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答应他不要回去,完全不记得了,应该是在某种特殊时刻,仙道使坏让她点了头。
“妈,我过几天回来。”
从今晚别走,到这几天都留下,这之间的转变也毫无印象。
他是怎么做到的,让乖乖女有家不回,藏身在此。
“那我穿什么嘛。”
仙道觉得这个问题不合理。
“为什么要穿?”
不能穿他的衣服吗?
“仙道君,我要去画室啊!”
哦,原来是这样。
赶紧将带去东京的换洗衣物洗了晾在后院,这种天气到第二天早晨就自然风干了。虽然可以通过每天洗一套衣服的方式轮换,但第二天训练结束后,即使被越野跟着,仙道也很自然而然的跑去商场逛女装。
“你在干嘛?”
为什么买了漂亮的小裙子后,还能面不改色跑去内衣柜台,越野连忙后退,深怕一只脚跟着踏入半步。
“为什么要跟着我,越野,你最近很奇怪哦。”
上次莫名其妙请他吃了顿午饭,支支吾吾不说话,第二天开始给自己送饮料,平日里他最见不得学弟彦一围着团团转,学长前学长后的递毛巾送水,最近反倒是加入了这个阵营。
“什么东西啊,我们不是经常一起吗?”
人没进来,眼耳口鼻倒是没掉队,还知道和他对话。
“可你不是表白成功了吗?”
换言之,不找女朋友粘着我干嘛,奇怪诶。
“干嘛,我可不像你们这样,整日粘在一起。”
越野当然是恋爱脑啊,仙道大致猜到了是什么导致越野的突变,但他没有挑明。
“哦,对啊,有什么问题?”
他就是想看看越野什么时候会克服障碍开口,男孩子害羞的模样有趣极了。
仙道也不是没给机会,都带他逛到这种专柜了,明明很好顺口而谈,他却没把握住。眼睁睁看着仙道选了几套清纯又不乏情趣的内衣套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免暗想,男高中生大摇大摆的买这种东西,他可真是没羞没臊的。
“女朋友身材很好哦!”
结账的收银小姐也要被迷晕了,真可惜,那么帅气的男孩子有对象了。好在从内衣裤的尺码来看身材不逊色,从他打开取钱的钱包夹层合照来看,漂亮可人。
“谢谢。”
很登对。
走出商场越野又凑了上来,盯着他的购物袋两眼发光,欲言又止。
“你去哪里?”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娘么儿唧唧的,仙道什么也没说就拐进下一扇门的便利店,计生用品前随手拿了好多盒丢进购物篮,宝矿力水特,嗯,也需要很多,毕竟算体力活。
“……”
啊!他想问的就是这个,但该如何开口呢!
不争气的嘴,平日里刁钻得很,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等仙道都买完单了,也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我没空陪你吃饭哦,我要回去洗衣服做饭。”
越野宏明这辈子也没想过,仙道彰这种会把自己换洗衣物堆成小山再洗,向来都是和他结伴找餐厅或是用便利店打发的懒人,会在高温天里跑东跑西,买这买那后,留下这么一句话。
水原和葉到底是什么人啊?
还是现在追女孩子都要那么用心了嘛?他们两明明已经进展到那种关系了,仙道怎么越来越投入了?他认识的那个花花公子去哪了?
“那也要先吃饭啊!”
两个人训练后午饭都没吃,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真是的。
“好吧,如果越野君请我的话……”
腹黑倒是一如从前,大概是被识破了有求于他的心思,仙道厚颜无耻的撒起了娇。
“知道了啦,别再这么叫我了,你恶不恶心啊!”
熟悉的拉面店,专座已经被贴上了标签——“仙道专属”,这家店越来越放肆了,但这种事仙道才不在意呢,只要能吃上面就行。
“洗衣服不是女人干的事吗?”
越野说的话太直白,很容易被女朋友揍的那种,尽管全日本家庭的运转模式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但也不代表把家务丢给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何况还在交往中。
“谁脱谁洗,有问题吗?”
仙道很担心他的恋爱能否顺利达成进一步的愿望,还是在此之前就要被甩了。
“哈??!”
越野回味着这句话,谁脱谁洗……
脸一下子就发红。
“越野,女孩子是要疼爱的哦。”
将筷子掰开,递了一双过去,傻孩子越野也是要疼爱的呢,他的眼神仿佛在说。
“滚诶,我能自己来的啦!”
