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空助无语地瞪了眼给自己添乱的同位体，也是追悔莫及刚才没把对方丢出去。
“放手。”
齐木空助冷静地深呼吸了一下，自我感觉已心平气和。
“好的没问题。”
“齐木空助”听着少年冷到要掉冰渣子的声音，讪笑一声，果断松手后退几步。
齐木空助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将装置重新戴上，心理活动才恢复了活跃。
这下好了，可能要被弟弟重点关注了，只能多把希望寄托于未知生物上了。
不过那家伙靠谱程度严重不详，他原本只希望对方不要给他来坨大的就行，如果现在反而被一下带飞的话，他可能会震惊一万年。
至于他为什么不杀掉这个添乱的同位体。
别误会，不是他有多宽容，只是因为【楠雄】作为老好人，肯定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在这的。
所以他一旦动手，楠雄必然会出面阻止，成功不了还更容易被发现。
拥有获得情报类能力的 “齐木空助”自然也会很清楚前者，自己不会真正杀掉他。
更清楚的是，刚才没摘掉装置的齐木空助是否可以抵挡住那团蓝光。
金发青年佯装心虚地闪躲着少年同位体的审视，和服的袖口处却微不可察地亮起一丝极为熟悉的红光，
心声也没有暴露什么，但是……
金色的眸底闪过一抹狡黠，“齐木空助”露出有些内疚的神情，一页崭新的纸张又在他手中重新出现：
“要不我把这页纸张给你，作为对我失礼行为的赔罪吧。”
虽然只是想进一步试探，但以怨报德什么的还真是有点抱歉了，毕竟也算帮了我两次。
你觉得我敢拿吗？齐木空助敷衍地扯起嘴角，复制给了他一个隔壁沢田君的包容笑：
“不用了，你闭嘴吧。”
虽然有点心动，但他敢打包票，这玩意儿绝对是带点坑的，来自对自己人品的严重怀疑。
看到少年时期的自己露出这种神情， “齐木空助”忍不住愣了一下，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他摸了摸下巴，又下意识往对方脸上瞄了几眼。
好怪哦，这到底是在模仿谁啊？虽然他没被一顿揍已经说明这个同位体脾气很好了，但也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吧。
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齐木空助转过身，扫了眼满墙的裂缝，指关节试探性地敲了一下空间内壁，
他发现其外部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屏障，估测需要他摘掉装置费点力才能打破。
也是非常谨慎了，【楠雄】，这得和处理火山喷发的时候差不多吧。
齐木空助头疼地思考着，由于并不确定【齐木楠雄】使用的方法和能力具体是什么，他也不能草草就下对策。
以往的对局中，他都是掌握着绝对的信息优势，这也是即使【楠雄】强大到可以无视大部分陷阱，也仍会为他制造的麻烦所困扰的重要原因。
可如今，齐木空助却成为了两人之间一无所知的那个，只能陷入被动状态，这着实是让他难以把握局面。
但是呢，不妥的方法仔细想想还是有的，好像就摆在眼前了。
“ 拜托，信我一次呗，我其实不会在歉礼上面动手脚的。”
“齐木空助”的脑袋又契而不舍地凑了过来，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少年同位体眨巴。
白纸悬浮在半空，颇有灵性地飞过来蹭了蹭齐木空助的手背。
“你的话自己听了都不信吧，不过……”
齐木空助表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忽然就改了主意，他拿过那张纸，语气带了些许无奈：
“情况特殊，就如你所愿吧。”
为了与前任弟弟久违的比试，他当然可以选择性包容一些小问题。
“齐木空助”笑了笑，神色间染上一丝兴味，然而下一刻，他却似有所感地皱起眉头，直直望向金发少年身后的内壁。
“小心！”
话音未落，一只手自白色内壁外伸出，极具目的性地一把抓住齐木空助的肩膀就往后拽，
究其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没反应过来的齐木空助身为超能力者也是直接没站稳被拖了过去，消失当场。
“……哇哦……”
众“齐木空助”镇定自若地目睹了此等诡异的一幕，然后在心里默默给那位帮助他们结束躲避球游戏的英雄点上了一根蜡烛，
大家都深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优良品德，某些人嘴角比ak还难压。
“那位幕后黑手真是简单粗暴啊………”
众人纷纷感慨不已。
*
眼前场景瞬间转换，眨眼间齐木空助就已身处一间空旷的办公室。
熟悉的面容乍然出现在眼前，粉发少年垂下双眸看着他，模样仿若前世记忆中的那般丝毫未变，十多年的空白在这一刻好似烟消云散。
这见面来得过于猝不及防，齐木空助心里一咯噔，他甚至在那一瞬怀疑对方已经认出自己了。
在【楠雄】面前，他似乎总是会最先想到自己的失败，宛若深刻灵魂的身为败者的自我怀疑。
这可不行啊。
金发少年的脸上自然地挂起惯用的微笑，视线打量似的在来人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手，礼貌问道：
“可以先松手吗？无论‘楠雄’你等会想说什么。”
暗金色的眸中透出陌生和探究的兴味，却也带着一丝不耐。
【齐木楠雄】沉默着，并没有松手，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过金发少年的神情，看得齐木空助心里有了点猜测。
楠雄是想装已经发现我了吗？
