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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4章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这半个月陈橙都没有肖远的任何消息,心里总是空落落了的,司雨忙着工作室注册的事,也没有时间再找她。

再有一个月就是《安好》的宣传日,知道陈橙愿意以原著作者的身份出席活动,齐氏营销部乐开了花,准备为首部投资的电视剧好好的推广一波。陈橙其实会答应出席活动,完全司雨的原因,司雨跟她说,让她答应,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叮叮叮......

陈橙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她有些犹豫,还是接了。

“您好!”

“我是肖远的妈妈,楼宜。”

陈橙心里一沉,这个声音在五年前,她也听到过。

“阿姨,您好!”陈橙等待对方的开场。

“陈橙,我想请你来趟新彊,来看看肖远......”

此时的楼宜心里很复杂,看着病房里的肖远,她没有办法再去考虑其他,她只希望儿子能快些醒过来。

“肖远,怎么了?”

陈橙怎么也没有想到,楼宜找她不是肖远担心的原因,而是因为肖远,她不知道肖远怎么了,心慌了一地。

“你订最快的一班航班过来吧,到了机场会有人接应你,你来了再说。”

肖远身份特殊,楼宜在电话里也不便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陈橙不知道肖远具体情况,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要不然楼宜不会打电话给她。她快速起身,重心不稳,不小心膝盖撞上了书桌的脚,疼痛感漫延全身,他顾不得看膝盖受伤情,拿起手机一边订票一边回房间拿出行李箱,打开衣柜,胡乱的往箱子里面塞换洗的衣物。

陈橙订了最快的一班航班,到达新疆时,已是晚上了,她刚取了行李,看见接机口有两个身材挺拔的年青人举着个牌,那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她快速走近他们。

“您好,我是陈橙。”

“您好,陈女士,我们是来接你去医院的同志,请跟我们走吧。”

一位同志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往机场外走。

上了车,她看到车上还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年纪不大,大高个,浓眉大眼的,看着有些眼熟。

“嫂子,我是刘海,您不记得了我了?”

陈橙想了想,好像想起来了,他是肖远北京基地带的学员。

“你好,刘海。能告诉我肖远到底怎么了吗?”

提到肖远,刘海突然有些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嫂子,一会到了医院,您就知道了,老大的情况不是太好。”

陈橙心里一沉,不是太好,什么情况才会是不是太好?内心逐渐被恐惧占满,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

“刘海,你给我说说,他,到底怎么了?”

“嫂子,老大是在执行任务时受伤的,人已经昏迷一个多星期了,现还在ICU,医生说如果这两天再不醒过来,情况就不是太乐观了。嫂子,你来了,一定可以叫醒老大的,老大那么在乎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老大带回来的,是不是?”

刘海激动的抓着她的手臂,仿佛看到了救星,眼里满是期望。

陈橙听到他说已经昏迷一个多星期,眼泪就不自主的往下掉,难怪这一个星期她会心神不宁,难怪她总是做恶梦,梦里全是他,难怪......

“我......我......我能救他吗?”

她不知道,她怎么才能救他?如果可以拿命换,她是愿意的。

“嫂子,一定可以的,老大在受伤昏迷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嫂子,你一定要叫醒老大,只有你才能叫醒他了。”

陈橙不再说话,心如刀割。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军区医院,陈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间特护病房的,透过门上的那小块玻璃,她看到床上那个混身被白纱包裹着的人,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此时的他太过于安静,他不会看着她叫她宝贝,不会对着她笑。

“你换上防护服进去看看他吧,陪他说说话,他应该能听得见你说话的。”

楼宜站在她身后,声音有些疲惫无力。

陈橙点头,护士给她穿上防护服,带着她进了病房。

就那么几步远的距离,陈橙却觉得有千里远,脚有千斤重,眼泪模糊了视线。

“肖远,我来了。”

“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见我说话的,对不对?”

“肖远,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你说让我等你回去,让我什么都不要多想,可是你现在躺在这里,你让我怎么不多想呢?”

