息的间隔时间,几乎已经看到了阮文谊捧着手机,对着打字框输入删除、冥思苦想、最后心一横把消息发出去的样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打下来,查槐心中不知道已经死寂了多久的藤蔓倏地收缩一下,陌生地有些酸涩的情绪从藤蔓上的灰尘中抖落。

果然还是想念的,只不过思念藏得太深,藏在激烈晦暗的波涛之下。现在波涛平息,彩虹出现,思念就也跟着冒了泡。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事,处于旋涡时觉得再惨痛再刻骨铭心的伤痛也终究会过去,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阳光照在桌上的相框边,查槐望去,相片上的父母笑得搂着两个孩子,笑得很开心。

他随手抽出张纸巾,把桌子上老旧全家福的相框仔细擦过一遍,然后将几乎还是白白净净的纸巾扔进垃圾袋,把垃圾袋收紧系口,放在大门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查槐听到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响声。

查槐朝客厅的电子钟瞥了一眼,五点十七,打扫卫生的保洁员不会在早高峰前清理楼道,对面的招租信息还在网上挂着,想来也不会有异想天开的租客清晨来看房。

更重要的是——这声音细碎中透着小心,像是不想让人察觉到门外有人。若不是他正巧早起,又正巧来门口放垃圾,必然不会发觉这一点小动静。

查槐将拖鞋脱下,赤着脚贴在门边,眼睛从猫眼往外看,不出所料的发现猫眼外侧被人糊了东西。

他弯腰将耳朵贴近锁眼,确定了那细碎响动的来源——有人正在外面撬锁。

查槐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从联络人里找到“李队”,简要陈述了现状。

李队便是他与流浪汉、韩贵祥报案时接案的负责刑警,因为时间跨度大、涉及人数多、证据又不够充分,前前后后让他们跑了不少时间,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现在只等公安排查清楚以后将那个骗人传教一体的机构一锅端。

发完消息之后,他想了想,又问道:“排查的怎么样?搜查令下来了吗?”

查槐拨打了李队的电话,响铃两声后立刻挂断,确保他能更快看到自己的消息,然后又确认了手机仍在静音模式。

撬锁的声音仍在继续,租住的房子只有一扇老式铁门,查槐并不觉得能阻挡多久。他放轻脚步,赤脚走入厨房。

热水壶里还有大半瓶昨夜烧的开水。查槐将围裙的系带扯下,把铁簸萁缠在扫把的顶端,一手拿壶,一手拿扫把,靠在了门口墙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查槐能感觉到门外人的耐心将要告罄,捣鼓门锁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隐约还有小声的交谈声——看来外面的不止一个人。

终于,查槐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咔哒”声。

陈旧的铁门吱呀呀地缓慢打开,客厅的窗帘开着,沙发上堆积的衣服和杂物一眼可见,茶几上还有没收干净的碗筷。

门外的人似乎被第一眼的景象欺骗,不再犹豫,一步踏了进来。

在他余光看到墙角有人的同时,查槐也看清了他紧紧攥在手心的一把小刀。

就是现在!

查槐手臂肌肉收紧,像是捕捉猎物的豹子一般冲了上去,紧握热水壶的手用尽所有力气往前狠狠一泼,滚烫的水从大敞的壶口泼在来人身上,他杀猪般哀嚎一声,滑稽地高高跳起,摔在门口的地板上。

正要跟着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抬眼时热水壶已经飞到眼前,脆弱的玻璃内胆在这一番折腾下不堪重负,带着还剩一小半的热水一起在人身上炸开,登时楼道里一片混乱的尖叫。

第二个人后退后另一侧立刻便有一人冲上来,好在查槐没有放松警惕,另一手的扫把立刻向前,边角锋利坚硬的铁簸萁将来人一挡,成功阻挡了攻势。

铁簸萁的杀伤力并不强,但胜在扫把长度够长,而对面拿的都是不过菜刀长短的小刀,尽管锋利,但近不了身便什么也做不了。

第一个人半身都被泼了滚水,眼看已失去了行动能力;第二个人虽然受了点伤但不碍事,还有力气躺地上对着他破口大骂,而铁簸萁虽然能在狭窄的门口守住一时,却绝对没办法挡住两个青壮年的男人。

还是轻敌了,查槐心想,他原本以为两人便是极限,谁能想到对方能找三个人来对付他?

第三个人已经开始拿手中小刀频繁刺向扫把与铁簸萁的连接处,而第二个人也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查槐离开阮文谊以后被各种事物困扰,本就休息不好,加上最近也疏于锻炼,他并没有把握在两个拿着利器、看上去与他身高相仿,还可能比他年轻不少的男人手下讨到什么便宜。

他心一横,在对方再次准备瞄准连接处的时候忽然将扫把一抽,让对面刺了个空,紧接着他向前冲出一步,抓住对方持刀的手,使劲往过一拉一压!

