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滨湖山庄,这小区名字虽然很普通,但这里的房价却让人咋舌。
住在这里的有钱人多不胜数,不,应该这么说,能住进滨湖山庄的人,什么都不多,就是钱特别多!
不巧,山庄物业的保安---余建,最近缺得就是钱。
“小余,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为了搞钱,啥话都敢往外乱说呀!”
保安队长周福明是滨湖山庄别墅区某个大老板的高中同学,自诩是读过书的人,对下属刚刚说得话根本不相信。
要说这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种花国人都登上月亮把那地儿踩秃噜皮儿了,那是既没有看见桂花树,也没逮着兔子,更不要说美若天仙的嫦娥了!甚至带回来那月亮土连菜都种不上,你说那神话里是不是骗人地?
手底下这些人天天不好好工作,就梦想着一夜暴富,现在还神神叨叨地跑他面前说什么觉明寺里有神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做白日梦嘛!
“队长,你相信我,我真没说假话!就昨天,我不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嘛,我就进城去看我老外婆。她们那片儿挨着觉明寺,好多人每周都去寺里取水。我排队的时候听那些取水的大哥说,井里那水喝了能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甚至有个大哥喝井水就把胃穿孔都治好了!”
周福明放下茶盅,看他又开始天花乱坠的编故事说什么神异的井水,心里更不相信。照他这么一说,观音菩萨玉净瓶里的水怕不是直接打倒在那口井里了?荒谬!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学没学过?现在一切都要讲求科学,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先前还说寺里有神树,这马上又变成灵泉了,不说这事儿有没有科学依据,单是你这前言不搭后语得,吹牛也总要有个限度嘛!”
可余建依然没放弃,还是不停在辩解。
“队长,真得,你听我......”
“去、去、去,到点儿打卡了!你呀,不是我说你,好好上班才是正道,别天天净想些歪门邪道的路数!”
周福明清楚他家里什么情况,虽说烦他,但也没说什么重话。这世道,人活着都不容易,但凡人家里情况能好一点,也不至于打这个主意。
余建以前当过兵,退伍以后就一直在干保安这行。从这个小区转到另一个小区,一直到进入滨湖山庄物业,因为这儿的工资待遇在C市首屈一指,所以他终于安安稳稳的在这儿干了好几年。
他妈前两天查出来得了重症肌无力,指不定哪天就瘫痪了。而他老丈人早两年就得了肺癌,丈母娘身体也不好,一大家子人就靠着他和媳妇儿的那点儿工资还房贷、养孩子,现在再加上三个老人的药钱,两口子每个月那点儿工资,别说存钱了,基本上月月超支,日子过得别提多糟心了!
所以他最近是挖空心思想搞钱,虽说咬着后槽牙天天都去买彩票,但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买个念想,真要靠买彩票中大奖脱贫,这辈子基本上就甭指望了,他家祖坟还真没埋那么好。
而滨湖山庄是什么地方?那是有钱人的聚集地!
越是有钱人,越迷信。信天、信地、信鬼神,修佛、修道、修福报,他在这儿上了好几年班,看过的形形色色的大师还少吗?这些所谓的大师有没有真本事他是不知道,但这行好赚钱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往前数三天,十二号别墅孔家那老太爷,不就是听说花了一百万买了个延年益寿的秘方嘛!他要求也不高,要是能把觉明寺神水推荐给队长那同学,人家从指缝里随便漏一点给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说队长他同学家里那个女儿,从小就体弱多病,换了无数家医院,砸了大把的钱都没见起色,那小姑娘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弱症,和个林黛玉似得,大病三六九,小病天天有,反正就是一天到晚病歪歪得。这井水要是真能起作用,那他可不就发了!所以,首先就要先说服他们队长。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为了钱,余建也算豁出去了。
这个月他排晚班,白天一般都在睡觉,为了让队长相信觉民寺那井水的功效,他不惜每个周末都早起,跑十几公里进城去取水。水取回来他还先烧好,天天殷勤地给徐福明泡茶倒水,狗腿的样子让其他保安都侧目,心里嘀咕着他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公司是不是准备提拔他当个副队长。但余建根本就没工夫搭理他们,一门心思就想让队长认可那井水的功效。
那井水到底有没有功效还未可知,但徐老二家却因为同一杯井水,两口子吵了起来。
刘金花心里憋着火,拿起水瓢就想冲着徐老二摔过去,但一想起这瓢要十块钱,她又下不去手了,只能撒气地把它扔回水罐里,但嘴上却不饶人,埋怨像水似的往他脸上泼。
“我告诉你徐老二!那人你从哪儿捡回来地就给老娘扔回哪儿去!我们是什么家庭你不知道啊,吃了上顿没下顿,两个孩子都知道努力学习赚奖学金补贴家里,你这个当爹的倒好,在外面装着一副菩萨心肠,居然捡个活死人回家里供着!你是嫌我命长还是嫌两孩子吃得苦还不够?你可怜别人,倒是也转头来可怜可怜我们......”
