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连廊上的蓝色鹦鹉时不时的扑腾着翅膀,仿佛在讨着廊下女子的欢心。
只见一位身着淡青色旗装的女子正专心致志的逗着鸟,此女子只略施粉黛,却难掩一张素净脸蛋上的绝色。她的眼中似乎除了这只鸟再无世事,慵懒至极,好不惬意。
此时,廊下匆匆走来一位宫女打扮的女子,只见她略一欠身,一脸喜色道:“福晋,珍味轩的掌柜送了账本和这半年的分成,总计是五万三千二百两。”
“嗯,不错,跟我预期的差不多。”
女子朱唇轻启,转身接过宫女手中的账本,大致浏览了一遍,看来自己传授的这复式记账法珍味轩用的挺顺手呀。
没错,这位姿色艳丽的旗装女子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活出丧”王爷爱新觉罗弘昼的嫡福晋吴扎库氏,半年前,来自21世纪的吴雨晴在下楼梯时不下心滑了一跤,便从北京国贸滑到了三百年前的紫禁城。
这半年来,吴雨晴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从一个新时代的女企业家变成一个封建社会皇子福晋的事实。
大婚不久后,弘昼便奉命去河南巡察治水工程,原主吴扎库氏留在京城。
没想到弘昼刚走,府上的侧福晋章佳氏便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吴扎库氏出身不高,又生性软弱,在出嫁前更是每天被母亲念叨一定要给五阿哥生出嫡长子来,这自打听说了这个消息,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每天都忧心忡忡的,明明是新婚,过的却是怨妇的日子,没几天就病倒了。
本以为吴扎库氏年轻,发个热睡几天也就过去了,谁承想,过去是过去了,醒过来的人便成了吴雨晴。
既来之则安之,她吴雨晴什么大风大浪的谈判桌没见过,当一个皇子福晋,为皇家开枝散叶,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
不好意思,那不是她擅长的事。
毕竟,本福晋擅长搞钱!
摸清了周围的状况之后,吴雨晴就开始了她的搞钱计划。
首先,把自己的嫁妆单子理了一遍,客栈、书斋、胭脂铺子、温泉庄子等等全国各地五十多个铺子,再加上二十五万两的现银,可以动的资产还真不少。
原主父亲虽然官职不高,但压不住原主的母亲有钱呀,虽说满汉不通婚,但原主母亲家是先帝康熙爷御驾江南时亲自接见的江南皇商,江浙一带的官盐,都归她外公家供应,虽然官不大,但钱可不少,上头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不想丢一个钱袋子。
本以为吴扎库氏这样的出身选秀时是断然会被撂牌子的,没想到圣上御笔一挥,钦点的五阿哥嫡福晋,可真是惊掉众人眼球。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五阿哥是永远与那个位子无缘了,毕竟四阿哥弘历的福晋,可是满洲大姓富察氏户部尚书的女儿。
虽然五阿哥登基本来希望也不大吧。
正因如此,出身低的吴扎库氏才得了如此丰厚的嫁妆,父母为之子女计之长远,谁让她爹娘怕她在宫里裕妃娘娘处受委屈,怕她在妯娌面前抬不起头,更怕她不得五阿哥欢喜。
吴雨晴花了五天的时间整理了一遍嫁妆单子,然后挨个传唤京城这些铺面的掌柜问话,倒是把这些掌柜们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皇子福晋不快。
然而没想到的是,很快福晋身边的大宫女紫苏便将他们都召集在了一起,要求所有店里的账房,哦不,福晋说这叫财务人员,要求他们学习复式记账,并按此要求做账。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麻烦,可没过多久,所有的人都赞叹福晋,这是从哪里看来的记账方法,省了他们多少力气呀,而且底下的学徒们学得也快,以前培养一个账房要几年时间,现在三个月他们就能上手了。
刚熟悉了一段时间的复式记账,珍味轩的刘掌柜又收到了福晋命人送来的火锅与食谱,他原先是不吃辣的,可谁承想,这牛油火锅竟如此够味。
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牛油火锅便成为珍味轩的招牌,每天都要排号不说,不少达官显贵都要来他这里预定,要不是知道这是五福晋的酒楼,大家还能排个队,否则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几颗脑袋天天让这些黄带子们等,这半年的利润可真是赶上两三年的了。
这不,这半年的账本刚做好,他就赶紧送来给福晋看看了。
“紫苏,你去捋一下我嫁妆单子里那些生意不太好的酒楼,按照我之前教给你的,联合各地管事,评估一处合适的位置开珍味轩,做一份可行性报告给我。”
这宫女装扮送账本的人正是吴雨晴的贴身侍女紫苏,也是她出嫁时的陪嫁丫鬟,吴雨晴穿来之后没几天,就发现紫苏在管理嫁妆方面具有惊人的天赋,她不但对周雨晴名下的所有店铺管事一清二楚,而且逻辑思维和算术能力也超级强。
换句话说,她不像是一个只在府中伺候人的丫头,反而像是个经过高级培训的大管家。
想来她那对爹娘也知道,自己闺女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恋爱脑,否则也不会安排紫苏这个人间清醒大丫鬟在她身边帮衬着了
“奴婢遵命,只是,按理说他们是按福晋的吩咐于今日到达,不过,圣驾今日回京,恐怕他们会有所冲撞在城外暂停一日,兴许明日才能抵达京城。”
紫苏说完,有些欲言又止,“福晋,听说贝勒爷此次随圣驾一同回来。”
是了,吴雨晴的便宜老公弘昼要回来了,离开大半年,恐怕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婆已经换了一个人吧。
“爷可有派人送信回来?”
