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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杀了谁,又是谁杀了我

孤冷的山丘上独立着一座城堡,夜间的寒风冷冷地刮在人的手臂上,然而看到黑夜上如钻石般的点点繁星时,一切的寒冷和饥饿都忘却了,只会在脑中大喊:多么美丽的夜空,夺天地造化般的夜景啊。

黄文刚、关自斐、白熹一行人买了食物回来。他们流连了一会儿暮色四合下的飞鸟和澄澈美丽的夜空,回到城堡的时候已经远远超出了预定的时间,朱胭坐在沙发上烦躁地玩着手机,看到男友的那一刻,她腾得站起来,简直像要立刻爆发一样。

“好啦好啦。”

“别生气,下次让他们注意一些。”

“趁着饭还热着,赶紧吃吧。”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劝到。

掀开食物的锡纸包装。

妍妍一边小口吞咽一边说:“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前台很奇怪。”

“就是……”

她讲了下午发生在柜台上的事情,那幅画像是活了一样,恐怖得让人浑身发毛。

“画呢?”

关自斐抬头看了一眼柜台。

“我想看看。”

妍妍说:“他拿走了。”说罢,不自觉摸了摸肩膀。关自斐将她抱住,热乎乎的体温让妍妍的心情好了很多。

朱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看了一眼柜台,她撇撇嘴,“装神弄鬼,”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指向,她这样出身太过富裕的人从小到大只有被被人奉承的份,自然也没有看不看眼色之说,只是被她波及到的妍妍不自觉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白熹靠在女友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后头滚动,低沉沙哑,唦沙的,一下下撩着耳朵。

朱胭笑了。

晚上九点。

谢知寒靠在柜台上,远处的老式电视机在放福尔摩斯探案集。

过分艳丽的颜色让西方男人面孔呈现出一种浇了油蜡般的甘黄,因为这种色调,谢知寒上地理课的时候始终没分清黄种人和白种人的区别。

他上地理网课的时候提问:“白种人的皮肤也是黄色的啊,一个晒黄了的白种人还算白种人吗。听说西区那边正在搞日光浴,每个人都晒得黑黑的,以后可以叫他们黑种人吗。”

最终以老师的“谢知寒你闭麦,赶紧闭麦”告终。

这一集在讲失踪案。

大概是一个女人来找福尔摩斯咨询,她和生母、继父住在一起,找了一份电报员的工作,薪资优渥,母亲催她到了结婚的年龄赶紧工作,继父也出面给她介绍了一个条件相当不错的男人,只是这个男人表现得非常奇怪,行为也鬼祟。女人委托福尔摩斯调查:“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是不是有了未婚妻还出来约女孩子玩?”

过了几天。

警/察找上门来,询问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子前几天来过这里,原来是这个女孩子失踪了,警/察正在逐户摸索她可能在的地方。

女孩的母亲怀疑女孩和未婚夫私奔了。他们家庭和睦,没有纠纷,实在想不出来除了这个男子之外还有什么意外让这个女孩失踪。

“……”

“那个未婚夫就是你假扮的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珍妮,我们走,不要和这种人交谈。”

“哼哼,你人走得了,但是你留下的证据走得了吗!”

原来那个未婚夫是女孩的继父假扮的。

女孩薪资优渥,经常将工资交给家里补贴家用,继父察觉女孩想要结婚的意思以后,害怕失去这份补贴,于是假扮成女孩的相亲对象勾/引住她。他只和女孩约会,但是不和女孩结婚,这样,女孩只能一月月的继续往家里拿钱。(注1)

妍妍登登登跑下楼,看了一眼电视机。

“在演什么啊?”

“你喜欢看这个吗?”

