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河刚回国没几天就被发小谢嘉贺带到了Galaxy酒吧,要他请客。
酒吧是段星河投资的,现在是余畅在经营。
“哎,你胳膊怎么样了?能喝酒吗?”谢嘉贺一见面就问他。
段星河翻了个白眼,径直走进了酒吧,说:“我人都站这了你再这么问就显得有点假了。”
谢嘉贺笑出声,跑了几步追上他,揽着他的肩膀走进去,边走边说:“怎么还不识好歹呢,我这不是怕你医院住久了无聊带你出来找点乐子吗?难不成你喜欢每天躺在病房里听你妈说教?”
段星河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毕竟他住院这段时间确实被他妈念叨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啧,这装修真豪华,一看就是斥了巨资。”谢嘉贺边走边观望着,朝段星河竖了个大拇指,一脸肯定的点点头。
“得了,”段星河懒得听他这番阴阳怪气的夸赞,看了一圈,说道:“畅哥呢,让他给找个包间。”
“包间多没意思啊,”谢嘉贺指了指最中间的卡座,说:“去那儿,热闹。”
段星河也没坚持,随他一起走到卡座那边坐下。
不一会儿,座位上来了不少谢嘉贺叫过来的朋友,大家也都许久没见了,见段星河回来,首先就是跟他寒暄他受伤的事。
“星河?听说你去玩赛车了?还拿了奖?你妈怎么同意你做这个了?”
段星河开玩笑道:“没同意,这不是被迫遣返了吗。”
“那也很厉害了,拿了奖金投资了酒吧,总算在你爸那扬眉吐气了一回。”
旁边的几个朋友也都跟着附和说笑。
段星河笑笑没说话,下一秒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别人还在对段星河问东问西,但他已经心不在焉的不搭话了。
“星河,你看什么呢?”谢嘉贺见段星河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不搭话,一脸疑惑的问,说完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然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段星河依旧没有回答他,兀自盯着那个方向,大概有半分钟,他突然起身道:“有点事,你先喝着,我待会儿过来。”
说完便起身大步离开了。
留下谢嘉贺一脸纳闷,在原地呆愣了半天才起身追过去。
在座的一行人也是一脸狐疑的面面相觑,倒也没说什么,都跟过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嘀嘀咕咕讨论了半天又继续起了原来的话题。
段星河鬼使神差的追随着那个身影,直到追到了一个包间门口。
门虚掩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三五个不三不四的人,油光满面的,手上拿着酒杯抽着烟,不知道在玩着什么游戏。
旁边的端着酒杯等了很久的服务生乖巧的与这里格格不入。
服务生大概等不及了,试图悄悄地把酒放在桌上离开,但不幸的是依旧还是被注意到了。
包间里安静了半秒,其中一个光着上半身的胖子打量了他半天,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调侃道:“这地儿是不错哈,服务生都长这么清秀,今天这钱花的值了。”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位服务生,倒不像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人,脸上挂着几分不自在,放酒杯的动作都稍显胆怯。
眼看着人要走,胖子坐不住了,直接伸手攥住了服务生的手腕,“诶,别急着走啊,陪哥几个喝一杯。”
服务生很明显有些畏惧,说起话来都带着颤音,“抱……抱歉,我们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规没规定不知道,随口扯了个理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罢了。
说完便想离开,但包间里几个人正愁找不到乐子,哪里能这么轻易放他走。
胖子一脸不悦:“怎么?开酒吧的不让喝酒?搁着搪塞我们呢?”
“放心,不差你的小费,”旁边的人也跟着凑热闹,说完端起桌上的酒,说:“来,干了这杯就让你走。”
包间里其他几个也跟着起哄。
段星河在门口,清楚的看得见服务生脸上左右为难的样子。
他没来由的心烦,低声咒骂一句:“死暴发户。”
说完直接破门而入。
开门的动静很大,一下惊动了包间里的人,几人纷纷抬头,连一直畏首畏尾的服务生都下意识的超这边看过来。
段星河看着服务生,心中生起一股豪横的意味,心想你最好给我记住今天这一幕。
几个暴发户先反应过来,见眼前这人一脸嚣张,顿时怒意恒生,油光满面的胖子开口吼道:“什么人?干什么的?没看见这儿有人了?”
段星河冷笑一声,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旁边胆怯的服务生,生怕错过他任何表情的变化。
还没来得及答话,胖子直接站起来,伸手指着段星河的鼻子骂道:“听不懂人话是吧?老板人呢?怎么做生意的?”
“我就是老板,不好意思,”段星河舔了舔后槽牙,话虽这么说,但脸上丝毫没表现出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直接指了指旁边杵着不懂得服务生,说:“找他有事。”
说完打算拉着他离开。
几个暴发户哪能就这么算了,不依不饶的在后面吼道:“站住!”
