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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捉鬼

月色如水,冷冷的撒在屋脊上,似是下了一层白霜。

这日陈家长子娶亲,屋内清一色布着喜庆的大红,红烛的火光微微摇晃着,将地上那人影也扯得东摇西晃,混在有些缱绻的昏暗中,平添了几分风情。

殷色如血的喜服宽袖上滚着金丝暗纹,其里伸出一段修长的手指,指节微曲,搭在腿上,正轻轻敲击着。

门外吵吵嚷嚷,敬酒声不断,却总盖不住一点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笛音。

新娘子此时正静坐在软榻上,不知是被满头珠翠压的难以喘息,还是深更半夜等的困乏疲倦,脖颈微垂,盖头随着清浅的呼吸在鼻尖微微碰撞。可仔细瞧就能发现那指尖敲动的频率并不局促,仿佛只是在逗弄着什么。

终于,在那手指又一次起落后,一滩黑影在那窄口衣摆下缓缓流开,仿佛晕开的积水,一点一点向四周攀爬,勾上新娘子的鞋面,顺着靴筒往上爬去……

“铮!”

破空的声音传来,一支箭矢钉在墙上。那滩影子瞬间缩了回去,快的好像错觉。

凉风灌入,阿五从窗棂快速翻了进来,一手拿小弩,一手拿着只布口袋。他扯掉那箭,将布口袋一撑,不知如何动作,只听一声尖啸后,他迅速向婚床奔来:“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快同我走!”

说着上前抓新娘子的手腕,只是握到了衣袖下几圈硬物,手一滑,抓了个空。

阿五一愣,低头去瞧,见那是七条极细的银钏。来不及细想,他重新抓住那新娘,跳出窗子,在夜色中狂奔。

笛音依旧响着,好像怎么追都无法接近,悠悠扬扬。

没人知道它是如何传出这般远的距离。

“哎呦……出息了五哥。让你救人,你这是直接劫人逃婚么?”

不知跑了多久,只到重楼不见,现月朗星稀时,笛音戛然,耳边传来个轻飘飘人声。

说话之人倚坐在树上,嗓音清润懒散,即便此时带着几分戏谑,也很难让人心生反感。

“花漾你个臭小子,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跑还能怎么办,留这姑娘一个人在那虎穴待着吗?”阿五松开手,没好气儿的喘息道。

少年穿着样式简单的褐色长布衫,一头的乌黑发亮的长发编做一条松散的发辫拨在肩前,偏过头时眸光流转,似与漫天星宿遥遥相映。他唇角含笑的看过来,清沥的月华洒落,正照亮他手中那只引路的竹笛。

惊鸿一瞥,只道是:明月如泊映花前,漾人心头间。

“惭愧,我更热衷于躺着。”花漾说着话,忽然挑起半边眉,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一遍:“……姑娘?”

他飞燕似的从树上跳下下来,面上带着几分奇异的笑,问阿五道:“你也就比我虚长两岁,怎么年纪轻轻倒还老眼昏花起来了?”

阿五一惊。也对,若真是个姑娘,怎能忍受自己在大婚当然被一个陌生子莫名其妙的拉走并狂奔一路呢?

这不当街骂他是流氓都说不过去!

阿五浑身热汗瞬间变得透心凉。他猛地回过头,这才发现身后这人身量高的过分,虽不健壮,但也绝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身形。

而且在方才在跑动中,“新娘”的红盖头早不知飞到了何处,阿五颤颤巍巍地看向那张脸,当即脚下一软,险些五体投地。

这张脸,可以说美,可以说俊,但就是不能说是个女子!

好在这傻的可爱的少年这次没冒出“陈家长子难不成是个断袖”的荒唐的念头。他警惕的将小弩举起,目眦欲裂:“你是何人?原先的新娘被你弄到哪去了!”

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知这人的身份。若再听说这便是十年前那死无全尸发佞臣苓舟,怕是要当场骇得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苓舟的目光却已缓缓落在站在不远处的花漾身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慢慢蹙起。

阿五的质问声依绕在耳侧,他的思绪却已飘远。

三日前,北风岭——

这里曾是一片战场,刀光剑影,烽火连天。而今黄沙弥漫,天地失色,百里内荒无人烟。

“既已知归路何方,为何还在此停滞逗留?”

面前的魂魄是个中年战士,模样沧桑,身上挂着的是洗涤不掉的血污。他身后还立着数以万计同他一样的魂魄,有些缺胳膊断腿,有些只剩半截身子,形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对不住,将军。”中年魂魄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劳您专程跑这一趟来接我们。只是俺弟弟从幼时就痴傻,家中老人身体又不好,算来算去只有俺媳妇一个人撑着。”

“俺被那些个鸟人捅死的时候,她正照顾我们出生不久的孩子哩。这么多年也不知处境如何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便被困在这儿,走不了了……”

旁边的少年魂魄也斯斯文文的附和道:“是啊,我和我爹一起上战场时小妹才五六岁,前些日子我才知道她平安长大成家后生了个女孩儿。”

