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但按在两个冷漠的人身上空洞的好像直接能透过去。
心不惊肉不跳的漠视着一场没有买票在他眼前上演的演出。孔曌珵进客厅倒了杯水又躺下,也没有帮羌凡开个窗的打算,摔下去似乎也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
门有几道锁,钥匙串上锁连着锁,进门也要有很长的一串开锁仪式。怕小偷嫌麻烦,于是留了个窗,只要敢爬,就能偷上。
喝了两口食之无味,孔曌珵又起身往水里扔了包速溶咖啡,再回来的时候,羌凡完好无损的蹲在衣柜前挑选衣物,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旅行包,往里面塞着生活用品。
孔曌珵靠在门框上,刚烧开的沸水泡了咖啡但无法下咽,嘴闲不下来就碎,贱嗖嗖的语气得亏是对着羌凡,“摔下去是几级伤残?”
“没摔过,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
“你好像总想和我吵架,明明我没有招惹你。” 羌凡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深吸一口气转过去面对着孔曌珵,两根手指松松的挂着杯具的手柄,他斜斜的站着,杯里的水也跟着孔曌珵一般斜,羌凡提醒他,“不要把咖啡洒到地板上。”
“你这叫没招惹?你倒是让我看看你招惹起来什么样?” 回味羌凡的话,听着孔曌珵都发笑。
说话夹枪带棒的,等着顺毛的动物发怒。每句话里都带着冒犯,试探着,想要冲破什么边界似的。顺毛的动物接受冒犯,不是因为钝感力,而是因为不在乎。
孔曌珵手指一松,陶瓷杯具掉在地上成了碎片,这次是故意的。“我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羌凡从叠衣服的动作中抬起了眼,知道孔曌珵是故意的,就是想给她找点麻烦,还是说,“免得扎着你,我等会儿扫。”
“这是你自己烧的杯子。”
“地板还是我自己贴的木头。”
孔曌珵都知道,“又算了?”
“是,算了。”
“羌凡,你的服从性超乎我的想象。”
“如果这是你想要引起注意的方式,你成功了,然后可以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吗?挺没意思的。”
“不行,羌凡,这是你欠我的。”
羌凡新奇的表情像是对他的审视,当无理取闹的行径无数次出现之后,她也仍然没有反抗的打算。“嗯,没错。”
想孔曌珵什么时候可以回他的床上继续躺着,但是孔曌珵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要一直站在门框上盯着羌凡的一举一动,不准羌凡在他的视线之下拿走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可是所有东西都写着羌凡的名字,只有极其稀有的一部分才属于孔曌珵。
既然如此,不如对孔曌珵发起邀请, “我要去表姐家,你要一起吗?包我回来再拿。”羌凡把最后一件衣服装进旅行包之后拉上了拉链。
“你盛情邀请我当然要给你面子。”
眉毛一挑,羌凡开始怀疑自己的态度:盛情吗?好像一般吧。
孔曌珵给出的回答给羌凡一种:他一开始就是冲着想要羌凡低下头对他说一句“一起吗”来的,什么认家都是次要,只是想要拔高自己的站位的无聊男人,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羌凡外衣都撩起来了想起对着孔曌珵问,“不回避吗?”
“你怎么想?”
“我随便。”
一个奇怪、冷漠、敏感的漂亮女人褪下了她的伪装,被极繁主义围绕的羌凡变得极简起来,装饰品变成了膝盖、手臂、肩膀上的伤疤。大片淤青、结痂的伤口还有像是被磨掉了一层皮泛着血丝的残破。
“他打你?”
不等孔曌珵反应,羌凡就已经脱下了她的外衣,孔曌珵下意识去回避,但是这样触目惊心的伤口实在是无法从他的眼里抹去。
“是的话,你要去杀了他吗?” 羌凡笑了。
孔曌珵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笑的和这间见不到阳光的屋子一样阴间。等衣服套上脑袋,遮住了羌凡阴森的笑容,在露出来的时候,又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脱下裙装,替代的是紧身牛仔裤和短款羽绒服,灰色的马甲藏在外套里,八角帽一戴,顺带藏起了羌凡的与众不同,包括她刚长出来的一点眉毛。
一步一步的把羌凡逼向角落,羌凡随着孔曌珵后退,全是怒火的眼睛盯着羌凡时却是无措的,孔曌珵很冷静,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冷静,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会的。”
似乎借着话茬蓄谋已久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一般,。
想象力丰富的年纪却没有十足的见识,人为与意外留下的伤疤不相同,如果他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他自己摔出来的伤痕。并非是别人打的。
“说些鬼话不如下次给我开门。” 在快要被逼到墙角的时候,羌凡一钻,就从孔曌珵的手臂下钻了出去,留着孔曌珵一个人面对着墙思过似的站着。
“这样才是你。”
她不是会默默忍受的人,是睚眦必报的那一类。
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和那些看起来就会让人生气的事,无非想要羌凡恢复正常。可是羌凡就是要装作忍让,把自己处于卑微的一类,这好像是她在江昫嶙身边的新人设,因为江昫嶙需要这样的妻子,所以羌凡变成了这样的人。可她就应该站起来反抗。
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是能够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关系。就算羌凡再怎么装,孔曌珵也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她。深吸一口气下是隐忍,而不是真的所谓松弛。
孔曌珵自以为自己很了解羌凡,却猜不出来羌凡想要干什么。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羌凡会突然间消失,然后就再也不出现了一样。
没有说的话,在路上也不想说。
孔曌珵跟羌凡一起出的门,一起去表姐家,坐上了羌凡停在家楼下的电动车。羌凡在前、孔曌珵在后,风吹起来她的头发全部在孔曌珵的脸上狂擦着。孔曌珵张嘴刚想问羌凡要皮筋绑起她的头发,下一秒绿色发丝就进了孔曌珵的嘴里,他连忙闭上,想要问明白伤口如何所致,也没了机会。
没有皮筋,只好用一只手握成圈,圈住羌凡的头发,另一只抓着车后座的杆,保持着平衡。看起来温柔优雅的女孩骑起车来,速度拧到最大,在风中穿行,嫌前面的汽车开的慢,一连超了几辆。她把空荡荡的路当成自己改造过的房门上的赛车游戏了,坪泽本就不平整的路,碰上羌凡这样的骑手只能被征服。
孔曌珵提了无数次换他来开,羌凡说,“方向盘只能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我们又没分歧,谁骑最后不都是到表姐家吃饭。”
“是这样,但是不要。”
“……”
没有人能够说服羌凡。
给羌凡抓着头发的那只手放开了,搭在羌凡薄薄的肩膀上,如果孔曌珵中途被惯性甩出去,至少羌凡能知道后座少了个人。
放任头发在自己的脸上乱飞,抚的孔曌珵睁不开眼,索性就闭上,感受吹过的风和想象中的坪泽,记忆中的羌凡胆小如鼠,一个见了他从扶梯上往下滑都会尖叫的跑去和姥姥姥爷告状的羌凡,此时此刻在水泥路上飞奔,甩掉路上其他横冲直撞的交通工具。
一点都不安全,但幸好身后坐的是孔曌珵——一个从小向往危险运动的小孩长大了也依然享受危险。
孔曌珵总是想:生命应该在**戛然而止。
如果这是他和羌凡最后的一点交集的话,在这里停止他也心甘情愿。
可这全是孔曌珵的一厢情愿,羌凡励志要活到一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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