关自斐,黄文刚,朱胭,白熹四个人也依次走下来,黄文刚看起来很活泼,跟着看了一眼电视,关自斐的注意力在电视和妍妍身上转动,朱胭神情冷淡,目下无尘,白熹搂着她,两人甜蜜得不成样子。

“我们要去山丘上观星,可能要凌晨才会回来,老板给我们留个门吧,或者给我们一把钥匙也行,我们自己进来就好,这样就不打扰你啦。”

谢知寒看了一眼他们。

他大概是想说点什么。

但是又安静下来。

从抽屉里拿了大门的钥匙递给关自斐,“你们随意,不过……”他微微靠前,“你们都成年了吧。”

“啊,当然啦。”

“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谢知寒又问道。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真的好怪。”妍妍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朱胭也朝这里投来奇怪的眼神。

“随便问一问啦。”

“你们随意。”

“我上去休息了。”

有星的夜晚。

空旷的山顶或者高塔上。

念出召唤此神的符咒。

就可以邀不可直视之神降临此界。

说实话谢知寒知道邪/教祭祀这么简单的时候有点不可置信,但是许多人告诉他,啊对对,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这五个人真是太随意了。

要知道他们家办邪祀还会特意建一座古堡然后搞一个观星塔呢。

不过,已经成年并且无智力障碍,能清楚明白自己行为并承担责任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做什么,还需要他来置喙吗。

半夜。

凌晨。

一些奇怪的窸窣声从门口传来,大概是观星的客人们回来了。

他们抬着重物走进客厅。

寂静的大厅突然亮起灯光,悬挂着的奢华吊顶如同被人擦拭过一样,焕然一新。

那些古旧的沙发,卷毛的银灰色地毯也变得犹如鲜血一般鲜艳,浓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淌下血来。

黄文刚和关自斐放下了妍妍的身体。妍妍落在地上,脑袋晃了晃,依旧平静无声的躺着,生死不知。

“这是……什么。”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厅。

白日破败但是看起来亲切的孤山古堡像是被黑暗笼罩了,那些古老的拱形建筑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烛光像是被什么吞没了。

黄文刚蹲下摸了摸地毯,黏糊糊,像是腐烂的动物内脏,他甚至闻到了一种奇怪的芳香。

“啧。”

手指突然捏到了奇怪的柔软的东西。

一个腐烂的动物肝脏,流下脓绿色的液体。

黄文刚重重地骂了一句。

随着他的动作,鲜红色的地毯被掀开一角,一些银色的东西进入眼帘。

关自斐后退两步,却发现城堡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掀开地毯看看,下面是什么。”

沙发桌椅全部推开,把地毯全部掀开,掩盖在下面的符文彻底露出来。

五个银色涂料绘制的圆圈套在一起,中间是正三角形,一只角对着朝东的方向,角对应的圈外有一个大写“A”。和这个角相对应的是三角形的底边,底边下用金色绘制着大写的“YAHA”。(注2)

“我见过这个。”

黄文刚皱着眉头硕大,他没事阅览各种课外读物,他知道YAHA代表一位古老的神,祂的信仰在西部区流传很广。

“这个是,一个向YAHA神乞求赐福的保护咒?”

“不是。”

关自斐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度疲倦和劳累之后的释放。

“是召唤恶魔的咒语。”

“世界上最古老的咒语是召唤天的使者的咒语,后来YAHA神在地上施行祂的恩惠,一位人间的君主受到YAHA神的喜爱,获得了驱使恶魔的能力,巫师们研习这位君主留下的笔记召唤恶魔,并且发展了新的仪式,人们绕过这位君主,直接向YAHA神献上祭品。”

关自斐慢慢念出:“这个咒语的意思是,伟大的卡比勒陛下,我以YAHA神的/名义命令你,将您的臣仆派遣到此地。”

“草。”

黄文刚环视四周,不敢置信。

“这里是邪/教/徒的老巢?”

“哒。”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关自斐和黄文刚拔腿就跑。

妍妍就这么被他们丢在地上。

跑上二楼的时候关自斐朝下看了一眼,一个穿着黑色丝绸长袍的高大男子站在下方。面上带着尖鼻的黄金面具,从嘴角的法令纹隐约看出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

男子手里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朝他们露出神秘微笑。

“……我如此高兴……。”

“……有新人加入……”

男人的低语像是一阵风划过,缠绕在他的耳膜边上。

“……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你他吗挑选的什么地方啊。”

黄文刚气喘吁吁,他和关自斐跑上二楼,挑了一个窗户准备砸破了跳出去,结果窗户就像是上了强力胶一样,怎么都打不破。

他喃喃自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妈的,早知道、早知道——”

关自斐同样绝望。

下午前台出去之后,他和黄文刚检查了一边二楼,又下了一楼大厅看看有没有藏尸体的地方,不是都说这种古堡奇怪的地方很多么,到时候把尸体往角落里一塞,谁也找不到。

他都想好了说辞,要是前台问他们怎么五个人住店,四个人走,他就说那个人有事先离开了。

结果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他们刚看到银灰色地毯下面像是盖了点什么东西,还没等完全掀开,前台就回来了,现场也来不及打扫,他们只能匆忙跑回二楼。

早知道毯子地下是法阵,他掀开看一眼就好了,前台也是,他/妈/的邪/教/祭/祀的城堡也能拿出来做青年旅社,神经病吧他?