直至确认了什么一般，【齐木楠雄】才收回手，退至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目光触及到齐木空助头上的装置，他选择了开口：
“失礼了，抱歉。”
【齐木楠雄】神色淡淡，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对拥有与我相似超能力的你而言，反正寻常手段是无法使用的，所以我现在就直接问了。”
猜错了？齐木空助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轻快：“我说了，你就信吗？”
【齐木楠雄】定定地看着他，答非所问：
“你的灵魂上没有失去记忆的痕迹，自然是想怎么回答都可以。但你要清楚，现在无论如何，我都可以找到人。”
他顿了顿，平直的阐述中仿佛参杂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 所以，你的回答要么是真的，要么只代表着你的态度。”
他在告诉齐木空助，他想找的，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一副胜劵在握姿态的粉发少年眸光流转，又紧接着软下语气：
“我从来不认为这是一场游戏，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空助。”
最后的称呼叫得自然，一举一动间都透露出他对面前人身份的笃定。
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不，不对，他没暴露。
齐木空助眯了眯眼，隐匿起来的白纸上出现一行行符文，信息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使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金发少年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般，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他故作无辜地朝【齐木楠雄】眨了眨眼，语气笃定：
“楠雄你实际上根本没那么肯定吧。如果我的确不是呢？”
数年时间的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极为接近成功的错觉，宛若烟雾弹般足以让人疑神疑鬼，哪怕是超能力者亦然。
再多的依据也无法让【楠雄】确定自己就在那一群人中，毕竟未知生物为了防他也捏过不少假象。
瓮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何来瓮中捉鳖呢？
如他所料的，粉发少年的脸上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和动摇。
赌对了，但打消疑虑仍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楠雄是不会就为了试探这么努力演戏的，所以现在他必然对自己的身份即使是不能完全确定，也已经是觉得大差不离了。
可原因是什么呢？
齐木空助心里瞬间有了答案：
那个未知生物果然……还是给他来了坨大的。
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齐木空助内心痛苦面具。
这家伙估计是想帮忙结果操作失误被发现后连累他了，整半天还是要他一个人在这垂死挣扎。
齐木空助幽怨地扫了眼前任弟弟，忽地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起了点兴趣，伸手触及对方衣角处抠下一小块纽扣状的物体，微笑着在一时怔住的【楠雄】面前晃了晃，语气轻佻：
“这个东西被放在那了，楠雄知道吗？哎？不知道啊，那看来你的小伙伴不止是教给你的话术厉害呢。”
能在【楠雄】眼皮子底下放窃听器的，我还以为这辈子就我一个呢。单凭这一点，能给【楠雄】的新朋友一个人籍。
齐木空助有点欣慰【楠雄】终于明白择友标准的重要性了，不要总和一群傻猴子一起玩，多怕传染啊。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齐木楠雄】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接过窃听器，轻易将其捏碎。
另一边，戴着耳机的太宰治脊背发寒，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神情：
“完了！吃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明明齐木君都没发现的。”
被完全看穿了。
熟悉的失控感令【齐木楠雄】神色不明，他审视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
“的确，我现在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但如果现在对你动手的话，我有很多种方式来确认我想知道的东西。”
虽然他停滞了自己世界的时间，但他的能力仍在不断增长，就算是齐木空助摘下装置，也未必能与戴着控制器的【齐木楠雄】抗衡。
“楠雄，光吓人的话，是一点可信度也没有的。
你就算可以不顾及我的想法甚至是性命，也要顾及一下我反抗时造成的破坏吧，会波及到多少人呢？”
齐木空助无所谓地摊开手，暗金色的眸中泛起寒意。
就算是过去这么久时间又怎样？
齐木空助依然敢赌，【楠雄】不会对无辜人员动手，毕竟他可是能为了一群其他世界的猴子奉献生命的大好人呢。
【齐木楠雄】愣住了，望向齐木空助的眼底闪烁起深沉的暗色，语气却轻柔下来，宛若等待猎物放松警惕的猎人：
