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虞卿禾想好怎么去开这个口时,贺闯突然就开始早出晚归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虞卿禾一睁眼,看见的不是熟悉的人,而是一位看着50岁左右的大娘,虞卿禾从这位大娘的口中知道了她姓杨,是贺闯一大早找来照顾她的。
这位姓杨的大娘生得一幅看着就十分面善的长相,对待虞卿禾也是十分的用心,只不过就是嘴碎了一些,一天到头来嘴巴几乎就没怎么听过。
拜这位杨婆子的碎嘴所赐,虞卿禾从她那里得知了一件对她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毁天灭地的事。
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和她所知的完全不一样!
她所处的那个世界三大国家对立,彼此之间大战小战从不间断,其余还有若干小国在三国之中喘息存活。
虞家是三大国家之一中楚朝有名的皇商,手中掌握着国内将近小半的经济命脉,每年征战都会向国库捐赠不少的钱财物资,当今圣上对此很是满意,因此虞家在朝中也是颇有地位受人尊敬的。
而她如今所处的这个地方,天下在几年前便已大统,新建立的王朝国号为雍,开国皇帝登基不过也才四年光景,此时正轻赋税减徭役,恢复百姓生息,巩固国家根基。
先前幻想着可以回到虞家可以和父母兄长相认的美梦彻底的破灭,虞卿禾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情绪跌到谷底,被悲痛后悔迷茫各种情绪所包裹着。
她那天为什么非要出来玩啊?为什么不能听娘亲的话乖乖呆在家里?为什么要跑去滑冰?为什么不让侍从跟着自己?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远?
太多太多的质问压在一起,虞卿禾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些事和杨婆子说不上来,虞卿禾也不想把这些事和别人说,不过......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虞卿禾更加难受了。
她有些想他了,尽管这人很是孟浪,可他是她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目前也是唯一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贺闯每日早出晚归,出门的时候虞卿禾还没醒来,回来的时候她又已经睡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错着,导致虞卿禾从杨婆子到来后就没见过贺闯一面。
心里的话没人说,一天天的憋在心里,虞卿禾恹恹的,身体始终不见好。
这日辰时刚过,虞卿禾照常醒来,在门外忙活着的杨婆子一听见动静就快速的回到了屋里,看到人醒来洗漱又赶到一直烧着火的灶房里,从里面的一口大锅里舀出来一大碗白色的浓汤,放上汤匙给端了进来。
“丫头,快趁热喝了。”甫一进来,杨婆子就忙不迭的招呼着虞卿禾把汤喝了。
没等人动作,杨婆子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
虞卿禾听着才知,这汤是贺闯特意让杨婆子给她熬的大骨汤,还配着有红枣、枸杞、人参等补气养身的好东西。
虞卿禾虽最近不怎么见到贺闯,贺闯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看着她的身子这么久了还不见好,为此还特意找上镇上的大夫。
是药三分毒,他没让大夫开药,只要了这个补气养身的法子。
陈婆子将碗递到虞卿禾手里,“你这个丫头可真是好命,被那人伢子磋磨成这幅瘦弱不能生养的模样,病怏怏的看着也没力气,贺闯这小子却还肯将你买下来,没什么钱也给你找大夫买药不说,还专门找老婆子我来照顾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出去叫人看看,这方圆几百里称得上殷实的人家也不见得这样对自己家的丫头,更别说这样的贫苦人家。”
近些时日一直恍惚着的虞卿禾将这些话听进了耳中,她看看手里的白色浓汤想道。
确实如此,来到这里的时日除了在人伢子那里短暂苏醒的一小会,后来的时日到如今不仅没有受罪,反而还被他力所能及的照顾着。
她在虞家受到的待遇吃到的饭菜比这里好不知多少倍,感受起来却没贺闯这些时日里待她的珍贵。
虞卿禾往嘴里喂了一勺汤,目光扫视着自己的周围。
这段时间被不能回家的事困扰着,她都未曾发现这间小屋里所发生的变化。
刚来时灰扑扑的房屋,摆设简单到只有一套桌椅几口木箱和砖石泥土堆造的床,床上也只有两床不是很厚的被子,一床铺着一床盖着,睡起来硬邦邦的。
如今,物资正对门的地方添了一条长几,原本放着几口木箱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高大崭新的橱柜,那几只木箱挪到墙角摞在了一起,一台带着梳妆镜的梳妆台放置在床边不远处,先前的两床被子不见踪影,身下是厚实软绵的褥子,褥子上是两床崭新厚实的被子,颜色还是喜庆的红色。
和先前相比简直就是直接变了个样。
屋外突然响起吆喝声,杨婆子应了一声赶忙走了出去,没一会领着一老一少的两位女子进来。
杨婆子认得这两人,冲着虞卿禾做介绍,“丫头,这是徐大娘子,镇上徐家布庄的老板娘兼裁缝,这位是她的学徒。”
说完又指着虞卿禾冲着二人道,“你们来这应当是为她量体裁衣的。”
徐大娘子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身材瘦小,面黄肌瘦的有些脱了相,倒是那双眼睛十足的夺目,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按下心里的想法,她示意身边的学徒开始量体。
二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再加上长时间的配合,虞卿禾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摆来弄去的把尺寸都量完了。
布庄生意忙,记完尺寸二人就告了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杨婆子将人送到门口,回屋看着虞卿禾,想着方才说的话又是几句低语般的自说自话,“真是个好命的丫头,贺闯这小子哪怕没什么钱也这般宠着。”
她好像突然之间有了什么心事,自言自语完又是一阵摇头叹息,然后拿过虞卿禾喝完汤的空碗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留在屋子里的虞卿禾一头雾水,不过话说过来,这一番量体裁衣的又得花不少的钱吧?
她坐到床上,苦恼起来。
将她从人伢子那里买下来、请大夫看病抓药、炖汤买的材料、屋子里的这些摆设再加上量体裁衣买布料花的钱加起来,总该有不少了吧?!
虞卿禾虽然不知道寻常百姓一年收入几何,可根据这个家中先前摆设和杨婆子嘴里也大致知道了救她的这个人好像比较贫困。
既然她是被买回来的,等身子好了,大不了她学着向府里买回的那些下人一样干活照顾人总还是行的吧?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现下这个世界她除了这里就没有能去的地方了,一个女子在外总还是很危险的。
就在虞卿禾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几天。
这一日清晨,屋外吵吵嚷嚷的直接将睡得正香的虞卿禾叫了起来,她翻了几个身,最后还是穿衣出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院子里被红色绸布装点了个遍,杨婆子正站在院子正中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往院门上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上红色的双喜字十分夺目。
虞卿禾再傻,也看得出这是一幅娶亲的装扮。
大脑轰的一声,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里面,她张了几次嘴这才结结巴巴的发出了声音,“杨婆婆......这......这是......?”
杨婆子听见声音,眉开眼笑的看了过来,“傻闺女,高兴傻了,没看出这是贺闯那小子办喜事啊!以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虞卿禾满脑子全被“办喜事”这三个字充斥着,完全没听见杨婆子说的其他话。
贺闯是要成亲了?所以说屋子里的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他要成亲了才换的吗?难怪那几床新被子都是喜庆的红色。
也是,那贺闯看着怎么着也该有二十多岁了,要成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
也不知道进门的新媳妇是个什么性情的人,会不会不喜欢她这个碍事的呆在这里,不过按理说她也只是买回来的一个下人而已,以后跟着那位新媳妇,她会不会被为难啊?要是笨手笨脚的,她会不会被赶出门?
虞卿禾看着张灯结彩的院子,突然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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