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浑身松快得自觉能连上三场打戏的林奈延半靠在床头心想,刚才傻逼一样的倔强到底算什么?可能算她重度脑残吧,一颗布洛芬就能治好身体上的痛和脑子犯的抽,她不肯干,非要折磨自己,尤其折磨方择锐。
“朕安呢?”林奈延见方择锐一直在自己这里,问了一句。
“早就睡了。”
“哦,”林奈延干巴巴地眨眨眼,“所以你最开始是想来找我干什么?”
“给你洗了点水果,”方择锐直白地说,“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来和你说声晚安,就像十年前的晚上借给你送牛奶之名,到你房间来看你一样。”
那时的方择锐觉得一天的时间太短了,付出在学业上的时间又太长,显得和林奈延在一起的时间更加宝贵,她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一分一秒都想争取。
这句话杀伤力不可谓不大,林奈延默不作声,抠了抠自己的手指。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林奈延才开口,“又惹你伤心了。”
“没事,”方择锐说,“女人确实不可以和女人生孩子。”
林奈延:“……我没想过生孩子。”
“女人也不可以和女人领证。”方择锐自顾自地把话说完。
这话就不能套上一句的模板,说“我没想过领证”,不然问题就大了去了。
林奈延顾左右而言其他地张开手道:“我难受,想抱抱你。”
方择锐坐在床尾正对面的沙发定定注视了她一会,还是认命地走过去,坐到床边。
林奈延贴在方择锐的颈窝,双手圈住她的腰,营造出自己正全心全意依赖着她的氛围:“别说气话了好不好?”
她仰头在方择锐下巴上吻了一下又接着道:“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方择锐用最平静的表情和最平稳的语气看着她说:“阿延,我觉得我有些难过。”
听说很多原生家庭不完整的女性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家庭的稳定,渴望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丈夫,再组建一个小家,以弥补童年时的创伤。
因此她觉得林奈延好像始终有一天会回到世俗的那条道上去,和什么人结婚,和什么人生子。
当年她的妈妈没办法看她长大,林奈延就自己生一个容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孩,再陪自己的孩子长大,给她过十八岁生日,彻底弥补自己当年的缺憾。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方择锐身边亦有这样的朋友。
少年时,方择锐借女性友谊与暧昧界限模糊不清的便宜,讨一个长长久久陪在林奈延身边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因为别无所求,所以不敢有也不存有任何的奢望。
及至如今经年心愿竟成真,她才发现自己所求的其实有太多太多了,但她此前从未想过一种可能:如果林奈延只是短暂地爱她一下呢?如果世俗的那条路才是林奈延真正喜欢的,如果林奈延最终选择从这条岔路上回去,她又决计不能阻拦林奈延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到时候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沉浸在昙花一现的美梦的余韵中不愿意走出来该怎么办?
加盖公章的文件管制不了忠诚与真心,但她们就连一纸文件都不容易有,走到最后,全凭良心。
她已经感受过太阳的图案,又怎么能再次回到黑暗的形状中去?她甚至连设想这样的可能都感到痛苦不堪。
生平头一遭,方择锐对自己的性别感到不满。
她虚虚环住林奈延,像抓住一个遥不可及,随时会破裂的梦幻泡泡:“如果我是男生的话,你是不是更容易接受我一点?”
这样她们便能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牵手,美梦做得再大胆一点,她们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一纸婚书,缔结法律认可的伴侣关系,光明正大地聆听亲友的祝福,在草坪上对彼此宣誓。
如果林奈延想要孩子,她们还会拥有一个或者好几个流着她们共同血脉的后代,但这些,仅限于她们当中有一个人性别不为女。
林奈延握住她的肩头将她拉开一点距离,惊恐地看着她:“你说的是什么话?!”
她要是喜欢男的,在身边男性追求者一大把又是在娱乐圈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快三十岁了还单身,连露水情缘都没有过,她等了方择锐十年,方择锐对自己就这么没有自信吗?
