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管家敲响沈时意卧室的门,里面的人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声“进”,他这才端着早餐进去。
床上的人小脸雪白,一场堪称折磨的发/情/期让他整个人看着像经历了一场浩劫,刚刚从鬼门关拉回一只脚。
“沈少爷,多少吃点东西吧。”管家把东西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看一眼床上瘦弱的人,有些不忍心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沈时意艰难地睁开眼,闻到熟悉的药膳味就想反胃。他摇摇头,胃里什么也没有,却有什么东西要从胃里翻滚出来一般。
“我吃不下,林叔。”他翻过身,企图用看不见的方式来消除翻涌而上的恶心感。
管家在床边站了几秒,有些话让他此时此刻总有些说出来口。
于心不忍,但这种话说出来又是沈时意期待的。
林叔打开小砂锅的盖子,用瓷碗盛了一小碗道:“沈少爷,吃点吧,少爷说一会儿他来接你。”
听见闻倦要来接自己,沈时意终于提起来一点兴趣,但还是没有接那碗粥,反问道:“阿倦他……来接我?”
林叔手又往他那边递了一点,眼睛微眯,露出个笑容:“嗯,少爷一会儿要出席个宴会,需要你做伴。”
原话不是这样的,闻倦不知道在忙什么,语气匆忙,跟他说:“让沈时意准备准备,一会儿我来接他参加个宴会。”
他道:“少爷,沈少爷才出院几天,身体虚弱……”
闻倦打断他:“死不了就行,就出席个宴会,能怎么样?”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甚至没有让沈时意吃了饭再去的意思。林叔心疼沈时意才出院,身体虚弱,吩咐厨房做了药膳粥端来给沈时意吃。
好歹也让胃里有点东西,沈时意这几日都吃得少,他本来身体就不好。
沈时意脸上看着精神了点,仅仅是听见闻倦说要来接他而已。他接过药膳粥,忍着恶心和反胃感,强迫自己吃下小半碗,最后是怎么都吃不下了。
林叔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难受,几次都想让他不要勉强,慢慢来,但沈时意摇头,还是吃下去了。
沈时意吃饭时抬起手,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他伤痕累累的手腕,那是隔离室里的手铐磨出来的。
林叔看见了,却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任何话,只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
等沈时意吃了饭,林叔叫下人把闻倦准备的礼服拿过来让他换上。
沈时意从床上下来的那瞬间,林叔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半个月,沈时意就又瘦了许多,真丝睡衣在他身上宛若一个巨大的网,把瘦弱的他网在里面。
衣帽间里,沈时意站了一瞬就感觉天旋地转,他强忍着不适,咬牙换好衣服,忽略掉手腕和脚腕上的伤痕,把那套能让他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礼服换上。
回到这个别墅几天,沈时意第一次走出卧室,转过去,就看见还没有关上门来的隔离室。
林叔跟在他身后,疑惑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一抬头看见前面别墅里临时准备的隔离室。
“这几天在清理,就没来得及锁上。”林叔道,观察着沈时意的表情。
他以为沈时意会害怕或者反感,毕竟这个房间承载的是他的屈辱。
但沈时意没有,他面无表情,重新抬脚,若无其事地下了楼,没有再分一个眼神给那个房间。
林叔叫身后的下人把门关上,再一次感叹年轻人恋爱脑真可怕,沈时意真的为了闻倦抛弃了太多。
其实沈时意心里有千万种委屈和畏惧想宣之于口,但他明白,不应该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
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忘记,十几天前,突然进入发/情/期的他,被盛怒的闻倦关在这个隔离室,听他在外面打电话给医院的人来接他去医院隔离。
由于前不久他意外受过闻倦的临时标记,这次的发情期来势汹汹,抑制剂已经无法起作用。
闻倦亲手替他戴上医院给发/情/期omega专门准备手铐和脚铐,对他的祈求不屑一顾,戴着止咬器用洁白的手帕擦着触碰过他的手。
“沈时意,你恶不恶心?真以为匹配度高一点,就能用特殊时期绑住我吗?”
