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耸耸肩,倒是不再说什么,只是那眼神戏就一直没停过,看的舒禾也是无奈,偏偏还不能呵止他闭眼,毕竟还要留着眼看路。
好在开始打拳后胤褆没再看他,要不然舒禾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抽他,说到抽人这事,她第一次抽人就是贡献给了胤褆,在这个大环境下,抽了胤褆,她还紧张了片刻。
之所以是片刻,是因为片刻后胤褆就眼睛亮晶晶地要求她再抽一下试试,那一瞬间,什么紧张、什么忐忑都没了,只剩无语。
以及对自己是不是摊上一个变态的担心,总感觉她用手扇上去,胤褆能捧着她手尝尝味道并要求再来一下。
咳,扯远了……在她回忆过往的这点子功夫中,打拳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作为胜者,胤褆正一脸高兴地冲着她挥手,被胤褆脸上的高兴感染,舒禾也不禁露出一抹笑。
胤褆翻身从比武台上下来,来到舒禾身边,自然而然地牵住舒禾的手,小声道:“除了彩头,我还想要点其他奖励。”
“什么?你说迫不及待想要彩头了,好,秋霞,去拿银票。”
“舒禾!”
“嗯,我听得见,倒也不用叫那么大声。”
“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
舒禾偏头,“会怎么?”
“会把我彻底惹生气,我生气了可不好哄。”
“知道了,晚上给你奖励,现在、先让开,我二哥过来了。”
舒禾挣开胤褆的手,迎上垂头丧气走过来的达寿,笑盈盈道:“恭喜二哥,成功获得小彩头。”
“这还有小彩头啊?”
舒禾点点头,井井有条地说道:“旁人设置彩头那都是设置前三甲,我这比赛连三个人都没有,自然不能设置三个,但是设个大小彩头还是可以的。”
“强词夺理,哪有两个人不论输赢都有奖的,给郡王就行了,我这就算……”
“我有钱、我乐意,至于那钱,你爱要不要,反正你不要我也就不要了,干脆用它打水漂好了!”
“别别别,我要还不行嘛!”达寿心想:大不了用这钱寻摸几个宝石给舒禾送过去,怎么都比打水漂来的有用。
至于他为什么不怀疑舒禾话语的真假,自然是因为这事舒禾干过。
“明珠,你说,哪里位置又好又能不让他出现在福晋面前?”
因为有事汇报刚走过来的明珠:……
不过无语归无语,回答还是得回答的,谁让人家比他地位高呢。
“回郡王,奴才认为,要说位置好,再好也好不过故土以及陪在家人身边。”
大清啊……胤褆眯着眼,心里面寻摸能把达寿弄到哪个部门去,余光瞥见秋霞捧着盒子回来了,随手从中拿出一张递给明珠,“回答不错,这银票赏你了。”
明珠颤颤巍巍地抬手接过银票,手垂下的瞬间没忍住掐了自己一下,嘶——疼,不是梦,他居然真从直郡王手里面拿到钱了,这可是这两年来头一遭啊!
不对不对,他来不是为了钱,而是过来说事的。
“郡王,边界线那边传来消息,其他国家的国王想要见您。”
他请柬还没送,那边就迫不及待了,真是……正中下怀啊!
胤褆对着明珠挥挥手示意他跟上,又对着舒禾指指营帐,示意他带着明珠过去一趟。
如此这般,进了帐方才问道:“见我?说去哪见了吗?”
“说是希望将会面地点定在咱们领地内,最好能顺道参观参观咱们的风土人情。”
“哦,准了。”
“这一看就算想趁机打探虚实,放他们进来、是不是有点不妥?”
“会面地点定在营帐,参观物件定为各式武器,表演曲目定为各式武器的运用。”
明珠抬头深深地看了胤褆一眼,敢情不是想要放虎进山,而是想要放虎进油锅啊,这一轮下来,其他不说,威慑效果一定是达到了的。
“对了,给纺织厂传信,做好的丝绸和副产品可以送过来了。”
“您这是?”
胤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明珠,“当然是和他们交易了。”
那前面安排那么多硬核表演,是不同意交易就杀了的意思吗?
明珠此刻内心前所未有的茫然,胤褆属实是不按常理出牌,威慑和交易,这俩咋看都八辈子合不到一块,偏偏这位爷就想着一起弄了。
明珠都怀疑这次生意做完之后,后边还会不会有生意,以及其他国家提到他们,会不会就是——哦,那个野蛮地啊,我知道,咱们有一次交易就是被他们枪顶着头交易成功的……
“还不走吗?”
