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不去了。”棠溪玥对江黛青说:“昐昐交给姐姐了。”
江黛青点点头:“你照顾好自己!我叫燕脂陪你去住几天吧。”
棠溪玥悉听江黛青吩咐。
回到裬王府,嵇昐就欢天喜地地去了摘星楼。风苓陪了一会儿,等她的从人都送了来,就过来回禀江黛青。
“昐昐安置妥了。”
“嗯。”江黛青正凝神与嵇元手谈,只应了一声。
风苓附耳低言:“晏王殿下来了,正在摘星楼和昐昐说话,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江黛青抬眸,对嵇元笑道:“你弟弟这是要在兄嫂家长住?”
嵇元含笑对道:“夫人可应允?”
“哼!”江黛青落子笑道:“我若烦了,就把意远一同轰到晏王府去!”抬眸笑问他:“舍得否?”
嵇元但笑不语。
江黛青便自说自话:“舍不得也没什么,你也去弟弟府上叨扰几天就是......”
风苓听了轻声笑吟,就被江黛青指使道:“只顾笑!还不给你的好徒儿找师父去?”
“什么师父?”风苓一愣。
“你那乖徒儿要学花道!”江黛青看着盘中局势沉吟:“我答应了叫风荇教她。”
“他!”风苓似是颇具兴味:“倒要看看他如何应对!”起身就走了。
江黛青正走神,被嵇元一句“叫吃”惊回,打量着双方势力。
不一会儿,便见风荇急匆匆地走来,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风苓。
“我不会教人!”风荇上来就推辞道:“还是宗女,打不得骂不得的!”
“你教授我惊龙和幽篁时,也没见你打骂我呀?”江黛青睁着一双杏眼,托腮诘问。
“我!”风荇一时语滞:“那怎么一样!”索性耍起赖来:“反正我不教!”
“那你就是要我做个无信之人了!”江黛青也不干:“我都答应昐昐了!”
“你答应了你教!”
“那却不是把她教坏了!”
“谁爱教谁教!反正我不教!”风荇情急智生,突然有了主意:“你不是和鬼斧手走得很近吗?何不叫她去教!”
连嵇元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啊?”江黛青思量着:“你是说让我请楚明姬来教昐昐花道?”
楚明姬是女官,又是花道大宗的嫡传,教授昐昐好像确实要比名不正言不顺的风行卫更合适。
“那我去问问她吧......”
江黛青见风荇面露得意之色,忍不住逗他:“怎么?我要有小嫂嫂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风荇变了脸色:“你又胡说!”揶揄她道:“你不是已经有嫂嫂了吗?还是你夫君的表妹呢!”
江黛青似乎是才意识到:“咦?我俩怎么都是彼此的嫂嫂?这该如何论辈!”
嵇元不觉失笑:“你和莫指挥的关系虽然众所皆知,但毕竟无法公之于众。只好叫先儿委屈委屈,唤你嫂嫂吧!”
“那多不好!”江黛青琢磨着:“还该为兄长正一正名才是。”
“不行!”
嵇元甚少这般坚决地反对,江黛青感到很惊讶。
“黛青。你的身份和他的名分,注定只能正一个!”嵇元说:“我要为你正名!”
江黛青不觉吞咽一口:“你的意思是说......”
“是!我要恢复你江黛青的本名。莫清真这个名字,就让它随往事消弭吧。”
若是如此,江黛青和莫如先的血缘关系自然更加不好解释了。
“看来往后,我只能在人前唤他一声‘义兄’了......”
托腮支案的江黛青脸现惆怅之色。
嵇元瞬间心软了下来:“你想叫什么那还不是随你......”
江黛青不觉嫣然,飞速地唤了一声轻浅的“夫君”,直接叫嵇元噤了声。
次日,江黛青果然去求了楚明姬,她倒是好说话的很。
“花道是我挚爱。”楚明姬双眼放光:“能教授宗女也是荣幸。”看着江黛青,脸色微微泛红:“能帮上王妃......正是娇娇的心愿......”越说声儿越小。
“娇娇?”江黛青微讶。
楚明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明姬的乳名......”
江黛青看着明艳娇媚的她,笑道:“倒是名副其实。”
回到裬王府,将楚明姬已经同意为嵇昐授业的事情向嵇元交代了一声。嵇元正在查阅嵇昐的课业,不觉叹道:“想不到昐昐小小年纪,学了这么多的东西!”
江黛青笑道:“怎么?祾王殿下也被黄口小儿的课业难倒了不成?”
嵇元蹙眉回想:“我幼时虽颖悟,却也不愿意老实学习。太傅太师留下的课业,大多是能逃就逃,只练字这一项要上呈母后......”他轻叹:“我不愿叫她失望或是忧心......”
