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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逼宫

爹不疼,娘不爱?

她沈折枝生来便没见过父亲,母亲也匆匆早逝,倒还真算是爹不疼娘不爱。

只是……折枝想到前段日子薛夫人杨氏上了门,不是说将薛泠接回了薛家了么?怎么会让她一个人独自留在这儿?

薛家可不在这儿啊。

看着她身上的衣着并不算富贵,最多算是个布衣百姓家的女儿。杨氏将她接回家住,不是千宠万爱纵得她这个傻子以为她继母是个天底下顶顶好的人吗?

怎么又会让薛泠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泠发现身旁坐着的人没有说话,便用手轻轻戳了戳:“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折枝一惊,浑身瑟缩一下,才朝着她叹道:“对啊,我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人。我没有爹,娘也早死了。”

薛泠抱着手臂,吸了吸鼻子道:“那你还是个比我更可怜的,”她将手搭在折枝臂上,显得不伦不类,“没关系,姐带你回家。”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折枝从小就知道男人不靠谱,她那荒唐的爹,与她娘亲春风一月过后便从徽州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那乐坊里的姐妹,其中有一个信了男人的鬼话,以为别人真要给她赎身。眼巴巴地凑了过去,为那男子跟荀可对着干。

结果是什么呢?

她绝食几日为他抗争,可那负心男人却转头又与青楼的一个花魁打得火热,只留下她浑身冰凉被一张草席裹着,丢去了乱坟岗。

所以方小世子昨夜醉酒,说他一定会帮她脱难的话,崔彦林今日同他说起不会让她陷入险境,她一句也没相信。

可是此刻,薛泠说要带她回家,她信了。

泪水爬上脸颊,折枝颤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

前世。

杏花落了一地,又是一年春。

京城隐没在阴云当中,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对于朝中之事皆是闭口不提。

马车压在石板上,让石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与榫卯构成的车轮相互碰撞,又发出其他沉闷的嘎嘎声。

声音悠长,并没有规律,响在耳朵边上,无端惹得人心烦。

马车上,薛泠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西市那些人不知道又是在蹦跶些什么东西,非要把殿下逼死了才算做是好吗?”

沈折枝掀开帘子观察了会子外边,看见街道两边都没有人,才安心回答她:“他们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却做了坏事,那还算是好心吗?”

薛泠语气很是不好。

沈折枝沉默了一瞬,又叹道:“不过终究是消停些了,只要过段时间,便还能够有别的机会。只要殿下还活着,一切便还来得及。”

薛泠冷哼一声:“我看殿下就算被圣上留了一命,也抵不过他们这群秋后的蚂蚱一直蹦跶着提醒着圣上还让殿下全须全尾地活着。”

沈折枝还欲说话,却被外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外边车夫勒了马,朝里边喊道:“王妃,这边过不去了!”

薛泠和沈折枝对视一眼,缓缓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车夫有些无奈,“前边贴了告示,说是正在查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薛泠冷道一声那便换条路,接着又同沈折枝小声说话。

“日日查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西市那群人给逮住了就好了,也省的我天天去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沈折枝却察觉不对:“阿泠,你说,外人一看便知你这是祁阳王府的马车,怎可能不让你过去?”

薛泠不以为意:“祁阳王府又如何?左右如今只是一个盛京里的闲散王爷,圣上前些日子收了楚靖的兵权,他没了兵权在身,谁还会怕他?”

沈折枝忽然想起,今日天不见亮,楚靖便带着他的长随小厮常青离开了王府。

平日里他这个闲散王爷可是日日不睡上日上三竿绝不起身的,就算不是在王府里,那也会是在花楼中。

而一连几日,楚靖不仅与薛泠话说得甚少,也很少留在薛泠房中。更是每日早早便出了门,不知是去忙些什么。

薛泠与楚靖夫妻情分并不深厚,起初甚至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不过多年过去了,倒也是缓解了许多,今年年初时更是有了亲密之意。

对于此,薛泠倒是并未多想。

“他从前便喜欢去逛花楼喝花酒,只是因为一时图我新鲜便装了几日,如今新鲜劲头过去了,自然是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去了。”

沈折枝却觉得,楚靖倒是可能憋了个大招。

从前她听崔彦林讲起,楚靖的浪荡无度只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实则并非如此,自她这几年看来,倒也有几分是真的。

楚靖被夺了兵权,必定一时愤懑,如果按照他装出来那个表象来做事,那么他如今该做什么了?

