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方沅沅逃离客栈时,无意间发现胸前沾染了大片血迹,为避免引人耳目,她将外衣脱下便匆匆赶路。
经此惊吓,方沅沅不敢再长途跋涉。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先去临近的谯州——并州距离颍州不过三五日路程,她一个人亦可成行。
大抵是路上着了凉,甫一到达谯州,方沅沅便发起高热。她强撑着身子到医馆抓药,又在客栈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时值冬春交接之际,上医馆看病买药的人很多,柜台只有一个伙计抓药、煎药,忙得不可开交。方沅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待身体恢复,便找到医馆掌柜,胡乱扯了个理由,说自己随母外出探亲,母亲忽发疾病,猝逝他乡,她亦花光了盘缠,想找份活计,待挣够了盘缠便返乡。
掌柜看她可怜,又能识字,便留她在医馆帮忙。
方沅沅就这样安顿下来。
她用身上剩下的银子在城中租了一间小院,每日天刚蒙蒙亮就去医馆,晾晒药材、整理货柜、煎药煮药,病人不多时就跟着大夫学习药材知识,或者扫地擦桌、烧水煮茶。忙碌一整天,天快黑时在街边买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慢慢踱回自己的小院。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起李知灏。
他过得好吗?
府中嬷嬷照顾得细致吗?
他……会偶尔想起自己吗?
旋即,方沅沅使劲甩头,试图把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她告诫自己:他过得很好。他会娶一位真正喜爱的女子,与她举案齐眉,琴瑟和弦;也会找到对自己有所助力的岳家,在朝中互相扶持,互为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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