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书孤高冷傲地推开粘人精:“叫爹也没用。”
这适用任何一个男人之间的玩笑话让吴漾扬了扬眉,若有所思。
不怕男人油嘴滑舌,就怕他安静下来,这往往是要作妖的前兆。
程淮书打起十二分警惕,喝完香槟拿着空杯要走,言顾其他道:“你忙你的,我这边也有事。”
“别走啊哥哥,我今晚最重要的事就是跟着你。”
吴漾眼神里明晃晃的别想甩掉我,摆明找借口把他叫过来就没安好心。
“你没自己的事吗?”程淮书不可思议,这不应该,起码在吴漾身上不该出现空白,“是案子没线索还是哪里需要我配合调查?”
他们心知肚明这都不是事情根本原因。
吴漾招来侍者,帮他把空杯子还回去,顺手又要了一杯,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低头靠近:“没有,是我想见你。”
他身上有种被浸泡许久沉进肉里自然散发出来的柑橘香味,很淡,却让人闻过不忘。
午夜梦回还会禁不住想,这到底是哪个牌子的香水,竟让人魂牵梦萦。
吴漾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细腻肌肤,黑色发尾与白衬衫是点缀,使得他束进领口的脖子格外修长漂亮,如天鹅般优雅。
能摸摸就好了。
可如果能摸,是不是就能亲了呢,都允许自己亲,还不能做点更过分的事吗?
“这是你们那边泡男人惯用伎俩吗?”程淮书声音很轻,“看来每个国家在这方面的文化很统一。”
“唔,不是的,我没学别人,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吴漾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些。
可惜在程淮书看来这都是为了拉他沉沦的花架子,并不买账,远远的看见入口进来一小拨人,为首的是个保养很好的中年人,穿着黑色西装很低调,一脸儒雅,同身旁人说话的模样很温和,能看得出来很得人心。
程淮书捏住吴漾的下巴调转方向,让对方看向那边盛况:“你要找的人在那。”
这个时候的吴漾大脑乱成浆糊,眼睛看得是他指明的方向,心里想的是他主动摸我!
一时间居然没能接上他的话,琥珀似的眼睛垂落在他漂亮的脸上,满心满脑的蠢蠢欲动。
“看哪儿呢?”程淮书冷下脸来,“你办案子的态度不端正。”
“那是因为你在干扰我。”吴漾握住他要撤开的手,在他呵斥前飞快道,“喝完就去办正事。”
程淮书二话不说喝完放下杯子。
他们绕开热闹的人群,沿着冉津等朝休息室的身影追过去。
酒店的休息室门旁立有牌子,上面写着大佬的姓氏,并非专用,这么看,这里更像小群体聚会。
程淮书拉住要敲门的吴漾,缓缓摇头:“应该不是这。”
休息室的地方才多大,布置再适宜,也不符合此次晚宴的规格,谢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应该有别的场地。
“我知道。”吴漾说着礼貌敲响门,里面毫无动静,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我约了冉津在这。”
程淮书:“他不在。”
吴漾在打电话,接通前慢条斯理回他:“马上就来了。”
如此笃定的语气让程淮书微微侧眸,这家伙到底为什么那么自信?
冉津活过大半辈子,早已见过大风大浪,还能被吴漾随便一个电话就能约来?
程淮书太清楚对方的唯利是图,如果吴漾给不出冉津想要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将会很惨烈。
他想,或许可以看看,一场殊死搏斗的较量还是很精彩的。
“冉津生平最厌恶被戏耍,你最好想清楚。”
这不是提醒,是不想被拖累,程淮书面无表情的自我劝慰。
谁知吴漾仅看了他一眼,腾出只手来挠他的掌心,撒娇似的,很正经的和电话那边人说:“我在后花园进酒店的一楼休息室门口。”
活这么多年,程淮书没见过这么放荡的人,猛地甩手退开了。
如果不是吴漾在打电话,早被骂得狗血淋头,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也在无声数落。
吴漾皮糙肉厚根本不在怕的,冲他露出英俊瞩目的笑容来。
这样蹬鼻子上脸的货色,得罪冉津被追杀也是自找的,他就不该多嘴。
“淮哥,你可爱死了。”吴漾低笑道。
程淮书忍住耳根发烫的灼烧感,转头看向从里面来人的走廊:“你和我一起见冉津,恐怕会适得其反。”
“怎么?”吴漾记得他和冉津关系尚且还可以,程治死后,明面上看不出太多暗涌波动,私下里该有的节日场合也没落下,所以他会起到什么反作用?
程淮书意味不明看他一眼,明显的不怀好意:“可能不仅问不出想要的答案,还会在接下来的调查举步维艰。”
真到这一步,事情的严重性就大了。
哪怕是这样,吴漾也没放弃让他随行的打算。
开玩笑,他不在场的询问又有什么意思?