完全不领情,也忘了有重要的事要像仙道讨教,但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是下次吧。
越野觉得自己还是没做好心理建设,尽管那种杂志看了不少,但一想到实操,鼻血就快喷出来。
总之,一点也不酷。
仙道的一天很繁忙,一个懒觉醒来要去学校进行特训,结束后花了大约两个小时搞定了午餐、水原的换洗衣物、晚餐的食材。
约定好了今天不去画室接她,下午的时间留给自己海边散心,临近傍晚回去做饭,等差不多了她也正好回来。
“好香呀,仙道君。”
今日的晚餐是土豆色拉与咖喱猪排饭,还有一份奶油蘑菇汤作为配菜。
其实咖喱猪排饭这种东西做起来,如果用的是超市里现成的料包,口味与便当区别并不大。但因为是仙道亲手做的,吃起来的感觉就很不一样,舔着勺子也要扒拉干净是无言的夸赞。
很捧场,就连看见院子里挂的新买来的衣物也在计划内的红了脸,很小声的说“谢谢”。
完全招架不住她犯晕的脸颊,羞涩的模样令人容易产生冲动。
“用说的就可以了嘛?”
咄咄逼人,弯下腰脸贴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仙道君,你买的那些我看到了啦,哪里需要那么多!”
有人好像不太了解他的实力诶,大放厥词是在小看他?
“我觉得用了才知道哦。”
天才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嘛。
“可我没时间啊,难道不要睡了吗?”
糟糕,忘了水原说过每天晚餐后也是要去院子里练习的,并且这段时间仙道不被允许出现在眼前晃荡。
“那你自便。”
也好,仙道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不是那种粘人的男朋友。虽然时不时会透过玻璃窗看看水原认真的神情,看着看着视线就会下移,然后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她全神贯注于学习,他呢?
一脸坏笑。
赶紧打住,重新投入于手头的书本吧,看了没多久又因为忙了一天的疲乏而搭上眼皮,睁开眼的时候,水原已经乖乖的像只小兔子般躺进被窝了。
看一眼挂钟,居然十点半了,赶紧洗漱钻进同一床被子里,同样的沐浴液气味释放成倍的清新。
“水原?”
但她已经睡着了,红润光滑的皮肤上,看不出倦容,但呼吸声比之前更沉重,应该是很累了。
“晚安。”
手搭在她腰间,想了想又抽回,还是保持安全距离吧。
与仙道短暂的“同居”生活,每一日都是如此繁忙。
仙道倒会忙里偷闲,训练迟到早退啦、下午海边打着哈欠或是在家午睡啦、看一场电影啦,等等等等,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做两道小菜锻炼手艺。
水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自己做饭,就算为营养摄入考虑,也不必顿顿都亲力亲为,偶尔也可以下馆子或是买现成的。
“哦,因为假期时间比较多嘛。”
仙道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但水原也猜到了。
可她真的忙坏了也累惨了,在这件事上完全帮不了什么忙,就连洗碗刷锅仙道也明确拒绝了。
“哪有让客人做家务的道理呢?”
但当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东西收拾好时,话风又变了。
“当自己家就行嘛。”
让她留宿倒也不全为了那种事,只是前几周对方很忙,接连去了东京、广岛和关西,之后也偶尔消失两天,仙道觉得有点想她了,仅此而已。
水原的劳累超乎想象,但她谁也不能说,医生的猜测是否正确还没被证实之前,她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投入时间与精力在绘画学习上,反复操练,期盼着能将肌肉记忆变成本能。
忘了的手法就重新拾起,每幅作品的思路想到就记下来,提醒下周的自己该如何继续。与老师做了约定,每周较前一周的情况为她做一份专业评估,有对比才知道失忆这件事对绘画的影响有多深。
与此同时,抽空结伴去看疗养中的樱木花道,剩余的全部时间都留给一个人。
“仙道君,我现在有空了,有什么你想一起做的事吗?”
“去逛夜市?听越野说附近开了很多露天摊位,有很多好吃的。”
“也可以,但是,这个买了那么多,不用吗?”
冷若冰霜的一张脸,举着崭新的一盒物品,理所应当的口吻,对着仙道晃了晃手,即使反光看不清包装上的字,他也知道是什么。
“你……”
天才也有服输的时候,不禁感叹如果也能像水原这么直接就好了,这种事她总是能坦然提出,猛的一记直球打过来。
“嗯?还是你想去夜……”
一把横抱,速速接招才是,夜市听起来就很无聊好吗!
