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辰,字谪仙。“蘅芜双珏”、“蘅芜三庙堂”之一,辰国开国皇帝,黎国文祖皇后,后世称辰帝,辰极皇后,青珏真人。为蘅芜省九代白荷辈东苑弟子。
谪仙是黎国人,父亲是位木匠,她是家中独女。虽然没有儿子,她父亲却没有那些无后为大,重男轻女的讲究,从女儿出生起就报以厚望。
郁老爷子也读过几卷书,女儿出生后想着取个纯净的名字。“谪仙”本来是作名的,后来在她满月那一天,家里来了一位道士讨水喝。见她母亲怀里抱着她,问他父亲可取了名字没有。郁老爷子道取了“谪仙”两个字。
老道摇头道这两个字虽也配得上,但姑且日后作表字,不若正名听他的,取一个“辰”字。
郁老爷子听了觉得这字太大,怕名字取的太大压不住。
老道笑道:“凡夫俗子名字取大了自然压不住要折福。令嫒的命相当得住。老先生必要依贫道。”
郁老爷子又问道不知女儿将来命相如何。
老道道:“这孩子将来必定大贵,富贵之极不可想象。只是三十岁之前时乖命蹇,磨难不断,所经历的无异于人间地狱。但总能遇难成祥,一旦过了三十岁,就是大路通天,直达云霄。”
郁老爷子对道士的话虽然只信了一两分,但还是听了道士的话,谪仙的名字就定了下来。谪仙读书时也因为名字有些苦恼,因为同学多是家境殷实的人,好些还是名门大户,有些人认为她一个瓮牖绳枢的木匠的女儿,竟然敢取这么大的名字,真是不自量力。所以后来别人问起名字只说称呼“谪仙”就可,不是亲近的人不告诉正名。不过那日子也没多久,她的名声实在太大,人也不敢说了。
蘅芜省是十国最大最权威的司薰学府。百年来有名的司薰师几乎都出自这里,其中不乏令天地震动的风云人物。所谓司薰师所涉猎的功课主要有四种:青薰,培育草木,以主攻培育草药、香料、稻谷菜蔬的人尤多;红薰,制造军用武器,攻学的人最多。因为当今天下四分五裂,战事不断,哪一个国家的武器更有杀伤力,就更能有主导权;玄薰,攻幻术毒药。在司薰中最为偏门,因为学起来非常困难,文字典籍也晦涩难懂,攻研的人非常少,百年来有名的玄薰师寥寥无几。但一旦攻成,威力不可想象。白薰,助攻医学。
司薰师的祖师爷起初主业为行医救人,渐渐声明在外,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他行医之余,也开馆授学,取名为蘅芜,便是蘅芜省的起源。因为祖师爷也善于制作香料,行医的同时也售卖香料,顾有了司薰师之名。
谪仙七岁入蘅芜,天赋异禀,又肯刻苦,十几岁在蘅芜学子中脱颖而出。青薰、红薰、白薰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十五岁制出水晶泪,名震天下。被誉为“蘅芜双珏”之一,司薰省内称之为青珏。
蘅芜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蘅芜双珏,得其一者得天下。
谪仙出师的时候各国争相重金求聘,许愿举国相托。但最后出乎意料她选择了青衿,此举震惊列国。人多议论她是书呆子,学术精湛却心性呆傻。辅佐黎国宁王这样一个弱国的庶出藩王,毫无前程可言。后来得知两个人的事情,众人又不禁感叹,妇人就是妇人,到底还是为了儿女情长把前程功名都蹉跎了。
兰经的北路军杀掉副将军谢爵后,亲自带领五百骑兵长途跋涉偷袭淳苗的中军大营。黎国与淳苗近几十年的大战中多是惨败,淳主怎么也没有想到黎军会从天而降,千里奔袭找到他们的大营。几百人把几千人搅合的死伤惨重,淳主的叔叔,一国副手上大将也被杀死。占领青衿的淳兵得知大营被袭,十万火急赶回去,那时候黎国的骑兵已经离开了。淳兵刚去支援大营,留守的黎国士兵开始反攻青衿。把淳军摆布的往复疲于奔命,最后只能离开青衿。
此举令黎国和淳苗都震惊不已。淳主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战败不重要,这样惨败也不重要,可是败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还是曾经的阶下囚。耻辱,莫大的耻辱!
