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哲几乎是强忍着怒气才没能当场爆粗口，只是面色有些难看。
“谭助理真是见多识广，遍地人脉啊。”杜康哲冷笑道。
“杜老板谬赞了，遍地人脉的人是谁都可以，但你这行为属实是……越界了。”
谭柯礼貌地冲杜康哲笑了一下，随后就带着程北林玗离开了这里。
自程北来后林玗全程都没插上一句话，程北负责安抚他的情绪，谭柯负责在前面打嘴仗。
虽说他情绪挺稳定基本没有任何浮动，除了杜康哲对他图谋不轨被他识破的那一瞬间。
“行了，TEG秋赛的事儿不用瞎操心，我带他去和那边主办方打个招呼？”谭柯随手拿了瓶酒递给林玗，“一会儿见到那个肥高马大的啤酒肚地中海老男人，上前去就卖萌打个招呼。”
程北拿走了林玗接过的酒杯：“又不是走后门加名额，只是重新开放报名渠道，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吧？”
谭柯知道程北什么意思。
处处护着林玗，刚才就是那样。
他们去找TEG主办方商量时程北就一直不说具体为什么提这个要求，只是一味地暗示对方这个比赛范围太过于局限。
至于为什么他说话这么管用，这也是林玗好奇的一点，为什么程北一出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摆平了一切？
一切未知都像是笼罩在迷雾之下的钥匙，林玗已经看不透程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但只要拿到那个钥匙，或许还能找到谜底。
“没事的，我去。”林玗很自然的从程北手中夺回酒杯，他晃了晃，注视着里面波涛不定的液体。
谭柯没说什么，从容穿过人群将林玗带到了一间包厢里面。
索尔也在。
“每个公司分下来三个名额，其他人呢？本来就不公平的事儿，重新来一次报名没什么不好。”
索尔话音刚落就碰上了打开包厢房门的谭柯。
身为索尔身边的助理，谭柯操得心不比经纪人的少，只见谭柯给索尔使了个眼神，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林玗进去时有些拘束，这里坐着的他都不认识，只有索尔是他仰慕已久的偶像，才见过面。
许是酒意上头，林玗见到索尔时对方硬朗的面孔竟显得有些势弱。
“汪总，饭菜还合胃口吗？”谭柯主动开口问。
汪炎点点头，叫来了服务员：“再添两把椅子来。”
“不用麻烦，我就是带林先生来打个招呼，混个眼熟。”谭柯把林玗拉前去。
林玗会了意，举起酒杯要去给那个胖成一团的什么汪总敬酒，不料对方率先认出了他。
“是那个林什么鱼吧？TEG初赛就在索尔后面那个。”汪炎用一种十分欣赏的眼光瞧着林玗。
林玗被当众这般认出实在是有些害羞，但只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引人注意居然娱乐圈里的公司老总都能认识他。
不过……这应该是TEG的主办方。
人人都记住第一名，后面的排名无人问津，但偏偏他这个第二就被认了出来。
实在是受宠若惊。
“有兴趣坐下来聊聊吗？”汪炎问他。
问的是林玗，却抢先被谭柯给了答复：“不用了汪总，要实在想翘人也别当面儿这样啊，我们索哥也是十分看好林小弟呢。”
汪炎摆摆手笑道：“好好好，你们年轻人聊得来，我不插手。”
谭柯又应付了几句带着林玗走出了包厢，把他手里的酒杯放在了一张空桌子上。
“刚喝了？”谭柯问。
“嗯，一点。”
谭柯面露难色，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就带着他去找程北了。
刚走没几步林玗停下了步子，他伸手轻轻揽了一下谭柯：“抱歉，我知道这样有些冒犯，原谅我有一些事想问下你，可以吗？”
他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就比如现在，有求于人时总是会让人看到那副面孔惹以怜惜。
谭柯也不例外，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将他带到了人少的地方。
“说吧，什么事？”
林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我哥……以前是干什么的？”
谭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话听着怎么像程先生犯了罪一样？”
“不，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
“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
谭柯用目光描绘了一遍林玗的脸廓，将那双沁人心脾晶亮的双眸刻入自己眼中，许久才开口道：
“程先生很小的时候就混在这圈里了，按理说他是我的前辈，万家企业娱乐化后一半的事情都经过程先生的手，他十四岁时就已经踏入了半个娱乐圈，很意外吧？”
“……嗯”
“很正常了，不过他并不是完全靠万家，他有位贵人，叫严羌，也可以算作是……挚友吧，不过现在关系不怎么样了，我和姓严的关系比较好。”
“呃……抱歉谭先生，我并没有问这个。”
“不好意思，我只是单纯想炫耀一下。好了，我接着说，严羌比他大三岁，在他刚踏入这个圈子时严羌帮了他许多，万家的收入也离不开程先生一手的操控，当然现在的成就和人脉也离不开严羌的帮助，后来听说被程家认领，和圈里也没什么联系了。”
“那也才是前不久的事。”
“是啊，他已经打算放弃这行了，但为了你，前不久又找了严羌托关系要了这次机会见你的偶像。”
“我？”