他羞赧的笑了一下,想挠头,才想起自己的脑袋只剩一半,只能局促的将手收回。

“如今外甥女的年龄应当也该出嫁了,据说是要嫁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我既不放心我娘和妹妹,也想知道外甥女过得如何……嗯……所以也走不了。”

又有人不断的应和起来,一时间,沉寂多年的灵魂们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涛涛不绝的讲述起自己的牵挂。一如当年,篝火暖帐时围坐一团的情景。

苓舟沉默的注视着这条长队。

他们并不知道,当年与他们共苦的将军早在很久以前就解了甲,成了权野倾朝的权臣、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而今又卸了缚身鬼河时的玄铁锁,一身轻衣,仿佛万事皆如过眼云烟。

可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却穿着同样的战衣,埋骨同处,又因牵挂难解,困在这荒芜一隅不得超生。

他虽因得罪了天道也没有可以转生的那一天,可没了七情,便不知道什么是痛苦,既不会疯也不会痴,只是度年如日,除了无聊些,也没什么大不了,是注定与这些人不同的。

狂风刮来,风沙弥漫,苓舟斟酌片刻,面向众人道:“若有什么想说的,我可替你们向家人带话。”

“这便好!这便太好了!”少年战士仅剩的半张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我不求将军带话,只要瞧我家人都安好否便满足了!”

“只希望我小外甥女能嫁的是个能使她享福的好人家,平平安安的……我就能安心的走了!”

想到这,苓舟垂下眸子,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说是不说!”见他半天不答,阿五另一手已经摸上了腰间那布袋,似乎随时都会发难。

苓舟睨他一眼,胸腔里一声冷嗤已呼之欲出

“这位公子,我们二人此番是只为除鬼而来,阿五拖着你跑了一程实在是情急之举,还请莫要计较。”

花漾挂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在树上靠了半天,这会儿终于纡尊降贵的直起身,把阿五那两只握着武器的爪子齐齐拍了下去,出面解围。

面前这人他看不大准,但应当是个狠辣的角儿,此时却并无发难意思。

这样一个人,忽然出现在陈家的大婚现场,肯定不单单是像他们一样来捉鬼历练的。

至于阿五所问的真新娘子,大概已被这人保护转移到了别处罢。

花漾脑中思绪百转千回,只是因脾性使然,一时存了逗弄之意,想看看阿五哥这憨货有没有识人的眼力,才静默着看了会乐子。此时出言,是实在担心他一路缺心眼下去被对面的收拾。

听到这话,苓舟薄薄的眼皮一抬,折出一条冷淡的痕迹:“除鬼?”

“自然!”阿五抢过话头,瞪眼道:“婚闹鬼!”

“此鬼阴猾狡诈,在新婚之夜作祟,于是得了这么个名字!”

他恨恨道:“你可曾听过‘鬼打墙’?这也是它的绝技之一,只要被它锁定的倒霉蛋那就只能在固定范围中团团转,要想要破解只有两种法子!”

“一种是有人算出它困人范围的支点,在此做接应,设法引导被困的人破阵!只是期间逃离速度一定要快,否则依旧无法脱困。”

说到这,阿五气闷对花漾道:“说起来,你这厮跑的分明比我快多了,却偏留在外吹笛接应!良心何在?”

花漾忽然被点,眨了眨眼,表情从容地回道:“你若算的出破阵的位置,这跑路的活计交给我也不是不行……”

看见阿五渐黑的面颊,他话音一转,悬崖勒马般地温言赞道:“况且五哥你跑起步时那风姿堪称世间仅有,这么一来,我哪敢同你抢这差事?”

不错,野狗夺食的风姿。

他说笑够了,就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摆了摆,接着方才的话对苓舟道:“至于第二种法子嘛,简单又粗暴。”

“以身祭镇。”

趁苓舟沉思的空挡,他浅色的眼珠一转,如若琉璃碎琬,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兀地道:“只是我仍有一事不解——”

“方才聊天中瞧公子不像天师道中人,对鬼神也无甚了解,是怎么无缘无故料到要出事将新娘子转移的呢?”

原来这少年方才一切的平易近人都不过是诱骗对手卸下防备的伪装。只是苓舟混迹官场多年,对此法烂熟于心,并不买账。

他“啊……”了一声,唇角间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还道你要问什么呢。其实我也是追着一只鬼来的。”

阿五脸一沉:“你又追什么鬼?婚闹鬼已经被我捉住了。”

他说着就将自己那只口袋打开一点小口,只见其中黑气弥漫,似乎有个东西正在窜动。

口袋一展,夜风中就泛起一股浓重的腥臭味,花漾仅瞧了一眼,脸色当场变了。

“不对!这只是只食泔鬼!”

阿五一愣:“食泔鬼只是偷人残羹剩饭吃的普通小鬼,可这黑气……”

话音未落,只见他脚下的影子忽然极速膨胀,比原先大了两三倍不止,猛地向上一折,竟像人般立在了地上!

原来不久前在婚房中时,这床底藏着的黑影被惊动后就黏在阿五的影子里。

方才这一路苓舟并不是在跟着阿五跑,而是一直在追这鬼影!

不等他们反应,影子做出一个张口的动作,周围瞬间黑气上涌,如坠冰窖,将三人尽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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