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
裴安牵引她的手往下,不轻不重按下一个音,又滑走,尾音一颤,倒叫裴安的指尖一滑,暧昧地十指相扣起来。
......江缱觉得裴安不是想教她,只是想趁机摸她吧?
当即就想起身,却又被裴安按下去,“坐好了,乱动可是要挨打的。”
“挨打?”不是说不凶吗?
“是呢,你看看我——现在手上都还有伤。”裴安戚戚然,朝她翻过手背。
江缱低头一看,修长、分明、白皙,哪儿有一点有伤的样子,她佯装愠怒,抬起头来。
好巧不巧,裴安正俯身要在她耳畔说些什么,这么一上一下,温热的唇瓣将将滑过裴安的侧脸。
“呀,你做什么轻薄我?”裴安轻唤。
江缱怔住,她不是故意的,舌头打结:
“我...不,对不起。”
裴安看她红到了耳尖,忍不住畅快笑起来,这也是个傻的,玩笑和真心话都分不清?
“江缱,你真是太——可爱了。”
“走吧,等我换件衣服,我带你逛逛去。”
裴安兴致很高,三两下换了衣服出来,正要拉着她出门,又说,
“我要换一只口红,清淡点儿的,只为了你,好不好?”
江缱哪会说不好,由着她又作弄了一番,拢了一件浓灰色大衣,让司机载着她们到平京路去了。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手里或拿着什么臭豆腐、什么其他的,说是当地特色小吃,其实全国各地的铁板鱿鱼、臭豆腐、水果捞、烤冷面都开在这里了吧?
裴安也不看这些,径直拉着她往巷子深处去,踩着楼梯阶,对靠里边的第三个摊位说道,“老板,来两份芋泥香酥鸭。”
芋泥?烤鸭?什么黑暗料理?
江缱说:“我不吃。”
“谁说要给你了?我自个吃两份。”
江缱:“......”
好好好。
买了热乎的,江缱帮她端着一份,她自己拿着一份,签子扎起来,一吹,热烫的白气散开了,她轻咬一口,酥脆的、落下些许金黄色面包糠。
有点儿烫,她仰起头。
裴安又扎了一个,示意江缱张嘴。
江缱别过头去,“我不要。”
“吃——”
拗不过,老大不情愿地咬了一口,烤鸭油,芋泥腻。
见她吃了,裴安问:“好不好吃?”
江缱面无表情道:“难吃。”
裴安又笑了,“难为你了,吐出来吧。”
江缱摇摇头,硬是咽下去了。穿过这条街,再横跨一条人行天桥,是各种商场,卖的都是高档商品,呢绒、钟表、皮包,江缱向来是不买什么奢侈品的,自然也不认得这些品牌。
结果裴安先去甜品站,要买甜筒吃。
江缱阻止道,“刚吃烫的,怎么马上吃冰的?”
“我就要——”裴安有些骄纵地坚持,目的是让她再管制、关心一下自己。
谁知道江缱真就不拦了,站一旁不说话,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裴安有些气恼:“你也就会嘴上说说,其实根本不关心我吧。”
“说你也不是,不说你也不是。”
“你得先说:你说我,就是关心我。”逼得她就范。裴安才甘心。
“......是。”
裴安满意了,牵着她的手,不进商场去,反而涌到外边的首饰摊子前,江缱试着挣扎了一下,挣不脱,只好由她牵着。
摊前铺了一层白纱布,上面整齐码着簪子、耳环、项链,稀奇的是,这些首饰的装饰都是大大小小的、或红或蓝的玫瑰花,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将真花凝起来了,冻在项链上、耳环里。
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自己就戴着玫瑰耳环、项链,见着她们,眼前一亮:
“小姐,要给女朋友买吗?”
“不......我们不是——”
还没来得及否认,裴安便打断她,“买一个嘛。”
......好吧。
江缱随手拿了一个胸针,老板轻快地“好嘞”一声,麻利地打包好,交给了裴安。
“为什么是胸针?”裴安问。
“你出勤的时候不能带首饰吧。”
“你可真是细心的人呢。”
摊主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忍不住插了一句,“是呀,般配得很,简直是一对壁人。”
登对?般配?她们吗?
江缱悄悄瞥了裴安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没有。她们的气质千差万别。
“要看我,就好好地看呀。”裴安轻勾她的下颌,引得她看向自己,笑吟吟一双桃花眼,汪着水气,“我也有要送你的。”
她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
一个长盒子,纯纯的墨黑色,烫金几个英文字母,打开一看,原来是钢笔。
江缱道谢,收好,一般来讲这时候该是可以回去了吧?她还有材料没写好呢,刚好可以试试这支笔。
要裴安知道她像完成了艰巨任务似的,肯定又要恼了。
“你什么时候开完交流会?”
