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州做了个噩梦,好像谁出了车祸,汽车的鸣笛声不断,双闪晃了眼,周围黑乎乎的人群围上来,议论声不停。
头疼的厉害,杨州强撑开上下打架的眼皮,寻思昨晚他也没熬夜啊,怎么这一觉睡得这么难受,今天网课结束开学他还要去见陆离呢。
陆离!
这么困别是睡过头了!杨州惊坐起但起不来,头昏疼的更加厉害,手上不知道扯到了什么,也是突然刺痛的厉害,杨州偏头一看,是扎的输液的针掉了。
哦,原来在输液啊。
等等,我为什么在输液?杨州纳闷的抬头打量四周,他的左腿打着石膏吊着,一片白的房间落入眼中,空气也是消毒水的味道。
原来是在医院,可是为什么会在医院啊?腿怎么了?他突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别吧,正十七岁的好时光呢,都还没给喜欢的人表白呢......
“七号床的病人醒了,”杨州的思绪被推门而入的护士说话声打断,“你怎么把针扯掉了?还没有输完呢,对了,既然醒了尽快联系一下自己的家属吧,你这躺了一周了除了同事也没人来看过,你的手机也坏了,什么联系方式都没,问你同事也不知道你家人联系方式,你同事也没留联系方式,后面各种手续还是要有你家人在才好办。”
杨州的大脑半天转不过来,什么车祸?他昨天一天都在家里,疫情谁乱跑啊?什么同事?他还是个学生,哪里来的同事?
天,我不会穿越什么的吧,睡了一觉就穿越了,别太离谱。那我爸妈呢?陆离呢?我高考怎么办?
护士给他把针重新扎好,见人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问道:“怎么了?是哪里还不舒服吗?”
杨州犹豫着开了口:“我是叫杨州吗?”
护士瞥了眼床头的资料,“是。”
杨州松了一口,那可能还是自己。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好像有些,额,记忆混乱?”
护士皱了眉,“我去叫医生来,你不要乱动。”
护士说完便出去了,杨州没听话,还是忍不住动了动,他这才发现他另一只胳膊也折了,打着石膏。
所以不是做梦吗?他真的出车祸了?可是疫情就算他梦游跑出去了,街上也不会有什么车啊,要是真的穿越什么的,那他高考怎么办啊?算了,人都没了想这个干嘛。
这会,医生进来了,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觉得自己记忆混乱是怎么样混乱?记不住事还是记得住但不确定?你还记得自己车祸的那天吗?”
杨州摇了摇头,觉得更难受了,“我觉得我现在是十七岁,今天是网课结束开学的日子,疫情还没有结束,我还没高考,对了,有没有镜子?”杨州没有放弃穿越的想法,他得确定现在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
医生蹙眉苦思,“你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有记得的家人联系方式吗?”
杨州迟疑,“我试试吧。”
护士去拿电话了,还有一面小镜子给杨州。
杨州照了照镜子,还是他自己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更成熟一些,因为住院的缘故,胡子没有刮,头上全包着绷带,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
我这是穿越成未来的自己了吗?杨州迷惑,拿着电话拨了记忆中父亲的电话,机械女声表示是空号,他又改成母亲的电话,还是空号。
护士看他紧张不安起来,出声安慰:“不要急,还有别的亲人吗?”
杨州还有个姑姑和舅舅,但他记不住他们的电话号码,对了,还有陆离,可是如果真的是未来,陆离会不会也换了号码?
杨州不抱期待的拨号打了过去,出乎意料,接通了。
“喂,您好,哪位?”
熟悉但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杨州都要哭出来了,他激动的回复:“喂,陆离,我是杨州啊!”
那边没有声音了。
杨州着急,“我是杨州,你不记得我了吗?”
“有什么事吗?”
对方冷淡的态度让杨州更加不安起来,医生开了口,“我来说吧。”
杨州把电话给过去了,太乱了,对于一个十七岁高中生来说实在难以处理,父母联系不上,熟识好友变得陌生。
“您好,先生,杨州是我们院的患者,他只能联系到您了,请问您能不能来市医院一趟,他的情况有些复杂,我需要和您面谈。”
杨州听不到那边的回复,紧张忐忑起来,只能根据医生的话语推测陆离的态度。
“嗯,好的,那下午见。”
杨州松了口气,看来可能他和陆离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但还没有那么严重。
医生起身准备离开,嘱咐他好好休息,“是好朋友吧?不在咱们市还说会赶过来,义工待会就来了,你好好休息。”
杨州胡乱答应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根据目前情况来看,首先,他不是穿越,是失忆了,其次,他父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然后,和陆离关系好像有些僵;最后,高考考了多少啊?
