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世间事起落浮沉不断,日月光华滋养万物,除人以外的各种生灵不知从何时生;也不知从何时起抛弃外形伪作人身混入红尘之中,饱尝恩怨情仇、爱恨苦痛;更不知从何时起真人与假人开始互憎互恶,彼此伤害,无休无止!
“花掌门,三师兄已经带领十位精英弟子在山下入口处列阵…..定不给妖物上山的机会!!!”
“花掌门,花妖一个人上山了…..”
弟子口中的花掌门,名为花胜雪,天资聪慧,师从神秘人习得收妖法术,自封当今天下第一收妖师。更是网罗天下收妖师,创立收妖派寒英派,扬言荡尽妖邪还世间清静,只是如何能令寒英派声名远播可是件不易的事情。
新建的寒英主殿四方殿坐落在中秀山宽阔的平台上,周围几座大殿还在建设当中。四方殿内空空荡荡,花胜雪独坐中央显得有些渺小,有些孤独,眼神却是十分清亮,清亮中又有些许疯狂的兴奋。
“花掌门不好了!!!”,弟子慌慌张张跑进大殿,“那花妖已经破了十人阵,还….还….还将十位收妖师的灵骨全部剜了出来….挂在山门口的…树…树上…..”
“那花妖还叫嚣着….要拿…全部收妖师的灵骨为….为…那半妖换灵!!”
花胜雪轻蔑的笑了笑,缓缓地站了起来,”换灵??“,他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横冲直撞,沸腾不已。青石砖上缓缓划过一片天青色大氅的边,又一位弟子慌慌张张的扑了进来,腰还没弯下去,“掌门…..”,花胜雪已经走出了四方殿望着头顶浓云集聚,耳边传来:“数不清的妖物忽然出现….正围在中秀山周围….”
“掌门….那群妖物攻上山了!!”
“掌门…..南边失守了!!那群妖物见人就杀…..已经…已经快控制不住了!!”,此时四方殿内昏昏暗暗,花胜雪不知去向。
遥遥望去,中秀山巅之处两道光芒一红一青在墨色的浓云之中来回穿梭,追逐不断。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中秀山上的翠色渐渐被偏偏殷红色所覆盖,山林中惊起的鸟雀,刚刚煽动的翅膀时不时甩出几滴鲜血。
“花胜雪,交出秘籍…..否则你这寒英派还未扬名就先入土了!!”,花妖青色的衣裙上血迹斑斑,山中不时传来似人又似兽的嚎叫声,听来十分瘆人就像身处地狱一般。
“非也非也….今日就是我寒英派一鸣惊人之日….而你…就是我寒英派的祭品!!!从今以后,妖除妖卫道,世间清宁!”,花胜雪微笑着说道,嘴角却慢慢流出一丝血。
“我呸!你个负心薄幸之人也配讲大道!!”
“负心薄幸??”,花胜雪冲着头顶的浓云狂妄的笑了起来,“妖为异类,非我同族,无心无情又何来负心一说……”
花妖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落寞,头顶浓云沉沉欲坠,狂风骤起,喃喃道:“是这样吗?……倾其所有…最后只换来一句,非我同类….你…后悔吗?”
