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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热腾腾的雾气上来,三人在隔着朦胧的水汽相望,小孩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上了三份面,还都色香俱全。

女店主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约莫是上了小店二楼,小孩盛上餐食后就到空的桌子上做试卷。

翻页声中正对大门的杜腾瞧见远处隐隐约约的两道人影,身形修长,笼在光晕里,倒是登对。

其中一个他熟,正是这次要见的人,另一个……

嘶。

他不禁眯起眼,李曼和邓延帆见他模样好奇扭过头。

“诶诶诶,这不那谁吗?”

“迷城一起中奖的那位。”李曼打断邓延帆的苦思冥想。

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中的什么奖那不言而喻,于是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而八卦起来。

岳狸就这样迎着三双眼睛落座了:“要份这个吧。”

“要不要介绍一下?”

两道声音撞一块儿,杜腾尴尬找补:“你先点你先点。”

被李曼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邓延帆矜持地等二人都点好单,厨房里再度传来火热动静时才故作平静问:“这是小全你男朋友吧?”

李曼被噎了下,咳嗽两声掩盖过去刚刚不着调的问话,假作不识道:“这位是?”

压在身上的视线瞬间又多了一道,商杞没看她,但对着桌上的白开水左品右品,岳狸看向他时,他立马就回望过来。

“他叫商杞。”岳狸面色不改,自然道。

李曼点头,表示自己在听,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后边没话了,她就知趣地挑了个话题轻轻揭过。

“你们那边怎么样?”用餐将尽时岳狸问。

“妹妹你放心,一切按计划推进。”邓延帆自信摆手,而后将最后一口面吸溜完。

“嗯,”杜腾点点头附和,随后迟疑试探:“就是不知那边有没有察觉?”

岳狸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角落里神龛上的目光,推了一个透明方盒过去,里面半透明的晶体无声躺着,她压低声音道:“目前还不会,关烛置身事外,百里承目前只会相信他留在此的亲信,那人急躁贪功受卢修递出的“塞拉菲姆”的消息与你们之前所做的功夫已然笃定崔行殊行事不周,漏了马脚被ACR发觉,现在不愿见崔家人。”

“而崔行殊与百里承二人此刻俱以为对方有错,以他们心性必然对对方猜忌,有所保留,又加自顾不暇不会多言,虽然这样的信息差保持不了多久,但也足够了。”

“这是行政大楼的复刻密钥,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等百里承和崔家因利益牵扯再度合作时好戏也就开场了,你们拿上尽快走。”

事关小命,三人不敢大意,杜腾收了小盒。

邓延帆故作随意地说:“时间过得还挺快,转眼就到收尾时刻了。”不知怎么地竟然还有点怀念,这种日子虽然危险但却刺激,他们几个人一块儿搅弄风云,一块儿在霓虹中的城市漫步,尝本地美食,也挺有意思。

不过之后都要天各一方了。

李曼抿着唇思索,而后点头:“我们今晚回去就收整,明后两天就走。”

杜腾摩挲着虎口处的老茧:“明天吧,明天就走,宜早不宜迟。”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惴惴不安的。

“也行。”其余两人赞同。

岳狸笑起来,鹿眼抬起来时温润纯然,无可无不可道:“那自然最好。”

他们走时,小孩还在最边上的桌前对着卷子发愁,远看写了不少,近看才发现都是些胡话,比如想放超长假期、今晚想去打游戏,最后脸耷拉下来索性求神拜佛,喃喃自语:“期末考试一定要让我及格,求求您了,当然要是能让我拿个九十分就好了,不,都拿九十分好了,这样我就能和小琪约会了……”

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脸上还疑似泛起了红晕。

杜腾被他逗笑了:“小小年纪尽信些有的没的。”

邓延帆伸了个懒腰,回头瞅了下,和幽暗里的神像对上了眼不由地心里发怵,赶忙转回身:“子承母业吧哈哈哈,老板娘连店都顾不上了,神堂倒是布置得漂亮。”

可一路走过去才发现话说早了,这种现象并不是个例,社会的信任危机撕裂了秩序,在恐惧的侵蚀下这座小城也四处弥漫着香火,人们惊慌失措,祈求庇佑。

可是当悠远的梵香钻入鼻尖时,被勾出的似乎不仅仅是安宁的期盼,**也悄无声息地顺势而出。

万幸的是,所谓神灵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传说,那些欲念便也只是不着边际的念头。

