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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明眸皓齿叩心门

澹台素滟微怔,随即才意识到,从与澹台清漪对面一决至今,竟然无暇细数自己情绪。惨然失笑,她叹道:“已是时过境迁,再做哀戚之态,复有何用?”

“憋在心里,恐成隐疾。不如与我说说。”江黛青问:“当日情形,究竟如何?”

澹台素滟知道除了开解自己,江黛青还有剖明案情,为河东道拨乱反正的责任在肩。尽可能地知无不言。

“我觉得,她当是有备而来。”

澹台素滟扯出一个苦笑,说道:“我母亲,虽是衰弱而死。但我觉得,她必定使过手段。那日,你想必也听到了。她亲口承认,纳之和母亲的死,是她所为。”

“母亲死前两天,她已经在做素衣了。所以,只她的孝服,针脚好些。”

江黛青默默想到:若要俏,一身孝。是澹台清漪做得出来的事。

“你到府上当天,她一早就使流儿来通知我午后在园里等候,说是有事与我商议。流儿原是我身边的侍女,她告诉我漪妹,不知从哪里得了一把匕首。”澹台素滟道:“我就是因此而有所防备的。”

“哦?”江黛青听得聚精会神。

“照此说来,她身边必有为她行传递事的人了?”

“我也是这样想。因她从前身边的人不大得力被谴走了一个,她想再多买些人服侍被我制止。所以,我才叫流儿去了她那里。她是府里长大,跟着我久惯掌事,也熟知我姊妹二人脾性,这才勉强哄住了她。按说,她身边就是那几个打小服侍的丫头,不应该......”

“她为什么想要多买些人服侍?”江黛青问:“被谴走的又是为了什么?去了哪里?”

澹台素滟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被谴走的是个叫澈儿的丫头。那丫头原是木讷一点儿,漪妹常有微词。我本想做主给她十两银子叫她自谋生路,但漪妹使个性子,将澈儿发卖了。至于流落何方,就不得而知了。”

“漪妹说她身边少了人,有些丫头也大了,该打发打发了,索性再采买几个。我数落了她几句不晓事的话,告诉她澹台家的侍女只有裁减,流支只有缩节,是不可能在出嫁前给她添人服侍的。看她气不能服,我便宽慰道已经在给她寻觅人家,届时嫁到夫家必定会添使用人,而今的侍女,也可全数陪嫁,她这才作罢。”

江黛青微微思量:“我看澹台清漪不像是容易被说服之人。她只怕是想掩人耳目,弄进人来传递消息。若然不能成事,就要......收买现有的人手为她所用。”她问道:“此事过后,她身边的侍女们,可有什么异常处?”

“倒也未见甚异常......”澹台素滟拧眉回想。

“罢了。”江黛青不觉踏出了六亲不认步,冷笑道:“待年后,我再行彻查,这也算捋出一条线索。”心下盘算着,能在人口买卖中插得一手的人,和当初定罪“拐卖妇孺”的齐飞雨只怕脱不了关系。这路子,算是对上了。

“她那匕首,可有特别?”

“倒没有。”

说到这里,澹台素滟的脸色几不可查地微变。

“照他们设想,这匕首当是我自裁所用。料然不会能与他们扯上关系。”

江黛青看出澹台素滟后怕,眼睛转得几转,忽然问道:“是了,那日仓皇中不及相救,你是如何得天眷顾,逃脱厄运的呢?”

澹台素滟露出些许柔情:“说来,还是托侯爷的福。”她道:“他教过我几招简单的防身之术。我当时完全凭借身体的反应来动作,待得回神儿,她......”她低头哽咽两下,才缓下激动的情绪,淡然吐字:“她已经倒在我面前了。”

江黛青款步上前,十分自然地抱澹台素滟在怀:“你这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自卫。”

澹台素滟的情绪果然稳定了些,抬眸看江黛青,低低问道:“你......杀过很多人?”

江黛青与澹台素滟稍吐心事:“我第一次杀人后,愤怒褪去,只剩苍凉迷茫。”她说:“那是个屡次觊觎,意图玷辱我的人,我对他充满恨意。”未尽的言语,她在心里续起:对这个世界,也就充满了戒备。

江黛青信步而行,步伐和思绪一样混乱、散漫:“终结一条性命,即使是杀鸡剖鱼,都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也绝对不应该是件轻松的事。”她说:“性命之重,生灵皆同。”

“原来如此......”澹台素滟露出了一个了然的浅笑。

江黛青脱口而出:“什么?”

“侯爷他,不敢杀活鸡......”

澹台素滟的话,叫江黛青失声娇笑。

“我从前不明白,只道是因他远庖厨,看不上这些所以才手足无措。”澹台素滟言简情长:“今日听你所言,才意识到,征战沙场,戍卫边疆是他职责。但他,并不是个无情莽夫。”

“只是......不知他此腔真情,终究谁属......”