江黛青也垂下了眼眸,轻轻执起嵇元的手:“母后若是还在,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嵇元将她款款抱在怀中,深知这样的话题,无疑是在揭她疮疤,但又不得不说:“如今昐昐也算是你我的女儿,这些课业......”他不由又是一声叹息:“算是找补回来了。”
江黛青感到有些好笑:“为人父母这门功课,有的人无师自通,有的人却终生不能入门。而我,原以为是没有毕业的机会了,不承想天赐昐昐,叫我这门选修竟是成了必修!”
嵇元有些似懂非懂,但能体会她的心情。
“也不知道要将昐昐教育成什么程度,才算是卒业。”
江黛青翻看着嵇昐的课业,柔声安慰他道:“精英教育下负重前行的必定不单只是子女。为人父母之爱子,则必为之计深远,其实指的并不是以自己的某种目的或目标强加于子女。而是要让孩子在将来拥有自己的认识,和为之生计的能力,知行合为一体。”
嵇元也颔首符合:“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看着那些课业道:“昐昐现在还属于临渊而鱼的阶段。”
江黛青笑道:“只听说过临渊羡鱼,没听说过临渊而鱼的!”
嵇元丢下那些功课,抱江黛青坐在她怀里,抬着她下巴,叫她与自己对视。吐出的字句虽轻,每一下却都有扑面之感。颇具压迫力,却也正是江黛青所爱。
“她现在看到什么都想学,岂非临渊羡鱼?但她倒有这个自觉,付诸行动。”
江黛青索性搂住嵇元脖颈,也低声道:“昐昐当真与众不同。小小年纪就如此自律......”笑盈盈地问他:“你说是为什么?”
“天性?”嵇元敛眉寻思。
“许是见贤思齐呢?”
嵇昐日日面对的,都是嵇丰、梅言、嵇元这般人物,自然是深受熏陶。江黛青的话,也确有夸赞他们的意思。
嵇元听了发出了愉悦的低低笑吟,意味深长地说:“这般......她跟着我们倒好。”毫不掩饰地流露他对江黛青的欣赏。
“也说不定......就学坏了.......”
嵇元微挑轩眉:“哦?”
江黛青张开檀口,轻咬了嵇元的鼻尖。看他非但不躲,反而合眸享受,便伸手又去揪他耳朵。
嵇元调笑道:“夫人......饶命!”
江黛青咬唇道:“偏不!”
将她抱起在怀里,嵇元勾起嘴角:“那只有好好侍奉夫人,求夫人放过了?”放她在床上,就被她葱白十指插入发间抱住了头颅。
江黛青扬首长舒一口气,分外暧昧:“元郎......”
嵇元正痴痴地赏着她迷离的神态,一时未曾动作,就叫有些急切的江黛青一把揪住衣襟,将他拉了过去。
献香吻,接樱唇,消磨神魂。帐底人,裙下臣。好梦正安稳,鸡鸣不堪闻。
自打上次误朝并未受罚之后,嵇元便有些放肆了。江黛青这个借口好用得很,她是宗室女眷,言官该不该管很难讲。况且言官中里怕是有四分之一都是她的仙党,又有谁愿意去触她霉头?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嵇元因此,用得得心应手。
“内人梦魇,心悸。”嵇元禀道:“故而臣来迟了。”
新帝将信将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怕又猜错了被他笑话。只得关切了江黛青两句。然而......太医院教授住在裬王府上,谁人不知?江黛青这个裬王妃的心悸有几分可信,众人心知肚明。
下朝后,新帝叫住了嵇元。
“皇叔......”新帝无奈地问道:“要不,朕还是给你道特旨吧?”也省得自己总在众臣面前为难到底该不该罚他。
嵇元这般行事,自然是不敢告诉江黛青的,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谢陛下。臣尽量不迟误!”心下却不以为然。总归是要南下的,又能在朝里几时?应付个差不多得了。
新帝却以为嵇元只是怕太过招摇。正好让天下人看到自己对嵇元的器重和偏爱。想到江黛青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颁布了许嵇元不早朝的圣旨,还贴心地加了许多条款。
很快,京中就传了起来。新帝准许嵇元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出警入跸,加九赐,可免朝。
江黛青听说的时候直接喷了一口茶水:“昌儿要干嘛?”怒问嵇元:“你咋不上天!”
嵇元心下惴惴,神色闪烁,一个字也讷不出。
“你们......”江黛青捂着胸口顿足道:“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正在此时,风艾一脸严肃地跨步进门,向江黛青一揖。在外面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看满脸无措的嵇元一眼,眼底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
“禀王妃。”风艾直接扭转了气氛:“平康侯于灵州薨逝了。”
江黛青惊得从座中站起了身,复又无力地坐下:“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卒中。”
轻叹一声,江黛青道:“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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