几年中淳苗曾经几次反攻,都被北路军死守住青衿。淳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当年他们眼里的书呆子,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期间黎国国君也曾派大将接替宁王,要宁王回京,无奈每次启程,都有父老挽留,他们或是抱住车轮,或是牵住马头,痛哭流涕,如丧考妣,宁王空有孺慕之思,温席扇枕之情,为了稳定民心,只能继续留下。
当时黎国内忧外患,兰沁对这个儿子已经无力震慑,干脆封他为护国宁王,镇守青衿。
几年的时间,青衿已经稳定,开始向北方向扩张土地,把弘国打到桐叶关之外。
收获了谪仙之后,依靠谪仙制造的杀伤武器,更叫他如虎添翼,把烨国又打出云离之外。又从烨国夺回了失去十几年的桑中。人们讲黎国是奄奄一息,尾巴却生龙活虎。
谪仙虽然有如此大的盛名,但是从小多愁善感,委屈求全的性格。她极端的自信,又有极端的自卑。她很爱很爱兰经,他们在一起很好,但她没有安全感。因为她了解兰经,这样一个权力动物。
她分不清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还是对韦倾国是真心的。
韦倾国是弘国宰相韦治齐的嫡长女,母亲是彛国九卿中最为尊贵季家嫡女,贵胜公主。她也被弘国国君封为郡主。人道弘国不知有公主,只知有韦倾国,被称为弘国第一美人。
韦倾国十岁时曾和弘国福王定亲。因为弘国国君没有子嗣,福王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三年后福王薨世。季华鬓想要女儿有个烈女的美名,声言韦倾国讲好女不吃两家茶,虽未成婚,愿终生守节。这要韦倾国更加声震列国。
其实守节只是季华鬓奇货可居的手段之一。韦倾国盛名在外,仰慕之人蜂拥而至。她们的预期至少要作上个皇后。
兰经和兰纪都是韦倾国众多的仰慕者之一。过去季华鬓连太子都看不上眼里,更不要说兰经。而今却不同了,兰经如日中天,威震列国。也被列为待选对象之一。
虽然谪仙为兰经立下盖世奇功,但她心里知道,而今天下重出身,轻才干。尤其兰经并不甘心只是作个割据一方的藩王,他又庶子出身,更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正妃。
自从她到兰经身边后,韦家先后送来了季裳拂和韦霞肩到跟前作眼线。又有季华鬓带着韦倾国和一众亲信间断来访示威。朝堂上史述参之流也恨她功劳太多太大,虎视眈眈。
这些人对她,面和心不和已经能让她感激不尽。绝大多数人都是把鄙夷不屑明目张胆的放在明面上。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个女人,而且是出身卑贱的女人。本事再大,功劳再多,最多也是他们这些贵族的奴隶。而今登堂入室和她们平起平坐,简直要人义愤填膺。
季华鬓只要见到她就要阴阳怪气讲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季裳拂还说过她这样还没成亲就和男人睡,就该沉塘。更多的人说兰经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要她死心塌地为自己尽忠,甚至有人要她要记得为自己将来打算,免得落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别的谪仙并不太在意,她也不否认兰经和自己在一起有别的意图。可是她对他是真心的,他要她觉得他也是喜欢她的,即便可能只是喜欢不是爱。可是他这个人最会攻心术,有时候她也怕自己把虚情假意当作真心。怕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她出身低微,其实根本看不起她。
谪仙正看着他出神,兰经也醒了,微微一笑,一把搂住,翻个身把她压在枕头上亲起来。
“这么早就醒了,昨天不累吗?”
她两只胳膊搂住他道:“好困,我要睡回笼觉。”
外面赵侍道:“韦夫人问主上起身没有,说下厨做了点心请主上过去。”
谪仙道:“大早上的,她睡不着也不许别人睡。”
兰经把手指头伸到她嘴边,她张开嘴咬了一口。
兰经道:“你就和姨妈说,我还没起来,头疼的厉害,中午再过去吧。”
谪仙抱怨道:“她什么时候走啊。”
兰经道:“快了,我也不喜欢应酬她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蹭起来。
过来一会儿赵侍回来,在外面道:“夫人说……”
听到里面传出叫人血脉喷张的声音,连忙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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