江黛青看出澹台素滟失意,有些疑惑。想到林穹也是为情所苦,便想要捋顺他们这条红线。

“我在太原时,听到人说起河东闻信。”她尽量问得随意:“他送过你一架名筝?”

澹台素滟虽然意外,却坦然相告:“是。隔墙听我一曲,投以家传名器。”

“是个知音人。”江黛青擅自断言。

声色不动,澹台素滟说得淡然:“闻公子与纳之交好,年齿才貌,俱皆相当。所有人都一般作想。我不嫁还罢,若嫁,便一定是他。”

“说来,你因何不嫁?”江黛青还记得她“天下男儿,无足为配”的傲骨。

澹台素滟苦笑:“自然是因为漪妹。”她的话,让江黛青吃惊:“她曾对我施以诅咒,若我先于她出嫁,所嫁之人则必定枉死!”

江黛青皱起了眉头,感到不适:“这是她什么时候的言语?你认真了?”

“她说得愤恨,我不得不认真。”澹台素滟叹息道:“虽不明白她心内所想,但澹台家我是长女,父母膝下除我之外,儿女依然两全,犹可为翁为岳。是否出嫁,其实我并不看重。当此世间,女子嫁人后,鲜有似闺中如意者。思及此处,一面为向漪妹表态,一面觉得,若能以我做例,将世间女子,尤其富有才华者,从无端的婚嫁之中解脱出来,即便只得几个,也是功德。因此,我写下了那篇传遍天下的‘自述怀’,使纳之散布了出去。”

江黛青不禁暗地佩服。她生于一个自由的时代,为解放当代女性而致力,算不了什么。但是澹台素滟受教于此时此际,仍能有这般思想和视野,着实叫她刮目相看。从前,是她以小人之心,去揣度她写自述怀的用意了。

澹台素滟一无所觉,继续说道:“谁想到,天意莫测。一封丹诏,澹台家成了宁远侯的外家。”她叹道:“我本意,是想漪妹可以在茫茫人海中得觅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必为莫须有的婚约委曲求全。谁想她反而怨恨我得嫁侯门。”

澹台素滟看向江黛青:“我不能确定闻公子的死,是否出自她的手笔。因为她与闻公子绝对没有任何往来和接触!但是,她确实在闻公子出事后,得意洋洋地问过我是否伤心。我并没意会到她的险恶用心,因为我本无意于闻公子,或者任何人。”她追忆旧事,似是忧惧:“然而,她看到我无动于衷,很快就翻了脸。指我巴不得闻公子一死,便再无人阻碍我为侯夫人了。时至今日,我才明白,闻公子的死,恐怕不是意外......”

至此,江黛青总算将河东道的所有死者,都联系在了一起。澹台素滟,果然是河东道风云的核心人物。

“你放心。”江黛青说得肯定:“我定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还河东道一个清明。”

澹台素滟看向江黛青,柔情默默的眼中,不是佩服,不是尊敬。如怨似怒,看得她糊涂。

“黛青!”澹台素滟唤得沉重:“为什么?”

“什么?”江黛青不明所以。

“为什么?豁出自己,甚至是祾王殿下,为陛下为牛为马?”澹台素滟审视着江黛青:“连自己的名誉,都肆意践踏?”她说得痛苦:“你不是个轻浮的女子,也从不是个狂妄的异类!你的柔情,你的胸怀,为什么不愿坦然示人?”

“我每每想到,这青天白日下,有你这样一个将自己置于在淤泥之中不拔,却为天下女子垫脚的姑娘,我就心痛不已。”

澹台素滟说得动情,泪水潸然而下,叫江黛青慌张起来。

“我......我和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澹台素滟竟然逼问道:“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铁石心肠?”她轻声问道:“妖星天降?你是不是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纵使你卓绝群伦,也不过是个与我们一般的普通姑娘!有血有肉,有悲有欢!”

江黛青大受震撼。她其实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澹台素滟说得都是事实。是风雨里来去,被她渐渐忽略掉的事实。或许,忽略也是有意为之。

稍显仓惶,江黛青俯仰间就调整好了情绪,带笑宽慰澹台素滟:“我不在乎那些。只要有益于我要做的事情,世人观感,不足介怀。”

“黛青。你在说谎。”澹台素滟秋波洞然:“真正不在乎的人,不会刻意去做。你在贬低自己,以减轻自己的痛楚。我不知道你在痛什么,但我希望你的痛,能有痊愈的一天。”

江黛青深吸一口气,觉得泪水有些难以自控:“别说了......”她微喃道:“别说了。”

“如若不弃!”澹台素滟望着江黛青,定定道:“我愿意做你的依靠。”

江黛青猛然捂住心口,泪如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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