吴雨晴抿了一口茶,有些不耐烦道,真是不想搭理男人,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的。
话音刚落,还未等紫苏回答,前院的管家李忠便过来通报了:“禀福晋,爷派人送信来了,爷已到京城,先随圣上回宫,晚些时候回府。”
“连翘,你去各院知会一声,通知小厨房,今晚做鸳鸯锅,爷第一次吃牛油锅底,不一定习惯,长途奔波也不可多吃。”
“奴婢这就去安排。福晋,今晚爷回来了,可要奴婢再为您补下美甲?”
连翘也是吴雨晴的陪嫁丫鬟之一,擅长美容美甲,这半年在吴雨晴的调教下,美甲技术日益娴熟,再过不了多久,她打算把连翘放到胭脂铺子里,带带徒弟,再吸吸金。
一听说弘昼要回来,连翘仿佛比她这个正主还兴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必了,他一个爷们,哪里懂得这些,美甲这种东西,自然是要女人多的地方,才最好显摆。对了,你近日一定要好好练习,中秋前夕,我带你进宫给裕妃娘娘做美甲。”
吴雨晴一想到正在筹备开业的美甲店,仿佛看到了大把京城贵妇们的银子冲她砸了过来,这女人的钱,再好挣不过了,等过段时间她再研究研究接睫毛,非得把京城的美妆事业给垄断不可。
“福晋放心,奴婢一定勤学苦练。”
连翘一想到要给主子的婆婆做美甲,心里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用福晋说的话,她势必要把美甲做到大清第一,行业顶尖。
掌灯时分,弘昼归家了。
一身云缎锦衣,面如冠玉,嘴角微微勾起,难掩贵气风流,好一个皇家公子哥儿。
吴雨晴虽然在心里暗自诽谤,但一点都不敢小瞧这位爷,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可没有省油的灯,就算是再怎么纨绔,那也是皇上的儿子。
在她看来,这弘昼才是最精明的一个,不但不与兄弟斗,反而告诉全世界,爷就是爱玩,爷就想躺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同样,弘昼也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这位福晋,半年不见面,福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之前和她开个玩笑都会脸红,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现在怎么有种见熹妃娘娘的感觉,高贵大气,浑身的气度就想让人敬着,看来这半年在府上长进了不少呀。
“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一路风尘仆仆,可是累了,臣妾让厨房准备了鸳鸯锅,这锅子是京城最近才兴起来的,想必爷还没尝过吧。”
吴雨晴命人摆上了鸳鸯锅,弘昼着实惊了一下:“好一个鸳鸯锅,看来京城最近的新鲜事物不少呀,这一分为二涮锅子,又名鸳鸯,真是妙哉。”
“贝勒爷说的正是,这牛油锅底是川蜀的风味,再配上一盏酸梅汤,甚是过瘾,不知爷可吃的习惯吗?”
弘昼尝了一口,虽他不擅长吃辣,可这滋味实在难以拒绝,又听了福晋的话喝了一口酸梅汤,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真是一个字,爽。
酒足饭饱后,弘昼歪在软塌上,浅尝着自家福晋命人做的蜜桃乌龙茶,这果味的茶他还是第一次喝,还真不错。
“这京城竟然多了这等好吃的玩意,明日爷要进宫带给皇阿玛和额娘尝尝。”一想到刚刚吃过的火锅,弘昼还在回味着。
“不瞒爷说,臣妾前些天已经给额娘送过了,眼下宫中诸位娘娘都夸赞这鸳鸯锅呢,只是此物比较有些烈,吃多了肠胃也会受不了,故宫中并不多见。”
吴雨晴暗自腹诽,皇阿玛和额娘可是**oss,好东西当然要先献给老大了。
弘昼一愣,没想到福晋考虑的这么周全,趁他不在家的时候竟然去孝敬额娘了:“还是你心细,不过这送进宫的食材,定要万分小心,明日我让德善居的掌柜过来,那是爷的酒楼,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你让他安排就是。”
“臣妾晓得,不过,臣妾也有陪嫁的铺子,实话跟您说,这鸳鸯锅是前些日子臣妾无意间琢磨出来的,臣妾的表哥从川蜀回京述职,家中送了些牛油和辣椒,臣妾闲着无事便研究出了这牛油锅底,起初只是让人在珍味轩摆了几桌,没想到这么受欢迎,爷若是信得过臣妾,不如把德善居交给臣妾来掌管,臣妾保证,今年年底的收入,定能翻三番。”
弘昼听到她说鸳鸯锅是她琢磨出来的时候便很震惊了,在听到她说要管理德善居还能翻三番的时候更加不可思议了,没听说这福晋是个赚钱高手啊,不过,这样不是更合他意吗。
“福晋,你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德善居一年的收入是多少吗?”
弘昼看着自家福晋亮亮的眼睛,心底的某个地方似乎被不经意的挠了一下,莫非那句古语“小别胜新婚”真有一定的道理?
“臣妾自是算过这笔帐的,爷您可要。。。”就在吴玉晴正要向弘昼解释一二时,她的腰间突然一热,整个人顺势被弘昼搂住。
感受到一股陌生男子的热气,吴雨晴的耳尖不由自主的发烫,连声音也娇嗔了几分,“爷您可要,听听臣妾的想法?”
“长夜漫漫,福晋不妨,细细道来。”
吴雨晴心下一紧,劝自己道,罢了,总归有这一天的,就当是伺候老板,拿钱干活,反正弘昼这个身材,她似乎也不算亏。
“福晋,怎么还愣着呢?”
看吴雨晴似乎有些愣神,弘昼有几分不满的挑了挑眉,这个女人,磨磨唧唧的干嘛呢。
吴雨晴捋了捋头发,莞尔一笑:“爷,臣妾服侍您就寝。”
屋内,一室旖旎,春光尽染,长夜漫漫,与君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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