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的手拽着绳索一路攀下岩石,在断壁上疾走,腰身一拧,脚下腾空,一跃如轻燕般在半空掠过一个弯弧,安全着地。
“哟呵——”
他展臂一把搂住站在对面山壁石窟里的粉衣当家,趁人往后一个踉跄间含住他的唇,抹了砸吧砸吧嘴,抬手一抹。
解老板,忘了告诉你,这吻——
沾着剧毒。
解雨臣的手指碰上唇瓣,微微挑眉,轻拍掉他搂在腰上的咸猪手,手指勾着那柄泛着冷兵器青光的蝴蝶刀,转身往山洞深处走去。
这是一条向下不断延伸的山洞,土质非常潮湿,内壁挂满了苔藓一类喜阴的植物,越往下走,温度就越低,解雨臣说:“你就这样下来,到时候怎么上去?”
黑瞎子跟在他身后点燃打火机,还能点着,说明这下面温度虽然低,但氧气量还富余,他说:“花儿爷,不要怀疑我的职业素养,你是付了钱的,到时候哪怕你腿折了,我也能带你出去。”
解雨臣突然驻足,黑瞎子的鼻梁险些磕上他的后脑勺,解雨臣不太能确定地说:“前面有东西?”
黑瞎子用中指推了推眼镜,看向山洞深处的黑暗。
“瞎子,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解雨臣手里转着蝴蝶刀,嘴角噙着笑,额头上冷汗却后知后觉地下来了,他说:“我看不见了。”
手指摩挲过坑坑洼洼的山壁,耳边是“滴哒、嘀嗒、嘀嗒”的水声,再往深处走,脚下就是一滩积水坑,黑瞎子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约莫三四米远的位置。
“花儿,别再往里走了,里头氧气不够。”
解雨臣皱起眉,他直觉上黑暗中还有另一个人,或者不是一个人,他能听到它平缓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即便从来没感受到它的移动,但这种声音总是如影随形,就像黑暗中有一双漂浮的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自个儿。
他直觉这种状况不太对劲,脑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立马回到黑瞎子身边,跟着他一块往回走出去,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那片黑暗吸引。
“花儿!”
黑瞎子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解雨臣意识到脚下湿了,这里的水现在已经积了一个手掌的厚度,再往里走还会更深,这水踩上去不像有流动性的,还有些粘稠,像是芦荟叶子里面的粘液。
解雨臣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就在他的正前方,但他的手摸出去依旧是空的,很快他就感到肺部像是被人撞击似地生疼,死水也漫过了他的胸口,然而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并没有减淡,反而越来越强烈,好像这个空间里密密麻麻分布着人,他们发出的声音像被一个个扩音器放大了,让人有种头痛想撞墙的冲动。
他的肩头突然被人用大力攥住,嘴唇上贴上两瓣柔软的东西,接着有什么冰冰凉凉的物体撬开了他的牙关,一股气体被输送过来,原本剧痛的肺这时候才像获得解脱。
耳边尖啸的声音达到顶巅,又像一卷磁带突然被人用手指将齿轮卡住,周遭静谧下来,前方好像还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他绕过黑瞎子,却在下一秒又被人拖拽着往回走。
解雨臣抵抗的力量是十分强悍的,蝴蝶刀在黑瞎子脖子、小腹、腿上都留下了道道猩红的口子,黑瞎子“啧”了一声,将解雨臣两只手按在洞壁上,对着他白皙的侧颈一口咬了下去,一阵剧烈的挣扎过后,黑瞎子感到解雨臣抵抗的力量逐渐消失了,他撇嘴吐掉嘴里一口血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塌塌的烟,这些烟被浸泡,被挤压,早就变形得不成样子,他只是叼在嘴里,跟望梅止渴的原理差不多。
“花儿爷,不是我讹你,”黑瞎子喘着粗气往后跌坐进深度到脚腕的水里,说:“这回的工钱得翻倍。”
解雨臣的手抚上侧颈处滚烫的伤口,蹲下身,自上而下地打量着黑瞎子这般狼狈的模样,从他的肩头摸到他的腰,再从腰摸到腿根,顺着往下摸了摸他的小腿,确认没什么事,淡淡地说:“行,等这回出去了,你要整个解家都给你。”
黑瞎子冲他翻了个白眼,哪怕那双眼睛掩藏在墨镜底下,对方也看不见,说:“我要解家干嘛,我可不想那么累,瞎子只想做个自由闲散人,运筹帷幄的事情还得您来。”
解雨臣笑了笑,拽过黑瞎子的手让他跨坐到自己腿上来,他则背靠着洞壁直着腿坐了下来,说:“那你要什么?”
这个姿势,黑瞎子得微垂下头才能看见解雨臣的眼睛,他的两条长腿盘着解雨臣纤细的腰,借着动口熹微的光亮还能看到粉衣当家眼里的星芒,黑瞎子略带薄茧的手指抚过他的眼角,说:“要江山,更要美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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