“啊——这就走!”
脚步虚浮地回到自己的营帐,看着帐内等候的索额图,明珠悲从心来,面上瞬间涌现一抹苦色。
他这都是什么命啊,前半辈子为皇上出生入死、风光无限,谁不尊称一声明大人,和身为太子外叔祖父的索额图相比也是毫不逊色,还能时不时打擂台,输赢参半。
但后半辈子,被看中的皇子拉下朝堂,这也就算了,好歹这皇子看着是个心有城府的,也打算做出一番作为,他做一把谋士也未尝不可。
可是现在呢!和死对头共同办公,主子还越来越癫,眼瞅着是要背负骂名……
“喂!你不就是去禀告一声嘛,怎么回来这个脸色,直郡王突然暴毙了?”
“不是,但比这个还严重点。”
索额图起到一半的身重新坐回去,“除直郡王暴毙,没大事,说说看。”
一刻钟后,听了明珠的叙述,索额图一脸地无语,“就这!就这?”
“眼瞅着就要背负骂名了,你还……”
索额图忍无可忍地打断道:“你该不会以为你还有什么好名声吧?要知道你退出朝堂的罪名可是结党营私,那些史官估摸着已经在史书上把你骂出花了。”
“但这不是换了个新地图嘛。”
“对啊,换了个新地图,都没人认识你了,你要个好名声干什么?”
“你就不想要好名声?”
索额图老老实实地摇头,“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有权势,更何况要说名声,在那些战俘被杀人头被送回去那一刻,就没有了。”
他想要的如果是名声,就不会为了圈钱买官卖官了。
“讲真的,名声真没权势好用。”
说到这里,索额图猛地顿住,明知道营帐没人,还是像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然后悄声道:“而且我看直郡王那野心,早晚要把其他三个国家吞了,如果真吞了,还不是想要什么名声就有什么名声,洗白什么的,再简单不过。”
“那如果没吞下呢?”
“没吞,那坏名声也连累不到咱们身上啊,天塌了,高个顶着——”
看着索额图向上指的手指,明珠瞬间了然,这就是要让胤褆背锅的意思。
按照忠奴的思维来,那是自己被骂都不能连累主子,无奈,此刻帐内的两人纯然算不上忠奴,所以……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个月时间在紧赶慢赶中度过,很快就来到了四国会面那天,随着入场喊贺,一个接着一个国家的代表人入场。
胤褆携着舒禾站在暗处,看着对方带来的人,倏然道:“这些人都是打架的一把好手,若是赤手空拳打起来,一个打三个不是问题。”
“哦?那跟火铳队的比如何?”
“火铳队甩他十万八千里。”
舒禾耸肩,“那不就得了,这暗处都埋伏着拿火铳的人呢,量他们再厉害,也翻不出浪来。”
确实是翻不出浪来了,但是他看着很眼馋啊,这样的好手,要是能在他手底下干活该多好。
从胤褆的沉默中,舒禾也领悟出来什么,对视一眼,快速挪开。
“舒禾……”
“……我让人安排。”
“就知道舒禾对我最好了。”
舒禾低头掩饰住抽搐的嘴角,一把将被胤褆握在手中把玩的手抽出来,转身就走,再不走,她怕她忍不住出声怼人。
跟着胤褆这两年,其他什么没学会,但是那骨子倨傲劲和嘴毒劲她却是学了个十成十。
就这么说吧,除身边从小跟着的人,现在她身边就没有没被她损过的人,胤褆也不例外。
好几次她和胤褆吵着吵着都看见泪了,别误会,不是她,而是胤褆。
真哭假哭不知道,但确实有泪光。
今天其他三国的人入场,他们却并不是今天就和他们会面,会面时间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是定下的参观时间,由明珠、索额图还有她二哥代劳,一人带着一国代表人参观,她和胤褆并不出面。
说是慢待也好、自恃身份也罢,已经入了他们地盘的人,怎么也要守他们的规矩。
回到两人居住的营帐,舒禾理顺衣袍坐下,对跟着进来的秋雨招招手,耳语一阵,待确定秋雨理解了她的意思,方才摆摆手示意秋雨下去。
【你这手段,太过于浅显了,要在商场里面花钱买个深奥的吗?】
“管它深还是浅,有用不就行了,还有那个商场,我都懒得说你了宝石,我花那么多钱买东西,它连个售后都做不好,你要是再不升级升级,可就要失去我这唯一的顾客了。”
听舒禾强调似的加重‘唯一’这个身份,宝石歪头,【商场里面售卖的东西走在时间点科技最前沿,只要你买,照本宣科就能有成果,不用花钱研究、也不用找人打探,这还不够吗?】
“够啊,但我不满的也不是科技方面,而是出主意这方面,每次花钱得出的计划,不是实施到一半因各种变故而不得不半道更改,就是根本没有可行性。
有时候我都怀疑出这主意的是个人机,连初中文凭都没有!”