或许是颓废了太久,力道和身体的把握都有所下降,预想中的脱臼居然没能成功,那人疼的大喊一声,另一只手便不管不顾打了过来,查槐扛了他一拳头,手上继续使劲,终于将那人的胳膊卸了下来,手上抓的刀也铛锒一声落了地。

这下就只剩一个受了些伤的人需要对付了——这份庆幸只在脑海短暂停留了一秒。

在看到手下人表情的变化时查槐变发觉不对,他已经来不及回头格挡,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朝旁边迅速一倒。

冰冷得令人发抖的感觉从右臂传来,然后是血肉好像分开一线的割裂感,最后才是迟钝但却让人无法忽略的疼痛。

鲜血从睡衣上迅速蔓了出来,查槐利落地用左臂支着身子翻起来,却见刚才划伤他的人紧握着刀站在原地,似乎自己都没想到这小刀有这么锋利。

借着窗外的日光,查槐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面部情绪——他是三个人里最年轻的一个,看上去是个没怎么经事的年轻人,可能才刚大学毕业甚至还没毕业,或许是为了钱、或许是被煽动了情绪,但鲜血好像给了他一点清醒的空间。

也是他运气好,如果来的是那种热血上头便不知轻重的年轻人,或许刚才在他起身的时候便要再挨上第二刀了。

“你是收钱来找麻烦的?不,不是,那些人有丰富的打架坐牢经验,不会选这么锋利的刀具,”查槐一只脚压着那个被卸了胳膊还不安分的,快速说道,“看上去年纪不大,也不是爱打架的样子,甚至连血都没见过吧?缺钱的实习生?”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的人生理想都应该不是吃一辈子牢饭吧?你手里那玩意太锋利了,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我劝你放下——你要是听了什么人的话,想给我个教训,喏,旁边就有个铁簸萁。”

查槐捕捉到年轻人拿刀的手在微微发抖,故意将血染的右臂侧过来些,让他看得更清楚:“故意伤害和故意杀人的量刑差的可不少,为了一份工作、或是出一份气,你真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来吗?”

年轻人明显有些犹豫,也就在这时,警铃声从远方传来,屋里几个人同时表情一变。

“刚才动静那么大,想来后上楼下都听到了吧,”查槐松了口气,继续紧紧盯着年轻人,“你们来之前没有看地图吗?最近的派出所到这里,开车不到五分钟——现在主动缴械,把刀放下,还来得及。”

沾血的小刀落地的瞬间就被年轻人踢开,似乎生怕查槐拿刀对付自己。与年轻人的动作一同响起的,还有另两个人的谩骂。

查槐听了几句,说的都是类似于“神不会宽恕你”之类的鬼话,想来他们也算是“核心人员”,被洗脑的不清。

小刀虽然锋利,但没有伤到动脉。可明明失血不多,但听着耳边近乎疯癫的叫嚷,查槐却觉得一股子难以抵挡的疲惫感在他全身疯狂蔓延,让他再提不起一点力气。

警铃声越来越近,隐约还听得见楼下急促的脚步声。刚才被查槐劝下的年轻人忽然抱着头大哭起来,另外两人则对他这种“懦夫”的行径露出了鄙视的神色。

他们或许也骂累了,声音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中气十足。其中一人冷笑着对查槐道:“狗娘养的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还觉得你很正义,很有责任心,是什么拯救全世界的英雄?全是扯淡!我们受苦受累的时候没见你,生无可恋的时候没见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依托找到个能救赎我们的地方——你这种人倒是打着‘见义勇为’的名头来狗拿耗子了!”

查槐只靠在墙角一动不动,那人的火气无处发泄,又阴恻恻笑了两声:“这次真是算你命好,我俩分到个软蛋的孬种过来。但我看你这命也没多好嘛,父母早早惨死,姐姐等着蹲大牢,你那男姘头也大难临头自己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报应!你这样伪君子、亵渎神仙的货色,活该克父克母克亲朋好友!世上意外这么多,你再多管点,我看你那姐姐和姘头也离给车碾死——”

查槐扶着墙站起身,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原本正攒了一肚子更恶毒的话的人话头诡异一停,舌头生生转了个弯。他在那个阴暗的小教会里也算是阅人不少,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因此他一眼认出来了面前男人此刻的状态——那是对什么事都没了盼头、没了期待的绝望,又堆积了一些浓烈的情绪,像是穷途末路的凶徒,只等着对什么事情一股子爆发出去,将这最后的一点火燃尽。

这个人,激动起来可能真能上头不要命。

他不怕被抓,但他还不想真死在这里。

随后,他又有些“精神胜利法”地自我安慰道:他的同胞们计划准备了许多套,绝对不能自己栽了罪魁祸首还毫发无损。照这个样子,指不定后面哪个时候不用自己人做什么,他就一时冲动也得蹲大牢了呢?

他的“精神胜利法”还没结束,就听见那个他以为再不会对他们回一个字的男人说:“我对付你们,不是因为三好市民,不是因为有正义感,也不是因为什么信仰冲突,你们调查我那么多,难道连这点都没查出来吗?”

查槐一字一句道:“只是因为我觉得你们该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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