“肖远,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我想让你看着我,对着我笑,听你叫我宝贝。”

“肖远,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太爱你了,来的路上,刘海说让我救你,我也想救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你,我心里就想着,如果可以拿我的命来换你醒来,我想我也是愿意的。”

陈橙看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面部平静,就像睡着了一般。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宽厚,可以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

“肖远,你说过,要跟我结婚的,你说等你完成这次任务,你就会回北京了,会一直陪着我,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你还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一个准备了好多年的惊喜,我一直在等着的啊,你不会想赖账了吧。”

“肖远,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也累了,是想休息了是不是?可是你已经睡了一个多星期了,我们不睡了好不好?”

“肖远,你醒醒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

陈橙握着他的手,放在脸颊,眼泪顺着痕迹流下,沾了他一手背。

她就这样陪着他,她一个人说着,一会笑一会哭,他还是那样,一动没动。陈橙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如果他累了,那就睡吧,她陪着他,永远都陪着他。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陈橙就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她不想离他太远,她知道,他能感受到她,只是他太累了,需要足够的休息。

“陈橙,谢谢你来看他!”楼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姨,我希望,你能同意让我守着他,直到他醒来。”

陈橙并未看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对她在说,又像是对里面病床上的人说的。

楼宜没有再说话,她的心情很复杂,对于这个女孩,她不喜欢,却又觉得有些愧疚。

“看,是易可可,她出来了……”

媒体记者蜂拥而上,对着她各种拍照。易可可戴着墨镜,鸭舌帽,却依然挡不住这些普通人对明星私生活的八卦好奇心。

“可可,前段时间,你发微博‘握不住的沙,不如挥手扬了它……’,昨晚又更新,‘只要你好,我便成全’,请问是不是你暗恋多年的兵哥哥出了什么事?或是喜欢上别的女人?”

“可可,你回答下问题,你是不是失恋了……”

“可可,兵哥哥真的受伤了吗?”

“可可,我听说你跟配音演员陈橙是校友,你们是好朋友吗?”

……

易可可并没有回答任何的问题,在安保的保护下快步往停车场去。

她刚从外地拍戏回来,接到肖远妈妈崩溃的电话,本想立马赶到新疆去的,可是楼阿姨却说她不能去,肖远呆的医院是保密的,没有上级批准,谁也进不去。

她担心了一夜,哭了一夜,现在眼睛又红又肿,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发了微博,想告诉他,只要他能平安醒来,她愿意放手了,不在缠着他了。没想到引来媒体的关注。

陈橙坐在重症室门外,哪也不愿意去,楼宜劝她去隔壁酒店休息一会,她拒绝了,她哪也不想去,就想守着他。

“嫂子,你先去休息下吧,这边有医生护士,老大一醒来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刘海劝道。

陈橙摇头,她哪也不会去。

“嫂子,你这样下去会累倒的,老大醒来如果看到病倒的你,会心疼的。”

“如果他真心疼我,他就会醒来,我说过了,从今天起,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痛我陪着他痛,他累我就陪着他累,他若长睡不醒,我就一直守着他……”

陈橙从来到这见到他起就已经下定决心,她要陪着他。

“嫂子……”刘海看着她,红了眼,还想劝说什么,始终没说出口。

谁也扭不过她,没办法,楼宜请院领导帮忙,在护士休息室给她腾了一张床,让她休息,方便洗漱。陈橙除了洗漱外,每天有一次机会进病房陪肖远说话,然后就是一直坐到重症室门口的长椅上发呆。

突然重症室门开了,院长主治医生走了进去,陈橙赶紧站起来,没来得及反应,人有些晕眩,被一旁的护士长扶住了。

“你先坐着,刚里边的监测护士说,病人手动了下。所以主治医生都进去了,你不要着急。”

可能是因为被这个女孩的深情所打动,她坐这已经三天了,除了必要的洗漱上洗手间,她就没离开过这半步。护士长是过来人,又怎会不明白她的痛苦。

陈橙一听到是好消息,眼泪就哗哗的不听使唤的往眼框里涌,她点点头,着急的等待着里面传来消息。

过了一个小时,病房外已经站满了人,除了楼宜,刘海,还有几个着军装的人,看着像是领导,陈橙亦无心打招呼,一心关注着病房内的动静。

很快,病房门开了,医生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各位,大家可以放心了,病人已脱离危险了,……”

听到医生这句话后,后面的话,陈橙也没听清楚。等她醒来时,她躺在一张病床上,四周没有人,她快速起身,想穿鞋去重症室,却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