“呀咧呀咧，这么笃定吗？你那个世界的我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吧。”
齐木空助的神情毫无波澜，他轻笑：“不明显吗？这种事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他其实有点犹豫了，【楠雄】不依不饶甚至接近偏执的态度可能会使事情走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
“是吗？”
粉发少年忽地扯起嘴角，平淡的语气染上一丝自嘲：
“也许十几年前我的确是个纯粹的好人吧，但现在……”
他轻轻触上齐木空助的脸颊，撩开发丝露出少年的另一只暗金色眼睛，动作亲昵却又透着隐匿的危险，言语间流露出真挚的忏悔：
“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分清主次了，该动手时我不会有多余的想法的。”
粉发少年露出隐忍克制的神态，像在发出最后的警告却又像在乞求着什么：
“不要逼我了，空助，这一点也不有趣。”
无形的力量如枷锁般扣上齐木空助的脖颈，如有实质地带来冰冷的束缚感，像在证明着【齐木楠雄】话语的真实性。
一半感情牌一半威胁，好手段呢，楠雄。
齐木空助垂眸思索着，知道不摊牌就不好收场了。
没办法了，再怎么辩解你也不会听吧，非要我给出肯定的答案吗？
这场比试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的确没意思呢，楠雄。”
金发少年敛去笑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暗色的眼中透着无机质的冰冷：
“这种事当捉迷藏游戏就差不多得了，不要再把死掉的人混在你的生活里了。”
十多年的空白，他相信自己哪怕没失去情感也难以理解【楠雄】现在的执着和痛苦，因为这是没必要的，他又不是因为【楠雄】死了。
在齐木空助的眼里，弟弟只需要继续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开心地生活就好，哪怕是想和一群猴子永久相处下去，他也可以不介意。
如果弟弟改变想法了，那他同样可以包容【齐木楠雄】成为他任务中的不可控因素，可以继续陪他玩这个麻烦的追逐游戏，
但他不可以接受对方痛苦地沉沦下去，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
“要怎么劝你才会有用呢？我一点也不想成为让楠雄难过的存在，但你一向对我的看法不感冒。”
齐木空助为难地叹了口气，白皙的脸庞故意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是的……”
刚才还强势的超能力者瞬间有些无措，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看着神色有些慌张的前任弟弟，齐木空助不自觉嘴角上扬，久违的恶趣味再次攀上上心头。
明明是绝对强大的胜利者，却还露出这么小心翼翼的姿态吗？
真是超级可爱啊，楠雄。
“别紧张嘛，楠雄。”
他安抚般地露出亲昵的笑容，语气温和如往昔那般：
“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怪你的，无论发生什么。”
齐木空助在心里敲着算盘。
如果没失去情感的话，他大概只会露出冷漠绝情的一面来断了前世弟弟乱七八糟的念想吧。
可一旦这么选择，局面肯定会更加麻烦的，楠雄太固执了，该怎么做才是最优解呢？
“真的吗？”
【齐木楠雄】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却无端令人心底生寒：
“做什么都不怪我？”
齐木空助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语言组织系统迅速运转。
“开玩笑而已。”
看着警惕得像某种小动物的哥哥，【齐木楠雄】神色平静地话锋一转。
报复一下而已，没必要真把人吓跑。
齐木空助并没有看到的是，当粉发少年露出慌乱神情时，眼底划过的一丝冷静和从容。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再怎么说也不能还把对我的了解完全当成读心术用吧，空助。
【齐木楠雄】看得清哥哥眼中隐匿着的恶劣和算计，这些都是他所熟悉的，曾经所厌烦的，因为那意味着会破坏自己平静生活的麻烦。
但如今他可以当没看见了，
只要对方开心，他甚至可以配合，他只关心他想要的该怎么获得。
他也不会奢求太多的。
这两天搬家了，一堆东西要整理，脑子一片混沌下写的，等清醒过来大概会改点的。
但现在先发了再说哈，反正两人就极限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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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件没改多久就被从自己办公室赶出来的太宰治：………齐木君，你知道活爹是用来形容哪种人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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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只警惕的空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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