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鬓正坐在大炕上闭目捻着佛珠。
婆子看着丫鬟们摆茶点。
道:“这宁王而今人出息了,架子也大起来了。”
季华鬓闭着眼道:“不要胡说。宁王不是那样目中无人的晚辈。还是年纪轻,贪玩。”
婆子道:“夫人说的是,那个小妮子一回来,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成什么样子。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就轻浮浪荡到这个地步了。”
“小门小户家的孩子未免轻浮些。”又向韦倾国道:“你平日里离她远些,迎头打了照面也不要和她多说话。不要像那两个一样,和她辩驳个没完,失了身份。”
“我没有和她多说什么,见了面也不过点头招呼一声罢了。”
季华鬓叹气道:“这也是世风日下,礼崩乐坏了。咱们家的女儿竟然要和那样的人平起平坐。”
婆子拉着韦倾国的胳膊道:“夫人这才是胡话。咱们姑娘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放下出身不提,就只论容貌品行,咱们姑娘在三十三上天,她是九十九地下砖。宁王怎么会看上她,用不着她的那天,恐怕连个嫔位都落不着。她自己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议论她的。”
说话间丫鬟进来禀报宁王来了,众人连忙迎出去。
兰经行礼叫了声“姨母”。
季华鬓同谢皇后是表姐妹,是彛国九卿之首韦钟的嫡长女。列国中彛国的先祖最为尊贵,为元氏宗室,辅佐元祖打天下,后又辅佐两代天子,位同天子。虽然后世子孙治国不佳,国土不及黎国几分之一,但是十国中唯一可用天子礼乐,以礼仪之邦闻名诸侯。列国有大礼议多以能请到彛国做司仪为荣。
季华鬓见到兰经脖子上的青痕,道:“不是我这个作姨母的说你,只是把你和未然、未晞一样,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你父皇母后还指望你为国效力。”
兰经道:“姨母的话我记住了。”
吃饭的时候季华鬓道:“过几日我们也要走了。”
兰经道:“姨母的病还没好,这样着急上路?”
婆子道:“王爷同夫人是骨肉至亲。只是这几天郁姑娘回来了,看着似乎嫌咱们打搅了,我们也别没眼力了。”
兰经道:“她不会有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任性,日后也要有人管束。”
小丫头笑道:“我们姑娘文文静静的,可管不了那个乡下的泼辣野丫头。王爷可别要小姨娘欺负正头娘子。”
韦倾国气道:“死丫头,再胡说!”
兰经道:“倾国是姨母的女儿,姨母治家有道,有目共睹,倾国怎么会不能治下。”
季华鬓道:“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不是那等掐尖不安分的人,你那郁姑娘,她如何敢招惹。”
兰经笑道:“她若有对倾国不敬之处,我定要她赔罪。”
季华鬓点头道:“咱们骨肉之间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我是怕要人说宁王年轻,不能约束姬妾,对你的声名不好。”
兰经笑道:“还是姨母有远见。”
兰经回到寝宫问道:“姑娘起来没有?”
宫女道:“姑娘起来去琼台了,留下话要晚回来,不用等她,临走还做了荷花酥要王爷回来吃。”
兰经点点头,想着她今夜要熬到很晚。
他回到房里,见桌子上放着一盘点心,白瓷盘子上面铺着白荷花瓣,上面九个白花瓣绿芯的荷花酥围成一圈,中间放着一朵白荷花。兰经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是绿豆沙馅的。他喜欢吃清淡点心,荷花酥喜欢绿豆、莲蓉。
吃了两只莲蓉和一只绿豆的,兰经叫人把剩下的收起来留着他明天早上吃,自己也去书房办公。
他们两人各自有各自办公的地方,戏文里的美人伴驾,彻夜批阅奏表对两个人根本不存在,有人在身边会要彼此不专心。他们两个都不会随意打搅彼此。
谪仙回去的时候已经三更天,屋子里已经熄了灯。她换了衣服蹑手蹑脚撩开帐子,他正头朝里躺着。她轻轻从他身上迈过去,刚要躺下,猛地被扑倒在床。
“啊!!!”
兰经笑道:“吓到了吗?”
谪仙摇着他道:“你个坏猫,故意吓唬我!”
“知道床上是我还这么害怕。”
两个人正在打闹,早惊动了外面守夜的人,问道:“王爷姑娘这么了?”
兰经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猫踩到尾巴了。”
谪仙道:“看我不踩你的尾巴。”
两个人抱在一起在床上滚雪球,安静下来谪仙一头扎进他怀里要睡觉。
兰经道:“这次该换我了。”说完一个翻身扎进她怀里,道:“今夜该我枕着你睡了。”
“不要,我就要枕着你。”谪仙道。
“昨夜都要你枕着我了,今夜该换我了。”他又道。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要他在她怀里睡,软绵绵又香香的。谪仙伸出两只胳膊搂着他。他们身上都很软,彼此喜欢枕着对方睡。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