“还真是……”杜腾从激烈争吵而后演变为殴打的混乱人群处强迫自己挪开眼,这座混沌世界里难得的惬意之地终究也是变了模样。

他一时间五味杂陈。忽得听那电子大屏下的两名乞讨模样的青年惊呼了声,大屏上播放着一起恶性案件的嫌犯追缉新闻,警车被撞在路边护栏上发出刺耳的刮蹭声时青年骂了句污人耳的脏话,说着什么联盟会长。

邓延帆是个爱凑热闹的,旋即就撂开了和商杞的攀谈,掏出手机,都不用搜索挂着爆热两字的讯闻被多个平台推送,手机铃声一时响个不停。

他点了进去,李曼好奇凑过来,他便开了外放,于是中气十足的愤怒质问轰地炸开——

“803案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视频似乎是偷拍的,镜头摇摇晃晃,问话之人身姿魁梧,颇有气势,似乎是气盛至极,也不欲求一个回答,话音方落就给了面前之人一拳,那力道直把拍摄之人吓得镜头一抖,屏幕前围观的几人也仿佛产生幻痛般。

“这下巴都得错位了吧…”邓延帆捂住自己的下颚骨。

一拳落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屏幕黑了下去,叫嚣声、打斗声却是不止,十多秒后视频结束。

相关帖子随手一刷都是,个个点赞评论量爆棚,虽然视频中的主人公没有露出正脸,但网友还是凭借蛛丝马迹拼凑出了两人的身份。

联盟副会长百里承和科技部部长项伏泰。

都是联盟一等一的人物,换做平时都难能一见,而今出了如此丑闻,加上此前铺垫顿时间腥风血雨。

两人虽说都是联盟中人,科技部现下也归属百里承管辖,但真要追究起来身份关系可是有些微妙。

803案是什么?是让整个联盟都大换血,时至如今无人敢提的最高限制案件,事件的中心便是当年的另一位会长候选人。

而科技部作为那位的原有管辖范围,项伏泰的立场多少值得玩味。

近日,由洛桑城一案牵扯出了诸多百里承的非议,这位处尊居显的会长早已立悬崖之边岌岌可危,如今另一重要人物有重提旧案,其间含义的揣测空间不是一般的大。

邓延帆划了好几下都没划到评论底部。

[这种**赶快去***!]

[我去。。。好魔幻,这还是我认识的百里承吗]

[哦??看来有秘闻?坐等爆料]

[真是疯了这个地方,这样的可以称为凶手的居然是掌权人!!]

他嘴巴震撼地长大成了个O字:“这就是蝴蝶效应吗?”

没想到一个边远小城居然可以牵涉这么大的风云。

一想到这其中还有他们的搅局,他就心中澎湃。

“这票干得比想象中还大得多啊。”杜腾喃喃。

邓延帆呆滞地捧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李曼就滑出界面看热搜,果不其然,十条里面九条都是新泄出的视频,还有一条百里承停职的。

李曼没由来地脊背一凉,百里承既然能犯出那么多案子,手段之狠厉自然不必多说,即便现在被停职了,可能坐到那个位子的谁又会是个善茬,难保来日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届时要是清算,万一查到他们……

更何况虽然百里承被控制行动了,他的无数手下可没有。

“我们今夜就得走。”李曼神情严肃。

岳狸配合地点头:“夜长梦多,早走也好,就是你们今晚可就有得忙了。”

一城之主的密室可不是一时半会搜刮得好的。

“辛苦几小时,保一辈子舒适自在也没什么。”杜腾不甚在意地摆手,“你呢,什么时候走?”

岳狸拍开勾她手指的商杞,泰然自若道:“我还有点儿事,就不和你们一块儿了。”

三人顿时“嗯嗯嗯”地回应,目光四处瞟就是不看他们这里,一副很忙的样子,邓延帆还吹起了口哨。

商杞没什么羞耻避讳的概念,岳狸这几天和他待久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倒是觉出些尴尬来了。

幸好此时有人拯救了她。

远远地走来一人,身着黑衣,步履沉稳,目标一看就是奔着他们来的,杜腾几人瞬间警惕起来,也就顾不得刚刚的小插曲。

孰料那人走到面前却是直面岳狸,放低声音道:“崔先生有请。”

崔?

