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还未浮出,天色就已微亮。
木云杉睁开眼,见何朝暮倚在李青山的肩头睡着。木云杉心中暗笑:“这丫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她怕吵醒倚在石头边的王行知,便轻轻从石头上挪下。
“醒啦?”从王行知的口中发出声音。
木云杉看过去,见王行知眼睛还闭着,呼吸均匀,心道:“这人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接着找到了一条小河,洗了洗脸,又采了些野果回去。
木云杉回去后,见几人皆已醒来,将果子分发给众人后,便告诉他们旁边有条小河。众人都去小河边洗了脸,将各自的水壶打满,继续西行,行了几日,便已到了真安州境内,此时还有一周时间便到春分。
李青山已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见人就问城中哪家店菜最好吃。经过一番调研,李青山带领众人找到了一家名为“道元”的客栈。一进去李青山便与王行知看着菜单,一股脑点了十多个菜,王行知另要了两大坛酒。
几人坐下后,广济道:“这真安州的官兵怎如此之多?”
王行知道:“我们一会吃饱喝足,美美睡上一觉,再去瞧个究竟。”
何朝暮吃吃笑道:“你们兄弟两个,只要一见好饭好菜就走不动道。”
“吃喝乃王某生平第一快事,其他事情嘛,慢慢来也不急的。”王行知语气甚是豪爽。
不一会,桌子已摆得满满的。王行知斟了一碗酒道:“各位请自便,我先干为敬。”说着便一饮而尽。
李青山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吃了,吃完牛肉又忙捞了一小碗米粉往嘴里喂,一边吃一边道:“真香,真香。”
店小二紧接着又上了一盘凉菜,那凉菜像是什么菜的菜根,几人都没见过,便询问小二是什么菜,小二道:“这是折耳根,拌起来很好吃的,免费赠送给各位客官。”
王行知与李青山双眼放光,忙迫不及待地尝试,谁知刚一入口,二人一齐“哇”的一声,将折耳根吐了出来。
“怎的如此腥气?不能因为是赠菜就如此对待我们吧?”王行知叫来小二,小二尝了一口疑惑道:“很好吃啊,客官你们且再尝尝。”
几人又共同尝了一筷子,都眉头紧皱,难以下咽。小二嘿嘿笑道:“那定是各位客官吃不惯了,我们本地人一顿不吃它都难受。”
几人只是听之便罢,谁也不敢再吃一口。王行知忽然兴起,提议道:“不如咱们玩行酒令吧!输的人罚酒,不喝酒的人就吃一口折耳根如何?”
木云杉与何朝暮听了都觉得有趣,嚷着要玩,李青山与广济见状,只好参与进来。
王行知问道:“两位姑娘,你们说行酒令要怎么玩?”
何朝暮与木云杉商量了一下,便道:“玩姓名令好了,咱们几人轮流说句诗词,诗里要有着我们几人名字里的字,答得慢了算输,不可以自己杜撰,别人说过的也不能再说!”
李青山与王行知一听便觉头疼,二人从小一读书就犯困,胸中藏诗寥寥无几,此时都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如果先**师兄/小师弟说,我便不会输。”
何朝暮笑道:“大家如果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我来指定顺序,从我先开始,到李大哥结束。”
李青山正在心中偷笑,王行知顿感不妙,忙插话道:“我插一条规则,每个人都可以指定顺序,不一定非得按这个顺序转的。”除心剑门兄弟二人,其他人都不懂这条规则是何原因,但觉无妨,便同意了,李青山暗道:“大师兄可真是老奸巨猾。”
何朝暮道:“那就开始,我先打个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里面有王大哥的‘行’字,也有云姐姐的‘云’字。”
木云杉饶有兴致道:“暮儿一句诗就有两个字,那我可不能输了。‘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青山兄弟的‘山’字,和我的‘木’字都有啦!”
广济笑道:“两位姑娘真是才思敏捷,那老衲也来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虽然只有何姑娘的‘何’字,但也算过关了吧?”
何朝暮点点头道:“当然算啦!”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王某人的‘知’字便在此了!”王行知自鸣得意。
“王大哥,由你说出这句诗最合适不过!”何朝暮笑得前仰后合,继而满怀期待地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本想着王行知一定答不出,便未做任何准备。正要认输喝酒,见何朝暮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中有光,他不禁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言一出,除二位当事人外都在一旁哄笑,王行知在一旁起哄道:“青山长大咯!”