杨州真的是郁闷极了,对于他来说,现在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还一身伤,联系不到亲人,孤立无援。
但是医生说陆离下午就会来,不管了,到时候问陆离吧,头真的要晕死了。
义工是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她来给杨州喂了些饭,擦了擦脸,拿了尿壶过来,杨州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姨就笑他,这些日子都这样的,不用害羞。
“能帮我刮下胡子吗?”解决完后杨州被子蒙住半张脸闷声闷气的问到。
阿姨过来把被子拉下去,“能,别闷着了,也是我疏忽了,都忘了给你刮了。”
“没事的,谢谢您。”
一切都收拾好后阿姨就离开了,杨州头还是晕的厉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京市一栋写字楼里,陆离叫来了助理陈文杰。
“陆总,有什么事吗?”
“这两天的会议和应酬都尽量往后推一下,能线上的安排到线上,我要去一趟苏市。”
“好的,您的机票我现在给您订,随行人员安排呢?”
“已经订好了,你今天留下把事情处理好,明天来找我。”
“好的。”
陆离订了最近的航班,直接从公司去了机场,下午三点多到了杨州所在的医院,去见了杨州的主治医生。
医生直接开门见山,“陆先生您好,杨先生这个情况很复杂,他车祸大脑受了重创,加上他之前有心理疾病,这个失忆可能是患者的一种应激,慢慢修养可能会恢复,这也需要观察,杨先生的亲人您有认识的吗?我们还是优先考虑联系他的亲属来照顾他。”
“他父母不在了,别的亲属我不知道。”
“这样,那会有些麻烦。”医生有些为难。
“我会照顾好他,我和他是……”陆离顿了下,最后语气如常的吐出两个字,“朋友。”
医生点了点头,带着他去了病房,陆离在病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杨州还在睡,没有醒,医生进去叫醒了他,发觉另一个没跟着进来,回头问了一句:“陆先生,怎么不进来?”
杨州闻言心神一定,睁大眼往门口看去。
脚步声响起,一身西装成熟版的陆离映入眼帘。
杨州不合时宜的犯起了花痴,鼻子还是那么挺,神色宁和淡漠,身姿笔挺,不同于高中穿着校服让人感觉高冷难搭理,这会穿着西装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终于见到熟人了啊!
医生看杨州没什么事,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好久没见的朋友叙旧。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
“我……”
同时开口,又同时安静下来。
陆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下,“你先说吧。”
杨州垂目道:“我不记得一些事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比如?”
“啊,这个,我爸妈呢?”
陆离看向杨州攥紧被子的右手,手背上还扎着针,语气平静:“不清楚,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杨州也就没有多问,转而问起来他们为什么没联系了?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关系?
“前男友。”陆离言简意赅,一个词就回答了三个问题。
杨州目瞪口呆。
前男友!
什么时候在一起了?谁表的白?去一个大学了吗?不是一个大学是一个城市吗?在一起多久?在一起都干嘛了?还有最重要的:为什么分手?
陆离看出了杨州的疑问,开口道:“高考完我表的白,异地恋三年,我提的分手,六年没有联系。”
“不是,就这样?”杨州有些不满,怎么感觉他和陆离谈的很平淡的样子。
“还能怎样?”陆离回问。
“详细一点啊,比如怎么表的白?在一起都干了什么?还有为什么会分手啊?”
陆离这次沉思了片刻才说话。
“杨州,”他喊他的名字,杨州突然想要落泪,好像好久都没有听过这个人叫过自己,可按他目前的记忆,昨晚他们还打了电话互道晚安。
“你还记得初中我们去参加一个古诗词大赛吗?”
杨州点了点头,“记得,我们是因为这个认识的。”
“欧阳修的《玉楼春》,你还会背吗?”
“不太记得了。”
“渐行渐远渐无书,”陆离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杨州闻言看向他,但陆离低着头,继续平静道,“我们就是这样,慢慢没了联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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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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