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经常来看我,有时候我们一边追剧一边吐槽,有时候我们沐浴在阳光下回忆着往事,有时我们只是静静地做着各自的事。
我忍不住开玩笑地说:“你是在我家安了办公室吗?早上来晚上回的。”
“毕竟在家办公效率太低了嘛,毛孩子还闹腾。在你这还管饭管聊天的。我可不得多来。”
“还好你不怎么挑食。”我蜷缩在沙发上,安心地靠在橙子的左肩上。
“乐青,我想写一本关于友情的小说,你会介意我把你写进去吗?”
“不会啊。我很有兴趣。”
“我就知道你不会。”
“我们好像从来没吵过架吧?”
“没有。怎么了?”橙子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没有矛盾冲突,这故事怎么吸引人呢?”
“不是一定非得有的吧。”
“要不咱现吵一个?给你点灵感。”
“现吵一个可还行,”橙子坐直了身体,顿了顿嗓子,开始表演了。“童银金,谁允许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我的?”
“那我响一声你敢答应吗?”我尖着嗓子说道。
“你神金啊。”
“哈哈哈,霸总与火眼金睛的故事就此展开。”
“那换一个。“橙子叉着腰,生气地看着我说:“你故意让我担心害怕是不是?不乐意和我做朋友了吗?你他别人看雪看月亮看了一整夜,我都没和你看雪看月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哼起了音乐。
我们一起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酸了。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紫薇和小金砸。”
“我真服了你,这怎么吵得起来嘛。”
于是我们都笑了。
我看了看橙子,整理了下呼吸,小声地说,“不许哭。”我侧着身伸出左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手指伸到半空中停了下来,随即又往回收。
橙子迅速伸手抓住了它,两只手将它捧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好。”
“你觉得我能写好吗?”
“这还用说嘛。你一定能。”
人生的一个个阶段,就像是小说里的一节节篇章。由最初的平淡如水,到激起涟漪、碧波荡漾,偶尔发生一些吵闹与尴尬,再到后来的波涛汹涌、力挽狂澜,直至最后的波澜不惊,回归宁静。一头一尾表面上看似一样,却有着天壤之别。最初的静,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干扰;最后的静,是经历过,挣扎了,放下吧,最终强大到不受任何的干扰,心如止水。
很多时候,故事中的主角可以安然若素地接受这一切,反而是旁观者哀痛欲绝,替他们可惜、不舍。也许是因为故事的主人公对慢慢累积的痛苦逐渐产生了抗体,生出了更强大的情愫。而作为一个旁观者,往往是在顷刻间得知故事主人公的一切苦难,这所有的疼痛浓缩成精华,自然会让一口咽下的旁观者苦不堪言。
如果悲伤的程度可以用接收时长来衡量,你一定会比我更痛吧。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对不起。
生活中有着甜,也有着苦。甜和苦,看似是对立面,却不会相互削弱,更无法相互抵消。甜,并不会减轻苦的味道;而苦,会让甜更有一番滋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先苦后甜。可人生,往往无法按照我们的预想发展。谁又能肯定,甜之后就只会剩下苦呢?
我一直都相信能量守恒定律,事物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当一种美好的事物离我们远去,它将会以另一种补偿的形式来到我们身边。有时候只是我们不愿主动去找寻、不愿去接受这补偿罢了。
遗憾,不应该是失去,而是失去的东西没有在其它地方找补回来,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我相信经历过这一切,你的切身体会一定会让你的演技有巨大的提升。他将带领你到达人生的更高峰。
只要你愿意。
那些脍炙人口的名篇名句,有多少不是在极度的痛苦与无奈下创作出来的呢?而那些创作者,又何尝不是一边抒发着苦闷一边开导着自己呢?
而那些写了许多悼念诗词的古人,又有几个从始至终都描写的是同一人呢?那写诗的速度未必就比重坠爱河的速度要快呢!虽说巫山只有一座,可巫山上的云可是有千朵万朵的呢!
我知道我一向是个虎头蛇尾的人,我试着努力地改善,可那实在是太难了。我总是安慰自己,至少,这辈子至少有一样东西,我是一定会善始善终的。我那么地确信,可到最后,我好像还是没办法做到。
真的很抱歉。
我想对人们说,珍惜那些看似不靠谱、虎头蛇尾的人吧。可能在你们眼中的蛇尾,已经是他们用尽了全力反抗而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你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我说,那么幸福的我们足够回忆一辈子了。
当我们在呆在家里的不同区域做着各自的事时,我们的身上仍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连接在一起。当线的一头动了,另一头也动起来了——我起身去卫生间,你起身去倒水,我们听到了彼此的脚步声,于是静悄悄地走近,贴着墙壁的一边准备吓对方一跳。
可谁让我们总是这么相似呢!