林玗还想接着问，但是看到远处走来的程北他又把话憋进了肚子里面。
程北走到他们这边时一身的酒气，林玗担心道：“哥，你喝了多少？”
“没事，没醉。”
程北揽过林玗的肩：“回去吗？”
林玗一扭头就对上了程北那张极似混血的脸，五官那么出众，进娱乐圈怎么就只谈事？
按照这个颜值，剧本那不哐哐到手吗？流量恐怕都是一波接着一波。
但他对上程北目光时又有一丝自私的心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这样的程北淌这里的浑水，不想让天天与他朝夕相处的人成为网络上别人口中的“哥哥”“老公”。
他只想让程北……属于他。
“怎么了？发什么呆？”程北眼神迷离。
谭柯往程北裤兜里塞了什么，随后扯着嘴角来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好运。”
谭柯走后，林玗才发觉自己与程北身距太近，彼此的气息都打在对方脸上像是互相试探的小猫。
林玗想退后一步拉开点距离，但似乎自己又很依恋程北那舒缓带有酒精味道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好像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离不开与程北有关的一切。
“哥……”
他声音微颤，注视着程北的眼睛，一秒也离不开。
程北嘴上说着自己没醉，但其实还是有些晕的，他期待着林玗接下来要说什么，便没应林玗的那声“哥”。
果然，下一秒林玗开口了。
“你长得真好看。”
程北心脏瞬间漏了一拍，节奏的错乱让他大脑有些空白。
“为什么是好看？”
林玗像是看入了迷，直愣愣地盯着程北：“那就是帅，我……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
“不知道。”
林玗见程北那半醉不醉样子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对方的眉骨。
“可以摸吗？”
“你不都已经摸了吗？”程北微微低头，“想摸/哪里都可以。”
他承认这句话有言外之意在，但现在这个身份或许很难明确点明。
可某一瞬间，他似乎能感应到林玗和他同样的心理，只是对方的那一份藏在从未开封过的秘盒中。
回到酒店后程北酒已经醒了大半，在场里时碰到了不少以前和万家有过往来的熟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万家，但留着人情人脉或许以后还有帮助。
“哥，你要先去洗澡吗？”林玗把酒店里的一次性用品备好放在床边。
他们来时没拿换洗衣物，谁也没记起来。
程北走过去看了眼床边的浴巾和贴身衣物：“打电话给前台，换一件。”
“这个也是干净的。”
“小了。”
这家酒店可谓是服务周全，一次性贴身衣物都有准备，而且都是独立包装，只可惜尺码对于程北来说有些小。
林玗脸颊泛红，觉得打电话说有些羞耻，便跑出去准备找个男服务员问问。
他等电梯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是索尔。
索尔正和一个当红男星贴在一起在走廊上腻歪。
林玗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认错后立马找了个拐角躲过去。
他觉得那个男明星特别眼熟，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今天台下索尔的什么cp粉大叫事件。
那个男明星就是索尔的cp对象。
也正是他之前在热搜上看到的爆料。
索尔将对方抵在墙边，试探性地问：“觉得我今天表演的怎么样？”
“我很喜欢。”
“那个手势，是我们……”
“我知道，我很喜欢。”
“那今晚可以吗？”
林玗捂着嘴跑回了酒店房间，他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但跑走时的脚步声却还是惊到了正在走廊上亲热的小情侣。
“要到了？”程北问。
他已经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洗漱台前漱口。
看到这一幕的林玗立马给程北把卫生间的门拉上，然后走到桌前拧开了瓶矿泉水大口灌了下去。
灌得太猛还有几滴没进入口腔的水珠从下巴滑到喉结再滑落到锁骨，直至衣领下方渗出小片水迹。
程北打开门走了出来：“怎么了？”
林玗缓过神后还在不停地打哆嗦：“娱……娱乐圈……”
程北过去用手抚去林玗下巴脖子上的水珠：“别急，慢慢说。”
“那个……杜康哲，他是……他变态！”
程北立马着了急：“他动你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不是！还有……索尔，他……他怎么也……”林玗大喘着气，“他和男人亲嘴！”
程北确定林玗没有受杜康哲欺负后放下了心，坐在床边看着林玗：“那你是什么心情？”
“我……”林玗转身正对着程北，“感到意外，但又觉得是意料之内，因为毕竟他们是有cp粉的。”
“不是问这个。”程北说。
“那是问什么？”
“我是问，你对于男人和男人的亲密举动，是什么心情？”
林玗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反感吗？还是不能接受？”
“都不是。”
“那是什么？”
“只是有些震惊。”
“还有吗？”
“还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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