花胜雪见花妖开始犹豫,不似开始那般坚定,那双白净如雪的手在大袖下方迅速的捏出咒诀,天空中忽然出现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将二人团团围住。花妖猛然地抬起头,眼神杀机徒现,坚定的喊出:“我偏偏不信!!!!”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中秀山中除了惊起的几只宿鹊一片寂静,弥漫着一股腥气。浓烈的日光冲出墨云,照耀在四方殿的屋顶,寒英派中剩余的弟子一声不响的打扫着战后的狼藉,自此收妖师与妖异之间的又添上了一笔抹不去的仇恨。
中秀山的半山平台上,一颗本已经枯萎的古树忽然焕发生机,迅速长出了浓密的枝芽,花胜雪神情复杂的看着变异的古树,不知是笑还是悲…..随着万妖之战结束,寒英派名声大震,而花胜雪却不知所踪,有弟子说自己曾亲眼看见花掌门在古树下忽然消失,像是被吸进了树里。
第一章 迷糊人的野狐岭
天未亮时,张大娘摸着黑儿,独自一人匆匆地离开清州城郊的客栈。昨日她去城郊村子打探儿子张大郎的消息有些晚了,只好在客栈暂居一晚,现在住客栈的人少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哪传出来的消息说去清州的客栈有不少是吃人的黑店,吃不吃人不知道,倒是有不少途径野狐岭的人失踪,偏偏最近雨大冲坏了其他的路,往来的人只能走野狐岭这一条路。
她儿子张大郎外出办事,按理来说五日前就应该回来了,就算饶道野狐岭也不过就耽误两日时间。若是遇事耽搁了,以往都会遣人传个信儿回来,可如今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论是漫天的谣言还是官府的不作为,让张大娘无法坐以待毙只得自己出门打探消息。前几日雨大她险些滑了一跤,还好碰上个好心的姑娘给自己送回家,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姑娘不仅长得俏还是为收妖师,这凭空冒出来一位收妖师让张大娘对谣言更是深信不疑,更加担心张大郎的境遇!
此时天色还略暗,她一路上都在想着大郎的事,全然没注意脚下,只觉得忽然之间身体轻的像要飞出去一样又猛地被人拉了回来。
”大娘,注意脚下啊!“
张大娘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幸亏身后的小兄弟及时把自己拉住,”好孩子,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自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忙活半天什么也没问到,苦叹:“唉,岁数大了,不中用了……”
“大娘,天还没大亮你怎么自己出门,你家里人呢??”
这一下又问到张大娘的伤心处,她叹了口气,”没有…….“,转而想到:“小伙子,你从哪来?可曾听过清州城张大郎的消息???“
”我从野狐岭那边来…….“
”野狐岭!!!“,张大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忽然抓住小兄弟的胳膊,问道:”那你可听过或是见过我儿张大郎???已经五日了他还没有回来!!!!“
小兄弟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避过了张大娘的眼睛,尴尬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袋子,”没….没有…….“,他远远地瞧见城门缓缓打开,忽然说道:”大娘,我去城里卖猪…..赶时间….先走了….“,边说边挣脱张大娘的手,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张大娘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只记得他腰间好像挂了一个布袋子,两手空空,也没听清他是去卖猪还是买猪?
城外的养殖户将猪屠宰好,运到城门附近的交易处卖给城里的贩子们,再由他们拉到自己的铺子里售卖。此时,聚集点已经为围了不少人,都来看看这忽然冒出的,生意又贼好的商贩是何能人?
”范兄弟,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三日了,我跟这些朋友说你送的猪肉新鲜,好卖….价格还便宜….他们就都跟着来了,你可得优惠点啊…..“,范齐一出现,就被肉贩子们团团围住。
”好说好说!小意思!“,范齐乐呵呵地将银子收进布袋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我不一定每日都来,什么时候有货,什么时候来…….”
范齐约莫二十岁,身高不算太高,身子有些单薄,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亮,是前阵子新来的供肉商。张小甲是头一次跟范齐做生意,他听身边的贩子说他供的货质量非常好也跟着来瞧一瞧,心里还略有些担忧,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小范兄弟,你这肉看着新鲜,还比别人便宜…..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范齐大言不惭:”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各种手续齐全!!没有城里的中间商赚差价,自然价格就低,就连你们清州有名的酒楼用的都是我供的货……“
”是啊是啊!最近望春楼的生意都比往常好!!“,旁边有人附和道,”…..就是范兄弟不常来…..“
张小甲这才稍稍放心,推着车赶紧进城了,希望趁着早市好售卖。从城门进来向往东走,一路上经过兴善坊、怀安坊、文坊、临池坊,他的铺子就在临池坊的一条街上,而这条街又靠近城中的清水河,每日的早市都非常热闹,人来人往。
他每次回都会经过城中最富贵豪华的兰府门口。看着兰府的高门宅院,他都想要啐一口。起因是兰少爷每次经过肉铺子时都要命人那几把大扇子拼命扇,怕叮过肉的蚊蝇又落到他自己身上,回回耽误张小甲做生意。
一想起这位兰少爷四处摆谱、屁事颇多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又忽然笑道:”我凭双手赚钱早晚能买一套大宅子!!!赶快回去赚银子买房子喽!!!“
明月照的清州城外一片惨白,四周一片寂静,一条望不见终点的路上,二人一驴从远处缓缓而来。驴上骑着一人,缎面锦衣,面目清秀,一看就是位不知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娇贵公子哥。娇贵公子头一次骑驴出行颠簸一路,屁股都快散了,没好气的冲着牵驴的皂衣小童大嚷道:“这是走到哪了啊!啊?阿满…….都走了这么久了,你瞧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感觉怪瘆人的…..”,越说越觉着心酸,心想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神采英拔的兰若生怎么会骑驴赶路。
清州城的规矩向来都是富的和贵的出门乘车,次一点的骑马,再次一点的才骑驴。本少爷出门向来都是坐车的,还得是豪华马车!