【确实没有。】
“什么?”
【没有初中文凭。】
“那你卖我三百两金子!”
看着舒禾气急败坏的样子宝石再次强调,【定价不是我定的。】
“呵呵,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在商场里面买任何一个计划!”
【为什么不是所有东西。】
“我又不是傻,因为一个不行,就选择性忽视其他好东西。”
舒禾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糟糕的心情,确定心情恢复入常后,方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们半年后回去,我提前三个月走就行。】
“那你回去时帮我给哈拉捎点东西。”
【你不害怕暴露吗?】
“哈拉有阴阳眼,你就说你是孤魂野鬼,不小心飘到我这里,和我对上话,我从你口中得知你认识她,在你回去时,特意托你带了些东西回去。”
【……】
“你在我脑海里面打六个点什么意思?”
【无语的意思,】宝石如实交代,说完就舒禾脸色不好,当即提出告辞,【不说了,我去收录地图去了,拜!】
“哼,跑的倒是快。”舒禾冷哼一声,捻起毛笔沾了沾旁边的墨,开始拟礼单。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帐帘被掀开,胤褆大步走进来走到舒禾身边坐下,看见她正在写的礼单,凑过去看了两眼,发现都是些好东西,不由得稀奇道:“这是给谁的礼单?”
“哈拉。”东西送过去根本就瞒不了,索性舒禾也没想着瞒,至于怎么送过去,这个倒是不急着解释,胤褆的脑补会给她答案。
“让你二哥带回去?”
瞧,答案这不就来了。
“嗯,好不容易有人回去,不带点什么,我这当额娘的总归是心里面不得劲。”
“这样啊,”胤褆撸起袖子,拿起另一根毛笔,又薅了张纸过来,“那我也准备点东西捎回去。”
两人并排坐着,笔下写着,舒禾先胤褆一步写完,将毛笔放好,拿起一旁的手绢一边擦手一边歪头往胤褆纸上瞅。
在看到他的礼单上是火铳、轮船模型、马鞭、鞍具、长枪……等物时,心里面那是一个佩服了得。
不过……
“你确定这些东西过得了海关?”
“我手里面有免检文书,给你二哥带着就能过。”
免检文书啊——舒禾眼睛一转,内心某种想法蠢蠢欲动。
还不待她说出来与胤褆商量,胤褆就像是猜到什么似的,一毛笔杆子戳到她额头上,眼神警告,“想都别想,爷不想下半辈子都在宗人府里面过活。”
“我的想法倒也不至于那么危险吧?”舒禾讪笑着反问。
“你带方子献上去皇阿玛会许你东西,但你若是奔着把实物献上去,并当场让他看效果把他吓得在众大臣面前失态,他非但不会记你的好,还会琢磨往后怎么折腾你。”
“呃……皇阿玛在你眼里面就这形象?”
“昂!”胤褆疑惑歪头,“不然还能是什么形象?”
“我还以为会是高大威猛什么的。”
“爱新觉罗家的人都差不多,以我类比,我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换言之,你是在告诉你和皇阿玛一样不可靠吗?”
实际上舒禾更想说的是滥情,但这两个字吧,说出来总给人一种回不到过去的感觉,就换成了‘不靠谱’三个字。
“不一样,”胤褆没想到说个话还能把自己坑进去,拉着舒禾的手放到脸上蹭了蹭,认真逼问道:“你看着我的脸,真觉得我不可靠吗?”
“品性这玩意,光看是看不出来的。”
“不是……舒禾你相信我,我和皇阿玛不一样,我真的很可靠,在这一点上,我不像他,我、我像额娘!
对,没错,就是像额娘。”
舒禾单手托腮,看着胤褆着急的模样,放在胤褆脸上的手微动,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好了,相信你。”
“直觉告诉我,你并没有相信我的话。”
什么直觉这么准……呸,她是说不靠谱,这不纯纯挑拨离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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