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听着周围讨论声,心想问题的所在还是那昏迷的奴仆。“让他醒来。”
“是。”王太后身边的一位姑姑应了声,就走到昏迷的奴仆身后,拿出根银针刺向奴仆脑后的穴道,当即就让昏迷的奴仆睁开眼。
林希就跪在后面不远,看着奴仆大出血又被强行扎针催醒,心里不忍。但面上强忍着没有什么表情。
担心奴仆再次昏迷,那姑没有离开奴仆身边。
只向王太后行礼,就说人醒了。
郭丝柔定睛看那奴仆,大骂:“你竟敢冒充林希来骗我!你该死!”
郭院首连忙捂住郭丝柔的嘴,朝王太后磕头。“小女是胡说的,求王太后明察!”
“你是怎么受伤的,讲清楚。”
“小人,小人是被院首大人的女儿一刀刺伤的。”
王太后狐疑道:“她为何伤你。”
那奴仆捂着伤口,气息微弱地说:“小人曾受过林家的恩惠,所以有幸侍奉在大少爷身侧。但是大少爷枉死,小人心有不甘,就假意要帮助二少爷,随二少爷进入太医院。今日小人想趁太医院中无人,找院首大人的女儿问清当年的情况。”
“林萧的死当年已经结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男子不服,“王太后,小人是替大少爷不值,所以想要知道大少爷为何枉死。”
众人中,很多人知道当年的情况,林萧的遭遇确实惨。但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太后追问:“那林萧为何寻死,你可问到了。”
“是,小人从院首大人的女儿口中得知,当年是她们父女俩联手逼迫大少爷,甚至以大少爷的仕途、以及全家的性命为要挟!但是大少爷宁死不屈,以致大少爷枉死,可院首大人的女儿说出这番话时,一点悔过之意都不曾有。小人便与她讲理,不曾想对方会置小人于死地。”
王太后看向战战兢兢的郭院首父女,命人将二人控制住。“郭院首,可有此事。”
“冤枉!冤枉啊!老臣是无辜的,求王太后开恩!”
“既然觉得冤枉,就去大牢中喊冤吧。”
“王太后!求王太后放过老臣的家人,老臣认罪!老臣认罪了!”
牢房之中暗无天日。
林希背靠凹凸不平的墙,身下的干草有老鼠吱吱吱地啃咬。
算算时辰,下人应该被孟琥送到家中。
而他入狱的事情也该被家里知道了……
林希只求事情让林靖一个人知道便好,父亲母亲只能瞒着他们。
牢门的缝隙处慢慢有光亮靠近,伴随着脚步声,在自己这里停下了。
那狱兵敲敲牢门,语气不耐:“起来起来,有人来看你了,赶紧的!”
“林希!”
昏黄的光线下,林希看清来人的脸。“孟太医?这里乌烟瘴气,你不该来。”
“今日真是让人手忙脚乱,你饿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吧。我给你带了饭菜,还有水。这里真的是地下,什么都看不清,我给你留一盏灯。”
“孟太医,多谢。”林希对自己身处暗无天日的地牢毫不在意。
“这牢门的缝隙也够窄的,我都看不清你的脸,还好这里有个口子可以放点吃的。你慢慢吃,喝点水别噎着。”
林希忍不住问:“你送他回家后,怎么说的?”
孟琥把吃食都塞给林希,才说:“你放心,我在路上就跟你的家仆说好了。让他说你在宫中有事处理,我也是这么跟你弟弟说的。你父亲母亲由你弟弟去应对,他没有起疑心,你放心吃饭。”
林希喝了一些水,便把水囊拧上。依旧担忧,“林靖不是轻易就能唬弄的,他没有问你吗?我有什么事要留在宫中。”
“问了,我说是你大哥的事情,让你留下配合调查。他就信了。”
如此,林希总算放下心。“谢谢你!”
“若你不知道那家人的下场,怕是吃不下饭。”
林希点点头,“你说吧。”
孟琥笑道:“别急,那家人肯定不会好过!王上与王太后一起处理了此事。”
“王上?”林希心里一惊,“王上如何处理的?”
“郭院首坦白了对你大哥犯下的罪行。你大哥并非自杀,是被他命人下毒而死。郭家全数被流放至北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别说人了,老鼠都没有一只,也没有鸟会往那里飞。那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大哥被下毒?
林希脑海里就循环着这么一句话,“大哥他果然不是……”林希忍不住落泪,鼻头泛酸。
孟琥听到他压抑的声线,劝道:“那家人如今得到报应了,你可能吃下饭?饿了一整天,快吃吧!”