闻倦居高临下地看他,眼里竟是厌恶,把手帕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沈时意脑海里一片混乱,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控制,企图得到眼前这个alpha的安抚,又不想被他这么误解。
“没有……我没有,不是,没有。”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但还是在努力用理智的思维为自己辩解。
闻倦却没有听他说完一句话的意思,对门外的下人道:“准备衣服,我马上要换,另外我卧室里沾上了不该有的味道,你们把东西都处理了。”
他的声音由近及远,但沈时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明白,闻倦这么厌恶自己的原因在哪里。
仅仅是沾染上一点味道也不行吗?
那三天对沈时意来说宛若噩梦,旁人若不提及,他是想不起来的。
下了楼后有化妆师来给沈时意化妆,他底子好,但大病初愈,脸色算不上好,化妆师给他化了个看起来更有气色的妆容。
他话不多,仅仅在闻倦那里话多一点,平时闻倦不在时,他半天也不见得说上一句话。
别墅里的人都知道,没有上前打扰他,他就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车来接他。
沈时意激动起来,马上就要见到心上人的欣喜让他几乎忘记了身体的不适,脚步轻盈地走到车旁。
拉开车门,后座空空荡荡,没有他想见的人,司机见了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沈少爷”便不再说话了。
沈时意坐上去,一路上都在想闻倦为什么不在。
等红灯的时候终于没忍住,开口问司机:“陈叔,阿倦呢?他不是说要来接我吗?”
陈叔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眼神跟他对视上的一瞬间又心虚地闪开,含糊不清地道:“少爷他临时有点别的事,让我接你过去。”
“是吗?”沈时意随口反问,本来没其他意思,但陈叔却激动起来了,手歪了一下。
陈叔不敢跟他对视,目光全距离在正在倒数的红灯上,道:“嗯,少爷、他他有时候事情多,你知道的。”
闻倦最近才接手闻氏,事情多一点也说得过去。沈时意“嗯”一声,没有再说话。
到了现场后,沈时意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其他豪门少爷意气风发地进去,时不时对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沈时意在这种场合多少会有点不适应,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他们沈家的事,不知道成了多少富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身后一个人推他一把,尖锐的嗓音传来:“哟,这不是沈时意吗?挡在这里干什么,看着像在迎宾。”
沈时意转过身,看清楚推他的人。
叫白添雨,以前是沈时意的同学,后来和程氏的小少爷在一起了。以前他便当人嘲笑过沈时意私生子的身份,现在得知沈时意跟闻倦结婚后不受宠嘲讽得更加厉害。
面对这种嘲讽沈时意向来不放在心上,有些人总要踩着点别人才能凸现出自己的优势,这时候往往越说明他的优势拿不出手。
他不咸不淡地看白添雨一眼,清冷的眸子里透露着疏离和不屑一顾。
白添雨最看不上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清冷样,一看他最近更加瘦弱的模样,便道:“有时候也不能学你那个早死的妈妈,勾搭上一个有钱人便以为翻了身,你看你如今这样,倒还不如……”
沈时意可以接受别人说他,但他妈妈是别人万不能碰的。
他眼皮抬了抬,圆圆的眸子里终于带上了点感情,怒火似乎要从他眼里冲出来。
他抬起手来,还没抓住白添雨半点衣角,身后就有人抓住他,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时意刚要冒出来的锋芒便收敛下去了,在闻倦面前,他保留的总是温柔体贴的那一面。
转过身,他眼里的怒火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温顺:“阿倦,你来了。”
闻倦把他拉到身后,动作没有一点温柔可言,皱眉看一眼白添雨。
沈时意以为他要终于想要为自己出头一次了,可他只是看了白添雨一眼,拉着他走了。
“这是明家举行的宴会,你不要多事,让明伯伯为难。”闻倦道,对半个月没见才出院没几天的沈时意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时意低下头,眼里满是酸涩,喉间仿佛有刀在割,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闻倦面前剩下的不止温柔和乖顺了,偶尔也会有委屈和脾气,但闻倦不知道,他忽略了沈时意每个情绪。
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沈时意放在心上过。
沈时意从跟闻倦结婚的时候便明白了,闻倦其实一点也不爱他,跟他结婚也是遵从家里的安排。
原本他以为有些感情可以婚后培养,毕竟他们是百分百契合度,但两年过去,闻倦的心并没有往他身上靠半分半点。
反倒是他,爱意好像在一点一点被消磨了。
有时候他又在想,先磨着吧,我也挺贱的,闻倦对我好一点,我便又把消磨掉的那一点十倍甚至百倍补偿回来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对闻倦的爱是很难消磨完的。
今天情绪上头,他仰头看一眼头顶明亮的水晶灯,把泪水逼回去,主动去拉闻倦的手:“阿倦。”
闻倦向来抵触他的触碰,刚被他拉上手便甩开了,转身语气不好道:“干什么!”