这场戏的主角一个都不能少,吴漾要一鼓作气弄清楚那些谜团组成的案件前情。
不管是程治被杀的作案动机,还是时隔两年后又在青湖路再次发生的命案,总之他要知道冉津在这两起案件里扮演的主要角色。
比冉津先到的是一名从着装到气质都很职业经理化的青年,进门先毕恭毕敬道:“小吴总,我这边准备没问题,随时随地能签合同。”
连眼神都像局限似的固定在吴漾身上,不会让程淮书感觉到不适,因为对方很快朝他微微颔首打招呼。
不明问,也不会多嘴,很聪明的一个人。
程淮书坐到靠窗单人沙发里,对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感兴趣,今晚的他不仅赔了夫人还折兵,让吴漾赚爽了。
还有更爽的,那就是冉津第一眼见到吴漾,苍老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握住吴漾伸过来的手,连声问好。
程淮书在冉津眼里看见了财神爷,他缓缓看向率先往这边走的吴漾,果然藏拙了。
该来的总会来。
在进休息室的时候,冉津除开注意到无法忽视的吴漾外,眼角余光早看见程淮书,心里对两人会在一起生出些许猜忌来,很快又全否掉,专心致志和吴漾聊起来,这位将决定冉氏能不能全面走向德国,对目前模式固定化的冉氏而言,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冉津有心谈生意,找了两个相关话题都被吴漾不着痕迹转开了,这让冉津的心不断往下落,大事不妙。
几人很快到会客区,吴漾伸手搭在程淮书坐的沙发背上,口吻自然地介绍道:“冉董对这位不陌生,那我就不多费口舌介绍。”
冉津和程淮书无声对视,又双双转开视线,神色各异。
“我以为小吴总这趟来专程谈合作的,现在看来,好像是我理解错误。”
冉津连坐都不肯坐,大有吴漾点头说是抬脚就走的趋势。
这在吴漾设想的结果内,他打了个响指,端着笔记本的青年立即上前放到茶几上,俯身点击放大,让冉津看清里面的内容。
从程淮书的角度是看不见的,但他能看见冉津一下子被吸引了,连眼珠子都舍不得转,戴着翡翠扳指的手不自觉放到触摸屏上滑动,越看神情越压不住,看得出来吴漾抛出来的这份筹码深得冉津的喜欢。
“合作能谈,我想,别的事也能谈。冉董觉得呢?”
吴漾依靠着沙发扶手,神情懒洋洋的,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大金毛。
从冉津的角度看,他几乎要坐进程淮书怀里,因为过分高大的身躯,令人担心他会不会压伤漂亮的东方美人。
冉津眼神古怪了一瞬,再触及那份合作方案的时候,内心很热切。
他知道吴漾能准确抓住他的命脉肯定做过调查,那又怎样?
能为冉氏开拓疆土的合作伙伴不管是不是心怀不轨都是值得一份尊敬,更何况吴漾给的这份,像是要把整个德国市场双手奉上,这很难不心动。
这会儿冉津觉得万事都可谈,欣然点头:“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我们老一辈的也该多多支持。”
话音未落,吴漾就亮出他的警官证件,还没说完的话像一把刀子卡在冉津的喉咙,导致他后续发出几个含混的音,听不清说的内容。
急转直下的事态发展让看好戏的程淮书扬起唇角,终于露出一点痛快来。
吴漾瞥见,无声叹了口气,正色道:“我想和你谈谈程治及洪钦,冉董对他们应该都很熟悉。”
刁钻的问询方式背后是被婉拒好几次的正当约见。
冉津冷不丁想起前几天和冉鸿共进晚餐的时候,儿子一脸烦闷,很失风度的连喝几杯酒,被他训斥后,轻慢道出一件事来。
两年前被判定为悬案的程治案重启了,最近由一名国际刑警负责,他快把金兰区翻个底朝天,不查明案子誓不罢休。
当时他什么反应来着?
轻蔑且不在意,那时候程治案子带来影响太大,市里成立专案组,历时三个月都没结果,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国际刑警能查出个什么东西呢?
这份傲慢让冉津对秘书吩咐,但凡是警察打来的电话,一律婉拒。
他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事上,也不想再和程治的案子扯上关系。
退婚后,人也死了,就该渐行渐远。
现在对上吴漾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琥珀眼,冉津心里百转千回,面色却一寸寸黑下去,被摆一道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问个话而已,冉董别紧张。”
执勤记录仪摆在桌上,记录下房间里的每分每秒。
冉津眼神几经变化,最终趋于平静,他道:“好,你请问。”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