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头,隋长宁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第三次站在隋家祠堂面前,隋长宁心中已经掀不起波澜了。
冷眼瞧着围在自己周围,敢怒却不敢言的隋家众人隋长宁第一次感觉有些累了。不光是身体更多的是心中,看着眼前这些明明和自己有着血缘的亲人却终究隔着几扇门的关系。
隋长宁阖上双眸心中做着最后告别,暗自决定若是最终不是一路人...
“隋长宁你什么意思。”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三叔隋千喃,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厚重一声“嘭。”
为自己满上茶,优雅提起茶盏呷上一口,全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显然是看出隋长宁的态度,隋千喃蹭一下火气上来便要去抓隋长宁。
“三叔,”隋长宁慢悠悠喊出声。
“想想我兄长,那可是一刀一刀真材实料砍出来的将军。”
虽说自己和兄长的嫡亲爹爹是乘云将军但他们没因此享受过一丝优待,爹爹对他们的要求更甚普通将士。
自己兄长三岁扛刀五岁便能独自率领将士抵挡殷军,隋将军的称号还真不是恭维戏称。
见稳住局面隋长宁才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目光扫视在场的隋家众人。
除了二房的母子,其他人都一脸敌意看着自己。
摸着鼻子隋长宁有些汗颜。不过细想也能理解,自己上来就夺了管家权又三番两次不是将人送进庄子就是弄进庵堂,换她她也急。
“隋长宁你究竟要做什么,陈氏是你三叔母单姐儿是你二姐姐你便是在要耍威风也不该,”许是觉得太过丢脸,隋千喃气得胡子上翘一甩袖子终是没将那两字说出口。
隋长宁一脸鼓励看着他,见他只是吹胡子瞪眼瞬间便觉无趣。
“荒唐。”见又有人站出来,隋长宁一脸好奇看去,却又是个没下文的。
叹了口气。
“诸位是不是想讨伐我为何去趟公主府只我一人回来了?”
目光审视一圈最后落在被四叔母搀扶的隋金氏身上,她几乎全身力量都靠在谢氏身上。触及隋长宁目光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说呢。”
眼神有些躲闪,隋金氏偷瞥一眼谢氏见她没反应才稍稍松口气。
这一幕正好被隋长宁看见,她没回答隋金氏转头又对上谢氏。
“听说近日庄子里来了不少人,好像还去了不少画卷貌似都是些正当年的贵家公子。唉对了,大姐姐好像自打去了庄子就不曾出过房门,四叔母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隋长宁一字一顿语气担忧,好似真的只是担心姐姐安危的妹妹。
“啊,”惊呼一声隋长宁故作讶异,小心翼翼开口。
“不会出什么事了罢。”
紧接着又喃喃自语,“那可不成,还是赶明儿跟求陛下派羽林卫去瞧瞧才好,”
“郡主。”不等她演完就听见谢氏咬牙切齿的声音。
“郡主雯儿只不过是路途受了风寒在庄子休养罢了,陛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是不要劳烦陛下的好。”
“小事吗?可是关乎大姐姐性命呢。”
隋长宁故作不解,一脸不赞同看着谢氏活像她才是那个不在乎隋雯的人。
谢氏几乎要维持不住假笑了,咬着牙感谢隋长宁关心。
“哦,没事便好四叔母还是要多多挂念大姐姐的好,叫旁的人瞅见了还以为大姐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躲在庄子里不敢出来呢。”
似丝毫没察觉谢氏的情绪隋长宁一脸单纯道。
终于在谢氏额间布满虚汗后,隋长宁放过了她。眼珠一转又四下扫视,最后对上隋千喃。
“呀,倒是忘了三叔了。”
“三叔我们方才说到哪里。”
隋千喃不予理会,径直偏过头去。
“想起来了,听说昨日林大人身体不适腹泻了一整天呢。三叔,您和林大人可是同僚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压根不给拒绝的时间,隋长宁笑着问道。
“哎呦瞧我,林大人前些日子还给三叔使绊子了三叔应当是不知道的。”
隋长宁一会瞅瞅这个一会瞧瞧那个,每个被点到名的都不出意外的黑脸,却是也没人跟她呛声。
等说累了隋长宁往贵妃椅上一躺,十分豪迈饮下一盏茶。看着全场黑脸的众人有些不悦,好端端的祠堂怎么就成了煤炭聚集地。
“各位叔叔婶婶,哦还有老夫人,可还有什么话想要问晚辈的?”