兰若生一点也提不起神儿来,无聊的看看四周,心里一灰:“看今晚这情形,本少爷十成十是要露宿荒郊野外了…..这人生的体验又多了一遭!!!“,皂衣小童牵着驴不敢多吱声,急得是满头大汗,心里一直默念:”老天保佑!!天灵灵!地灵灵!客栈客栈快出现!!“
兰若生嘴里继续不满地唠唠叨叨:”阿满!我让你找的是马车!马车啊!你是驴马不分吗???啊?“,顺便朝着坐下的驴翻了个白眼,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哪哪儿都看不上眼!
”嗯昂嗯昂….“ ,这驴似乎能听懂人话,停下脚步,转过头反给兰若生一个白眼,兰若生心里咯噔一下,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花!
一头驴居然会翻白眼! ”阿满!阿满!你看到了吗?它刚刚冲我翻白眼!“,兰若生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道。
”少爷!您一定是累了,眼花了!“,阿满笑嘻嘻的,一本正经儿的解释。
”那还不快找客栈!!!!找不到客栈,你就是盖也得给我盖一间,本少爷已经骑驴了,不可能再去露宿野外!!!“,兰若生看着阿满笑嘻嘻的样子,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
皂衣小童名叫阿满,十岁那年随家人逃难在清州城附近走失,被少爷一家收养,跟随主家少爷一起长大,主仆情深。知道兰若生只是嘴巴坏不饶人爱唠叨,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阿满不理兰若生,反而抱怨道:”少爷,您这是偷溜出来的,还那么突然的就要出发…..咱能在路上碰到个牵驴的人花大价钱买下来已经是好运气了,要不然现在您就只能靠两条腿了……”
阿满自顾自的喋喋不休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家少爷气到头发都快炸窝了,兰若生反手扔出去一个包袱却误伤到了驴脑袋,“嗯昂嗯昂…..”驴立马表示不满,站在原地愣是不肯向前一步。这可急的二人乱转,终于在阿满又是拉又是拽,求爷爷告奶奶的折腾一番后总算又走了。
阿满一边擦汗一边说:“少爷,听卖菜的王阿婆说城里的好几个人都在野狐岭里迷了路,官府派人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大家伙都猜他们可能叫山里的野兽吃了,不然怎么会连尸骨都找不到…….”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身上的汗还没彻底干,阿满控制不住哆嗦一下,看兰若生半天没搭腔,回头一瞧,比野兽吃人更恐怖的就是此时此刻骑在驴背上的人,他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阿满心里咯噔一下,默默的闭上了嘴,使劲拽着绳子,念叨着:”快走,快走!“
俄顷,驴忽地又停下脚步,朝着夜空”嗯昂嗯昂…..“两声,屁股一撅,嗖一下子跑了出去,速度之快还把骑驴的人给颠了下来,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故意的。
”少爷您没事吧??“ ,阿满吓得赶忙扶起他。
兰若生指着那驴大喊道:”追啊!追啊!还不赶紧追啊!花钱买的,追不上剩下的路你背我!!!!“,阿满忙不迭恨不得手脚并用也嗖的一下窜出去。留下兰若生一人拍拍屁股嘟囔着:”真是什么事儿啊!!!”