一看方择锐表情,又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知她确实被今晚自己的话给刺激到了,林奈延心中愧疚又上一层,神色坚定地说:“不会的,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只喜欢你。”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但还是这个你最好。”
如果方择锐不是女生,那她们当初绝不可能那么亲密无间,两人的关系也不可能间接起到抚平林奈延心理创伤的作用。
林奈延不会把真心交付出去,自然谈不上喜欢方择锐。
方择锐低下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说得好听。”
一向稳重的人一旦露出小性子的一面,就格外招人宠,林奈延快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又颇为无语地笑笑:“这种根本没发生的事情要我怎么自证?我觉得你在故意难为我。”
方择锐把头撇开:“没有难为你。”
保证的话方择锐又不听,故意装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勾起林奈延的愧疚之心,她只好胡搅蛮缠地把话摊开了:“刚刚说什么体验生产的痛苦之类都是故意要说给你听的,知道为什么吗?”
方择锐又把头转回来,安静地看着她,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林奈延忽然探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半真半假道:“谁让你把我指纹录到你家门上的,有问过我意见吗?”
她把错都推到方择锐身上:“你要是不录指纹吓我那一下,我也不可能着急忙慌回家随便拿一瓶冰水给自己降温,也不至于痛经,更不至于脑子不清醒说那些难听的话,难道不应该都怪你吗?我痛得要死我都还没怪你,始作俑者还委屈上了。”
她戳戳方择锐的胸口:“现在哄也哄不好,怎么比我还难伺候。”
“为什么不愿意录我家的指纹?”方择锐精准抓住问题的关键,她知道原因,但还是想听林奈延亲口说出来。
“我还没准备好,”林奈延含糊其辞,“所以方总给出的信任我很难回报啊。”
方择锐其实非常想说“那你就在我的表白仪式上答应和我交往吧”,硬生生忍住了。
林奈延已经向前迈出了步子,她不能再把人吓回去。
“回报其实很简单。”方择锐说着就闭上眼睛,等待礼物的降临。
林奈延笑了一声,半跪着直起身子按住她的肩膀,方择锐的手始终扶着她的手肘给她借力。
林奈延居高临下地捧住方择锐的脸,缓缓向她贴近。
这是一个很安静很绵长的吻,林奈延给足了耐心和温柔,她亲方择锐的脸颊,亲方择锐的眉心,亲方择锐的额头,亲到最后方择锐黏黏糊糊地用鼻尖蹭她,像猫咪一样。
“好了好了,”林奈延捏住她的后颈及时刹车,笑得眉梢眼角皆是妩媚的风情,“再亲该过不了审了。”
方择锐就这样就被林奈延轻而易举哄好了,林奈延说她是锯嘴葫芦,其实并不然,方择锐应该是林奈延随便给点阳光就非常容易灿烂的向日葵。
方择锐眷恋地追逐她的唇贴了最后一下。
“以后不舒服,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自己硬扛。”方择锐握着林奈延的腰,仰头看着她。
“好,我发誓,不舒服第一时间就告诉你。”林奈延并起三根手指,神情严肃不似玩笑。
“拿什么发誓?”方择锐严谨地问。
“唔……”林奈延又起了招她的心思,凑近了在人耳边用气音道,“骗你一次的话,手指短三厘米。”
听见林奈延又拿身体赌咒发誓,方择锐先是下意识皱眉,意识到手指短三厘米在暗示什么之后,她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你……我……”
“没错,”林奈延倒在她的颈窝,牛头不对马嘴地乱回,想讨她欢心,“你是我的。”
这话当然是方择锐梦寐以求想听见的,可林奈延此情此景下说出来好像没什么可信度,只有调节气氛的作用。
“又在哄我。”方择锐撇撇嘴。
“那你要我怎么办?”林奈延干脆就跪坐在方择锐身前,右手徐徐从她的衣摆伸进去,指尖在方择锐侧腰打转,挑起眼皮看她,“发誓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用行动补偿你吧?你看,我右手已经好了,右手不行左手也可以,就是没那么熟练,左手还不行的话我愿意尝试给你——”
方择锐忍无可忍地伸手捂住她的嘴,拦住她脱口欲出的厥词,语气奇异道:“肚子不痛了?”
“谁说不痛,”林奈延抓住她的指尖亲了一下,笑得明媚讨好,“这不正是因为太痛了,所以找点事情拉一下肾上腺素中和嘛。”
“……你还是再吃一片止痛药吧。”方择锐被她调戏得哑口无言。
“没问题啊,”林奈延撩一撩长发,“但你要像刚才那样喂我。”
方择锐——这位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在林奈延接二连三的攻势下,终于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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