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势汹汹的大宋军队,蜀主孟昶派出了王昭元、赵彦韬等去抵抗。
孟昶还特地为几人设宴送行。
“愿王将军此行不负使命。”孟昶命人端上美酒,对着王昭元说道。
而王昭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回答:“我这次进军,哪里只是抗拒敌军?我领这二三万雕面恶少儿,夺取中原易如反掌。”这狂妄的口气着实令孟昶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好,那朕便等着王将军凯旋而归。”
送完大军,孟昶回到后宫,径直朝着夏香的院子走去。
“你们不用伺候了,朕与徐姑娘单独待一会儿。”身旁的几人纷纷散去。
徐慧儿戒备地看着他,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放心,你是香儿最惦记的人,朕永远不会伤害你。”孟昶疲惫地坐了下来。
“但你却不放我离开。”徐慧儿盯着他,无情地指出。
“你真觉得就算现在你回到他身边,还能与以前一样?”孟昶眉眼一挑,犀利地问道。
徐慧儿无法回答,紧紧攥紧衣角。
“朕是帝王,也是男人。自然能揣摩他此刻的心思。你知道他刚册封了王家女为后,听说你本是与那女子平妻,现在被她夺去了后位,心中可有怨言?”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徐慧儿坚定地回答。
孟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十分刺耳。
“你实在太不懂人心了。徐姑娘可愿与朕打一个赌?”
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孟昶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朕先前找了画师悄悄为姑娘画好了一副画,现在应该流传于世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徐慧儿捂住激烈跳动的心口,脸色苍白。
“朕只是想看看到底帝王家有没有真心之人,可不可以做到恩爱两不疑?世人皆知我宠信花蕊夫人,却无人知其真面目。而你从今往后便是朕的花蕊夫人了。”
世人皆喜欢美人,还是这种有缠绵故事的美人。一时间,徐慧儿的画像传遍了大江南北,也传到了大宋皇宫。
“王全斌他们现在打到哪里了,为何如此缓慢。今日的战报为何还未传来?”赵匡胤愤怒地指着底下的人呵斥。
“回陛下,战报还在路上,请勿着急。”石守信见身旁的几个大臣被吼得吓破了胆,连忙出马安抚赵匡胤。
“那你们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给朕盯紧些。如果这蜀地攻不下来,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石守信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人立马叩首离开,一刻都不愿待在此处。
赵匡胤气得头晕,扶额靠在桌上喘息。
“陛下,且喝点热茶,顺顺气。”王继恩此时端着茶杯,轻轻放下。随后,将桌上的美人图收了起来。
“王继恩,这图就放在朕的寝宫。”赵匡胤吩咐道,王继恩自然明白,应了一声,便带着画离开了。
“陛下,就算天下人都误会了她,你一定不会,不是吗?”石守信说出了赵匡胤的心声。
赵匡胤放下手,叹息道:“人言可畏,朕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辈子。如果让她身陷流言蜚语中,朕的心又何尝好受。”
“陛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接她回来,往后之事可以再做安排。哪怕她真的以蜀国宠妃入了宫,有了你的恩宠,这后宫之中还有人欺负她不成。”
赵匡胤心想,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当下手写一份信交予石守信。
“务必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王全斌处。让他照着上面的条件与蜀主提条件,大宋半步不会退让。”
“是,微臣遵命。”石守信接下了信。
王全斌派偏将史延德分兵走来苏小路,北击剑门,与王全斌夹攻,王昭元、赵彦韬败走,都被俘虏。经过一个晚的劝降,次日王全斌就放了王昭元回蜀地见孟昶。
“你说什么?”孟昶瞅着一身狼狈的王昭元,拍着桌上,喊道。
“回……回陛下,宋主说如果你不降,便万马踏平蜀地。如果愿降,便带着女眷去开封。”王昭元擦着冷汗,偷偷观察着孟昶的表情。
“好一个赵匡胤,竟然如此折辱朕。”孟昶怒到扫过桌上的杯子,杯子落地瞬间摔成了碎片。
“你——王昭元,你可还记得当时你是如何回朕的。你不是说有万全之计,可以抵抗宋军。现在以这般落败的模样跑回来,你可有颜面?”
王昭元的头低着更低了。
“臣无能,让陛下失望了。”
“你们——”孟昶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平时争宠,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论到用到你们的时候,却还尽给朕揣着明白装糊涂。可真是能耐。”
“陛下息怒。”
“朕与先帝以丰衣足食养士四十年,一旦遇敌,竟不能东向发一矢。”孟昶看了一圈底下跪地的一群大臣,无奈道,“李昊何在?”
