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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佞臣

翻开《大南通史》,从端瑞十六年至今,拢共十三个春秋,南国发生三件家喻户晓的大事。

其一始于端瑞十四年初。

文字内容直译如下:

南、鸾两国冷战,局势最为紧绷之年,南国君主端木磬意外驾崩。

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即刻继位,却因顽愚无能,给了鸾国趁虚而入之机,其发动战乱企图吞并南国国土,南国民不聊生。

在这国家危亡之时,丞相府末子苓舟担起空缺的将军一职,率兵出征,讨伐敌国,如一场甘露降临,为即将凋零的南国搏来一线生机;

其二发生在端瑞二十一年。

左将军苓舟带军队凯旋,途经玄武门踏火堆驱邪,全京城百姓前来围观。

三十里外尚可闻喧天锣鼓声,但见那金戈铁马,引得万人空巷!

于众目之下,左将军褪白甲,得皇恩,自此后解甲从政,任丞相一职,扶持新帝,颁布新法,立誓重振南国;

而这第三件事,一直从端瑞二十四年贯穿到了端瑞二十六年,使人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端瑞二十四年末,丞相苓舟依仗早年军功和至高无上的皇恩,无故下令斩杀百姓近千人。

短短三日,血流成河,其中男女老少皆有,连那杀头用的大刀都砍废了好几把,引起了群众的震惊与恐慌。

现任君主端木峣虽说昏庸软弱,但自年少做太子时便和苓舟交好,这些年又因他的军功而纵容着他。事发后第时间头竟不是处罚发落他,而是想方设法的包庇苓舟。

不想苓舟依旧不知收敛,为了坐实佞臣这个名头,竟转头与满朝文武作对起来,先后设法将许多朝中老臣流放贬谪到了荒蛮之地,似有谋反之意。

于是乎,在端瑞二十六年秋,迫于压力的端木峣在万般无奈之下,下令将佞臣苓舟处死。

囚车过道,万民唾骂,罪囚死无全尸。

他身死那日九天之上闷雷滚滚,乍见惊雷,有修行之人说这雷是专程来劈他的。苓舟已神魂俱灭,永世不入轮回。

作为这样一位高开低走的人物典范,在苓舟身死后的几年里,大街小巷、邻里街坊间依旧议论不休。

不知从何处传出来了流言:说苓舟之所以性情大变,是因为他本就是外乡来客,蛰伏在朝中多年,步步为营只为毁掉南国。

也有流言说:苓舟所做一切都是因早年游荡江湖时意外结下的一份孽缘,由此疯魔……等等。

传闻千千万,自都是无稽之谈。苓舟出身名门□□,千真万确,是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

他虽是前任苓丞相膝下子嗣中唯一习武长大的儿郎,早年也的确性情热烈坦率、以不羁著称游走江湖,但那段时间他痴迷于锄强扶弱,从未传出过绯闻。

只是昔年已逝,今朝雨如冷铁,真真假假又如何?距离苓舟伏诛的日子已过去了十年,今人提起旧事却仍不乏替其感到悲凉。

若当年苓舟归京后不解甲从政,任丞相一职,狂傲自大、一意孤行的与满朝文武作对,大抵也能仗救国之军功扬名万古。

这青史之上,关乎“盛世”二字的一比浓墨,终究在他一念之差间,与他擦身而过,南辕北辙,永世无缘。

……

“观花赏月的清闲活计苓相不愿做,偏要在这鬼河岸留守千载,仍不想到凡间去转转么?”阎罗王负手而立,笑眯眯道。

“哗啦”一声,一条手臂粗的玄铁链被人从汹涌河水中提了出来,扔在一边。

坐在岸边的魂魄甩了甩手,腕上挂着的一串东西被摇的叮当作响。他轻嗤一声:“难不成你还要私放罪臣?阎罗大人这是舒坦日子过久了,想替某尝尝天雷的滋味儿么?若真是如此,那苓某真是感激不尽。”

他转过头,竟正是当年传闻中已魂飞魄散的佞臣苓舟。

天道与苓舟势不两立,如传闻中那样,当年确有一道天雷劈下,险些叫他神魂皆散,但他最终侥幸逃遁到了地府,却也被那道雷剥去了七情。

正因如此,他才只能留在这暗无天日的鬼河苟且度日。

可今时不同往日——

阎罗王悠悠道:“老夫今儿可不是来同大人逗趣儿的,只是前些日子青冥衙倒台,不仅天界自顾不暇了,还叫三界也跟着不安生。凡间有数万余未来得及下地府的魂魄被留住不得超生,苦不堪言呐!”

