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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捌

沉重的铁门重重阖上,唯一一盏烛火也被塑风泯灭杀绝。黑暗在眼前十平米大小的监牢里布下天罗地网,独剩下她与死寂对坐。

朽叶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由着潮湿刺骨的寒意钻进她的衣领。

求道玉的剑锋能斩断一切魑魅魍魉。她不畏世间鬼祟,寒的只是充满整个世界,无处不在的陌生……

……和后悔吗?

沉睡了百年,她麻木的神经仿佛还没有忆起,该怎么样去憎恨与愤怒。

泉奈跟随在斑身后,瞧着他们父亲肃上添肃的脸色悄声和他说,暴风雨就要来了。

在田岛细细盘问下,斑将昨日月见山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讲述了一遍。因为昨日的汇报有所隐瞒,换来一顿痛斥是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关于那名女子,上座行峻言厉的父亲再没说什么,只字未提将要如何处置她。

眼见就快日落了。两天后他们就要为新的任务出发了,斑想父亲或许不愿在此时分散精力,打算任务告捷后,再对她仔细拷问。

“阿男又迟到了。”低沉的揶揄之声,从门外光亮之处传来。

“……少,少主!”大家纷纷向斑致意。被点到名字的人也在斑身后进门,气喘吁吁的报了个到。这道守卫在重刑区前的防御,像是特别为她而增设的。

“我只是路过进来看看。”

经那场骚乱之后,斑和‘日向’的风流韵事族里已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别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他进去的!”这里年纪最大,像是队长的男人单独小声与斑说,“田岛大人特别交代了,任何人都不得与要犯接触,就是送饭也不能逗留!所以你进去快点出来,不要让我们为难!”

开玩笑!谁想要听她胡言乱语?他也只是担心监牢的一砖一瓦,会被她毁成断瓦残垣而已。斑不屑的腹诽道。“怎么样?那个女人还算安分吗?”

“算她识时务。自从昨天被收押时问过我一句现在是什么年月,之后都没再讲过话,也没有大吵大闹。就是送去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又退回来了。给她送去的可是干净的饭菜!”

“她到现在为止都没吃过东西吗?”

“估计是为了提防我们在食物里下毒吧。”毕竟奸诈毒辣那些武士所不齿的行径,全部都是他们忍者惯用的手段。

黑暗的尽头是鸦雀无声的寂静。斑透过铁门上的小窗看去,她阖着眸子头靠在岩壁上,怎么看都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廊上的幽明投映在她侧身上,依然呈映出圣洁的光羽。

外面每天都有许多人饿死,他们肯好饭好菜的养着一个闲人已经很仁慈了,她还诸多挑剔。斑从鼻中哼出一声轻蔑。

他临走前交待道,“假如食物方面,她有什么要求就满足她。这个女人可能掌握着重要情报,你们辛苦一点,密切留意她的状况,发现什么异常立刻通知我父亲……或者我也行。”

“没问题,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前辈午安!”斑才离开不久,监牢大门前又响起悦耳的甜声。“大家都在啊!”

大家都知道他们门当户对,喜结连理指日可待。族人打趣她说,“莲江你不去和斑约会,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什么约会啊,前辈又取笑我!”少女连忙矢口否决,浮在面上的红霞还是暴露出了心底乱撞的小鹿。

她言归正传说,“昨日族长大人看起来很生气,听说那名女子被关进了死囚室。看她年纪轻轻,我觉得有点可怜,所以带了点吃的想来看看她。”

“这你就白跑一趟了。首领下命令了,要将她隔离起来。不许任何人跟她接触!”

莲江望向他们身后密不透风,将内外隔绝的监牢铁门。“女孩子也不行吗?”

“田岛大人确实大发雷霆,大人说一不二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可不敢违抗命令。被他知道也不太好,你还是回去吧!”

“这样啊……”话说到此,莲江只好无功而返。她正要走时,又听族人说道。

“一大早上先是火核,又是斑。今天的监牢简直比过节还要热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斑来过了吗?”

族人意识到多了嘴,忙圆场道。“瞧这女人那目中无人的态度恐怕不会轻易就范,说不定她的同伙正在路上,大家都要小心一点!”

莲江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前辈。”

女子的语声断断续续传到朽叶所关的监牢。

“既然来了,何必还要鬼鬼祟祟?”锁链早已被求道玉吞噬地,化成了地上的残骸。朽叶缓缓睁开眼。方才所见的慵懒,好似只是眼花的幻觉。

“不愧是查克拉之祖的后代。没有什么术是能瞒过你们的。”隐藏在墙壁中的鬼魅暗影信步走到前来。沙哑的嗓音好似来自地狱的阴鬼之路。“别来无恙,朽叶姑娘!”

“这与我们先前讲好的不太一样。”

“解除封印的时间比计划中稍迟了一点……”

暗影的话音未落,她就接着说道,“一个稍微,就迟了一百年。”

“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见她似乎有所怀疑,暗影道出他的苦衷,“迟是迟了一点。但也算因祸得福,这一世的转生最接近因陀罗本人。你也希望见到最还原的他不是吗?怎么样?一别百年,旧人重逢的感觉如何?”