是谁不言而喻,几人不由紧张起来,眼神传递着。

不会被发现了吧?

岳狸面色如常,为难道:“代理吗,不知是什么事,我待会儿还要和朋友小聚,怕耽搁了时间。”

来人面色温和起来:“全小姐放心,崔先生此番是来拜访詹老爷子,碰巧瞧见了您,想邀您过去叙叙旧,用不了多久。”

詹永嵊确实住在附近,不过崔行殊估摸是吃了闭门羹。

岳狸本也打算去寻他,正好碰上也就不再推辞。

·

拂起的风让碎发撩过脸颊,岳狸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崔行殊离得太近了,俯身过来,几乎要将她环住,只要她稍微偏头就会蹭到。

咔嗒——安全带被系上。

无论是帮忙系安全带的行为还是距离本身都已经超越了正常社交。

崔行殊已经坐回原位,接过了她刚刚未完的话:“我在病房里也呆得有点闷,正好出来透透气。”

岳狸降下车窗,风浪涌入让她的思绪也随之飘荡,她在想,还要不要接着装瞎。

可崔行殊方才还躲她,现在行事又比从前大胆,这是什么意思?

“幼儿园换新区应该有得园长和周姨忙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跟我联系。”

车辆打了个转已经隐约看到了目的地。

岳狸没直接应,只是道:“崔代理为民办事让人敬佩,有你助力园区筹办肯定更加顺利,我会转达给她们的。”

崔行殊眉头一挑,觑了她一眼。

车子缓缓停下,岳狸解开安全带道了谢正准备开门,他开口叫住了她。

“近来不太平,你把这个带上如果遇到危险也有些帮助。”

掌心里的器件边缘装饰薄如蝉翼,削骨可短,幽暗的金属光泽流转。是一把被改造过的粒子束枪。

·

时隔多日,他们再度坐到了一辆车里,甫一上车崔行殊就拧开瓶盖递了瓶水过来,岳狸自己拿了瓶未开的晃晃:“这个就好。”

他并未收回手,就着递水时略微往前倾的姿势打量全栖,这本是斯文有礼的举动,但因着此时的不退让显出些攻击性。

不过他很快笑起来,冲淡了气势,眼下的乌青反衬出几分憔悴。

“最近还好吗?”岳狸与他无声对峙,揣摩着问。

崔行殊笑容里掺杂了苦涩,他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手搭着额头叹气:“三天三夜没合眼,随时有被袭击的风险,过得真是再充实刺激不过了。”

他并不避讳自己的境况,也从不探究全栖对此的态度。不论是相信他还是怀疑他,心生厌恶还是一如从前。

都不重要。

他不是个好人,在这件事上也不会是个好人。

倘若从前还需要伪装一二,可现在却没有必要了,他们马上就会离开这里,是的,他们,即便全栖还不知晓。

他会带她一起走,至于这座城里那些烦人的鼠蝇,就该消失。

他继而想起了车门打开的一瞬远处站着的人,那个出现在全栖屋中,与她举止亲昵气氛非同寻常的男人。

对方同样回以冷冽的目光。

很显然,他们都极其地憎恶对方。

但是一个区区的流浪猎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作为最终的胜利者,崔行殊认为自己应该展现出些许的大度。

不过蜉蝣几日,最终陪在全栖身边的只会是他。

他心绪跌宕起伏,和全栖扯了几句闲,顿觉连日积累的疲惫都消散许多。

“最近的舆论都呈一边倒态势,ACR不是善茬,但其目标似乎更在联盟会长本人。”岳狸猝不及防提起。

空气一时间静默下来。崔行殊思索着缓缓道:“确实。”他来了兴趣一般,等着岳狸接下来的话。

“你若实在难办,不如顺其心意,摘出自己,”岳狸顿了顿,“无论如果如何,我们也算相识一场。”

她瞥了眼窗外,远处的几人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她眉眼不觉柔和下来,但又很快掩盖:“我还有点事,就不多留了。”