“下下周。”
“那你明天也来?”
“我...也许没时间。”
“我等你有时间。”
“你没有要做的事情吗?和你的那位朋友。”
“还说你没吃醋。”
“......”
裴安看着江缱,等着她。
她原先是多么高傲,谁知竟然栽在她手上。从前她是想看江缱失控、愤怒,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她只想要她的心。
“你明天也来?”
“......好。”
回到宿舍后,江缱立马开始懊恼,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她了呢?有了下次见面,就有下下次,就有下下下次......
她闷闷地捏了捏鼻梁,转过拐角时,李院长正拿着书,见了她奇怪道,“小江,今天自己一个人上哪去了?”
“呃,见一个朋友。”
李青山看了看表道,“半夜才回来?”
随后觉得自己这么问不妥,又补了一句,“噢,没事,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安排。不过你会议材料写好了吗?给我看看?”
江缱回房取了材料出来,就差个结尾了,给院长看过,李青山翻了一下身上,没笔来勾画,江缱把烫金那只钢笔拿出来,拔帽吸了墨。
李青山一握,笑道,“这笔不错。”
她知道裴安送得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但连院长都说不错?江缱有些忐忑起来,她不大认识一些牌子,毕竟自己平时用得都是替换芯水笔,如此贵重,自己该回礼才对。
改完,两人道别回去了,江缱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白天的事,想着裴安......
迷迷糊糊又想到明日要见她,猛一下清醒了,她蜷起身子,满怀心事。
裴安倒是睡得香甜,她没拉窗帘,月白光晕透过玻璃窗,照在梦中人的侧脸,影影绰绰。
她梦见江缱成了一只锯嘴葫芦,她想看看她的葫芦心是什么样的,但真锯开又会出血,只好亲了亲她的锯嘴,结果她红温自个儿裂开了。
真好笑。
第二日等江缱开完会,她们又如约“一齐逛逛”,司机问裴安去哪儿,裴安想了想,问江缱:“想去看电影吗?”
“你想去就去。”
“什么意思?我强求你一样。”
“......想去。”
裴安满意了,领她到电影院去,司机在外面等着,听后差遣。
今日排影不多,都是快下线的,裴安问她想看什么,这闷葫芦又说都听你,裴安嗔了她一眼,道,“什么都叫我来想,待会儿你可要决定晚上吃什么。”
好,裴安特地挑了一个恐怖电影,要叫江缱狠狠失态一番。本来人就少,这种电影更是只有她俩包场,空调开得很低,凉飕飕的。
裴安在她左手边坐下,江缱暗自思忖,不是陪她逛逛吗?怎么这倒像是......倒像是——
约会?
江缱有点拘束地正襟危坐了。
本意是想吓吓江缱,结果并不如裴安所愿,屏幕的光淡淡的,乍然一亮,惊得她半口气卡在了喉中,转头一看江缱。
直挺挺的,正襟危坐,淡淡蹙眉,一脸认真,没有半点惊吓的样子。
胆子这么大的?
裴安哪里知道,其实江缱根本没在看屏幕,目光涣散着呢,想她的事情。
倏然感觉到裴安的目光,她缓缓转过头来,盯着裴安想了半天,抿了抿唇伸出手,“......你要是怕的话。”
裴安低头,看着她伸出的“橄榄枝”,仰起头笑了,一颤一颤的。江缱被她笑得脸热,正要默默收回去,她忽地牵了上来,又悄悄的移了指尖,一根一根地、扣住她的手。
“别这样。”
江缱的本意是:如果她害怕的话,可以掐住自己的手臂。
并不是这样十指相扣。
这使她又想起前几天,裴安说要教她弹琴的时候,俯在身后,淡淡的、玫瑰的味道,然后呢?然后是不小心吻到她的侧脸——
这次吻上来的是裴安。
轻轻的、在侧脸一啄,蜻蜓点水似的。随后很快退了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江缱觉得自己的手心应该是滚烫的。或许其实是裴安的温度?
不知道。她的心乱了。
电影散了场,裴安问,“你想到了吗?到什么地方吃晚饭?”
江缱还是说不知道,直恼得裴安又说她一顿:
“......本来想和你吃奶酪派的,不过,呀,有了——我们走吧。”
二人正要上车,只见对面马路上,车内人的目光遥遥一瞥,顿住了,仿佛带着讶异,随后,绝尘而去。
江缱依稀认出来,车里那是钱青筠,姜煦的人。
甜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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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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