前台、前台——

关自斐突然惊醒,问正拿着桌子撞玻璃的黄文刚:“前台在哪儿?”

“睡觉了吧。”

“他住在哪一件?”

“这我怎么知道?”

“你真是个废物!”关自斐失去理智,不禁破口大骂,眼看着就要和黄文刚打起来,关自斐强制冷静了下来,“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前台有个记录信息的本子吗?”

“找到本子,没有出租的客房就是前台的卧室。”

黄文刚不敢置信:“你找前台干嘛,这个时候——这个场地,前台能是个好人?”

关自斐怒道:“他至少是个活人!”

两个人商定了主意,决定去一楼那记录本,同时也在二楼所有窗户上做了标记,让后面的白熹和朱胭别进来。

此时白熹和朱胭已经站在城堡外,他们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堡,诧异:“这两个人怎么了,把所有灯都打开干什么?”

朱胭微微咬住下唇。

“我感觉不太对。”

“里面很危险。”

她不自觉伸手摸了摸指甲,摸了个空,一时间有点怅然。

白熹想了想:“你在外面站着吧,我进去看看,和他们一起把尸体处理了。”

他迈了一步,突然一阵大风将两人齐齐推进了缠绕着藤蔓的黑色大门内,一场漫天大雾突然自黑夜里升起,雾里似乎有什么鬼魅的东西,朝他们逼近,两人无法,只能进入城堡大门。

甫一开门。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白熹袭来,白熹躲过去,同时听见关自斐的声音:“拿上登记表。”朱胭抬头看见关自斐被一群黑色的长袍抓住,而另一边的黄文刚则陷在红色肉泥一样的地毯上。

她极快速跑到前台上,顺着记忆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了登记表,然后从桌面上翻了出去躲过了一支弓箭,接着跑到红色绒毯边上,她说:“我和%&*u%d立约,允借我力量施行邪恶。”

忽得。

一场波动自朱胭手下快速扩散,红色绒毯松开了黄文刚。

“快跑!”

一把银质的尖刀刺入关自斐后背,顺着他的脊骨插/入更深处,一些冰凉的空气涌入他的鲜血之中。古老的**解体术在这个夜晚重现,双肺被打开,关自斐被活着吊到了灯烛之下,像是断翼的天使。

朱胭流下眼泪,她硬生生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带着黄文刚和白熹腾腾跑上二楼。

那个戴着尖鼻黄金面具的男人持着蜡烛,在烛火下微笑,他身后,数十个同样穿着黑色丝绸长袍的人举着相似的白色蜡烛。

他们带着鸟毛或者金属制成的奇异的面具,遮挡了下半张脸。

“为什么你如此匆忙。”

亲切的像蛇一样的声音舔舐着朱胭的耳孔。

“你不也是同道中人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朱胭跑到右侧第二间卧室,她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施法道具,而黄文刚也去了左边那件,把自己半米长的砍刀拎了出来。

三人在中间的房间重聚,时间匆忙,朱胭匆忙把自己随着带着的六芒星护身符分给这两个人,还有她自己制作的干枯乌鸦头,死人手臂浇灌蜡油而成光荣之手。

朱胭:“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你们最好放在身上。刚刚阿婓说了什么?”

黄文刚:“他们让我们拿到登记表,去找前台。”

朱胭深吸一口气。

“走吧。去找他。”

她起身,随手打掉了一个放在床头柜上的小镜子。她刚住进来的时候很喜欢这面镜子,一直想找机会问问谢知寒能不能带走。

镜子随了。

银质镀层的背面印着一句话。

[我在消失,我是谁?]