崔行殊揣摩着她的意思,虽然他不在乎全栖对他所作所为的态度如何,但不是最坏情况还是让他心中愉悦,于是把原本准备的留人的花招都按下,很松快地放人了。

而抛除那点令他惊喜的担忧情谊之外,全栖那番话也的确有理。

洛桑矿脉一案,似乎更像是牵扯出巨蛇的引子,随后接连爆发的事件逐渐从联盟的信誉危机演变为了百里承个人的漩涡。

除此之外,他比全栖所说的想得更深一些——对方来势汹汹,每每百里承做出反击都反倒成了自己的掘墓人,这样的手段以及对百里承的了解程度,倒更像是联盟内部之人。

D区联盟藏龙卧虎,内里关系盘根错节,这个事件或许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旁的组织做局。

加上那些蛛丝马迹,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他此前总有疑虑,虽然每一步都合理,但背后之人除去ACR外是否还另有其人,这个问题始终在他心间徘徊。

他怀疑、调查过很多人,甚至包括全栖。

不过那天见她对消灭掘矿异物的武器毫不熟悉,并且根本无法使用,对她的怀疑就已经消散。

可会是谁呢?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崔行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综合考虑,百里承仍然是合作的最优选,后续计划还会照旧进行,至于全栖……

事成之后,他就带她走。

“不是我说诶老弟,你再不想想办法我们小全栖给就得被那个诡计多端的崔什么拐走了。”邓延帆搭着商杞一边的肩膀叨叨。

商杞的脸色蓦地更黑了,但说出口的语气居然很好,甚至有讨教的意味:“那我要怎么做,可以让她看向我呢?”

“只看向我。”他又补充了句。

李曼与杜腾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眼也八卦地眯成了一条缝。

小全不乐意给名分,人小男生倒是拈酸吃醋又争又抢,两人关系还挺微妙。

“当竞争激烈的时候你就得搞点差异化知道不,姓崔的那小子一个劲儿的贴上来,那你就欲情故纵,现在不都说那什么钓系吗,你就开钓!”

“诶别听他乱说,小手都没拉过的人就在这开班,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表白失败后偷偷躲起来哭鼻子还骗我们说去潇洒七天游了,结果拍的照片还带水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腾扶着商杞的肩膀笑得快岔气了。

李曼出点子:“你长这么好可不能浪费,我看小全挺吃你这口的,你要不那什么诱一下。”

杜腾摆手:“我看你这也不行,感情最重要的还是诚意……”

“讲什么啊这么热闹?”杜腾的“宏图”尚未大展,话题主人公之一就来了,几人连忙噤声,并给商杞使眼色表示后续再说。

“老邓昨天看了部偶像剧,我们搁这儿讨论剧情呢,你跟姓崔的谈得还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岳狸总觉得杜腾后面那句话别有意味,让她一瞬间在对方憨厚的面孔上恍惚瞧出了媒婆的一点痣。

黑色的车辆低调驶离,崔行殊临走时还降下半边车窗冲她道别。

岳狸挥挥手以作回应,可方才抬起就被商杞握住,对方睁眼说瞎话:“你手好冰。”

于是听见谁没忍住噗嗤一笑,她回过头时三人又都各自做自己的事。

这大夏天的,她没体寒哪儿来的手冰,可挣扎了两下无果她就放任了。

她用尚且自由的另一只手递给杜腾一块芯片:“这是崔行殊制造的反击伪证,你们送到酒馆。”

杜腾呐呐接过:“这趟没白去啊。”

确实没白去,不仅进一步打消了崔行殊对她的疑虑为后面争取时间,还拿到了关键物证。

也算上天眷顾,崔行殊信誉倾颓,势必要托威望深厚的詹叔出面,而詹永嵊多半不会答应,她本打算去崔家找一趟,不料在半道上碰见了。

这是计划的最后一步,也是离别的时刻,刚才的火热似乎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李曼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邓延帆也一个劲儿地只知道挠头,还是杜腾开了话题:“那我们就先走了,还有得收拾呢。”

岳狸唇边漾开梨涡:“嗯,万事小心。”

