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握了他的把柄？”巴特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什么把柄？”其实巴特更想问的是，是你本人发现奥尔科特的把柄吗？
麦克斯韦撇了撇嘴：“警官，都说是把柄了，肯定是不能往外说的事，你还是警察，我能告诉你吗？”
巴特一时竟无言以对。
麦克斯韦没有发现他的表情变化，没有眼色地接着说：“这可跟绑架案无关，我不会告诉你们把柄是什么，我敢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你们查不到……”
“不超过五个？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巴特打断他。
“我自有我的渠道。”麦克斯韦得意地摆摆手。
“你有渠道，别人就没有了？你为什么敢肯定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我为什么敢肯定，因为那是德温·奥尔科特的把柄。德温控制欲相当强，即使他不参与Healing的管理，即使他做下的决定很不合理，只要他想，这项决策依然能在Healing推行。这还是他不怎么上心的Healing，对于他看重的事情，德温的把控更加严密，而且、”
麦克斯韦顿了顿：“虽然我不想承认，实际上Healing内部对德温的个人崇拜非常严重，他们会把德温的一切行为合理化，就算往外透露消息，目的也不是为了针对他。”
巴特挑了挑眉头：“那么是谁向你透露了消息？”
麦克斯韦不太情愿：“警官，这跟本案无关，我不能告诉你。”
巴特的笑容带着些微不可见的讥嘲：“你是怎么判断这跟本案无关的？詹金先生，是否与本案无关不是由你来判定的，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含糊其辞的证词只会证明你在心虚。”
“我心虚？”麦克斯韦加大了声量：“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是Healing的第二大股东，陷害德温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知道我的个人财富是多少吗？其中三分之二都是Healing 、是德温带给我的，再多的矛盾在这些钱面前都不值一提！”
“人一时头脑发晕做出些不合逻辑的事是正常的。”巴特评价道，他话锋一转：“正如你说的，你准备怎么陷害奥尔科特？”
麦克斯韦张了张嘴，又无力地合上，颓然道：“我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这个想法，还是没有开始行动？你的计划是什么？栽赃陷害？哦，对了，你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制作计划。我更改一下问题，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没有进行到哪一步，我只是、只是……”麦克斯韦的表情渐渐坚定了起来：“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确实掌握了德温的把柄，但是并不是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伯恩也知道，他一直知道德温私下在做什么。如果说谁能策划出这种绑架计划，他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为什么这么说？”
“伯恩跟德温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亲密无间，他是Healing的首席执行官，就像我说的那样，很多人都认为他对德温唯命是从。但他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当他和德温发生分歧，结果总是他退步，德温即使是错的，其他人也只会认为伯恩的错误更大。谁能忍受这种日子？伯恩自己也不是没有能力，谁能甘愿一直当别人的传声筒？”
巴特右手的笔尖轻轻触了触桌面，他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认为埃尔西和奥尔科特私下不合？”
巴特没有接着逼问他，麦克斯韦心里松了口气，越发镇定起来：“不是合不合的问题，举个例子，伯恩这些年一直和普兰保持联系，就是那个和德温打官司的普兰。警官，你有所不知，德温和普兰相看两相厌，德温不是一般的讨厌普兰，连他的名字都不能听，普兰更不用说，我甚至听到过普兰打通讯和德温吵架，德温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麦克斯韦每次一想起那个场面心情都能变好：“那可真是难得的场面，德温是那种、你小心翼翼地给他提个建议，他一句话都不说，只会给你一个讽刺的眼神的人。呵！警官，你永远不会懂那种感觉，就算你当面骂他一顿，他都懒得理你，让你感觉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不过德温也有扮小丑的一天，可想而知他多么讨厌这个让他失态的人！”
巴特的心情有些微妙：“你是在说你还是奥尔科特？”
“都一样。”麦克斯韦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连忙调整了一下坐姿。
