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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还是十来年前那个内核不太坚定的小女孩，总觉得没有人会真正因为她这个人、她的灵魂而爱她，依然执着出众精致的外表、他人的示好、外界的赞美等诸如此类，跟鲜花一样存在短暂保质期的事物。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林奈延见过太多的分分合合，至今仍然相信山盟海誓只是花前月下情趣的助兴，其含金量大致等同于“等我有钱了我要如何如何”，其中真心的含量称不上斤量。
方择锐太好了，她想牢牢抓住她，却也害怕对方择锐敞开伤疤后，方择锐日后会回以最刻骨铭心的利刃，狠狠扎在她身上。
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如何将一个人伤害得鲜血淋漓。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皮囊是不可重复使用的消耗品，一辈子只应季一次。
……
林奈延前一晚的心血来潮没被辜负，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窝在方择锐怀里，两人手脚/交缠。窗帘办事之前已经完全拉好了，屋子里黑津津的。
林奈延是十点半的航班，她心里忽然升起个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揪住了方择锐滑溜溜的睡衣料子，然后传来方择锐的声音：“醒了吗？”
“我是不是要改签？”林奈延情绪很稳定地问。
“是。”方择锐情绪更稳定地回，“刚过十点半。”几分钟前她看过航班动态，飞机现在估计还在攀升高度。
她没有叫醒林奈延，不过就是改签的小事，想让林奈延多睡一会。
心血果然没被辜负，林奈延笑了一声，圈住她的腰，声音慵懒：“绊住我回家的脚步，我需要有人给个说法。”
“我全部负责。”方择锐在她头顶吻了一下，“不如过两天再回去，我给你买票。”
“嗯？”林奈延警觉地抬头，言辞正色拒绝了她的诱惑，“我已经跟仁青报备今天回去的，按她的性子，现在估计已经买好菜开始做饭等我回去了。”
所以就算是下刀子，林奈延也得今天回去，还好她跟仁青说的是回去吃晚饭，不至于让人家中午做好了干等着，想一想两个头发苍白的劳任加一个头发鬓角发白的交书坐在一桌好菜旁边，干巴巴等着一个爽约的她，林奈延觉得自己简直死也不足惜。
“差点忘记了。”方择锐勾手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看起航班，林奈延让她随便定，今天之内回去就行。
方择锐就说：“三点半的可以吗？”
林奈延：“嗯哼。”
那她还可以吃一顿方择锐做的早午饭，不用去机场凑合。
“报一下身份证号。”方择锐在填她的购票信息。
林奈延：“……我记不住。”
方择锐：“……”
对，她也忘了林奈延是个记不住身份证和学号还有电话号码的人，能懒得记就懒得记，不往心里搁太多没必要的人和事。
“身份证照片在我手机相册里，”林奈延蹭了蹭她的小腿，“但手机昨晚没带过来。”
方择锐：“昨晚去你房间给你找睡衣的时候，我把手机拿来了。”
……
两眼一争就是撩，仿佛昨晚哭的人另有其人。
方择锐轻轻咳了一声，做不到对林奈延的打趣免疫。
林奈延觉得逗方择锐是件再无比有趣的事情，但她还晕乎乎的，又说：“你自己在相册里找吧，我再眯一会儿，密码没变。”
两眼一闭，又很快睡了过去。
让别人查看手机，对一个人红是非也多的女明星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随便一点东西曝光在公众面前，都容易被人断章取义做文章。
方择锐握着林奈延的手机，像是握住个烫手山芋，迟疑着输入密码解开了锁，查看她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便她们关系非比寻常，即便林奈延已经给予了许可。
林奈延相册里的东西实在太杂太多了，方择锐眯着眼睛从最近的日期开始看起，极力忽视那些与身份证照片无关的内容，美食、自拍、风景照，但显然没用，筛选的过程实质就是在窥视、还原林奈延的生活轨迹，或许算不上窥视，是林奈延给予她正大光明进入她私生活的权利，方择锐看得小心翼翼。
刷着林奈延的手机，方择锐已经看到去年今日的节点了，依然没找到林奈延所谓的身份证照片。
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于是逆着又查看回去，看到昨天的部分，仍旧一无所获，她只好往左边一滑，找到智能相册，希望在相关的分区里找到。
第一眼扫过去，方择锐突然就不动了，眼睛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屏幕上小小的一块地方——在人像板块里，她看见了有个分区的照片高达四百多张，封面是十年前的自己，并没有看镜头，侧脸很专注的样子，露出的衣领像是来自当年三中的蓝白校服……应该是她在做题，然后被林奈延偷拍了。
方择锐经历了几秒的天人交战，窥探欲占了上风，那点似有若无的浅薄道德感当即杳无踪迹。
方择锐说服自己，既然照片主角是她，看一眼里面的内容，应当不算过分，于是鬼使神差的，她点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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