后来几周都没有留宿在仙道家,时常会简单的吃个晚餐后就被送回自己的住处,继续研究作品与技巧。相处时间的减少并没有影响感情的进一步,水原已经可以想起更多与仙道有关的回忆。
然而同时,在绘画这件事上,老师所评估的结果不尽人意。
“水原,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新的一周不仅忘了前几周的教学内容,就连两个月前掌握的绘画技巧也逐渐开始生疏了。
“好。”
嘴里说着停一周,但没去画室的日子里水原闭门不出,画纸铺满整个地面,直到仙道的电话打来。
去海边散散心,紧握画笔的手僵硬的施展不开,把自己关在书房一画就是十几个小时的节奏,这幅柔弱身躯怎么抵挡得住?
新的一周五天未见,水原已经不需要借助日记本就能在睁开面对新一轮的循环时,想起有仙道这个人了。
不仅有记忆,喜欢的情感也被延续了下来,所以在第一天从画室回家后就立即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告知,本周会很忙,晚几天与他联系。
直到查无音讯的第五天,仙道觉得不对劲,所以主动打了一通电话把她约出来。
“好点了吗?”
轻轻按揉着水原僵硬的手,适当的刺激某些穴位,加速血液流通会缓解许多,仙道温热的手指有着奇效。
“好多了。”
水原苍白的脸上,也同时有了血色。
“是有新的比赛吗?总觉得你最近很忙。”
即使前几周经常见面腻歪,时间的分配上也偏爱绘画太多了些。
“不是,但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无论多刻苦,都不能养成肌肉记忆,不仅没能习得新知,连过去那些拿手的画法都开始变得不熟练了。
“那就更要好好休息,大脑得到足够的放松,才有精力继续。”
看一片夜空,数星星,也是一种放松。按摩她的双手,也是一种放松。品尝一支酸甜可口的棒冰,也是一种放松。
沐浴在温柔的目光下,水原却甩开了他的手。
“仙道君,我的大脑,和你的不一样。”
离去的背影如破碎的梦境,热恋数周,仙道并未料到普普通通一句安慰的话,能令对方如此抵触。
是说错话了吗?
没有追过去,而是隐隐的感觉,水原有她的难言之隐。
注视他的眼神是满溢的喜欢,清冷的气质也藏不住她的情感,进度条慢慢朝着正常情侣那样发展,能记得更多相处的细节。
没有道理,因为一句无心的话,就这样推开他。
“老师,打扰了。”
能对她产生负面影响的只有一件事,于是仙道在第二天午后前往画室拜访。
“请进。”
在是否替水原保密与同时求助于仙道的力量之间,老师选择了后者。尽管长了一张不靠谱的过分帅气脸庞,但潜心研习绘画之人,都有一双慧眼能看透人心。
“大约是一个月前,水原开始不记得……”
老师也是全心全意,相信他对水原的真心,能献上一份力量。
“好的,多谢老师,我知道了。”
这番对话的难以接受程度不亚于仙道在汉堡店第一次听闻水原失忆状况的那次,甚至可以说是更令人震惊。
一方面心疼水原默默忍受了那么多,她对绘画的执着他都看在眼里,所以才会日以继夜的练习,渴望追赶消纵即逝的力量。
而另一方面,选择什么也不说的水原,想起更多与自己有关的回忆的同时也开始失去作画的能力,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件事吗?
才一会功夫,走到家门前的仙道就有了答案,他的猜测也完全能解释通少女的缄口,以及前日夜晚的行径。
“水原去东京了,如果你有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她。”
接电话是水原的母亲,尽管没打过照面对方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并留下了某个联系方式。
熟悉的一串号码……
连按下键后,每个数字独有的高低音所奏出的短暂旋律都别无二致,接线员的声音也令他在电话前愣住,久久答不上话。
“您好,这里是东京医科大学脑病学专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
“您好?”
“喂,请问听得见吗?”
他甚至能看见电话那头坐班的那张脸,一头齐肩棕发,细长的眼睛弯弯,总是会在接到他电话后欣然回应着“这就帮你转接哦”的护士,安室葵。
父母分别任职于东京医科大学神经内科与脑病学专科的仙道彰,国小放学后总被不同的大哥哥大姐姐接去父母办公室,久而久之早已混熟。高情商与颜值的小孩总惹人爱,包括安室在内的大人们,不仅经常对他进行投喂,甚至会悄悄替他完成功课。
仙道在办公室玻璃窗前眺望偌大的医院,透彻的眼睛见过太多喜怒哀乐。而这栋楼里,从来都只有悲剧的发生,一般非重症患者是不会踏入半步的。
所以,水原为什么会在那里?