青冥衙倒台?苓舟眼皮轻轻一跳。

关乎三界衡一的运转司崩溃瓦解,那便相当于马车卸了轮子,大水冲了堤坝——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天塌了。

虽这么想着,他却仍淡漠的拧着自己被打湿的衣摆,无动于衷。

阎罗王暗瞧着他的反应,心中叹气。

人人皆说苓大人已被剥了七情,和枯木铁石无二。可他和这人相识多年,苓舟那说笑动怒的时语气表情,甚至连举动中扑面而来的阴阳怪气、幸灾乐祸之态竟都与曾经没有半点不同!

这可不是好事。苓大人自生前时就演技卓绝,求这么一个冷血又装模作样的人办事,怕是比要老母猪上树还要艰难。

“……如今流落的魂魄中,难免有些已丧失了心智,祸害他人,酿成不小的祸患,于是老夫设下‘引渡’一职,助这些迷惘魂魄找到归宿,依大人看如何?”

眼见阎罗王一脸含蓄又谨慎的朝自己递橄榄枝,苓舟的目光落在鬼河中那道漩涡上,沉默了一会,才不紧不慢道:“老头,你手下的官职虽和天上坐着的那群不能比,但在这泛泛鬼界也算只手遮天。世间人心繁杂,来求你的人只多不少,当是不缺我这一个的。况且我也……”

他闲闲一应,仿佛已兴味阑珊,只耗着一点仅存的耐心漠然接了下去:“杀戮成性,没闲心去将这作乱的数万人一一度化。”

千古第一佞臣,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三日问斩千人一事至今叫人历历在目。即便是古往今来见枯骨死人无数的地府之主想起,心中也不乏发凉。

“可老夫想此职却非大人不可。”阎罗王叹了口气,满脸都是被逼入绝境后的无奈与挣扎:“这数万魂魄中,作乱的实际只有寥寥百者,其余只是寻不到归路,被困及一时而已,并不麻烦。”

上万魂魄同时被困,这样庞大的数量,想必不是乱葬岗便是沙场。苓舟微微偏过头,正细细思量,手中便缓了动作。

果然不出他所料,阎罗王道:“当年国难当头,大人带兵出征,烽火连天七载,有多少战士留骨沙场。虽说人间地府时辰相隔阂,那场战役结束至今不过是人间的二十余年,可大人难不成真忍心要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难怪破天荒的要找自己来做这事,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阎罗王一拍手,苓舟身上的玄铁锁便落入了河中,只见他修长的身形舒展,经寒气扑过的衣角腾飞,那白练贴着他瘦削的骨,却如刀刃般冷厉。

这背影不禁让阎罗王想起端瑞十六年那场混战,方过十七岁生辰的苓舟跨越千里赶赴远州城支援,赴汤蹈火,孤军奋战。

他的语气也不禁柔和了几分:“大人莫要忘了,在做丞相之前,您也本本分分的做了七载的护国将军,也曾一言九鼎!江湖义气、家国义气怎能忘却的了呢?”

人一辈子,注定有功德有业障,阎罗王到底无法忘怀,这少年将军纤利的剑曾披荆斩棘,一夜斩却了敌国寻衅滋事的十二名将首级,于那个凄凉冬夜为萎靡的南国点起一丝生机。

未来的几年,也同样是靠着这柄剑,这双手,将新帝扶稳在了皇位之上,短暂营造了一个安定世道。

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曾让人爱,如今却也叫人恨,使人敬佩,却也同样忌惮。

“人生在世,活的不就是一个‘情义’么,纵使没了情,那也还得有个义字支使着。”

……无论是做丞相,还是护国将军,对苓舟而言,皆已是极久远的事了。可尘封的旧事重提,与回忆一起涌上心头的,还有这句已经模糊不清的话语。

似乎是某个凉夜,帐外篝火荧荧,有人正擦着一把生锈卷刃的刀,哼着不知何处的荒腔野调,遥遥望月,悠悠而言。

腕上的银钏轻轻一磕,“叮”的发出一声低响,振了振,将苓舟唤回了神。

说到底,他在边关吹了数年风,赏了数年月,听过无数个不同的故事,同这些个将士们出生入死过。半生的人情和心血都用在这群人身上了,自然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他终是不大走心的笑了一下,掸平自己微皱的衣袖,淡淡道:“老头,你这活我接了。只是此间事了后,凡间的债我也就差不多还干净了。便彻底的叫我安生罢。”

他原先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好像永不会动的古木般静默,可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等阎罗王回应,白影一闪,竟如飞鹰,已落向了那鬼河中的漩涡,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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