“好,我吃。”林希一个劲儿地啃馒头。
“虽然你被王太后下令关在地牢中,只因你的家仆在太医院闹出了事情。不过是略施薄惩,相信没几日便会放你离开。”
林希干咽了几口,淡然地说:“我不在意我会如何,那家人虽得到应有的报应,可我大哥不会回来了。”
孟琥本想拍拍林希的肩膀安慰,奈何隔着牢门。只好说:“其实他一直在你心中,在你家人的心中。”
“我想见到的,是活生生、能站在我眼前对我笑的大哥。不是我只能在心里想的大哥,你不懂----咳咳!”林希口中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又这么激动,就呛到了。
“好好好,别急!”
“说完了没有,时间到了,赶紧走!”狱卒大吼着走来,“走走走。”
“我明日再来看你,会带饭菜来,别担心了!”
狱卒凶巴巴地推搡孟琥,“啰嗦什么,赶紧走!这里不能留灯,带走!”
孟琥与狱兵离开,光源也随之消失。
昏暗的牢房中,再次传来老鼠吱吱啃咬声,林希猜是牢门边的饭被老鼠发现了。
反正也没有胃口,只是怀中的水囊抱得紧紧的,生怕被老鼠发现了。
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林希索性闭上眼睛靠着墙。
害大哥枉死的人已经伏法,可林希还是解不开心结。
眼里的泪珠跟断线的珠串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裳。
迷迷糊糊间,听到牢门外有脚步声,林希在这种环境下睡得浅。
周选打开牢门,“主子,不如还是属下进去----”
“不必。”
林希睁眼的瞬间,光刺得他瞬间闭眼。
随后慢慢睁眼,竟然看见了吕宿!
以为是做梦,下一刻身体忽地落进温暖的怀里,林希才意识到被吕宿抱起来。他惊呼:“王上!”
“别动,这里太窄,当心掉下去。”
怀里的水囊掉了,都没能让林希反应过来,一路被吕宿抱着离开地牢。
回到书房,吕宿直接进入内间,在床边放下林希,“是不是以为地牢中做梦?别傻了。”
林希小声问:“王上为何如此待我?”
“你曾帮过本王。有句话不是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你的事情,本王都不会袖手旁观。时辰晚了,你早些休息。沐浴的水稍后送来。”
林希连连摇头,“王太后那边若是派人去地牢中寻我不见人--”
吕宿打断:“本王会处理,你只说你是先换了衣裳?还是先用夜宵?”
“我,下官还是换衣裳吧。”林希发现吕宿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就硬着头皮脱下外衣长裤换上了吕宿给的衣裳,全程不敢看他。
吕宿压下嘴角的笑,说:“书房里的房间虽说小了点,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什么需要的明日一早会有人送来,你可以安心住几日。若是王太后召见你,本王送你过去。”
林希从没想过,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且事情的发生起起落落,全都在今天一天之中发生。
吕宿在他眼前挥挥手,“不饿吗?”
林希回神后,瞪大眼后退,“下官不敢给王上添麻烦,也不想打扰王上。”
吕昭又说:“可是认床?本王让小白陪你。”
“多谢王上。”林希点头,明知吕宿忽视他,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吕宿笑着指向前方,“小白就在那边。”
林希闻言,视线就看过去了。
小鹦鹉果然在笼子里,只是头藏在翅膀里睡得正香。
“你去房中休息,本王还有些奏折处理。”
林希小心翼翼地问:“那王上在何处休息?”
吕宿猜想到林希的担心,忍俊不禁:“不在此处。”
“地牢中待了几日,倒也不见你憔悴。”
林希跪着,低着头道:“下官----”
“前几日的事情闹得太医院不安生,可是想替你兄长寻仇?”
“下官不敢。”
“牙尖嘴利。”
吕豆豆见不得林希被训斥,就跑过去站在林希身边。“希哥哥,你还好吗?”
王太后不好在小女儿面前向林希发难,只得作罢。“你的错,就是带了那要寻仇的家仆来,太医院受此重创,你脱不了干系。就辞去了太医一职,出宫去罢。”
“母亲!希哥哥不能离开王宫,我以后怎么见他呀!”吕豆豆抱着王太后的手臂可劲儿地蹭着,跟要奶吃的小狗似的。
王太后只得改口:“罢了罢了,你要留下他便留下,但下不为例!”
“母亲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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