沈折枝又将手放在马车内的辙子上轻轻敲了起来。

外边的声音开始变得杂乱。

惨叫声和兵刃相接的声音接连不断,逐渐映入眼帘的刀光剑影惊了想要继续往前的车马。

马儿将马蹄高高扬起,惊恐不已。

薛泠一把抓住沈折枝的手臂,沉着声音问外边:“发生什么了?”

马车夫欲哭无泪:“王妃,前边好像遇着暴乱了!”

“放肆,京城之中,怎可能有此等事情发生!”

那马车夫是个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眼前的刀光火影应接不暇,一栋栋雕梁画栋般的房屋倒的倒塌的塌,被火把点燃,火光直冲上天际,照亮整个京城。

举着刀剑的士兵,身着盔甲,盔甲上沾满血迹,可却不是为了保护百姓而来,反而面无表情地一刀又接着一刀落下。

鲜血溅了满地。

沈折枝挑开车帘,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活生生的人,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一点点变得冷却。

她的一生遇见过这样的场面的,唯有三次。

一次是秦家抄家之时,秦明月自刎时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她彼时年幼,捂住还残留着血液余温的脸颊,不知所措。

接着就让她遇见了她该唾骂一辈子的荀可。

第二回便是如今。

她从未想过家国之事,其实也与她们这些籍籍无名的小百姓有关系。她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被士兵砍倒的青年倒下,失去了生机。

从前她被利益所胁迫,只会想投奔最能给自己带来最大利益的一方。她觉得贵妃党斗不过公主党,便暗中一直替长公主收集达官贵人们的消息。

仅此而已。

若哪日公主继承大统,她便能够成为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以小博大,她乐见其成。

可是如今呢?

沈折枝摸了摸脸上的血,却不再像当年那样不知所措了,反倒是冷静地将鲜血擦了个干净,眼神望向薛泠。

薛泠面上神色未改,袖子下的手却狠狠握着沈折枝的手。她偏过来身子,附在沈折枝耳边说:“折枝,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方才那一下,看着样子是把折枝给吓到了。

薛泠见到沈折枝愣了很久,不住地往自己脸上擦拭,眼神也空洞异常。

她心里暗道:无论这折枝平时装得有多老道,实则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女罢了,心思再重,显然也对目睹杀人此事心有余悸。

薛泠松开沈折枝的手,将帘子撩开,慢悠悠下了马车。

她凛着目光扫视了一圈围着的人,都没有动手,只是在认真辨认她究竟是哪家的家眷。

薛泠扯下腰间系着的木牌:“吾乃祁阳王妃,不知你们究竟是哪路人士,能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先过去?”

士兵们本来杀红了眼睛,可看到木牌那刹那都犹豫了。

祁阳王少年时带兵,京郊几个大营里边的兵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他的英勇。

大乾军中没有不敬让他几分的。

那群士兵虽是没有当即便砍了他们,却如何都不肯行个方便,只是让着薛泠去别的地方避避难,他们也是奉命执事,不能违背军令。

薛泠知道这些人暂时不敢动他们,便又捏了捏眉心:“打道回府!”

乱世当中,最先死的,当是普通人。

薛泠回了王府之后,便一直都静不下心来了。

她反复在院子里踱步,良久之后才凑近端坐在亭子里边悠闲喝茶的沈折枝。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折枝,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喝茶呢?”

“方才你没见到?那么大的一把刀,就差往我们身上刺来了!京城之内,有这种事发生,你说能是因为什么?这是有人要逼宫啊!”

沈折枝道:“显而易见。”

薛泠却沉不住气了,“显而易见?显而易见什么?谁要逼宫?”

“若是殿下想要逼宫,必定会事先知会我等,所以倒不可能是西市的那群人。”

薛泠回想折枝的话,显然觉得有道理,便暗中松了口气:“不是他们那群蠢货便好了,只是,殿下如今已经被厌弃,他们那些人又是在急些什么?难不成是知道自己没几斤几两,不敢上台子真唱戏了?”

沈折枝叹道:“没那么简单。”

“今日此事,怕是还和你家中那位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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