薄云渐渐遮住悬月,四面寂静的山林忽然群鸟四起。
兰若生眼瞅着四下无人,乌漆嘛黑,咽了一下口水,大喊:“哎…..你们等等我…..”,追了上去。
野狐岭林子附近,孤零零坐落着一家客栈,门口悬着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笼,是黑夜里周围唯一的亮光,就像是野兽的两只眼睛。门口一根木杆上挂着破旧的幡旗,上书”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阿满追着驴来到了客栈门口, ”嗯昂嗯昂……“,驴蹄子一抬,昂头挺胸似要邀功。
阿满上气不接下气赶过来,拍拍驴屁股得意道:“嘿,可以呀….你…还能找到客栈!我..给你加….餐!!”
”嗯昂嗯昂…….“,看来驴屁拍到位了,二位成交。
俄顷,兰若生也气喘吁吁的跟来了,阿满指着客栈激动的说:“公子,客栈…..客栈…..今晚不用露宿荒郊野外了….”
兰若生瞥了他一眼:“我…我长眼睛了…要你说….”,特意整理一下衣衫,伸手打了个响指,意思进去吧,还等什么呢!
客栈内仅柜台上亮一盏火烛,火苗一闪一闪,昏黄的烛光映出二人的剪影明明暗暗,屋内很安静。此时已过三更,投宿的旅人早已进入梦乡,只是这份安静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阿满先试探性的小声喊道:“店家!店家!我们要住店….”,眼瞅着无人应答,清了清嗓子,以为他要大吼一声,没想到还是掐着嗓子继续小声喊道:“店家!有人没有!”
兰若生瞅着阿满那怂样,气不打一处来大喊道 :“有没有人啊!本少爷要住店!!”
过了一会儿, 一老妇人磨磨蹭蹭从柜台后面的房间出来,瞥了一眼:“大晚上的瞎嚷嚷什么!把客人都吵醒了。”
阿满赶忙客客气气的说:“不敢不敢!我们要住店,麻烦您给准备一间上房。”
老妇人掐指一算,小声念叨”头数已满,再来就装不下了“,随后语气冰冷道:“今儿已客满,你们还是去别家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两人一听便急了,这或许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客栈了,兰若生急忙说道:”我加钱,只要有房,价钱好说…..“ ,边说边显摆拇指上戴着白玉扳指。
老妇人回道:”没有就没有,加钱也没有,你们赶紧走吧!!!“,说罢就要将二人赶走。
阿满着急:”您就行行好吧,这周围哪还有别的客栈了,都这么晚了。听说野狐岭有野兽,要吃人的!“
老妇人笑了笑,故意捉弄他:”我看你的肉又白又嫩的!一定….很好吃!“,似兽的目光一闪而过,吓得阿满一激灵。
兰若生不甘心,补充道:”我加三倍价钱,说不定有人肯腾出房间!“
老妇人略带不屑说道:“那你去试试呗,只要人家愿意,我无话可说。“
兰若生清清嗓子,大喊道:“我愿加三倍价钱,不知道哪位愿将房间让出来?”,话落后一片安静,无一人回应,蜡烛的火苗一闪一闪。
“ 嗯昂嗯昂……”,门口的驴应了两声,算是给个面子。
“没你的事儿 ”,兰若生对着驴回了一句,继续大喊道,然而依旧没有人回应。
“加十倍!!!!”,还是没有人回应。
兰若生有点疑惑对阿满说:“这些人怎么睡的这么沉,十倍的钱都叫不醒他们?”
阿满不以为意地小声说:”兴许只是赶路累了,睡的沉。“,少爷撇了撇嘴示意阿满上去看看,阿满随意找了楼梯口的一间,不太好意思惊扰他人安眠,奈何此时兰若生的眼神就跟野狐岭中的野兽似的,他只好伸出手敲门。
”咚咚..咚咚咚….“,一位虬髯大汉开了门怒目嚷着:”再吵,信不信老子削了你!“,说着还在伸手在脖子下面比划比划,吓得阿满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跑下来。随后阿满在兰若生眼神的威逼之下,又敲了几间屋子的门,不是没人开门就是不愿意让出房间,竟无一人为金钱所心动!