徐老二被自个儿媳妇儿喷的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还嘴了。视线下意识往黑漆漆的过道移过去,却和黑暗中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对上了眼。
“呀!”他骇地往后一退,刚好绊到了装井水的土陶罐子。幸好那罐子厚重,滴溜溜打了个转儿,又自己稳稳当当的立住了。
刘金花也吓个够呛,一把抓住徐老二往旁边推,心里眼里只有她装井水的罐子。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确定罐子里的水一滴都没洒出来,她才站起来,伸手就捶了他两下,“徐拴柱,你是不是真得疯了!”
这罐子里的水到底有多么精贵,他们两口子心知肚明,先前她就是抓住他给捡回来那个男人喝井水才气得狠了骂他,现在倒好,这是反了天了?居然连装水的罐子都敢踢!
“金,金,金花儿~~”
“喊个屁!”想说软话也没用,她是真得很生气。
徐老二没法,颤巍巍抓着媳妇儿膀子,把人往过道上推。“醒,醒、醒了,人醒了!”
“啥?”刘金花震惊地往过道上看,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可躺在过道上那张行军床上的男人却依然眼睛紧闭,哪儿有醒来的样子。
徐老二从她身后探出个头,瞥着媳妇儿黑如锅底的脸色,又低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男人,他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就,就刚才,我看见他睁、睁眼了。”
“睁眼?睁哪儿去啦!好你个徐老二,你今天......”
“劳驾......”
“......这日子可没法儿过了!老天爷啊,你让我......”
“请问......”
“问个屁啊!啊?咦?吓!”两口子这才意识到是别人在说话,吓得抱在一起就往后退,直到紧紧贴在墙上退无可退,才麻起胆子看过去。
晏夫一个时辰前恢复了意识。
情况前所未有的糟糕,体内灵气耗尽,修为尽失,最让人恐惧地却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居然连一丝一毫的灵气他都无法感知。
活了五百年,这样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八卦大陆灵气充沛,就算是极西蛮荒那种灵气匮乏的地方,也不可能像他现在所居之处一样,任他如何感知,都无法感觉到周边有灵气存在。
倒是潮湿之气环绕全身,搭在他胸口处的织物也不知是何种材质,粘腻的堆积在他气海处,让他浑身不适。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他心里的戒备却升到了顶点。
作为八卦大陆几千年才出一个的天才,他在修行路上见识过太多人心险恶。照理来说,就算他进阶失败,也应该在师门醒过来,但现在这个地方,明显不是莫玄门。
整个大陆,据他所知,应该没有人可以从莫玄门地黄锋上把他带走。掌门师尊不会同意,他下面那帮徒子徒孙更不可能同意!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头痛欲裂,眼皮似有千斤重,整个内腑好像是早已干涸的田地,随着他每一次呼吸带起丝丝缕缕的疼痛。好不容易艰难地睁开眼,昏暗的环境让他眼眶微睁,下一瞬他却和一个凡人就对上了眼。
可他太累了,甚至久违的感觉到了饥饿,艰难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两个模糊的人影,他又闭上了眼睛。
那两个人似乎在吵架,语气激烈起来。下一秒,伴随着男人的惊呼,一阵若有似无的灵气飘了过来,晏夫内心狂喜,贪婪地把这一缕灵气纳入神府,虽然杯水车薪,但他终于又提起了精神。
“劳驾......”
两个凡人在争吵,额,不,女人在骂男人。
“请问......”
女人依然在骂男人,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弹开了,用当年人族看兽族那样的奇异眼光瞪着他。
晏夫心里划过无数个念头,礼貌地试图微笑,只是僵硬的脸部表情限制了他的发挥,那个笑看上去就像抽搐,吓得徐老二和刘金花抱得更紧了。
“......老、老徐,人、人醒了!”
徐老二手也在哆嗦,狠狠地点头,简直想喜极而泣。妈呀,他捡回来地活死人真得醒了!不吃不喝躺了一个月,这居然都还能醒过来,这应该就是电视上说得奇迹吧?
饥饿感像海水般涌来,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难捱,晏夫甚至已经维持不住体面,不得不出声向这两个凡人乞食,“劳驾,请问贵处可有饭食?”
“......”
徐老二和徐金花面面相觑。
啥?啥意思?就,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起来就硬是不明白意思。
“要,要饭?”好像听到了饭食两个字,徐金花不是很肯定,试探的对着他问。
“......\"长久的沉默后,晏夫闭上了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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