“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隋长宁很是坦诚道,没有丝毫不悦咧着牙笑着。
“不过嘛,诸位也知道我隋某北疆来的,用你们的话就是乡野来的野娃子不懂规矩,没见识。”
“哎,”隋长宁猛的一鼓掌,惊的下边各怀鬼胎的隋家众人一个寒颤。
“你们还说对了,诸位能忍的就委屈忍忍,不能忍的就找个好去处隋某一定安排到位。”
隋长宁眉头翘的老高,语气激扬好似在宣布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
“记住这里叫什么,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在叫我发现有谁要给我上眼药我看这庵堂,庄子也未必是好去处,诸位觉着呢。”
骤然冷了声音,隋长宁依旧笑着语气却是不容质疑。
见没人反驳,隋长宁很满意这效果起身便准备走。
“郡主。”
是鹌鹑四叔隋千翔。
他扭曲着脸站在他旁边的谢氏一脸漠然。
见他没作声,隋长宁扫了眼便要走。
“郡主,那个,,”
隋长宁不耐烦再次转身,视线直视过去。
像是豁出去般,隋千翔闭着眼一股脑道:
“郡主既然您说都是一家人的话是不是资源也要一致可不能厚此薄彼。”
挑挑眉,隋长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被隋长宁盯着,隋千翔原本只是黑着的脸又涨的通红,半响才开口。
“郡主您看,隋睿荣是您弟弟,那崔儿和宏儿也是您弟弟啊。没道理隋睿荣的夫子是皇子师只叫崔儿和宏儿看的道理,您说是吧。”
隋千翔擦了擦额前的汗,一脸讨好的看着隋长宁。
皇子师?
武阁这么有诚意?
隋长宁一惊,有些震惊随后又眼前一黑,皇子师应该要不少银两吧,可怜她现在一两都掏不出来。
“郡主,”
旁的人不知道隋长宁内心戏,只见她脸一会黑一会白的隋千翔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隋长宁有些不解朝他看去,对上一脸恐惧又期待的眸子。在看谢氏,隋金氏一行都一脸期待看着他。
隋长宁勾了勾唇,假装没听懂。“什么。”
谢氏赶忙接话,“郡主夫子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我们也不要求一人一个了就叫夫子带上崔儿和宏儿就行。”
瞅瞅,多委屈啊。
隋长宁扫了眼站在角落的隋睿荣,小家伙瘪着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在所有人期待注视中隋长宁缓缓张开嘴,“不行。”
“凭什么。”谢氏没控制住自己喊了出来。
敛了笑意,隋长宁冷声开口:“就凭人是我请来的。”说完转身就走。
惯的这帮人,还凭什么。
“宁姐姐,”
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叫。
隋长宁回头就见一个团子朝自己奔来。
“宁姐姐,”隋睿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没说出个完整话。
“瞧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喽。”
隋长宁笑着给他拭去额间汗珠,忍不住笑骂道。
隋睿荣嘿嘿笑着,伸手指向身后。
“宁姐姐我说服阿娘了,她答应让我们去挖。”
手一顿,看着站在隋睿荣身后的妇人一时间心间像被什么击中般,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波澜。
“三小姐。”
妇人微笑朝隋长宁颔首。
听着这般称呼,隋长宁心中又是一暖,声音都多带几分真诚。
“二叔母。”
将人带回院子关上门文尧才开口。
“三小姐。”
“二叔母还是唤我长宁罢。”
笑了笑,文尧倒是没先前拘谨了,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柔。
“好,长宁。睿儿,”突地文尧有些哽咽,缓了会才再次开口。
“睿儿自三岁起便一直想着念书,是我没用连这最基本的都没法满足她。”文尧眼中噙着泪,声音闷闷的。
“所以长宁,真的很感谢你。若不是你,睿儿指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去。”
文尧怜爱的抚着隋睿荣头,笑得一脸满足。她从衣袖掏出一枚摸得程亮的铜钥塞到隋长宁手中。
“这本就是乘云将军的东西,本就该是属于你的,如今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摸着手中还带着余温的铜钥,隋长宁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长宁,”隋长宁抬头看去,文尧一脸关切朝她笑笑,语气温柔。
“长宁你是个有主意的,二叔母知道你来京城是有自己的事要做。二叔母也帮不了什么怀璧其罪,长宁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文尧没有久留,两人说了些体己便带着隋睿荣告辞了。
独自回到房间,隋长宁摸着手中的铜钥躺在软榻上不知在思索什么。
突然窗边传来一阵簌簌声。
隋长宁起身朝外头探去。
只见一身夜行衣的贾贾站在窗边,一双平静的眸子直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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