银的。

朱胭的脑子里跳了一下。

中古时代经常有传言说,吸血鬼等邪恶生物无法出现在镜子里,因为银质镀层不会反射邪恶。

后来锡制镀层盛行,这些鬼怪又能照应出自己的面孔。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下午的卫生间。

她闯进去,砸掉了玻璃。

玻璃背面是锡制涂料,同样印着一句话。

[我感觉我如此完美。]

她顺手撕开右侧的墙纸。和其他因为需要招待旅客,所以被多次翻新涂漆的地方不同,墙纸后面的门因为常年不用而保持了原状。

鲜红色,像流着血般不详的红色木制门上用金粉画了三个图案。

一个横躺着的台灯,一个泳池的简笔画,还有一个像日语里发wa音的那个字,腰部长出了残疾短小的触手。

图案下写道:

“向伟大的星期六献上敬意。”

“尊卡比勒陛下的名行事。”

一时间。

朱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嗬——嗬——

像是死去的风箱再徒劳的拉出最后一下。

卡比勒。

地狱的万王之王。

人类最古老的恶意,遵循一切罪恶行事。

这里是邪/教/徒的大本营,还是信仰最古老邪恶之神的大本营。

“咔哒——”

“滋滋滋——”

门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墙,一下又一下,咔哒咔哒,仿佛在试图打开这扇门。

最后一下。

“咔。”

像是锁眼里的东西撞上了正确的地方。

“吱呀——”

门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

黄文刚和白熹正在城堡里乱窜,在墙壁上攀爬的奇怪影子,站在闹钟里的脚和死人头,躲在床下,但是推门而进的是用脑袋行走的诡异怪物。

他们看着登记本,这一间不是,这一间也不是,到底哪一间,那个前台到底藏在哪一间?

二楼找遍了,他们抬头想要跑到三楼,却怎么也找不到三楼的楼梯。

后方又有鬼怪追来。被逼下,两人跑到了地下室。

门一打开,陈旧的灰尘让人打了个喷嚏,接着问到了一股奇异的芳香的气味。

浓厚的,像是人的鲜血那么浓厚。

地下室。

无数残肢断臂堆砌在一起,腐烂的肉块凝结着黑色的烂泥。

伸手一只手将两人重重一推。

他们倒在烂泥上。

“噗——”

谢知寒有点渴,夜里半醒不醒,迷迷糊糊地摸到了自己的水杯,仰头喝水的时候从杯底看到了一个深蓝色系的鬼影。

他差点呛到。

抱着杯子。

裹着被子。

“有什么事明天再讲吧。”

“客房服务也要睡觉的。”

“……我还有明天吗?”死掉的——或者说,灵魂被挤出身体的朱胭凄惨地飘在床边。“我已经死掉了,是吧。”

五人旅行团,四个是凶手。

其咂舌程度堪称无知网民进入红包群,结果千人大群,除了自己全是托。

朱胭就是这个倒霉蛋。她上大三,和学校里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学生会长白熹谈恋爱,她不觉得自己性格上有什么缺点,能容忍她的脾气就跟她在一起,不能容忍的话就分开。

但是她没想到,白熹是那种又不能容忍,又想跟她的钱在一起的类型。

白熹的室友叫关自斐,一个有点涉猎神秘学的青年,大学的时候积极参加各种神秘结社,还认识了现女友妍妍。和自学不成才的关自斐相比,妍妍是出身于女巫世家,她被关自斐劝说,愿意帮关自斐试行换魂的秘术。

她的灵魂进入朱胭的身体内。

朱胭变成幽魂,渐渐消亡。

而她代替朱胭去享受那些美好的、富裕的生活。

一人一鬼趴在三楼朝下看。

下面鬼哭狼嚎。

吊在烛灯下的关自斐还活着,胸膛微微起伏,一群神秘人士围着他举行黑弥撒。

打开了红色木门的妍妍半个身体被拖入门后黑色的漩涡里。

她挣扎着抓住门框,痛苦尖叫。

地下室的黄文刚和白熹倒在尸堆里,腐烂、鲜活的尸体朝他们一涌而去,骨头和骨头相连,皮肉和皮肉相接,一种新的生命正在诞生。

朱胭看着白熹。

“我真的没想过他会对我下手。我脾气不好,那又怎么样,也没强求他和我在一起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谢知寒微微点头,“所以说三观一致确实比较重要。”

朱胭不甘道。

“他那么好看……心肠怎么这么狠毒……”

“这种长得像天使但是心如毒蝎的男人太多啦。”

朱胭瞥他。

“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还好吧。”

“怎么说?”