“你醒啦,可别乱动,你低血糖晕倒,差点休克了,怎么叫都不醒,吓死人了。”

护士按住她的身子,让她躺好,准备给她输液。

“肖远……”陈橙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是嘶哑的,说话都费劲。

护士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放心,那位病人已脱离危险了,目前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过两天应该就能醒了,倒是你,不好好休息,就得进重症室了。”

陈橙微笑点头,不再说话,伸手给她打针。

上午刘海来看她,跟她细说了肖远的情况,已基本稳定了,让她放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如果老大醒来,发现是他提议接陈橙来的新疆,还让她累病了,他肯定得打死他的。

陈橙笑笑安慰他没事,过两天就恢复了。

到了中午,楼宜来到了病房。

“陈橙,医生说肖远能挺过来是奇迹,我知道是你把她唤回来的,我那个儿子,我知道。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是绝爱。”

陈橙未说话,等着她往下说。

“陈橙,五年前,我找你让你离开他,你知道为什么吗?一方面我确实认为你配不上他;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肖远在拿命爱你。你知道有多可怕吗?当时他的上级告诉我们,他在拿命拼军功,因为只有立下无数军功才有机会在最短的时间回来北京。”

说到这,楼宜眼睛已有些红润。

陈橙看着她,这些事她从不知道。

“我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我们不图他立那么多军功,只想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就算在边疆多呆几年,也没关系,凭他的能力回去是早晚的事,放不着博命。”

楼宜继续道。

“可我那傻儿子却告诉我,他喜欢一个女孩,他不想让她等他太久了,他想早点回去,想陪着她,想娶她。”

陈橙听到这,心已经疼的不能呼吸,就像有一双铁爪狠狠的在抓着,越收越紧。

“陈橙,你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让他为了你博命吗?”

楼宜的话,字字诛心,陈橙从没想过她的爱,居然是导致肖远命悬一线的源头,是不是这次也一样呢?

因为想回北京,想陪着她,所以接受这样高危险的任务,难怪他说,完成这次任务他就会永远陪着她了,是这样吗?

陈橙不知道后面楼宜还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再听下去,她害怕了,她怕她的爱是致他命的毒药,她怕,怕有一天,他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她呼吸的空气中再无半点他的气息。

陈橙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傍晚,她问了护士肖远的病房,换了身自己的衣服走了上去。

刘海守在病房,见她进来,笑嘻嘻的把空间留给了她。

她看着病床上的肖远,身上已没有像在重症室那般插那么管子了,除了心电监护仪,连氧气管都没用了。此时的他,就跟睡着时没有区别。

陈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抚着他的眉眼,还是这么帅呢!

“肖远,我们误会你妈妈了,你妈妈是爱你的。也是,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妈妈呢?”

“我妈妈也很爱我,用命爱我。你不是想知道我父母的事吗,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我爸妈是自由恋爱结婚,我妈妈不顾外婆的强烈反对嫁给了家境贫穷的爸爸,妈妈说她是嫁给了爱情。确实他们结婚那几年,妈妈是幸福的,爸爸宠她,妈妈是个完美主义者,后来在往后的相处的日子里,两人发现各自越来越多的缺点,他们开始不断的争吵。在我十岁那年,爸爸酒后出轨了,妈妈知道后像疯了一般要找那个女人理论,爸爸不让,妈妈一气之下跑出了屋,我哭着跟着妈妈跑,没注意身后的汽车,妈妈回头看着我,拼命的跑向我,推了我一把,我倒在了路边,妈妈却倒在了汽车轮下……”

陈橙很奇怪,她竟能如此平静的说完这件事,十八年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司雨也不知道。可是对他,她却能如此平静的说出来。

“肖远,我突然觉得你妈妈或许是对的,我对你的爱是会让你致命的毒药,你不该爱我,不该遇见我,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应该会平顺很多,你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肖远,忘了我吧,我们都放了彼此,从此各自安好可好?你不回答,我便当你答应了!我马上就回北京了,你回去后也不要再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会过的很好,你也要好好的,不要再那么拼命,好好的活着。”

陈橙说完,起身亲了他的唇,看着他,笑着离开了病房。

没有人看见,此时病床上的人手指正在慢慢的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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