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一个信封安静的躺在门口，灵珊把它放在书桌前上，撕开信封，汇款单正安静的躺在里面，她的目光在数字上停留了片刻。
1750元的稿费，500元的改编版权费。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声音里满是无奈。这就是她上一个月的“劳动成果”。她的作品也终于有了改编的价值，却只有区区500元，就像在提醒她，无论她写得多好，市场依然对她冷淡。
她把汇款单放在桌上，拿出计算器开始算账。
收入：1750 500 = 2250元
房租：-1200元
余额：1050元
“一千块，”灵珊低声喃喃，“还能撑多久呢？”
她抬头看着房间，目光扫过那些旧家具和堆积的书稿。电暖器还是罗斯垫款买的，冰箱里也几乎没有吃的。她不知道剩下的一千块，能否帮她熬过接下来的一个月——至少，还得吃饭、交水电、买点必需品。冬天才刚开始，但她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冻住了。
似乎感应到灵珊的稿费到账，罗斯及时敲门了。
“进吧，门没锁。”灵珊揉了揉太阳穴，把汇款单随意摆在桌上，相比起来感觉藏起来更加不体面。
罗斯推门而入，直直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桌面，随即落在灵珊的脸上，“稿费到账了？”
“嗯，”灵珊点点头，语气平淡，“1750，加上500的改编费。去掉你的房租，还剩一千块。”
罗斯坐在床边，手里抱着一本刚从灵珊书柜上拿的书，随意翻了翻，抬起头看着她：“一千块，听起来还算过得去。”
灵珊嗤笑一声，“过得去？一千块？你能靠这个撑一个月吗？”
“我倒是可以试试。”罗斯放下书，故作认真地说，“不过，往好了想，你水电网都算在房租里，还没有沦落到偷电的地步。”
灵珊被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调侃的弧度，“到了那天，我一定把我的电线接你电表上。”
罗斯点点头，轻轻笑了两声，显然是被逗笑了，“不过，一千块也不全是绝望。起码你付了房租。”
“是啊，”灵珊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房东大人现在高兴了吧？她的房子又有了一个月的收入。”
“高兴倒谈不上，”罗斯挑挑眉，嘴角带着一丝戏谑，“毕竟我的账户余额也不多了，花钱修电梯后可能比你还穷。”
灵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才19岁，这么会说话，是天生的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罗斯的语气坦然，“我的情况也不比你好多少。就你一个租客，咱俩过着差不多的日子，唯一的区别是——我有一套房子能用来收租。”
“是啊，区别就是这么现实。”灵珊低头笑了笑，语气里多了一点苦涩，“27岁还在租房住，有时候想想，真有点丢人。”
罗斯没接话，而是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让冷风灌进来，房间里原本凝滞的空气立刻活跃了些许。
“27岁还在租房住，又怎样？”罗斯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某种坚定，“不管有没有房子，不管挣多少稿费，你的书都在，而你也还在努力。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坚持下来的。”
灵珊愣住了，似乎没料到罗斯会这么说。
“你看，”罗斯回头，靠在窗台边看着灵珊，嘴角勾起一抹笑，“1750加500，减去房租后还剩1000块。这一千块就是你给自己的答案——它代表你还能写下去，能熬过一个月，能继续你的故事。”
灵珊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罗斯，”半晌后，她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你才19岁，就已经有房子、可以收租。而我，27岁，写了这么多故事，却连一个像样的起点都没有。”
罗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柔和却透着一种深刻的同情。她走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灵珊的肩膀，“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但最终能跑多远，和起点没关系。重要的是，你愿意跑下去。”
灵珊抬起头，看着罗斯的眼睛，突然笑了，“你这套说辞，还挺鸡汤的。”
“鸡汤便宜，但管用。”罗斯轻轻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灵珊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个曾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接触的房东，也并没有那么遥远。两个人，贫穷得旗鼓相当，却在这份窘迫中找到了一种意外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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