“他一定是躲在墙背后。”
“她肯定是打算捉弄我。”
“咚。”一边故意制造了声动静。
“咚咚。”另一边急切地回应着。
“咚咚咚。”
“咚咚咚咚,”伴随着轻轻的笑声。
一只妖娆的大手从墙的另一边伸了出来,五只手指依次在空中转了半个圈。
一只握紧的拳头随即向它伸了过去,扑了个空。
接着墙两边的手双双试探着,又缩了回去。
短暂的安静后,两只手同一时间伸了出来。妖娆的大手掌掠过拳头,精准地抓住了纤细的手腕。随即伸出来另外一只手,试图掰开彼时妖娆此时霸道的数根手指。
重心放低,用力掰!
无奈拖鞋太过光滑,竟被这一只手拉着不停地前滑,转弯,然后用力起身,撞个满怀。
这一招真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得不偿失。
“我的鼻子。”
“我的胸口。”
“你胸口能有什么事啊!我鼻子又不是铁做的。”
“别揉,再揉就揉红了。”
“是你给撞红的!”
“我就知道你要用这招诬陷我。”
当我一气呵成地吃完美味的午餐,活力满满地起身时,“哎呀,”脚踝撞上了桌腿。疼得我立马坐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咋了这是?”你赶紧弯下腰来查看了一番,“没事。”
见我还是没动,“睡着了这是?”然后从我对面的座位绕道我的左边坐了下来,像我一样地趴在了桌上。
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了暖暖的阳光。阳光中,一对高中同桌趁着午休时间趴在桌上,用映射着光芒的清澈眼神相互看着对方。我一点点地将抱着的双臂连同眼睛向左边移动。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好好地看看那个未曾见过的高中生。那个曾让我多次在课堂上开小差的梦中情桌,原来长这般样子呀。
当电视里的剧情不够精彩时,我只好戳戳旁边的腰大肌解解乏。
“幼不幼稚。”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幼稚吗?”我转过头,一脸正经地看着你。看电视哪有逗人玩有意思呢!
“小孩才幼稚。”
“不对。小孩那是天真本性,不叫幼稚。”我说着将脸贴近了你,更近地看着你。
“你最幼稚。”
“那你幼不幼稚?”
“我不幼稚。”
“我告诉你什么样的人最幼稚,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最幼稚”,我说着皱起了眉头,“你不幼稚,原来你不爱我。”
你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说:“这什么跟什么呀。”
“那你幼不幼稚。”
“我幼稚,”你又摸着我的头发,“但没你幼稚。”
“哦,你爱我,但没我爱你那么爱我。”
“我幼稚,我比你幼稚。”
“好吧,我同意。许一柠最幼稚。”
还有很多很多来不及说的回忆,细细想,真是越想越多。
在一起的每一个情人节,都是那么的特别。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插曲,可正是因为那些不在计划里的插曲,才让这一切变得更加的惊喜。那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独一无二的浪漫。
清晨醒来时的心跳,沙发上的依偎,夜里醒来的呼吸声,一前一后的影院之行,一同离开的演唱会,与天鹅合影的比心照,推开门那一刻的重逢,院子里浇完水后的喷壶之战,围炉煮茶却烤糊了的草莓,无厘头的拌嘴,一起感受着新生命跳动的两只手,为躺着的我洗头的你......
那么多的美好回忆,在这有限的生命里根本就说不完。
书上说,“当我们在观测宇宙时,正在观测它的过去。”(《时间简史》)
那么对于宇宙里的其他星球来说,又何尝不是在观察着我们的过去呢?也许此刻,某一个星球接收到的画面中,我们还未相遇。而在另一个星球上,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我们的那些回忆,将会一个接着一个、由近及远地传向其他的恒星,甚至其他星系。长长久久无穷匮也。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永恒呢?
书房里的书我重新整理过了。书籍按照适读年龄的增长由低到高地排列着。最厚的《新华成语大词典》我放在了柜子的左下角。那是一本很沉的书,要是不小心砸到了脚,可是会很疼的。
“世界呀,请在你的沉默中,替我留着‘我已经爱过了’这句话吧。”(出处:泰戈尔《飞鸟集》)
阿青
2032年12月20日
2033年03月12日
(全文完)
*注:最后四行应该是向右靠齐。
第一个日期上划了线,是女主在去北方看雪之前写完第38章的日期,从北方回来后补上了36-37章,3月12日是全部写完的日期。
附录二——童乐青生平
1994年12月17日出生
……
2016年6月,大学毕业
……
2023年9月,加上许一柠微信
2023年11月,通过橙子的推荐,参与编剧古装网剧《几许年华》(于2025年7月播出)
2024年6月,和许一柠开始了地下恋
2025年11月,恋情被曝光
2026年9月,参与编剧玄幻剧《饮鸩者》(因某些原因,至今尚未播出)
2027年3月8日,和许一柠领证
2028年5月,参与编剧现代剧《大星小闪》(于2029年12月播出)
2029年6月,生子
2030年11月,确诊恶性肿瘤
2031年6月,辞去工作
2031年12月,参与编剧悬疑电影《沉默的螺旋》
2032年6月,开始给许一柠写长信
2033年3月,写完那封长信
……
注:2024年童乐青在周欣然的邀请下参与其主演的古装剧改编工作,引起总编剧不满,怒斥周欣然乱改剧本,因此改编的部分并未派上用场。(感兴趣的读者可自行前往脑补相关细节。)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宋)苏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