此时,人群里走出一个面目儒雅之人。
孟昶指着他,吩咐:“你且为朕写一份降书。”
乾德三年(965年)正月,后蜀灭亡。几日后,孟昶带着几个女眷来到了开封。
刚下了朝的赵匡胤,连朝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地往自己寝宫而去。
“王继恩,朕的仪容有没有乱?”站在门口,赵匡胤紧张地向王继恩求证。
“陛下,头发没乱,衣服整齐。一如既往。”
听到王继恩的回答,赵匡胤这才稍微平静下来,缓缓伸出手,推开门。
然而,屋中没有人影。
“陛下——”王继恩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内室。
赵匡胤悄悄掀开帘子,走进内室。只见床榻上正躺着一名女子,微微起伏的胸口,预示着她睡得很安详。
王继恩转身退出了房间,走时将门口的小黄门都带走了。
赵匡胤不忍心叫醒她,只是靠在床边坐了下来,端详着女子熟睡的样子。
她的头发撒发着清新的香味,记得她曾说过这是自己调制的。眼睛虽然紧闭,可依稀记得清醒时那双聪慧灵动的样子。小儿精致的鼻子,每次碰触时都特别的敏感。那不点而红的小嘴,犹如蜜糖般令人着迷。
女子睡了许久,久到王继恩都送上晚膳来了。
“陛下,还是先吃点。”
赵匡胤摇摇手:“无碍,朕且等着她醒来。”
两人正窃窃私语,女子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看似要醒来了。
女子的眼皮蠕动了几圈,接着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可是饿了?”赵匡胤温柔地摸着她掉落的发丝,问道。
“元朗——”徐慧儿立刻紧紧抱住他,两人分开多年,这份思念都快溢出心口。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王继恩急忙道喜。
徐慧儿第一次见他,只见王继恩对她说道:“奴才曾有幸伺候过徐公子,姑娘与他当真有几分相似。”
“王继恩,备膳。”赵匡胤一把将徐慧儿抱了起来。
“这……你还是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徐慧儿瞧着那几个伺候的人,小脸瞬间红了。
“不行,朕怕你又会不见了。”轻轻将徐慧儿放置在椅子上,身旁那几个宫女立刻为她布菜。
“你多吃点,看你瘦的。”赵匡胤心疼地命人给徐慧儿的碗里夹满。
徐慧儿苦笑地看着桌上的菜式。
“怎么,不合口味?”赵匡胤招来御厨,正准备说什么。却见王继恩从门外走了进来,似有话要说。
“王继恩,以后在她面前勿需谨慎,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是——”王继恩看了一眼徐慧儿,方才缓缓道来,“适才皇后娘娘命人来说,为徐娘子准备好了住所。”
话音一落,只见赵匡胤拒绝道:“不用了,她就住在这里。”
“这——”王继恩知道两人久别重逢,可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
“元朗,我今夜还是去那边休憩。莫要皇后为难了。”徐慧儿拍了拍他的手背,为王继恩解围。
赵匡胤反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朕不想离你太远,今夜你还是在这里睡。”
徐慧儿知晓赵匡胤的脾气,倔起来是十条牛都拉不回来,只好歉意地看了王继恩一眼。
深夜的寝宫之内,红烛随风摇曳,昏黄的烛光落在她泛红的娇靥上。赵匡胤用鼻尖摩挲着她的肩,嘶哑地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三更钟响,烛火将熄,两人总算停了下来,相拥而眠。
“元朗——”徐慧儿喊了他一声。
赵匡胤睁开眼睛,看着她:“刚才是谁喊累来着。怎么还不睡。”
徐慧儿红着脸,小手柔若无骨地捶了他一下。
“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这样喊你了?”
赵匡胤紧紧抱住她:“你若喜欢,私下还是可以这样唤我。”
“好——”徐慧儿望向他,眼中好似捧着一汪春水,抬头去吻他的喉结。
赵匡胤便知自己今夜注定是不够睡了,罢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二日早朝,匆匆来迟的赵匡胤,在石守信暧昧的眼神下,故作镇定地处理完了政务。
“今日陛下似有不对劲,怕不是身体欠恙。”几个臣子底下小声嘀咕着。
“陛下生病之中,还牵挂着政务,真乃我辈楷模。”
听到这句,高怀德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好在石守信用手肘推了推他。
陛下的一世英名要靠他们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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