沈时意被他甩开手,没有丝毫意外,只是他今天心情好像异常不好,竟然不顾礼仪和形象地在公共场合发了脾气。
全场人的目光都像他们聚焦过来,闻倦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别人不敢看他,却敢看他那位不受宠爱的omega。
旁人议论纷纷起来,讨论左右离不开沈时意肯定又惹闻倦生气了。
沈时意左右手的手指绞在一起放在身前,大胆地去和闻倦对视,委屈地叫他名字:“阿倦……”
闻倦紧抿着唇,眉头紧蹙,这是他很不爽的表现。
沈时意抬手,感觉一阵头晕,泪水把闻倦的身影都晕染开了,他都分辨不清闻倦的长相。
他微微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在心里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了。
闻倦,对我好点吧,我就那么大个心脏,能装下多少爱意给你。我现在对你好像越来越没过去的感觉了,可能这点爱意过不了多久就消磨完了。
这句话不会有人知道,沈时意想,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去,身旁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赶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他。
排雷:前期受超级舔,后期攻舔,攻会追妻火葬场。结局he,但**型he,攻真坏人,所以强制追妻,结局受不会再喜欢上攻。能he是因为受不想再折腾,和攻得过且过。梗是来自我以前未签约的一篇文,重新写了发。希望大家阅读清楚排雷再考虑要不要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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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恐同真醋精钓系攻x舔狗但海王不自知受
时霖x陆在野
前去春归处求学以前,时霖就在别人的口中听过陆在野这个人。
私生子、品行不端,每天不好好修炼,最爱干偷鸡摸狗的下流之事,妥妥一个纨绔子弟。
最重要的是——仙门谁都知道他是时霖的舔狗,从十五岁时就对时霖动了春心,前去春归处也是为了时霖。
时霖:“无所谓,我不是男同,他追任他追,我会封心锁爱。”
结果到了春归处后,陆在野强硬地挤进他的生活,在他身边留下许多抹不去的痕迹。
时霖却不觉得这是沦陷,和陆在野大大方方地当起好兄弟来。
时霖按着陆在野的头跪下:“好兄弟,今日义结金兰,从此我的就是你的。”
所以他愿意在冬天忽略洁癖把自己的大氅借给陆在野,也愿意让不会御剑的陆在野外出搂着自己的腰同行,愿意为了陆在野一次次突破底线。
他偏执地认为就这就是兄弟情深,他对陆在野的感情不是爱情。
陆在野郁闷至极,所以我那么辛苦撩拨,你还觉得我们只是兄弟?
两人为此大打出手,陆在野气不过在时霖嘴唇上咬了一口愤然离去,发誓再喜欢时霖他就是狗!
而时霖捂住嘴角,恍然大悟:坏了,我好像真是男同!
醒悟过来的他却发现陆在野的注意力好像不完全在他身上了,陆在野也会对别人那样好。
时霖想不通,把陆在野放倒一顿收拾,逼着他他十指相扣质问他:“不是说只做我一个的舔狗吗?怎么转头舔别人去了!”
陆在野笑起来,一只手绕到后面把时霖的头压下来,在他嘴上啃了一口:“是啊,但不这么做,怎么让哥哥主动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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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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