杜腾瞧她白白净净,一笑起来跟个初入社会的黄毛丫头似的,虽然知道这是假象,但还是忍不住添了句:“唉你做事也悠着点,不管怎么样吃顿好的就完事了,晒晒太阳也挺好。”

岳狸表情僵了瞬,像完美的面具出现了丝裂痕,但如错觉般很快复原:“知道,我会注意的。”

三人便都离开了。

离开前李曼上前抱了抱她,于是手心里多了个老旧的小电路板。她之前同他们在野草丛中穿行躲避警卫时听他们提起过,有人高价在收这种古藏品。

岳狸慢慢收回视线,捏了捏商杞的指骨,对方似乎立刻就激动鲜活起来,她觉得很有趣手下又作祟了两下:“我听周姨说西边的神庙还挺灵,成败在此一举,我多少有些拿不定,不如去拜拜。”

“你不如向我祈愿。”商杞直勾勾地盯着她。

岳狸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总感觉心里酥酥麻麻,她于是抬手捂住了他的眼。

她原本以为他会下意识地躲避一二,可是没有,对于一个随时意图取他性命并且有着累累前科的人,这位最擅洞悉人心的神灵毫无警惕。

她于是有些惊奇地观测他。岳狸很喜欢他的面部线条,笔画恣意慎重,实在得了造物主太多偏爱。他虽然克制,可总让岳狸觉得在索吻。

商杞感受到了她的打量,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眼睫一颤。岳狸手心一痒,她极快地撒开手,丢下一句“代价太高我可给不起”。

商杞心里一空,他想要解释其实一个拥抱就可以就像刚才李曼抱她时她的回抱,或者他们一起看场雨,无论什么都可以。

但他又觉得岳狸说的没错,他贪心不足、欲壑难填,想要她的所有,一分一厘的注视,一丝一毫的触碰,任何空间任何时间都紧紧纠缠。

没有任何人可以共享。包括他自己。

的确是太高的代价。

于是他将话吞没跟了上去。

城西的神庙是在原有废弃的小庙上翻新扩建的,由于异物纷扰、城主形象崩毁等风波而重见天日。

内里供奉的神灵乃是依照坊间传闻所塑,本也不过求个心安,谁知竟真有人因其偿愿,于是此间神灵一时风头无两,出现在了无数居民的身边,而这座历经风霜的庙宇现在已是香火鼎盛。

不过今日来得不巧,神庙修整,不对外开放,商杞主动提出再施干扰记忆之法,两人于是顺利进入。

而另一头,行政大楼的地下密室里三个窸窸窣窣的鬼祟身影正在打包室内的金银珍宝,防御机制在**仪器的屏蔽下已经瘫痪,而守卫也都被调去抵挡大楼外围攻谩骂的群众,他们便大胆地打开手电,一晃而过的光照出咧开的牙。

三人已经难以抑制自己的嘴角,只觉大好未来正冲他们招手。

没想到崔老头瞧着勤朴低调,好东西却这么多。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做梦,先把东西拿到手离开了再说。”杜腾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清醒冷静下来。

邓延帆捞了个手表给自己带上:“全栖不是说有个微型单向管最值钱吗,我怎么没看到。”他瞪大了眼搜寻,瞧见李曼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闪着有油蓝光的东西:“我看你脖子上那个倒是还挺像的。”

李曼低头看了眼,而后很快又去寻金了:“这是全栖送的,说是算临别礼物。”

其余两人一听不由愤愤:“小全怎么还搞起区别对待来了。”

说归说,两秒过后又怀念起来了:“也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再聚一块儿吃傍晚的大闸蟹。”

话语戛然而止,尖锐的警笛声忽然响彻大楼,密室的灯光骤然大亮,暗门处传来动静。

“怎么回事?”李曼被晃得眼疼,捂着眼急问。

电子表盘上投出的外部监控里,前一秒还是群众和守卫对抗的画面,现在故障地黑屏闪烁后却可见大楼已被车辆层层包围,

刚刚是假象!表盘被入侵篡改了!