胖子更是没这么好说话,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愤怒道:“谁他妈让你带人走的?好好的兴致让你他妈搅和了,你想走就走?”
段星河也是没来由的心烦,直接将身边的服务生扯到一边,自己站在胖子面前对峙道:“少他妈废话,爱喝不喝,不喝滚蛋。”
段星河本身长得就高,站在胖子面前需要微微俯首,再加上他现在憋着火,俨然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刚要接着说什么,就感觉衣袖被旁边的服务生微微拽了一下。
段星河转头看了他一眼的功夫,胖子已经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准备动手了。
段星河也不是吃素的,毫不畏惧的准备迎上去。
下一秒,门口传来的声音瞬间将包间里势同水火的局势熄灭了。
一行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衬衣西装裤的男人优雅的走进来,“这是怎么了?不好意思各位,我是这儿的老板,是我照顾不周了。”
嘴上虽说着抱歉的话,但整个人依旧从容淡定。
段星河皱了皱眉,但语气还是缓和了不少,说:“畅哥,你怎么来了?”
说罢一脸不悦却又无可奈何的往余畅身后的谢嘉贺看去,不用猜都知道是这个小子去找的人。
段星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的胖子怒火中烧的走过来,诘问道:“怎么你是老板?那这小子纯粹来闹事的?你们这店还打不打算开了?”
余畅倒是不急不慌的,没有段星河那样冲动,走到胖子面前脸色和善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哥,这我一亲戚,年纪小不懂事。”
胖子自然不打算轻易了事,得理不饶人道:“年纪小就能随便闹事?哥几个可没得罪他吧。”
身后几个人也都凑过来附和。
段星河丝毫不惧,但又不想余畅难做,在旁边也没说话,就在旁边看着余畅游刃有余的跟那群人周旋着。
不知道余畅在胖子耳边说了些什么,胖子脸色变了变,多了几分隐忍,但嘴上也不想轻易掉了面子,说:“不管怎么说这事也不能这么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余畅依旧从容道:“小孩子不懂事,咱也别跟他计较,今晚就当我请了,这我还有一瓶珍藏了多年的好酒,我待会儿让人拿来……”
那边还在说着,段星河看不上那几个暴发户耀武扬威的样子,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服务生,对方正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段星河想笑,怒其不争的想这人文文弱弱的样子,一看就不是能在这种地方混的料。
过了一会儿,余畅走了过来跟服务生说了句什么,服务生也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拿起了桌上的杯子。
段星河立马走过去想要阻拦,却被余畅伸出胳膊揽着脖子拉到了一边,“你要干什么?还想跟人打架?你为了个服务生至于吗?你别忘了这地儿是你废了多大劲儿开起来的。”
段星河无言以对,试图转头看看身后端着酒杯准备道歉的人。
余畅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你要是看上了这人,等这事过去了,你带到床上去都行,但是今天别再冲动。”
段星河听了他的话仿佛受了当头一棒。
看上他?
怎么可能。
段星河拧着眉不再回头,心中五味杂陈,脑子里像是缠了乱糟糟的一团毛线,怎么也解不开。
他没再说话,也没再转身看身后那个单薄的身影,而是径直离开了包间。
*
段星河离开包间后有些无措,脑海里刚才那人毕恭毕敬道歉的样子始终挥之不去,他心中烦闷,不想回到嘈杂的大厅,最终转身去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脑海里闪现了很多画面,心乱如麻,段星河低头咒骂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段星河才整理好自己走出洗手间,不巧却在转弯的一瞬间碰到了刚从包间里出来的人。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段星河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
他强装一副淡漠的样子,讥笑着打招呼:“呵,助教老师,好巧啊。”
段星河毕业有一年了,这么算来,他跟盛宴也有一年没见过了。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盛宴刚喝了一杯高浓度的酒,现在有点晕,他强忍着不适低着头,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了,可他此刻却本能的不想出现在段星河面前。
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因为段星河总是太过耀眼,让他不自觉的自惭形秽。
段星河也没打算等他说什么,悠悠的凑到他面前,勾唇道:“怎么?不记得我了?”
盛宴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刻意掩饰,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刚才还是谢谢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还要坚持两个小时才能下班,现在只想找个角落休息一下。
不等段星河回应,盛宴便绕过他往前走,胃里烧着一团火一般的难受,但他依旧强忍着往前走,只是不想在段星河面前太难堪。
段星河好像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冷嘲热讽道:“一年不见老师怎么这么狼狈了,我们陵大已经落魄到需要一个博士大晚上在这种地方打工了吗?”
盛宴没回头,痛苦的闭了闭眼,也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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