老妇人不耐烦的催赶道:“二位快走吧,别打扰客人休息……”,忽然,又冷不丁的问了阿满一句:”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呐?“
”我是兴州人,我家少爷是清州本地的…..“,说完二人蔫了吧唧的向着门口走去。
忽然,老妇人又改了主意叫住二人,慢悠悠的说:”我这里面还有一间自住房,就是小了些,按你刚说的价钱,你看成吗?“,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还是宰一下吧!
阿满赶忙应道:”愿意愿意!!!“,然后对兰若生说道:”少爷您就委屈委屈,要不然真是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兰若生出门只向来只住上房,心里极不情愿摆着架子就要走,前脚刚迈出门后脚就听见密林中传来的一声兽叫,惊得门口的驴都慌了!心虚的说:你说的在理,我实在是乏了,就依你说的….凑活….将就一下吧!!”,这人生的体验又多了一种!
阿满欢喜附和道:“对对对!凑活凑活!!将就将就!!!”
老妇人一脸满意的说着:“先等我去收拾一下…”,便进了里屋。
俄顷,屋里传来一句:“清州人进来吧!”
屋内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床还是几张木板拼凑了的。兰若生急了:“这也能□□!屋里什么都没有!还…..敢收十…十倍的钱!”,说着便要夺门而出。
阿满宽大的身躯卡在门框处,急忙说:“少爷!!!将就将就,凑活凑活!”
“将就不了,凑活不了…..这….这与我身份匹配吗???”,兰若生气问道。
阿满摇摇头,“不匹配不匹配……”
“这个房间能住人吗????”,兰若生又问道。
“不能住不能住…..”,阿满摇着头回答,后又觉得不对,赶紧说道:”能住….能住!!!“,他见兰若生还是要走,只好急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少爷!!!想想柳姑娘啊!!!柳姑娘,柳姑娘啊!!!”
兰若生一听,苦叹一声!罢了,自己实在是折腾不动了,想起方才那声兽叫,心有余悸。大丈夫能屈能伸,又嫌弃又委屈的躺在床板上,这一夜关于人生的体验也太多了!!!
“兴州的!!客栈里可没你的位置,自己在外面找个地方吧!!!”,老妇人说罢就消失了。
只要把少爷安顿好阿满就能松一口气,住在哪无所谓。随后他便牵着驴去了客栈的后院,将驴栓在草棚下,自己也靠着稻草睡去,完全忘记要给驴加餐的事。
再漫漫的长夜也会一晃而过,阿满睡的正酣,忽觉阵阵热气扑面,随手扇了扇,压根没醒过来,翻过身继续呼噜。
“恩昂…..恩昂…..”,驴子有些急了,又抬起前蹄推了推阿满。
阿满呓语着: “别闹,别闹….”
“恩昂恩昂恩昂…..”,驴子着急起来,凑到阿满耳边不停地叫着。
阿满浑身散发着起床气,坐起来睁开眼,四目相对,拉长的驴脸正对着他的脸,亲密无间!立马清醒!
艳阳高照,如此好的天气,而且正值晌午。阿满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客栈周围一片出奇的安静,心想这么安静,少爷昨夜一定休息好了。他高兴地朝着客栈前院走去,还随手整理乐自己的衣服和包裹。
一脚刚迈进客栈,顿时觉得一阵凉气袭来,凉爽的哆嗦了一下,显然还没有适应屋内外的温差变化,与屋外的热气比起来,这也太凉快了。
此时正值晌午,大堂内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店家老妇人自己在柜台里忙前忙后。阿满没多想喊道:”少爷!少爷!咱们该出发了!这都晌午了,再不走又该晚了!!“,话音一落,半天也是没人应声。
”少爷!少爷!该起床了!!“ 依旧没人应声。
”店家,可见我家少爷了?“,阿满客客气气的问道。
”你家少爷?姓甚名谁?在我这住过店的人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店家老妇看都没看他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阿满纳闷,这才隔了一个晚上,也不至于这么健忘,”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昨深夜来住店的那位,花了十倍价钱的….那位…..“
”哦,就是从清州来的….大晚上的打扰别人好好休息的那位呐….“,老妇人停下手边的活说道,”他呀!一大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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