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景然挤在人群里,被身后的学生推着向前走,好不容易走出了校门口,他犹豫再三,还是向着和回家路线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直到周围很少再看见有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景然看见站在巷口等人的应屿。
和他习惯畏畏缩缩弓着背不一样,应屿的背总是挺直,显得高大可靠。
他慢吞吞地靠近,尝试做最后的挣扎,“应同学,我、我觉得还是……”
应屿习惯他事前退缩的样子,直接圈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你定下目标那天,我们约定过什么?”
“不可以事前退缩,不可以说还是算了,要、要带着必胜的信念冲向目标。”他笨拙地重复。
“好,”应屿点头,停下脚步,“那我们现在就进去。”
景然抬头,眼前的地方灯光华丽璀璨,仅仅是站在门口,也能闻到萦绕在空气中的玫瑰香氛。
牌子上面印着漂亮的外文花体字,景然看不懂。但是,但是,应屿要带他来这地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他捂住自己的刘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应屿没给他时间,“等你做好准备,你哥都要毕业了,进去了。”
12
一个月前,景然和应屿成为朋友的第二个星期。年级上次考试后更新的光荣榜刚贴上去,去实验楼的路上也能看见。
路过的时候,景然一直盯着最顶头的那个人看。
应屿问,“你认识江听弦?”
“嗯,”景然点头,有些犹豫地说,“他是我的……”
“哥哥。”
应屿过去见过江听弦几次,三四年前的事情,要说印象深刻那是不太可能,但他没近视,他现在看得清和他仅隔着一片玻璃板的光荣榜上面江听弦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景然和他熟了就没再怕过和他的肢体接触,他伸手拨开景然的刘海。
景然乖乖的没有动。
如果说江听弦的长相是太具有攻击性,一看就让人不敢靠近的类型,景然绝对是他的反面例子,没有一个地方是有攻击性的。
眼睛圆圆的,蒙着一层水光,没有一点杂质,纯粹干净,五官整体小巧精致,总而言之,和他的性格一样,乖而温顺。
也就是说,他和江听弦在外表上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是真的!”景然也知道从长相来看,他的话没有任何可信之处,但难得坚定,“他真的是我哥哥。”
但他很快又变得沮丧,低垂的睫毛在眼睛投落一片阴影,“……虽然,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了。”
这时候应屿脑中掠过江家那些事情,一瞬间串联起来,他再看了看景然那张脸,已经明白最开始他听见这个名字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13
江听弦被接回江家,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为他办的接风宴会格外隆重,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邀请去了。
应屿反正是被押着去的。
宴会的主角江听弦流落在外多年,此刻面对如此多的大人物却没有半分怯场,看不出来是从来没有被好好地教导过的小孩。
又来一个会装腔作势的。应屿想。
后来,在他无聊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骚动,不和谐的声音太多,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随手拽了个小孩,懒懒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小小年纪就长得不大友善,锋利的眉目很容易就被解读为狠厉,小孩很怕他,如实回答,“是、是那个江听弦、打、打人了。”
这可跟江听弦给人的极其理智的印象不一样,应屿问:“为什么打人?”
“好像……好像是有人说他弟弟的坏话,”小孩见他皱起眉一脸不解,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解释,“是他以前的那个弟弟。”
他在聊天群里翻出一张照片,点开放大给应屿看,“是这个。”
照片上的小男孩套着灰扑扑的羽绒服,半张脸埋在起球的围巾里,有些僵硬地比着剪刀手,也许给他拍照的是他很喜欢的人,他看向镜头的眼睛很明亮,衬得背后的雪景黯淡无光。
“名字叫景然……?”小孩不大确定地重复刚才听到的声调,还有些后怕,“有人拿着这张照片想挖苦江听弦,才说完这个名字,江听弦就揍了他一拳,人都直接流鼻血了。”
光想想那个场面,他感觉面前的应屿都不是那么可怕了。
当时的应屿听完故事,觉得稍微有趣了些,不过仍旧没太大兴趣,没多久就抛之脑后。
直到今天,他终于遇见那天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却处在漩涡中心的,照片上的那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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