是想独自前往的,却在出发前接到了水户的电话,一句简单的“你还好吗”就把她问崩溃了,十分钟后他就出现在家门前。
没有选择隐瞒或欺骗,水原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不能是为生活奔波早已操劳的父母,不能是对自己无微不至关心的老师,更不能是整件事的另一个主角仙道。
所以抱歉,水户,这样的重任只能交托于你。
水原将所有记录在日记本与备忘录上与病情相关的事都一一告知,那些不断袭来的新鲜的记忆与不复存在的绘画能力,忍着泪咬住唇说。
“我想画画,可我不想忘了他。”
即使情况再坏,每一周的水原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花更多的时间捡起画笔,只要还能继续画,就算累点、辛苦点、少睡点,她就可以坚持。
但老师的评估每况愈下,她已经开始丢失能回忆起仙道之前的绘画技巧了,水准大幅度下降,再任由自己发展下去,等同于与梦想说再见。
“我已经不能像你们一样读高中,如果连画画这件事都做不好,水户,我会忘了自己是谁的。”
数不清第几次换上病号服拍CT、爬进MRI的机器,冷冰冰的检查室内躺平闭眼,一片漆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
莫名很想他,为什么要丢下那样的话转身就走呢?
“仙道君,是我。”
公用电话亭内,电话接通了。
“水原,你在哪里?”
为什么仙道不认为她在家呢?
一时之间少女不知该如何作答,事态的发展愈发严峻,瞒了那么久,时至今日也不是坦白的好时机。
“我和老师在东京,关于比赛有点事要忙。”
语气笃定,也于事无补,仙道才刚挂了上一通电话不久。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水原这样的回答令他更坐立难安,但他不是那种会直接拆穿别人的性格,声音中没有露出任何怀疑。
“还不确定,但回来我就立刻来找你,好不好?仙道君,昨天晚上真是抱歉,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感谢你的鼓励与安慰,我……”
“不用道歉,水原,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后就急忙跑去找水户,还是他脑子转得快,猜到了可能是仙道先往她家打过电话了,水原立即打回去从母亲这得到了确认。
“水原,先不要想这些,等明天再说。”
躺在沙发床上的水户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自己却彻夜未眠,水原在另一张床上也同样忧心忡忡难以入睡。
时间不等人,夏季的白昼早早降临,透过半开的窗帘可以看见窗外的枝桠上停留的几只小鸟,满心雀跃的迎接新的一天。
做一只鸟,或许会更好?
至少没有她现在的烦恼。
硬是拖了两三个小时,九点才爬起来,直接在医院附近找了早餐店用食,约定的会诊时间是十点半,主任办公室。
等真的守在办公室门口到点了,却被护士带去了同层的会议室,打开门,围坐三支团队的氛围令人窒息,所有人面色凝重等待她的出现。
“水原小姐,先请坐。”
身后的水户洋平,即使看惯了大场面也被震慑到楞在门口动弹不得,直到被提醒了数次才关门而去。
会诊只能病人本人与直系亲属参与,内心堵得慌于是跑去走廊上找自动贩卖机。
“这台机器坏了,你去楼上的吧。”
贴心的护士小姐站他身后说道。
“哦,好,谢谢。”
于是朝着楼上走去,路过一排排办公室,在走道尽头点了杯咖啡,他觉得头脑一阵混沌。
沿着长廊往回踱步,看一扇扇门旁的专家介绍,这些人就是替水原看病的医生们,简介上一条条文字记载着辉煌的成就。
“仙道……和泉?”
使劲揉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但相片中的女子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都会令人信服她就是仙道彰的母亲。
真是麻烦不断,水户酝酿着该如何将这个发现告知,咖啡喝了两杯也不见少女从会议室走出,进去好久了。
“水原小姐,阴影部分的激增导致压迫了脑神经,或许就是影响你绘画的根本原因,你可以选择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但这次出现,我们一致认为只会继续增大体积,不会像上次那样消失了。”
“上次的消失应该也是偶然,准确来说是转移到了这块组织下方,所以影像无法呈现。”
“阴影其实一直都在,并且增长速度惊人,再下去可能会影响到生活中的其他方面。”
“专家组只能给出一个方案,等待观察,从长计议。”
独自面对十三个专家医生的会诊,听着听着失去感知,她只有一个问题。
“医生,既然认定随着时间发展阴影只会增长,那为什么不可以动手术切除呢?”
无言的叹息声,面面相觑的团队,无人作答。
屏气凝神的两分钟后,终于有人发声,是个熟悉的女声。
“如果手术只有5%的存活率,你能接受吗?”
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到她,从未见过的人,她却一眼认出她的身份。一样的淡然优雅气质,一样的白皙肌肤,相似的五官轮廓。
漂亮的蓝眼睛,神奈川的那片海。
5%的存活率,仙道君,你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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