“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他自己。”

“竟然会变成这样?”那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和自己一样惊讶,花了一点时间才接受过来现实。

“想不到就连他这样的男人也会输给轮回。死亡真是可怕。”

朽叶抬眼将问题抛给对方,“你一直在暗中监着视他。”

“我也是才重生不久而已,这确实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暗影似是惋惜般的感喟道,斗笠下没有眸子的黄色眼睛一直瞧着,那顺着垂在石灰地的衣角,攀爬上纯洁衣袍的肮脏道。“不过这个地方有些该死的糟糕,还是我另外安排……”

“没什么不好,安静。亦省去了另觅住所的麻烦。”

“你可以安心。”鬼魅嘶哑的声音安慰她道,“斑的天赋很高。继承先祖之血的宇智波一族已是当今强者,斑年纪轻轻就超越了他的族长父亲。我想这份力量不会沉寂下去,将来他会觉醒的。”

“但愿如此。”

**

百里之外的河之国,鞍马一族最终不敌,向宇智波献上了白旗。

趁着医疗忍者为伤者做应急处理的间隙,其人族人抓紧时间各尽其职。分成小队行动,该补水的补水,需要回收武器的回收武器。

“根本没有什么妖怪嘛。”泉奈以一个极潇洒的姿势收起了短剑。“如果每次都像这样无人牺牲就好了。”

斑嘴上附和着,严肃的神情却一筹莫展。

“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在为什么事忧虑,哥?”

他们走了几天,一路上都没有关于怪物的风声。不过,斑不完全是在考虑任务。

“还没有查清那个疯女人的底细。我们父子三人全都参与了这个任务不在族里,不晓得他们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偷袭族地。”

他也说不清楚,心里总是绝得惶惶不安。

“放心吧,哥。父亲已经在族地附近做了严密布——”

他们的谈话被一声鹤唳打断。感知忍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叫道。“不,不好了!族,族长大人!”

斑眯眼盯着仿佛大难临头,上空满天惊散的飞禽,远处的林顶冒着如神话中瘴气的白雾,心中的不安总算落了地。“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招呼前日已经打过了。”朽叶语声中带着对闯入者的警告,“你又来干什么,绝?”

“出事了!”

朽叶赶到时,山林里已烟火连天混乱不堪,地上随处躺着燃烧的断枝。利用瞳力才在一团混沌的烟尘里,略过无数黑白闪影,在恶兽的最前面找到了唯一的色彩。

田岛下令立即撤退,少数人留下作为掩护。斑终于见到妖怪的真身,就像一只通身白色的蛞蝓。可是它的身形是如此巨大,足以接近半山腰那么高,身后还张着数条尾巴。犹如只出现于神话中的恶兽,人们在它面前不过逃窜的鼠蚁般渺小。

他们尝试了各种火遁术,消耗了大量查克拉对它不起作用。泉奈近身的体术,也只划伤了皮毛,反被缴毁了短剑。若不是他身手敏捷,肉身早已和他的铁刃一样被溶解成了白烟。

所谓的「瘴气」原来就是它周身分泌出的强酸液体,白蒙蒙的迷雾影响了写轮眼的发挥。但那让感知忍者瘫痪的强大查克拉,即使视线清明,就凭写轮眼也无法复制它的能量。

葱茏茂密的大树被它尾尖扫到,化成了狰狞而黏稠的液体。宇智波族人分散开来,躲在树干掩体之后。它无差别的攻击,犹如雪落一般,强酸的枪林弹雨砸在枝头树顶,四处作孽。

“啊!!”哀嚎响彻树林,不幸被击中的族人顷刻望见了血肉下的白骨,“救!救命啊!!”

就在这时,天女散花般的兔毛针抢走了巨兽的注意。一通猛如虎的攻击,并未伤及它的根本。

她的脸上还有着急遽赶来的匆促。巨兽恼怒的目光也从眼前的斑转到朽叶身上。

“你为什么……!”

“让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朽叶知道,他们不会听一个敌人的话。

那是斑第一次见到守护在她身后,完整的9颗求道玉。它们全部飞走,一颗未留在主人的身边,在包括田岛和泉奈在内的宇智波族人面前熔解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立方体,她脱下自己最强的遁甲将他们全部包围其中。

朽叶升浮到半空中,接下来就要靠她独立躲闪了。

大面积的知狼朽被求道玉所吸收,六只巨尾的力量撞在棺壁上只造成了振动,内部的宇智波族人差点碰到黑暗的壁面。

她的掌心只有深色半月的阴之力,无法封印尾兽,也没有因陀罗能够毁天灭地的瞳力。眼见它昂起头,有些愤怒的征兆,朽叶叫道,“糟糕了!”

“它的攻击属于自然力量,若它连续发射尾兽玉的话,妾身的求道玉短时间无法吸收那般强大的能量!”

“一颗尾兽玉足以摧毁几座山峰,就是这座大山后的村庄也会被击中!它的速度不是人类可以躲闪的,必须要阻止它才行!”

莫说山后的无辜村民,他的弟弟,父亲,族人都在眼前。他必须要做到。

闻言后的斑在顷刻之间有了决策。他乘着通灵兽苍鹰,快速躲闪过强酸,操控它使出一招风遁术,吹散了雾霭。逆风吹散了他不羁的长发,露出完整而英俊的脸廓。趁着它本能和目的间隙,在翱翔中完成了蓄势。

斑睁大血眸,它仍不肯轻易就范。经过数分钟的抗衡,凭着强大的精神之力控制了尾兽的意识主权,使它陷入了沉睡。

面前的巨兽犹如定时炸弹,没有人能够说得清,它会在哪一秒醒来。族人们有的还惊魂未定,田岛为伤势重的族人做完应急处理就立刻撤离。医疗忍者提着药箱朝他们跑来。

这次她的衣袍真的脏了,不可方物的脸上也沾上了一丝狼狈,“不愧是你。”

以这种形态的瞳力居然能够一击催眠六尾。她纵然是在与斑对话,唇角勾挑起的赞扬却是明明白白的通过他,在欣赏另一个人。

斑承认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惊讶。当然也有第一次交手时,她才使用三颗求道玉被小觑的不爽。

“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献出你的甲叟。”

“并不是因为他们是你的族人。”危险结束了。在朽叶准备默默退场前说道。“因陀罗的理想,就是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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