“和你一样而已。”

“你也遇到过这种事?”

“细节上和你不一样,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会做什么。”

“什么意思?”

“就是,我知道他会吃掉我。”

“啊,好可怕的人。”

谢知寒笑了一声。

“是吧。”

“就好像一个生活在封闭小岛的原始人,他们那里的习俗是举行割礼,并且觉得,每一个加入他们村的人都要举行割礼。”

“咦,好落后。你交了个什么样的恋人啊,原始人的吗。”

“这倒没有,听说他自修了多门大学的学位。”

“呵呵,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说名字我听听,是哪些杂牌学校。”

谢知寒说了几个名字。

朱胭沉默了,都是大陆顶级大学。

“这个人……”

谢知寒趴在扶栏上。

“他不是没文化,也不是没接触过先进的文明理念,但是他就是觉得割礼是对的,也希望我和他一起回村子快快乐乐的过原始人生活。”

“你说,是不是三观对不上?”

朱胭艰难:“有点反社会人格吧。”

谢知寒叹气:“可能比那个还厉害。”

朱胭跟着沉默。她看着楼下一场闹剧,一时间竟然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想不出,可以说是万念俱空。

“别担心。”耳边传来声音。

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十分不负责的客房服务安慰她:“明天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正常。”

朱茵不敢置信。

“天黑了。”

客房服务的声音很轻。

“睡吧,该休息了。”

黑暗降下。

白昼亮起。

梦醒了。

“嗬——”

朱胭惊醒,弹跳似的从床上坐起来。手机上显示:8月14日。入住青年旅社的第二天。脑子里乱七八糟,她分不清昨晚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的,白熹要杀她了吗?妍妍是不是女巫?她一点都分不清,给父母打电话说了这个奇怪的梦,她忍不住掉下泪来:“……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此时城堡外突然响起警笛声。

原来是山下的警务室接到报警电话,说城堡里一个女性昏迷了,她的同伴行为鬼祟好像准备杀人埋尸。警/察来了,带走了朱胭和躺在地毯上,藏在地下室里,趴在洗手间里的四个人。

临走前。

朱胭突然说:“稍等,我想见一下老板。”

谢知寒早就起来了,他拿着工具趴在屋顶修缮房屋,叮叮叮叮叮。朱胭顺着梯子爬了上去,风很大,她扯着嗓子:“喂,昨天谢谢你啊。”

“客气啦,但是房费还要照付哦,不免单的。”

“我才没有问这个。”

朱胭坐在屋顶上。

“昨晚那些鬼是真的吧。”

“你听说过海市蜃楼么。一种特殊天象将远处的景色投影到沙漠。这里也差不多,这些人,”谢知寒指指城堡,“他们早就因为邪/祀失败死掉了,现在出现不过是过去重现而已,都是一些幻想。”

“你之所以能看到他们,并且被影响,不过是受到城堡的特殊磁场影响罢了。”

朱胭质疑:“我才不信。”

谢知寒看她:“那些是梦。人的梦境是很神秘的,你会梦见这些坏人,也会梦到我。”

他笑起来有一种特殊的美感,让人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仿佛一瞬间被什么攻击到了,开始不由自主的像猎物一样躲藏,想将目光藏在草丛里,把呼吸藏在湖泊中。

朱胭猛地转过头。

她在奢华世界的海洋里游过泳,在钢铁丛林里狩过猎,如今竟然要在这一个小小的城堡里崴脚。

朱胭跟着警/察下山了。

孤山城堡依旧孤独的伫立在天空下。

他看了一眼昨晚被四个人来回折腾,虽然没有彻底报废,但是一些角落上的磕磕碰碰也足够头疼的城堡。

要不卖掉,或者干脆仍着不管好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

没钱啊。

一个星期后。

正在卖掉城堡还我自由和祖宗基业不可轻易放弃中左右摇摆的谢知寒接到了一条短信。

[打扰了,我是朱胭,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是这样有一个节目空出一个邀请名额,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帮忙推荐一下。名字叫《鬼怪有约》,我觉得和你很适合,悄悄说一句,报酬很丰富哦。]

注1:很久很久以前看的故事了,改编了一下。

注2:图解恶魔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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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杀了谁,又是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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