李青山此时才觉说错了话,蓦地脸红,而何朝暮此时已低头垂目,忸怩作态。木云杉此时见缝插针:“再接不上就得罚酒!”
何朝暮顿了几秒,还没从害羞中缓过,王行知便道:“罚酒罚酒,这局何姑娘输了!”
何朝暮埋怨道:“都怪李大哥!”李青山嘿嘿一笑,便端了碗酒饮了,说道:“暮儿输的酒我替她喝!”
几人就这么玩了十几局,除第一局外,不是李青山输,就是王行知输,王行知提议要将行酒令的游戏换了,这才使广济喝上些酒,木云杉与何朝暮不愿在白天饮酒,便屏息吞了些折耳根。
酒足饭饱,几人便回了房间,王行知对李青山及广济轻声道:“一会睡醒,青山随我去外面瞧瞧,二位姑娘就交给大师了。”二人点点头便去睡了。
傍晚时分,李青山醒来,见广济正打坐参禅,王行知已站在窗边等候。
“走吧。”
王行知在窗边一直观察着官兵的动向,只见所有官兵全都在城中一大宅内出入。王行知与李青山走到大宅门口,见牌匾上用隶书写着“张府”。
王行知带李青山走进一间布行,问道:“掌柜的,请问张府中住着何人,怎有这么多官兵出入?”
布行掌柜道:“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在这真安州哪会有不知道张年达的人。”
王行知笑道:“被掌柜的说着了,我今日路过真安州,见此地官兵甚多,且都在这张府出入,还没见过这阵势呢。”
布行掌柜一边用掸子掸着布上的灰尘,一边说道:“这算啥?张达年发起威来,阵势可比这大得多,他可是真安州的皇帝呢!”
王行知不解道:“这真安州有府尹,再往上也有布政使,怎轮得着他做皇帝了?”
布行掌柜撇了撇嘴道:“看来你这外乡人真什么都不懂,我且和你说道说道罢!‘懿安皇后’听过吧?就是天启皇上的那个张皇后,听说咱们当朝皇上都是靠这位帮忙才上的位,当年要是没有她在天启皇上枕边吹风,真不知道现在是谁坐这天下呢,这张达年可是她的亲堂弟!而且听人说,那张皇后与这堂弟的关系比自家亲兄弟都亲呢。”
王行知笑道:“掌柜的你莫要说笑,这么大的背景,怎不上京讨个官做,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布行掌柜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这也太外行了些,天高皇帝远你懂吗?去了京城遇到皇上、王爷、大臣,哪个他都不好得罪,毕竟人外有人。但在此地,每一任布政使来贵州任职,都要先给他张达年送银子,他在真安州乃至全贵州,都是这个。”说着伸出大拇指。
这时布行内屋冲出一妇人,拿着扫帚就朝掌柜的身上打去:“家里的生意你不操心,倒有功夫给外人絮叨这些不该你说的,迟早有一天把你抓去坐大牢,拿鞭子好好抽你几顿你才乐意!”
李青山与王行知忙向掌柜的告辞,从布行走了出去。
“张达年......”王行知自言自语道。
李青山问王行知道:“大师兄,我们此行是来找谷若怀的,这张达年我们还要管吗?”
王行知沉思片刻,问李青山道:“我们只知道谷若怀可能会在春分前后来到真安州,但真安州这么大,我们该如何找他?”
李青山摇摇头。
王行知道:“这里人多,情报也许会多些,咱们就从这入手吧。”说罢便在张府对面找了一家卖羊肉粉的铺子,与李青山一边吃粉,一边观察。
李青山嘴上不停:“这羊肉粉也太好吃了!”王行知“嗯、嗯”附和。
夜幕已经降临,王行知道:“时候到了,咱们进去看看。”
二人的轻功及内功都已是炉火纯青,轻松进入宅内,也未被任何人发现。进了张府,王行知在前寻路,李青山紧随其后,寻到一大屋跟前,见一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敲着房门:“张大人,小的回来了。”不一会房门打开,那中年男子便进了屋。
王行知示意李青山上房顶,二人轻轻一跃,落在房顶上时毫无响动,王行知掀开几片瓦,窥视着屋内,屋内火光通明,将屋中人照的清清楚楚。
“是他?”王行知与李青山皆匪夷所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