“德温不喜欢普兰可以理解，毕竟普兰分走了德温一大笔钱。但是这跟伯恩没有关系吧，德温居然对伯恩和普兰保持联系感到不满，当众给伯恩脸色看。”麦克斯韦愤愤不平地说：“这合理吗？伯恩是成年人，他跟谁交朋友德温管得着吗？我都能想象到伯恩对他有多不满。”
“你能想象，所以这只是你的揣测？你还有什么其他证据佐证吗？”巴特耐心地询问。
麦克斯韦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他们经常发生争执，频率比我要高得多，而且德温做出这么有风险的事，伯恩从没有劝阻过，这不正说明他们感情一般吗？”
巴特有些无语了，头也不抬地在纸上记录：“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攀咬，回归正题，你准备陷害奥尔科特，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没有陷害，没有！”麦克斯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真的没做什么，我只是……是德温先用语言攻击我！我只是想小小地还击一下。”
“你是怎么做的。”
“我不过是想给德温找些麻烦，他面对我实在太傲慢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又正好知道了这件事，我知道这件事会给德温带来很大的麻烦……”
麦克斯韦话说得颠三倒四，巴特冲他比了个手势，暂停了他的语无伦次：“说说吧，你抓住了奥尔科特什么把柄。”
麦克斯韦痛苦地低下头，他出门时打理完好的发型此刻已经变得凌乱，几根头发耷拉在额头上，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完美精英。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对德温做什么的，警官，我不能告诉你。”
巴特这回忍不住笑了，他点了点桌面上的按钮，光屏啪嗒一声打开，显示出一个纯黑背景的网页，上面显示页面无法打开，随机字符组成的网址链接已经失效。
巴特轻轻敲了敲桌子，麦克斯韦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被光屏上显眼的背景刺得匆忙低下了头。
“一次性网址，詹金先生感到眼熟吗？”
麦克斯韦不答，巴特左滑显示出网站登录时间，联邦239年5月19日16时32分56秒。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无法搜索到的违禁网站，只有找到特殊门路才能得到一条一次性网址，登录后即刻失效。那里是犯罪者的天堂，只要你支付得起价格，会有无数人帮你达成心愿。你在上面许了什么愿望呢？”
“我没有在那上面设置任何要求。”麦克斯韦用力摇了摇头。
巴特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们已经调过了麦克斯韦及其亲朋好友的所有大额流水和不明支出，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登录时间联邦239年5月19日16时32分56秒，据我所知，5月19日上午Healing召开了一场股东大会，你在会上和奥尔科特发生了激烈冲突，下午你就进了这个犯罪网站，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发布了一条信息，而且很快就删掉了。”
巴特露出一个微笑：“所以你能把奥尔科特的把柄发布到违禁网站上，却不能告诉我们？”
“那能一样吗？”麦克斯韦小声嘟囔：“你能保证不会利用这件事针对德温吗？如果德温真的违法，你能保证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吗？”
巴特沉思了一会儿，“要看具体情况，我不可能对严重的违法行为视而不见。”
麦克斯韦真的有点崩溃了：“那我怎么能告诉你？！万一德温最后平安无事，他知道是我泄露了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想的太长远了，先能让奥尔科特平安归来再说其他吧。”
麦克斯韦心有疑虑，还是不肯交代清楚。巴特心下不耐，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麦克斯韦绕圈子。
巴特的视线落在他躲闪不安的眼睛里，丝毫没有触动地扬了扬下巴：“麦克斯韦·詹金，你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你以为发布信息后删除就算没做过了吗？别忘了被绑架的是谁，正值二代基因平复药剂发布的关键时刻，全星际的目光都集中在德温·奥尔科特身上。一旦奥尔科特出了什么事，可想而知迎接你的会是什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德温私下在研究基因进化药剂。”麦克斯韦脸色苍白。
巴特这下真觉得有些难搞了，他皱了皱眉：“你确定？这是奥尔科特的私人行为？他有没有向联邦药剂制作中心报备过？”
麦克斯韦沉默地摇了摇头：“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他可能真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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