而红灯闪烁鸣笛不止的作战车上,是联盟的标志。

巨响乍起,沉重的金属发出难以为继地的动静,门要被破了。

那是唯一的出口,他们退无可退,冷汗直流,杜腾让两人推至自己身后,大脑极速运转,可不待想出个什么对策暗门就轰然倒塌,灰尘四散里瞧见门外乌泱泱的人。

为首之人身形颀长,神情冷淡地恍若出门散步,只是在声势骇人地簇拥之下显得更令人心惊肉跳,以及一丝傲慢。

他们见过,在全栖给的照片上。

是关烛。

来人眼光毒辣,瞧出端倪:“看来认识我。”

他慢步踏进,目光落在李曼的项链上,饶有趣味道:“不过你们似乎还并不认识我们岳会长。”

他挥挥手,身后部属瞬间将三人团团围住。

岳会长?!

是谁?难道……

前后因果都在脑子里浮现,三人渐渐意识到什么,脸色惨白继而变青。

好一个瓮中捉鳖,好一场大戏!

·

镌刻着仙禽鸟兽的香炉中浮起袅袅烟雾,高大的神像垂眸之下岳狸取了三柱香,去燃烛处取火。

“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商杞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

跃动的火烛让面庞半隐半现,天色渐晚,庄重的神庙显出几分诡谲,岳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忆起往昔:“在升任副会长之前我在科技部待了将近八年,钻研技术摸索能量,所以觉得一切都可以被科学解释。”

“可我碰上了你,”岳狸踱步走向殿中站立的身影,手中的香缭绕烟云,在两人中间晕染出了道沟壑,“你说神灵的力量是不是也有源头有去处。”

商杞听着她的声音逐渐放低,最后几近自语,莫名心间升腾起慌意,他迈步向前要靠近她。

岳狸手一松,三柱香坠落,然而在落地之时蓦地消失不见,如水中幻月。

四周景象如波纹般抖动了瞬,似乎印证了造梦者的情绪。

商杞脚步停驻,用于混迹在人类中的正常、稳定被全然扯下,他指骨泛白:“你都知道?”

无数神像在波纹中浮现,方寸殿堂瞬间有了无垠之感。

纵然有所预料,可亲眼看见岳狸还是颇感震撼,她已被层层环绕,然而并不惊慌,闲庭信步般在神像之间驻足赏玩,细数近日种种:“崔家事发,称得上是声势浩大,背后想必有你一手吧。”

“怎么样,吸纳万人敬奉的滋味如何?”

商杞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仿佛终于摘下精致面具后的自在,他神情平淡,并不在乎被戳穿,然而目光却随着岳狸而动,炙热浓烈得几乎要将她洞穿。

他的呼吸随着她的脚步而起伏,猝然间,岳狸停在了一尊神像面前,商杞的呼吸也随之一滞。

她在打量祂,这种感觉也传导到了他的身上,目光由下至上,一寸一寸,使他舒适得头皮发麻。

这个空间只有她和他,这个认知使他登临巅峰,直要发出喟叹。

可接下来他才发现自己话说过早。

岳狸触碰了神像,也触碰了他。

他们之间隔得那么远,却又毫无距离。

他本以为这只是稍纵即逝的快感,可岳狸一点一点地掠过、感知了他的所有。

神像庄严肃穆,岳狸却毫无顾忌,视觉的冲击就足够禁忌,然而她尚不知通感存在,便也不会知晓此时的他处在如何的崩溃边缘。

直到岳狸亲吻上了神像,他终于承受不住释放了所有。

于是岳狸在瞬间感受到了万钧之力,从所有方位裹挟而来,这是刺激的,也是羞耻的,她于是闭上了眼,只是放纵的任由商杞胡来。

好奇妙,这片天地明明只有她与商杞两个人,可她似乎面对的不仅仅是商杞。

她在即将沉溺时将一直充作手环的能量重组器附在了商杞的后背。

正对心脏方向。

她不太愿意面对接下来的景象,所以依旧没有睁眼,打开了感官屏蔽的工具,世界倏然沉寂,只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而下。

似乎是血。

再睁眼时殿堂一如既往地庄重肃穆,没有无尽的神像,也没有商杞。

在庙宇外冲天的警笛一路向着城中央而去。

岳狸将香燃起,轻轻插入仙禽纹炉中,缭绕的烟云腾起,她在神像无声地注目下缓缓行了个礼。

她这一生,终究是要活在亏欠里的。

亏欠或者被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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